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感觉真是……

“哟～～好诡异哦～～”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何昕高兴地叫道。该做的都做好了，剩下的技术上的问题就交给林耀

荣了。

“喂，他们真的会来吗？”在一旁袖手旁观的林耀荣问。

“我刚才打过电话给陈渝江，他说已经在路上了。哼，就算他躲了这一次也躲不了下一次，我决定要做的事是没人能阻

止的。这次乖乖来受死算他聪明，不然……哼哼哼……”何昕奸笑起来，在线香烟雾的映衬中表情有点狰狞。

“总觉得你比我更像鬼啊。”林耀荣感叹。

“少说这种话，我为了谁要在这里故弄玄虚啊？”

不是都说过不要做这种事了吗……林耀荣在心里说。看何昕兴致这么高，也明白他是为了帮自己出口恶气，所以虽然觉

得这种小孩子报复的行为很幼稚，但心里还是感激何昕的。

看看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等一下就好好地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要浪费我苦心帮你安排的游戏。”

门外走廊传来声响，玩具到了。何昕殷勤地跑去开门。

20

门外只有两个人，甄恺和陈渝江。甄恺比何昕在梦中看到的少了点混混气，可能因为考不上大学只好出去工作的关系，

整个人要成熟了。

“哇，这么夸张啊……”闻到线香的味道，陈渝江掩住鼻子。

“咦，学长，只有你们两个吗？不是还有……”

“你说阿杰？他念完高中后就出国了。”陈渝江回答。

“这样啊。”哼，漏了一个，算他运气好。何昕阴沉沉地想，脸上却热情地笑着，“这位一定是甄恺大哥，你好，我叫

何昕，是荣哥的朋友。”

甄恺礼节性地跟何昕握了手，“你好。”何昕边握手边看向林耀荣，还好，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死人脸。

“请过来这边吧。”何昕把他们领到他精心布置的“祭坛”前，“能看到你们陪他过生日，荣哥一定很开心……”

先是轮流给林耀荣上香敬酒，由于在办公室里不好烧冥币，所以也就免了。传统的拜祭仪式结束后，他们围坐成一个半

圆，聊起了林耀荣的事。其实基本上是何昕在说，不断地吹林耀荣有多喜欢他们这两个“朋友”，另外两个人只是沉默

地听着，偶然向对方交换一个心虚的眼神。

“啊，只顾着聊，都忘了还要切蛋糕呢。”何昕突然想起来地说道，再不经意地看看手表，“都十点多了啊……”

向一旁的林耀荣使了个眼色：“准备好了吧？按计划行事。”

何昕把蛋糕上的蜡烛逐一点燃，烛光映得他的脸红通通的，他边点火，边自言自语，“荣哥，看，你的朋友来陪你了，

如果你在的话，就出来和我们一起吹蜡烛吧……”

听到这句话，陈渝江和甄恺不禁心里发毛。

“对了，看我傻的，点蜡烛都忘了关灯。”何昕匆匆忙地起身。

“不……”正在发毛的陈渝江刚想说不用，头顶的灯突然闪动起来，走到一半的何昕也停住脚步，愣愣地抬头看着一闪

一闪的光管。

“灯……坏了吧……”像说给自己听一样，甄恺喃喃道。

话音刚落，灯就干脆地全暗了。只剩下烛光映照着周围的一切，香炉、酒杯、冥币，还有两张刷白的脸。

“哈哈，荣哥帮我们关灯啦。”何昕笑着说，看到两个人同时睁大眼睛瞪着他时，连忙打哈哈，“说笑啦，哈哈哈。来

来，我们唱生日歌吧。”说完，他就径自地唱了起来，本来不想唱的两个人，也只好小声地跟着一起唱。

“Happy birthday to you……”

静谧的空间中只飘荡着歌声，他们盯着晃动的烛光唱着歌，不存在的寿星，还冒着丝丝烟缕的线香。始作俑者的何昕也

觉得气氛变得诡异起来，不禁在心里赞叹自己的完美铺排。

另外两个人可不是这样想。

歌唱到一半，窗帘突然哗啦啦地被风吹得响了起来，心里有鬼的两个人被吓得不轻。

“怎么突然这么大风啊？”陈渝江故作镇定地说道，边伸手去护住蜡烛不要被吹熄。

这时，他才发现火焰在风中居然没有一丝摇动。

何昕适时地开口：“怪了，门窗都关好了哪来的风？”

顿时沉默。

“哈哈，该不是荣哥要来吹蜡烛吧？”

两个人同时倒吸一口气，透心凉。

何昕马上应景地把生日歌唱完，最后一个音一停止，所有蜡烛就“呼”的一声全熄了。四周的风也在此时停了下来，室

内恢复了安静，还有黑暗。

看着两人一副快要晕倒的表情，何昕也装出严肃的样子，“真、真的是荣哥？荣哥！你来了吗？”

陈渝江和甄恺坐在黑暗里一动也不敢动，绝对安静的空间中，何昕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荣哥，如果你真的在，就出来见一下我们吧！我……我很想见你啊……”何昕深情地呼唤。

我们可不想见你啊！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在心中喊。突然，他们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毫无血色，双眼快要掉出来一样，死死

盯着何昕身后。

被这样的表情瞪着，连何昕也觉得心里发毛。主角要登场了，好好演，可不要丢脸啊。何昕的手在背后竖一个大拇指。

“学长，怎么了？”演完这里我就可以休息了，何昕边想，边走向惊呆的两人。

“你、你不要过来！你身后……”陈渝江大吼，惊慌地指着何昕背后。

一片白烟在何昕身后渐渐成型，显出一个人的轮廓，脸上挂着哀戚的笑容，正是林耀荣。

“哇啊啊——”

何昕在大叫声中转过身，“怎么啦？有什么吗？什么也没有啊？”顺便对林耀荣做一个丑陋至极的鬼脸，害林耀荣差点

破功。

略为艰难地维持住自己怨鬼的表情，林耀荣向前飘去，径直穿过何昕，飘到了正在鬼叫的两人跟前。

“好久没见了。”扯出个笑容，林耀荣知道这个笑容在自己半透明的脸上会比哭还难看。

“哇啊啊——有、有鬼！救命啊～～～”两人扯开喉咙大喊。没用的，这里已经做了隔音措施。何昕几乎想替林耀荣回

答，看到他们惊恐的样子让他心情很爽。

林耀荣进一步逼近。两人仿佛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的脚还可以动，于是立马飞奔至门口，发了疯似的拉着门。当然，没可

能打得开。

这家伙锁门果然很厉害。何昕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林耀荣的情景。

“你们为什么要跑？你们不是来给我过生日吗？”林耀荣慢慢地飘荡过去，“你们看到我不开心吗？”

陈渝江看到何昕神情自若地站在一旁，连忙扯着甄恺跑到他身后。喂，我的戏份结束了你们不要跑过来啊，我只想安静

看热闹而已。何昕叹道。

“你你你你看不到吗？有、有鬼啊！”指着林耀荣，陈渝江结巴地说。

“啊？真的吗？怎么我看不到？”何昕只好再配合一下，“荣哥为什么我看不到你啊？你不想让我看到吗？”

“放心吧，只有你们两个看得到我。”林耀荣阴声阴气地回答，“因为他没必要看到我，我，要找的只有你们。”

21

面对脸色阴沉，嘴角还挂着诡异微笑的林耀荣的步步进逼，陈渝江再也抑制不住地大叫起来，“我、我跟你无怨无仇，

你找我干嘛！”

林耀荣只是微笑着继续向他们飘过去，沿路刮起阴风阵阵。当他越过何昕，来到他们面前时，陈渝江坚持不住，脚一软

就瘫坐在地上，留下甄恺一个人和林耀荣对峙。

甄恺好容易止住浑身的颤抖，定住心神，勉强挤出个算是笑容的表情，“……阿荣，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不简

单，声音居然没发抖。

见林耀荣只是笑着，没进一步的举动，甄恺深吸一口气，“阿荣，你当初为什么要做那种傻事，你不知道会让我们很伤

心吗？”

林耀荣收起了笑容。

“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很想你。”甄恺继续说。

何昕几乎想冲上去揍人，这家伙还说得出这种话，他真以为没人知道他做过的勾当吗？看林耀荣若有所思的样子，那笨

鬼该不会上他当吧？笨鬼！教训他啊！何昕想大叫。

林耀荣悠悠开口，“那两百块，花得很爽吧？”

甄恺神色大变。

“对了，记得你好像也赚了一百吧？”林耀荣缓缓转头，看向地上的陈渝江。

甄恺这时也跟地上的陈渝江一样，抖个不停了。

“拿人当赌注很好玩是不是？”林耀荣冷冷地笑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

狠狠地盯着甄恺，“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自杀！”

甄恺一下跌在地上。

说出这句话后，林耀荣顿时有种释然的感觉。是的，他终于能面对甄恺还有过去的自己了，面对自己曾为了眼前这个人

选择结束生命的事实。他一直恨着过去的自己，一直拒绝面对自己的过去。

可是，他现在发现可以接受过去的自己了，那个自闭的林耀荣始终是自己的一部分，他不用再否定自己的存在了。

他的自杀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欺骗。曾经，他怨恨自己的自闭懦弱与愚蠢，但他现在发现自己并没有错，做错事的是甄

恺，害他自杀的是甄恺，他为什么要把别人的错误加在自己身上压得自己喘不过气？为什么要责怪自己这么久？

林耀荣发现，他终于可以原谅自己了。

嘴角弯起卸下重负后的笑容，林耀荣开始觉得何昕帮他安排的这个游戏非常有趣，他要把积压多年的怨恨完全发泄出来

。

他要投入去玩这个游戏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过什么事自己心知肚明！不欺鬼神你听过吗？在鬼面前还

敢演戏，这下神仙也帮不了你！”林耀荣恶狠狠地对甄恺说。

“我……我没有……阿荣，我是真的喜欢你的！”甄恺还打算诡辩。

“喜欢我是白痴容易骗吧。这种假话，你去跟阎王说吧！”说完，林耀荣打了个响指，立刻刮起了一阵狂风，地上的冥

币被卷了起来，在四周旋转飞散着，林耀荣一瞪眼，冥币就重重地砸在地上的两人身上，把他们吓得哇哇大叫。

“救、救命啊！”

“求、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该死，我们对不起你……”两人语无伦次地求着饶。

“你们以为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林耀荣狠狠地说道，眼中闪着幽绿的光。疾厉的风从他身后飞卷出来，林耀荣的头

发和衣服都猛烈地飘动，配上狰狞的表情，厉鬼的气势完全出来了。

看着这样的林耀荣，何昕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好帅！”用广东话则有三个字：“好鬼帅！”

林耀荣“唰”的向他们伸出手，两人的身体就马上像被绳子捆住一样动弹不得。林耀荣的手缓缓地往上抬，他们的身体

就跟着上升，悬浮在半空中。

“哇——你要做什么……”

“你们知道跳楼的感觉吗？无尽的堕落、绝望，不用几秒，‘碰——’，结束了，灵魂出来的时候，首先进入视线的就

是自己摔成一团烂泥的身体，还有令人作呕的血液脑浆。这么刺激的感觉，让你们也试试如何？”

“哇啊啊啊啊——”林耀荣说完，两人的身体又继续上升。

“等、等一下阿荣，”甄恺垂死挣扎，“其实我根本不想赌的，都是他们两个硬逼我的，后来我真的很后悔……”

“不是！我也是被迫加入他们的，我根本没想过要做这种缺德的事啊！”见甄恺把所有责任推到自己身上，陈渝江连忙

也为自己开脱，“对！都是阿杰，都是阿杰逼我们做的……”

林耀荣轻笑道，“只有‘卑鄙’这个词配得上你们了。”手继续上抬，在尖叫声中，两人的头“哐”一声撞上了天花板

，使他们的尖叫暂停了几秒。

凝视着天花板，林耀荣说，“这种高度摔下来死不了呢，怎么办？”

两人簌簌发抖地看着林耀荣，后者考虑了一阵后满意地笑了。

“没关系，摔一次死不了，多摔几百次应该就死了吧？”

两人在艰难地消化了林耀荣的话后，眼中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

林耀荣双手往下一挥，两人就重重地摔在地上。在他们的身体再次缓缓升起的时候，他们终于如愿以偿舒服地翻着白眼

晕了过去。

“终于晕了，还好，还以为要再来几次呢。”林耀荣揉揉双手，手臂好酸。

“荣荣——”何昕扑过来想抱住林耀荣，却从林耀荣身上穿了过去，狗吃屎地扑倒在地。

“小昕对不起，我还没变回实体。”林耀荣连忙跑去扶起何昕，被怨恨的眼神瞪了，“对不起嘛，你有没有摔着？”

“笨鬼，不过看你这么帅，原谅你啦。”皱着眉头说完，何昕又变出满脸笑容，搂住林耀荣的脖子，赞许地摸着他的头

，“表现不错哦，把那两个家伙吓得屁滚尿流。”

被何昕温暖的身躯包围着，林耀荣觉得自己好像也变得温暖起来，轻轻地回抱住何昕，“小昕，谢谢，真的很谢谢你。

”

何昕觉得自己的心脏快速跳动着，不要被林耀荣发现才好。“好了，我们赶快处理掉这两个家伙吧。”赶紧推开。

“好。”林耀荣笑眯眯地回答。

扒掉两个家伙的上衣，用两只袖子围住脖子打个蝴蝶结，再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绳子把两人背靠背牢牢捆在一起，再用胶

带把手和脚捆好，最后往嘴巴上一贴。

林耀荣接过何昕递给他的红色油性笔，在两人的胸前大展书法。

陈渝江的身上写着：不可回收垃圾，有毒请回避。甄恺身上漂亮的POP字体则是，人渣、贱格。肚皮上还有一句话：有

空再来找你们玩哦～最后落款：林耀荣from hell。

“嗯，perfect！”何昕满意地看着林耀荣的“大作”，点头。

两坨垃圾被扔到办公室外面的走廊去，明天一早这里就会人来人往了。林耀荣最后还做了点手脚，让他们在早上前都醒

不来。

22

处理好两大件“垃圾”后，何昕和林耀荣还得回去办公室打扫一番。这里好歹是学生会办公室，香炉灰冥币洒得到处都

是的，明天会吓死人。

看到地上的蛋糕时，何昕才想起来，他们还有很多“夜宵”，刚才只喝了几罐啤酒，零食和蛋糕都是原封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