千秋一梦 第七、八卷——流暄
流暄  发于:2011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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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起,冷笑一声,才是抬眼看了来人一眼。道:“如此便也罢了,你且下去吧,这信笺我自会送至书房的。”

来人闻言,自是应了一声,便是躬身行礼而去。只留着那裴煦,神思半晌,才是拆开那信笺,细细看了起来。

一番端详之后,那裴煦却是神色变化。半日才是微微露出几分苦笑,几分温柔,几分迟疑。幽幽叹息一番。裴煦低首喃

喃自语道:“这戚言倒也是有些能耐,竟是将主意打在我身上了。若是不是错估了。那些内宫娘娘真真动手了。倒也是

一件棘手的事。”

想罢这点,裴煦却是略略有些迟疑。那手上信笺放下,悠悠而叹,想起凤曦来。这事尚未出来之时,凤曦便已是早早准

备妥当,安置下手段,只待时机适合,便可一举处置。

那细致妥帖之处,裴煦也是心有几分黯然,恍然间,又是想起不久之前想来的那个念头,不知不觉间,已是略露出几分

迟疑。

这一件事,原是他心底最是隐秘地一个秘密,绕是那凤曦与自己情分深厚,但这等私密之事,究竟还是说不出一言半句

的。

只是此时看的这份信笺,心下一暖之时,裴煦不禁更发得迟疑起来,这事,应是如何出口?

裴煦低首,竟是百般筹算起来。

如此,待得凤曦面上含笑,只掀起那竹青色双绣折花纱帘,虽是未见得裴煦,但那温煦地言辞已是从那口中说了出来:

“煦,今日可是觉得如何?”

正是说着话,那凤曦已是看见了裴煦独自斜倚在边上的软塌之上,若有所思地神色间不见丝毫的动容,他不由一愣,轻

手轻脚地走到裴煦身边,笑着探首道:“怎么了,竟是露出这般神色?”

裴煦此时原是想着那件事,思虑越深,竟是略略有些魔障了,也未曾察觉凤曦亲身来此。加上现下裴煦正是思虑着自己

如何与凤曦说哪一件事,听得凤曦的话,也权当是幻想中的应对之辞,当下也不多想,只随口道:“还能是别个,就是

我记得前世之事罢了。”

裴煦这话一说,绕是凤曦素来心胸甚深,为人处事极是精达,也是变了神色,只惊疑着道:“记得前世?”

“是啊……”裴煦正是深思着,随口便是应了一句,突然回想过来,猛然抬首看去,那凤曦正是神色变化,凝视着自己

,半晌也只是迟疑着不能说一句。

看的裴煦如此,那凤曦倒是略略压下心思,面上也是露出几分沉静地笑意,只看着裴煦局促说不的话,却也不催促。他

只略略思虑半晌,才自斟了半盏清,正想递与裴煦,便是觉得手中茶盏冰凉,便是微微皱眉,道:“茶性本寒,冷茶更

是伤身,就是这般夏时,你也不应吃这等茶水。”

说着这话,凤曦便是起身,欲换人来将这茶换了。

裴煦看的凤曦神色温然一如往日,心下略略松懈了几分,沉默了片刻,便是叹息着道:“曦儿,这等时候,你还是想着

这些琐碎之事,难道你便是半点也不在意这件事么?”

“怎生会不在意这事?”风曦听闻裴煦如此说来,略顿了顿,便也是坐回原处,只凝视裴煦良久,轻轻摩挲着裴煦的脸

颊,只是笑着道:“但这想来是你最是隐秘之事,若是你真是不愿说此事,也便罢了,随着你身世如何?那也不过十往

事烟云。我只将那今后的把握住了,便也是足够了。”听得这话,裴煦沉默许久,看着凤曦神色温柔,不见丝毫勉强,

便也使温声道:“这事原我早想说的,但总是说不出口,现下你听见了,倒也是天作之合。实不相瞒,方才所说之事,

俱是真事……”

说到这里,裴煦略略顿了顿,便是将前世所记的那些事略略说了一些,神色间也越见宁和之态。

只那凤曦,原是不在意那飞机等物件,也不多问,只含笑凝视着裴煦,听得他细细地将那前世之事说了个通透,面上便

是越发得带出一丝笑意来:

想不得这件事却有这等附送的利益,看来日后那善事却是需略略做得好些,说不得还有另一则好处……

第二十六章 周都惊惶

天光如水,淡淡然地渲染出极细致的清明色调,便是那天边一抹轻云,也氤氲出一层层浅浓不一的金红色彩,极是明艳

。点点竹影自粉白细绉纱窗上描摹出一片片淡淡的阴影,落在屋内,倒是遮掩出丝丝脉脉的热力。

屋内东脚边上,紫檀嵌螺的海棠花式香几上一只白玉鼎蓬蓬然地吐出丝丝脉脉的沉水香,只经了一夜,那香雾未免也太

过散淡了些。倒是那窗边大案上,一本凤丹白的牡丹芳菲极盛,倒是越发得压过了沉水香的香味

低低地呻吟一声,裴煦微微睁开眼,正是欲支起身骨,便是觉得腰肢绵软,略略有些不自在,只得叹息了一声,强自起

身。

“可是醒了?”见得裴煦这般行止,那一直凝视着他的凤曦哪能不晓得他的意思,只是不由一笑,边是伸手扶着裴煦的

腰肢,边是随手取来一个弹墨香云纱纱枕垫在他身后,温声笑道:“可是须吃口茶?”

“茶水却是罢了。”裴煦微微抬首,斜斜看了凤曦一眼,便是觉得有些无奈,只揉揉眉间,道:“倒是你昨日也太过放

肆了,竟是连着那紧急的密令俱是不停不闻,只一意那般,现下醒来了,还不处置事务?”

裴煦说了这一通,面上却是微微带出几分嗔意,言辞间更是悻悻然。

“这也是要怪我不成?”凤曦听得裴煦的话,并不以为如何,只看着裴煦微微皱眉,便是一笑,自是起身披衣。便盥洗

整理一二,便是巴巴的将外间清晨早已送上的清茶倾倒了一盏,递与裴煦道:“谁让着昨日你那般说来?况且尚是为你

盥洗按摩。若是少了几分,今日你却又是须不舒爽了。这军机大事每日俱有。少着半夜的时辰,又能是如何?”

这般说着,那凤曦已是将那细褶面巾沥尽热汤,小心着力道,敷在裴煦面上。裴煦见此也是无奈。只是随那凤曦地行止

处置,待得作罢了,才是推了一把,道:“好了,这事你也做了,这话你也是说了,那国事紧要,若是能早日处置了,

早些回到夏都。岂不是越好?”

听得裴煦这般说来,凤曦略略迟疑,只得看的裴煦推了那薄绸纱被。自换上一身靛蓝对襟长衫,方是吩咐一二。转而掀

了帘子。往外而去。

当然,那凤曦处事也是极妥当的。此时便也不立时往那书房地小隔间而去,反倒是入了外间,由着那些侍女战战兢兢地

盥洗梳理,着装打扮一通,方是施施然地入了书房。

昨日的信笺原是极重大地事务,不可暂歇片刻,只是那凤曦昨日一言喝住了来人,不论他如何说来,俱是拒之门外,方

是落到这小书房里。

但既是极着重的信儿,自然是放在明处,凤曦略略一眼,便是看的那信笺,正是端端正正地放于大案的正中,既是显眼

见此,凤曦略略皱眉,却是不道一二,只取来那紫竹木雕刻的方形盒子,将其掀开,取出一粒浑圆如龙眼地蜜丸。见着

这蜜丸,那凤曦不由微微一愣,将那盒子略翻转,见着小角里镌刻着一个小小的舟字,更是讶然:这蜜丸行使素来不甚

多,那周国已是计算得差不多了,此时此刻,怎生还有甚使得蜜丸的机密?

心下这般想着,凤曦略一深思,究竟想不得什么事,只得从私密处取来一个淡青长颈瓷瓶。将那蜜丸放于一个素白云纹

的瓷盘之上,凤曦便是在其上缓缓地倾倒出两滴粘稠的液体。不消片刻,这蜜丸便是消的全无,只剩下一小团淡黄细褶

竹纸。

轻轻拆开这细褶竹纸,凤曦才是看了数行字,便是愣住了,讶然道:“竟是有这等事?这周帝也真看看是难得了!”

那裴煦正是盥洗梳理完毕了,掐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是自行到外间与那侍女打理一番。不消多时,他心中想着昨日的事

,便也是入了这书房。不想,才掀起了那帘子,便是听得这么一句话,不由一顿,方是进来,道:“怎么了?看着你的

神情倒是高兴得很,难不成有什么喜事?”

才是说着,这裴煦便是行至案边,只欲探首看看,到底是什么事,竟是令凤曦露出那等又是好笑又是惊疑,又是连连叹

息,又是欣喜之极的神色来。

凤曦抬眼见得是裴煦来了,想着昨日之事,忙是移来便是预备着地软塌,让裴煦好生躺着,方是笑着道:“煦,前些时

日,我便是计算着那周帝的事,现下更是越发得忙乱,想不得当初那只是预备打击他心志的闲杂棋子,倒是起了十分地

重要。那周帝,竟是预备弃了帝位,归隐山林!”

裴煦原是神色淡然地听着,猛不丁听得这句话,也是讶然不已,半晌,才是叹息着道:“这周帝倒也是难得人物,只是

那周国的臣子此事,倒真是应乱成一团。”

“那是自然。”凤曦嘴角生风,面上更是一片温柔和煦之色,只将那细褶竹纸递与凤曦,道:“这周帝原还是与那些大

臣直接提出地,那些臣子听闻那等话,哪有不劝,只一味怂恿地道理?活生生地便是将那周帝劝服下来了。谁想得今日

才开始,已是传出那周帝失踪的信息?未曾闹得满城皆知,已是靠着运道和能耐地双重能用了。”

听得凤曦这话颇有几分跃跃欲试,那裴煦微微皱眉,低首将那信笺看了半日,嘴角上便是露出一丝笑容来,只与凤曦道

:“这周帝,倒是真真应了一句话我本西方一衲子,奈何落入帝王家。想来那些臣子为此大都是灰心丧志方是罢?”

听得裴煦这般说来,那凤曦眸光一闪,面上已是带出几分柔和之极的笑意来,只一般地颔首笑道:“这是自然的。”

“其内已是乱局,何方外间更添一棋子?”裴煦微微一笑,神色间极是柔和宁静。

凤曦闻言,自是晓得他的一丝,只是随之一笑,道:“这是自然,稍后我便是令士卒射箭入周都,警告一二。”

第二十七章 内乱丛生

殿内无声,半丝风儿俱是不起,一应人等,恍若失去了喜怒哀乐的情绪,直愣愣地坐在那里。猛地一看,倒是十成十像

足了那佛堂里泥塑木雕的菩萨佛陀,一丝生气俱无。

沉寂良久,那戚家的老家主咳嗽了一声,面上却是带出了几分疲倦之色,叹息一声,才是掀开那略微浑浊的眼,道:“

诸位大人,以为此事该是如何处置?”

听闻这话,一众臣子俱是面面相觑----他们才看看从那周帝弃皇位就隐士之事中挣脱了几分,此时也是想得蒙住了,一

时之间,倒是说不得半句话来。

只那祁家的老人见着这般,心下略略一筹算,半日才是道:“陛下虽是如此,但我等为人臣子的,却是不得不在这国难

之时振奋精神,努力出个结果来。以某想来,有两件事,须是着紧办的。”

这话一说,一众臣子俱是看向他,只盼着这祁家的老家主能略说出一条明路来,好使得他们能略略尽心,免得慌手慌脚

的,不成事理。祁家的老家主到也没得辜负了这些人的殷殷期望,当下略一思索,便是拈须道:“这首件,陛下值此国

难当头,虽是隐秘了去,但家国天下,岂能儿戏,外间尚有哪夏国的强兵悍将,我等须是外松内紧,暗暗察访,将陛下

迎回。二则,也是一般的,陛下之事不可轻易泄露,致使外刚强敌更胜,内则纷争四起。此两者,俱是当下要紧的。”

“此言不差。”那外间的臣子此时俱是颔首应是,又是有一臣子趁虑许久,才是开口道:“陛下留言道:花开花落百鸟

悲。庵前物是主人非。桃源咫尺无寻处,一棹渔蓑寂寞归。此分明是那等归隐之语。以此为计测,陛下倒是有大半的可

能想隐居山间。此时便是不这么着,那山村角落之地。却是须多多地遣兵搜罗方是。”

这般一说,几位大臣也俱是颔首,只是转而想到那夏兵,那微微松懈的精神便是又提了几分,只皱眉叹息不迭。

一说到此事。便是那祁家戚家地两位老大人经历久了,也是熬将不住,当下里对视一眼,有时不得不强自提着精神,将

那事务意义地打理下去。

这般好是过了一个时辰,这殿内的事才略有了几分周整模样。一众臣子既是得了那信儿,又是被人提着信儿,便也是略

略商讨一二,方是聚聚散了。

这俗语说的好。那龙生百子,各有不同,又有言道米养百样人。各个俱是不同地。这一干大臣,虽是那周国的重臣。轻

易之间也是不会将那家国之年抛却地。

但眼见着这周国已是顷刻间覆亡在即。便是那周帝也是惊慌抛却了那帝王之尊,何况这些臣子。除却那四五人外,这些

臣子暗地下怎生不会弄出些想头来?

这期间,那略略清正些的还只是想着当初不该轻易就官,此时身家性命俱是亡哉也罢了,只那妻儿族人也跟着,倒是自

己无能无用了。只几个机灵剔透的,自是不甘心这般束手就缚,总是琢磨着能否逃脱此劫。

这些人思虑来思虑去的,不想那城墙外此时也是不便意的,那夏帝用箭系了许多地帛书射入那城墙之内。这城上的士卒

原还是紧张了一二,但见着这般,不免心中好奇,将那帛书扯了下来,自是细细地翻看。

士卒虽是粗野的,但也总有一二个能识得几个字的,只看着周遭人等俱是团团围着自己晓得一二,便也是清了清嗓子,

自是敞开帛书,也不细看,就是仰头晃脑地读了起来。

这三两句话说下来,不但是那听得人愣住了,便是那内下极是得意的读书士卒也是愣住了。

这也难怪,任是何人,若是听得这三两句话内,已是点出那局势不妙,便是帝王也是脱逃归隐;夏兵磨刀霍霍,竟是动

了那屠城之念,哪个会依旧如常的?

正是呆呆楞楞着,那几根武将终是气喘吁吁地跑将上来了,一眼看的这些,这几人也是变了神色。半晌,这几人相互对

视许久,才是挥手令那些督令的卫队立时将这信笺俱是收了,自是回转去找那能做主的去了。

但这些系着帛书地箭支终究是太多了,射得又不太是整齐,远远近近地,别说旁个,便是那京都内的平民都是捡得几支

这般下来,这陛下归隐去隐居以及屠城宣言两件事怎生还瞒得住,自是闹得京都内上至达官贵人下及平民百姓,俱是纷

纷扬扬地暗地里嚼着这两件事,好不喧闹。

又有那些皇家近亲,心中也是叨叨念念的想起那周帝至尊地位子,闹得全城更是混乱。偏生那周帝尚不是那等做了许久

皇帝的,膝下并无子嗣,只得两个公主,还是那等宫女生地,弱得全然似一株海棠花儿,才是抽出芽儿,哪能经得住风

暴?

自是左右摇摆,更显得无用之极。

这般闹了五六日,眼见着夏帝凤曦送来地信笺上说着十日不降,必是屠城的话,那平民百姓更是惊慌。

而那些原便是蠢蠢欲动,心思变化不定地臣子,想着身家性命、妻儿子嗣、家族宗族等等,也是越发得狠得下心来,竟

是有意无意间自发地形成了一个圈子来。

而这件事,自然也是被那周都之内的夏国探子察访到了。这等可投降的人物,夏国的一干人等怎生会放弃,自是好好地

寻了一番,又是无意有意间装出那等避战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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