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一梦 第七、八卷——流暄
流暄  发于:2011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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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这话,那祁瑾沉默了些时日,才是与那戚言道:“说得这里,现下尚未是难以收拾之地,那夏国举国攻伐,也不过

是略略占了几分赢面罢了。若是我等经营妥当,未尝没那个收复失地的机会。”

“这哪里是容易的事。”戚言闻言深深叹息一声,才是敛眉道:“虽说是现下僵局已成,那夏军一部分被阻于蜀国千山

万岭,一部分却也是受隔于我大周地深墙大城。但以我看那夏国,却有八成把握,将周蜀两国覆灭。”

祁瑾听得这话,不由皱眉,道:“这又是从何而出的?别说那些,便是瓜洲渡那一边,也是天险绝境,如何能轻易渡过

这一遭。余者更不必说的。”

“那夏帝攻伐楚国之时,我等可是想得他能一举覆灭楚国?”戚言听得祁瑾这般话,嘴角边上不由勾起一丝冷笑,慢慢

道:“待得那夏帝攻伐下燕国,我等可也是想着这绝无可能?”

“这……”

祁瑾自是听得出戚言的意思,当下言辞一顿,倒是有些迟疑,半日,才是呐呐地说了一个这字。

戚言抬首啃了那祁瑾一眼,淡淡道:“若是他前两次都是能成事?这次繁重如此,先前准备如此,怎可能轻易失手?说

到这里,我却是后悔当初未曾将那裴煦除却。现下想来,那夏帝如此看重这裴煦,又使他出使,这人必是其中最是得力

的谋略之才。”

说得这里,那祁瑾也是有些叹息,只是这裴煦在他们眼中究竟还不算是真正的人物,祁瑾沉吟许久,便是道:“以你这

般说来,我却是有一想法,只是不知,是否真是如此。”

听出那祁瑾言辞之中露出的几分酸涩之意,那戚言嘴角先是露出一丝淡淡地苦涩,半晌,便是转为一片冷笑,只道:“

你却也是想得了,那夏帝可不是那等太过庄重自持的人,他戎马数年,又是年轻的,怎能耐得住日日地书信汇报?不过

,若是这夏帝真是敢御驾亲征,我必也是送与他一份大礼便是。”

祁瑾听得这话,面上微微一动,倒是生出无限狐疑,思虑再三,只见得这戚言不欲再说,去也无个奈何,只随他去了,

转而说起别个的详细事务来。

只那戚言,心中思虑甚重,口中虽是随意应答着,但大半的思虑却是放在那一件事上,半日,才是低首啜饮了一口清茶

第十八章 御驾亲征

夏宁殿o乾清堂

一丝丝一脉脉的清风,带着玉溪清流的声息,透过那烟雾一般的竹青色雾窗纱,送来若有若无花木泥土的芬芳清新之气

。室内端正清朗,只那角落一个添漆嵌贝的束腰紫檀木香几上,一个麒麟三脚玉鼎蓬蓬然地透出微白的香雾,为这清明

添上了一层脉脉的柔和。

凤曦高踞东侧宝塌之中,只随意拨弄着身前大案上一盆才吐芬芳的惠兰。这惠兰堪称极品,叶姿幽雅潇洒,碧绿清秀自

不必说,难得是哪花穗,极是玲珑的素心梅瓣,皎皎如月,数朵花儿顺着那透绿的枝叶垂将下来,婀娜多姿,微风一过

,一摇三摆间,满室一片芬芳。若是远看,可见那惠兰沾着清露,皎然如月华,近看来,却又有一丝丝淡淡的绿意蔓延

花上,淡而雅致,细致柔婉之处,别有风致。

看得这凤曦如此淡淡然,下首的一干众臣俱是无奈,面面相觑良久,那宗徽才是屈身恭声道:“陛下,千金之子,坐不

垂堂。何况您乃九五至尊,掌握天下大权,那兵戈凶险,却还是运筹帷幄方是。”

听得这话,那凤曦拨弄惠兰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了那些大臣一眼,却是不动声色,淡淡道:“宗老卿家且起,朕自是

晓得这事,只是你等俱是如此想?”

那一干臣子听得凤曦言辞淡定,心下微微筹算,却还是默然不语,只那狄云杰开口道:“陛下欲亲征,鼓舞士气。以援

疆场,自是天子垂心爱民之意。但以下臣看来,若是执意亲征。有两者却万望陛下思虑。”

“哦?却不知卿家所想的,应是哪两件?”那凤曦早已是打定了主意。。只想着让这一干臣子将那忧虑之处说出,以作

自己所想的补充,因此,听得这狄云杰的话,倒是动了几分心思。只开口道。

这话一说,那些精于政务人心的臣子哪里看不出这凤曦所想,这阻止御驾亲征已是不能,只是那各项事务却是可筹算再

三,以安定人心。想到这里,那些臣子俱是看向那狄云杰,或是深思或是嫉妒,或是期待或是宁和,不一而足。

那狄云杰淡淡一笑。只是恭声道:“陛下,亲征一事,首先便是那朝政事务。无人处置。诸位皇子不过是婴孩,不可持

国。后宫妃嫔更是必说。”

“这事不必担忧。朕早已是有了定论。”凤曦只淡淡地一句话,便是将这狄云杰的话打发了。只转而问道:“第二件又

是如何?”

听得这话,那狄云杰心下微微筹算,也将上一件事抛开,低首恭声道:“另一件,却是与宗老大人一般。陛下圣心已定

,臣以为战场兵戈凶险,陛下不须亲临战场,只做主帅之能,遥遥指挥便是。这一件,免去了君夺臣功之差;第二件,

却也是为着社稷安宁稳定。”

狄云杰这话一说,一众臣子细细思量,倒也是一回事,只频频颔首,那韦殊更是笑着道:“看现下各区征战,蜀国不过

是龟缩而已,虽是迟缓,但我大夏兵马强盛,哪是那西蜀糜糜兵将所能敌的!便是那千山万岭,也耐不住日日逼近,拔

城攻郡,这一方已成定局。陛下所行,必是那周国。”

说道这里,那韦殊略略一顿,才是又道:“周国战线破长,依仗风云江千重岭两道天险,强兵劲旅,隔山水相对,极是

艰难。但这两重天险,却是各个击破,只是那瓜洲渡,天险自成,又是那周都最直接之通道,更为艰难。陛下可取这一

路,顺势攻下那周都,那周国形势便是大明了。”

那韦殊说罢,众人俱是颔首,只抬眼看向凤曦,见他神色淡然,那薛安略一思虑,便是又道:“韦大人此言甚善。只是

,陛下若是朝政一事无法,这亲征一事,万万不可。”

凤曦听得这话,倒是淡淡一笑,略略深思半晌,便是道:“朕亲征不过是数月之内,若有天灾等大事自可送至周国阵前

,由朕处置。其余地政务,朕着令宗徽、薛安、藤子京、恒枚、狄云杰五位卿家以蓝批处置,京都兵马不可擅动,若有

兵马调制等事,百人上须得韦殊、秦迟、萧绩三人手批,余者须一人手批。”

说到这里,那凤曦略一迟疑,才是抬首看了边上一个贴身的护卫一眼,淡淡道:“让那两人进来。”

“是,陛下。”那护卫闻言,神色淡定,只躬身退下,不多时,便是领着两人进来。

这些大臣抬首细细看来,这两人俱是三十许人,身健体长,穿着一身三品地护卫服饰,相貌普通,神色淡漠,便是这般

细细看来,转眼也可忘却的。

挥手止了这两人的跪拜,凤曦指着这两人,只看向那些大臣道:“这两人,右侧的宫岸乃是宫中内领的,自朕出征之后

,除却妃嫔摒除等大事尚由朕回程处置,一应后宫之事,交由他还有另一人联合处置。左侧地颜回,掌握朕通过飞鸽传

来的旨意,若有大事,须交予他通传与朕。这两件事,幕后都另有一人共处,以篆刻的天涯印章为信。”

这话一说,众臣子略一思虑,倒俱是觉得妥当,也不多言,只道陛下圣明等语。凤曦见着这事也是妥当安稳,便也不再

多言其余,只责令一二,就是散了这内阁的小议。

眼见着一干臣子俱是退下了,凤曦神色悠然,自亲手捧着那一盆素心惠兰,往那长宁殿而去了。

那凤曦才是进了长宁殿,登堂入室,掀开湘妃竹的软纱帘帐,便是见着裴煦自捧着一卷书,悠然恬静,就不由浑身松懈

下来,笑着踱到裴煦身侧,将那惠兰递过去,道:“这新进的惠兰,素心细叶,绿晕其上,堪称极品,可是能得裴大人

放下书册,一顾芳泽?”

听得这话,裴煦不由微微一笑,眸光温然,只放下书卷,略略看了那惠兰片刻,就是回转过来,道:“那亲征一事,可

是处置妥当了?”

“一应布置,俱是妥当了。”凤曦微微一笑,只笑着将裴煦耳侧垂下的发丝整理一二,便是道:“我却是须看看,那周

国瓜洲渡,究竟如何了。”

听得这话,裴煦淡淡一笑,却是说起别个事来。

第十九章 大破瓜渡

四时景致,夏景繁茂,最是宜人,只碍着热燥天气,使人越发得不喜夏日罢了。凤曦虽言道亲征,但走得却是水路,借

的风力水流,端是清爽快捷,又得以赏玩佳景,极是惬意的。

而那御驾亲征之事,原便是有了计算,借的这迟迟行来之意,不过三五日,便已是天下皆知。自然,那瓜洲渡两岸的夏

周兵将,也俱是晓得的。

踏着那江云城,那隋云身披盔甲,神色疲倦,只远远向那北边望去,只见乌云垂江,浪卷云天,大浪细波远远近近,卷

成黑白灰的大片大片色调,只一眼看去却俱是白茫茫的云水。再三细看,只觉江面一片,丝毫不见那夏军形势,那隋云

不由叹息一声,细细思量,却又是吁出一口气来。

“大帅,这些时日,眼见着江涛云卷,当地的居民俱是以为这乃是那大风将来之景,现下便是那夏帝御驾亲来,却也不

能如何,大帅何须如此棘手?”边上的一个军中主簿见得隋云形容消瘦不堪,心下不忍,只得上前来劝将一二。

那隋云闻言,只呆立良久,方是转过眼来,叹息着道:“张主簿何须如此安慰于本将,那夏帝凤曦,精于兵马之道,又

懂得知人善用,乃是将帅之上才,年仅十三,便是能驰骋疆场,破楚国,谋略高深难测,竟是将周蜀燕三国俱俱不得近

前瓜分楚国之地。待得察觉之时,那楚国早是入了他手中。那燕国却也是一般。这般人物,本将怎能不忧心忡忡?”

听得隋云这一番话,身侧众人俱是无语相对,良久…那隋云的长子隋靖才是上前道:“虽说是如此,但我等以逸待劳,

小心谨慎。那夏帝隔着这天险之地,又能如何?若是忧思过甚。先前便是怯了形势,反倒是不妙。诸位将军、大人这些

时日来俱是大战方歇,日日忧思,若是俱俱病倒,这江云城岂不是他人刀下鱼肉。任人宰割?现下那夏帝尚未前来,又

有大风浪来袭,何不令兵将俱暂歇一两日,养精蓄锐,以待夏帝?”

这话一说,众人思虑着俱是妥当,那隋云尚是筹算不定,当下里便是有一将军道:“大公子所说甚是,眼下连日大战。

虽有那轮休之说,但究竟还是言辞上的,何曾好生养兵?前日便是有十余士卒受不住这等重压。竟是做了逃兵,擅自入

青楼。还杀了十来人。虽是按压下此事,但有此看来。现下却是不可不与那些士卒一个发泄松缓的机会了。”

此事十分重大,这里的将领主簿等俱是听过地,待得这将军说起,他们也是深有感触,只略一思虑,便都是出言附和起

来。

那隋云听得这般,思虑着周遭形势,倒也有些动摇,只沉思许久,便是道:“这也就罢了,只是这轮休之事却是不可耽

搁,只将士卒分为两半,轮休罢了。那守卫的一方,却是得禁戒,不可令全军俱是如此。”

这话一说,显然是同意了那事,众将领等俱是微微露出几分笑意,忙忙齐声应和,待得那隋云再三禁戒,便是纷纷退下

处置此事了。就是那隋云,这些时日来煎熬甚深,此时也是觉得有些头昏眼花,只吁出一口气,自下了城池往自家宅院

休息不提。

夜色兼深,瓜洲渡北侧,那霍雍神色冷肃,看着那满目黝黑,风声越急,他便是微微皱眉,转身看向边上的一人,道:

“离戌时不过半盏茶地时候,风声仍是如此,阁下可真真是确定那时便是可风静云暗?”

那人听闻这话,却是淡淡一笑,只道:“十数年来,俱是如此。这风乃是江南之地特有的,并不出奇,只是江云城地处

奇特,方是每到那大风来临之夜,戌时起一个时辰内,风声犹在,其实极弱,暗暗云天直落江面,城上人等俱不可见江

面灯火。”

那人一番话说罢,那风声越发得紧了,但霍雍神色却是一变,那风声犹在耳,却是全无风力。他思虑一二,便是挥手下

令,只将那六艘大船,数十小船俱是驶入江中,才是与那人一般入了一艘大船之内。

这些船手俱是特意训练过地,处事机警,行动自若,趁着天时地利,竟是如入无人之境,将那近一万的兵将俱是送到了

沿岸。

那霍雍待得踏上沿岸,面上便是露出一丝笑意来。这些时日来,他不曾攻伐下这江云城,大半便是因着这一条大江,此

时虽略弱些,但已是成势,何须多惧?况且,那江云城现下,大半的士卒将领俱是松散,若是城内的不出问题,今日攻

下那江云城,必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那霍雍神色越发得冷寂,那命令一条条说下去,不过一刻间,便已是整顿好兵将,自是小心周全,往那江云

城摸去。

此时,天日无光,那将领士卒身上更无其他之物,只手中都是拿着一颗暗光石,在夜色中散出极是暗淡的光芒,使得一

干士卒将领,俱是能看得前后十余人地手中石光,倒是极妥当的。

好是费了半个时辰,霍雍领着那士卒兵将已是差不多看得夜色下那城门上的灯火,便俱是将那暗光石裹上布巾,放入怀

中,自悄悄地探向城门。

灯火死角之处,那霍雍自是遣了一个手脚灵便的机警之人前去,只见那人轻轻悄悄,往那城门一探,便是回转过来,与

霍雍禀报道:“大人,那城门已是开着了。”霍雍闻言,立时示意,身侧的一队身着厚甲的兵将立时冲将出来,轰隆一

声,便是将那城门冲破!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越发得沉重,惊起无数士卒兵将,却也使得那巡逻的士卒呆楞当场。只那霍雍等人,见着无

那埋伏之地,立时挥手,领着手下士卒,直往那城门冲去。

正在此时,那城中军营之地,突生大火,慌乱之下,无数士卒死于梦中。而待得天明之时,那江云城已是攻下。

瓜渡一战,震惊天下,而此时,那夏帝凤曦却方是悠悠而来。

第二十章 计议已定

夏夜宁静,一丝丝一缕缕的云彩随意飘散,群星璀璨,点点星光如情人眸中闪动的波光,静谧隽永。一轮弯月,在夜空

中勾起一道弧度,落下一层清辉,落在清泉池塘上越发得照得人眼清亮。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此处虽无那梨花,但荷香甚清,却也是极佳的风致。才堪堪进了那晚膳,凤曦与裴

煦略略说谈一二,见着那窗纱里透出的月华极是澄净,便也是动了几分兴致,竟是挥退了各色护卫,两人说说谈谈,在

那柳下塘边随意散淡。

这般走了一刻钟,眼见着裴煦有些倦怠,凤曦自是与他寻了个不远不近的地儿,令人搬来小塌高几等物,处置妥当了,

方是与裴煦一般坐在边上,吃了一盏茶。

略松懈了几分,裴煦倒是觉得身上懒懒的说不得什么话,只微微眯着眼,与凤曦温声笑道:“这云江城一事,霍雍做得

极是干脆利落。这事可是他向你提起的?所以你才是故意张扬其事,又是拖延行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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