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吧,只要是伤了流川的,他都不想放过。
流川挺了挺他的身子想抬身与樱木说什么,可是却无力地重新坠落到樱木的怀里而这样也让他的血流得是更快了,樱木
拼命地抓捏住他的身子,心里伤痛之下也酸楚地看着他苍白而焦急的脸,"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流川看着樱木悲哀的脸,看不清楚,却可以感到他话里的凄凉。长吸了一口气,淡然的笑了,"他是我父亲。"
樱木当然明白流川说的是谁,忍不住也是瞪大了眼。
"我答应过义父不去见他的,也不过问他的一切。可是我做不到,"流川抬起了眼,没有看向抱着他的人,"我遭到报应
了,这就是我应得的下场。"
樱木在盛怒下听见流川口里缓缓而出的秘密脑中也是更加地混乱了,流川的亲生父亲?怎么会是那个人呢?怎么可能呢
?
"你不是一直就很想知道我从哪里得到小还丹的么?"流川无神地看着樱木,"我现在就告诉你......"
这件事很容易就可以说清楚的:很久以来,对于武学--流川并没有像他表面上那样漠视。神不教他,而他的性子断然也
不会去央求神教给他。
只是每当神教导他那两个弟子时,流川的眼神总是留恋在那上面的。从小学医,使得他认穴极准,眼光也比常人要厉害
得多。可是这般也不可能在神的手下学到什么,高深的武艺是不可能就看那么几眼便能领悟的。
流川很羡慕神和仙道,他也羡慕着樱木,他们有健康的身体,也可以使用轻功跑得是那样的快,跳得也是那般的高。想
象可以拥有他们那般的体魄,那样的武艺,打小就是他最渴望的事了。
只是神不给他这个机会,只有这件事上,神他固执得不像他。流川是不会怪神的,总是觉得神这样是有他自己的意思的
。也许是担心自己的病吧。
这种怪症,如果身负武艺的话,还不如不要的好,这样在以后若遇上江湖中人,他们也不会太过欺迫自己吧。明白是明
白的,可对于武技流川在内心深处所持有的信念是神也无法料到的。
喜欢晓枫林那里也是有原因的,晓枫林以前也就是个普通的山林,没有枫树。是自己要求住在那里的,也是他告诉神他
喜欢枫树才让这么个所在存在于世上的。流川是在那里发现的九重洞天--这个神提过的传说中的福地。那里面有着全武
林人士都在疯狂寻求的《天念》,还有习它的两瓶小还丹。
《天念》中的武学分为上下两部,习它就要分别服食这两瓶小还丹的。最开始,流川只是觉得很好玩,他一点儿也不知
道他习的武学可以达到什么境地,也不知道他自己有几次就差点走火入魔死掉了。
本来习《天念》中的绝学对一个没有武功人来说就已经是很勉强的,若然流川本身已修习过高深的武学,学这个也就是
事半功倍了。只是流川他很幸运,他赢在了心无杂念。也靠着他对全身穴位的准确认知,才借着小还丹的药力让《天念
》上的内功心法遍布了全身。
对于修习这个,流川是尽可以的小心,每天也是在夜里抽出几个时辰去偷偷练习,因为在白天神无时无刻也是在关注着
他的,而晚上神也是会陪着他好久。他不想让神知道后生气,也不想让他过于担心,在流川心里的打算就是,练好了就
去告诉神,到时候,让他也替自己高兴一下,那时,神也是无话可说的吧。
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流川习完了《天念》上册的武学以后,还是让神给发觉了。那个时候,流川已经十五岁了,他
身上的武学造诣已经远远超出了神的想象也无法再抑制了。
除了流川他自己,没有人可以废得掉他身上的武功。
神在惊异之下也只有强封了《天念》的下册与那一瓶药丸,并对流川说他要把这些东西带到地下去,不让流川的武学再
高深下去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流川不懂,也不服。那一回是唯一一次与神起争执,他听腻了神告诉自己的那些话。什么自己血行不
足,什么自己体质太弱,神那样做对于那个时候迷恋武学的流川来说是很过分的,若不是神他那个时候身体已经不好了
,流川是会当着他的面儿硬要去学的。
本来嘛,对于流川来说,他也只不是想学好了,让神也看看,他不是那么弱的,他也可以像仙道樱木一样使用武功的。
当面不能让神生气,流川只有背着神去找被他收藏的《天念》下半册的武功心法与那一瓶小还丹。流川知道神一定会收
得很好,不过神也忘了流川可是让他一手带大的,机关消息之学已远在了神之上了。
没有花多大的劲儿流川就找到了他想要的,顺便,他也寻得了两封信,它们都是神要带下地面去的东西之一。
看别人信件这样的事,流川是不屑做的。而那时,他却发现那两封已经黄的信封被神压得平平整整的,看样子是小心收
藏着的吧。没有封口,表示神也经常拿它们出来看呢。流川那个时候年幼毕竟也控制不了好奇心,他实在不能理解神为
什么要收着两封这样陈旧的信还不时地看它们。到最后他还是知道了那两封里的内容。
那确是两个人写的,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他们就是,就是神的主人,也是自己的父母--当今的皇上与他兄长的妻子。这样就明白神为什么甘于他一身绝艺掩埋山
林,就知道神带着自己避世的缘由了。
他不想自己知道这个,知道自己是个父母都不想认也不想要的孩子。
就与她母亲在信里告诉牧她怀有身孕时写道的一样,自己这个受到她咀咒不该来到这世上的孩子,本来是不可以活在这
世上的。
她不想要自己,一点儿也不想要!只是她的丈夫也就是自己的伯父以为她怀的孩子是他的,她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不
得不保住自己。
原来她的信就只是在问牧应该怎么办的?从小带在身上的玉佩也就是她随着这封信让义父带给牧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
何来到了这个世上,也许是牧的允许吧,也或者是他的能力吧,反正自己是生存下来了。所以身为牧贴身侍卫的神也就
奉着牧在他那封信上的命令带着自己远离了那个地方,也远离了他们。
神他不想让自己会武,除了不想让自己受到伤害以外,他还希望那样自己也就没有能力去看他们吧,因为那样对他们那
样身份和自己的身心来说都不好。
虽然他会竟可能地保住这个秘密,只不过让流川不解的是,神为什么也要逼他自己答应永远也不要去见牧,也不要去打
听他的一切,至少自己可以偷偷地去看他一眼的。
那个是他的亲生父亲,虽然对他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可是从那封信上就可以知道的。他还是认同了自己,至少他不像
母亲那样连一个机会也愿意给他。否则他也不会由着自己这个最大的麻烦生存在这世上。
一直以来就很想知道--牧会是什么模样,他会与神一样是个好父亲吗?在众多百姓口中,牧是个好皇帝,他会让他们有
温保,有安定的家园。在江湖豪客的口里,牧也是位英雄,因为他是位难得身怀武艺的帝王,而且还是那样一位旁人无
法打击到的帝王。
自然,在流川心里一直就在给牧定下一个模糊而又清晰的形象,虽然不了解牧,但是他却一直对他自己讲,他会是个好
君王也会是个好父亲的。否则当年他也一定会为着他的帝位而消除掉自己,让这个丑闻清除在王室中吧。
"那,你,现在可都明白了?"流川讲完这些,轻轻地咳嗽了起来,开始很慢到后来竟是急剧了起来,嘴里也吐出了朵朵
鲜红。
"你不要再说了。"樱木手里一直就没有停下过,可是他还是无法阻止那巨大的伤口,也无法抚平流川那唇中涌上的血丝
。
到此时才真正地弄懂了,为什么流川那样在意牧了,为什么他会拖着他那病弱的身子却一直尽心为朝庭做事了。这个人
,他只不过是想为着那没有相见过的父亲做一点点事,哪怕是他父亲先抛下的他。
只是,在他心里,却可以体谅他父亲的过失,而一再地为他出生入死。樱木紧紧地抱着流川,这个傻狐狸啊,他为什么
就这样痴呢?
牧他根本不值得他这样做啊,他也不会感激不会希罕流川这样为他着想的。刚才就已经很清楚了。流川抓那些犯案累累
的江洋大盗并不像人们传说中的那样轻松啊,那其间所费的心智所耗的精力有多少,樱木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流川他这样违着他单纯的性子,放弃他简单快乐的生活也只是想着为他父亲减轻一点点锁事,为着他那说不清理由的让
流川生存在这世上的怜悯而尽着为人子的孝心。他很没恨过牧,一点儿也没有,他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母爱而渴望着父亲
怀抱的孩子而已。
也许对他来说,如果不能见着牧,收着他的画像也是好的,可是自己却毁了他的原则,而让他忍不住去见那个人;或许
在被牧那样抱着时就是他今生唯一的一次回忆了吧,那个情感与神不一样的。
知道流川心里永远是当神是他的父亲,可是面对着牧的时候,这种浓与血的父子的天性是任谁也不无比拟的;但是他这
番真挚的感情也让那个人无情地践踏了。
就在他享受着从来就在深切渴望着的情感的时候,被他最向往的人狠狠地从高高的云端上抛了下来,摔得四分五裂,再
也无法拼凑了。樱木眼前一片模糊,眼泪再也不能控制在眼眶里了,一滴滴掉下来,落在了流川雪白的脸上。
这个怀抱好温暖啊,也好舒服呢,就像小时候第一次溺水时被义父抱在怀里的感觉一样啊。流川只是感到身体中软软的
提不起半分力气,却有种说不出的舒适,轻飘飘的如在云雾里,眼前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景象了,听不到声音了,什
么也不能想了,也不要想。这样的感觉从来就没有过,可此时却好想永远就这样呆下去,缩在这一团温暖中永远沉没下
去。
好累,好想睡觉。义父在的话,他就可以陪着自己了吧,他一定不会责怪自己违背了承诺的,因为自己已经受到了惩罚
了,已经知道神是对的了。神,他一定会对着自己展开他的怀抱,对的,在他那里就已经是全部了,好象,好象立刻就
见着他。
樱木见着流川脸上全无血色,一双睛慢慢地睁得大大的,身体也变得好轻好轻,轻得几乎连呼吸也感受不到了。
心里怦然被一重物狠狠地击了一下。剧烈的恐惧突然向他袭卷而来,包住了他的所有感官,"枫,枫?"他一声比一声高
昂地叫着,硬是拉回了流川散乱的神志。好象,是拉回来了。
没有聚焦的眼神,如同回光反照般映上了樱木惶恐的脸,他刚刚才松下了一点点紧张,就见到流川,对着自己浅浅地笑
了。
那绽放在他嘴边的带着怀念带着期待还隐着幸福的笑颜展示得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安宁,也是那样的带着它的美丽;
可是这并没有冲散樱木心里的恐惧,反而激起了他心里更难发泄的悲愤与心裂。
"义父?"流川对着樱木笑得很平静,"我看见你了。"
"枫?"樱木焦急地叫了声儿,眼见流川‘注视'着他的脸,雪白的容颜上浮现了初生婴儿般的纯真,"你来找我了吗?义
父?"
"不要,枫,不要说,不要再说!"樱木掩耳盗铃般地摇着流川的身子,希望可以阻止他的话,而阻止他生命的逝去。
"我,好高兴,见到你......"流川的语音越来越小,他的眼睛也缓缓地开始下闭了。只是嘴角的笑容却没有丝毫的退减
,看得樱木的心也快跟着他的气息死去了。
"醒醒?枫,枫,枫?你快睁开眼睛啊!"樱木心乱如麻,不知道他现在要如何是好。
手里按住流川的伤口可还是无力让他失去的鲜血流回他的体内。如果可以做什么,可以做什么挽留住他的生命,就算是
豁出性命,自己也毫不在乎。
救他!要救他!!我要救他!!!我一定要救回他!!!!
毫不迟疑地运掌切开自己的右手腕,顿时便涌出了不压于流川那伤口的血柱,死死地压在流川的肩上,重合在他的伤口
之下,粗暴地把他的手腕几乎快按进了流川的伤口。而左手则不停下按着神教给自己的心法努力传着内力到流川身体里
面。
"枫,你听着。"樱木的声音很阴森,他不管此时神志不清的流川听不听得进去,"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去杀牧的,我
一定会去杀他的。然后,我再抱着你,从我们那天游过的观景台上跳下去。你听见了吗?所以,你不能死,你给我听好
了,你不想牧死就不要离开我!我不允许你死!!"
他是认真的,这个也是他最后可为流川所做的了。以前就知道神一直在找一个人可以替枫换血,当然在换血后就要用着
武林禁地山王谷的赤朱果来治疗他的病。只是这世上像流川这样得自他母亲血型的人是少之又少,而在多年以前被牧拿
走过一个赤朱果后,那里面的人就加强了守卫更加完美地护着他们唯一仅存的圣物。
樱木也曾听神过那赤朱果也是二十二年才成熟一次,就算神他闯入了山王禁地他也不可能得到那赤朱果的,否则神他是
不会再乎山王的威名,樱木知道他一定会救枫的。
不同的血溶入进流川体内对他来说反而是极危险的,可是现在除了这个,樱木不能为流川做任何事。他只有做这个最后
的打算了,就算他的血与流川的不兼容而且致使他永远消失在自己怀里,那也不是他父亲害他的。
不是!不可以让流川抱着这样的想法,不可以让他有那样的感觉,他不是因为他父亲才这样的。
樱木只能用这个办法,在看着两股血液相抵兼容时他也咬破了他的唇舌,低头俯在了流川的唇上,撬开了他微闭的唇瓣
,送进了自己的热血,使命地推动了他的舌尖,粗鲁地逼迫他吞下这温热的液体。
好,好象,他并没有排斥?不管是不是没有了意识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樱木欣喜地发现他的血在起了作用。以那样原
始而一点儿也不温柔的方法融入后,竟然可以慢慢地止住流川的外伤了。
尽管并不能立刻让流川的伤口停止流血可也比先前的流血如柱要好得太多。
"枫?"樱木的叫声充满了高兴,因为这样就有机会了。可以试试把流川挽救回来,这么幸运的事竟能让他碰上,真是太
好了!
早知道这样,以前流川受伤时也可以给他注入血液的啊。他兴奋地更是抱紧了流川的身子,正想大声告诉他这一发现。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灵光,明白了神为什么会给自己这门心法了。
原来,他已经看出自己身上的血型与流川的很合吧?他这对自己另眼相看也是因为这样啊,樱木此时不得不心服口服,
毕竟这样为着流川一心着想的人,除了神,这世上很难找到第二个。只是现在他却很想试试,成为流川心里可以寄托全
部信任的第二个人。
流川的神志时而清醒时而胡涂,眼前也晃动着好多人的脸。在半梦半昏迷的时候,他见得最多的就是神,好想就那样一
直停留在那个空间,好好地陪着许久没有面对的神,好想与他聊聊,感受他那许久未见的温柔。可是那清醒的时刻却有
越来越多的人在赶走他的这个念头。
师兄的脸,仙道的脸,彩的脸,安西的脸,还有刚刚刺伤自己牧的脸,无不一一都晃过了自己脑海深处。为什么要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