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沙——兰旗
兰旗  发于:2011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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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你不会还在为我送花的事情生气吧?她这几个月一直很照顾我,送束花也是应该的,再说这也

是为了配合演出,制造点气氛。”他用手指按住自己的眉心。“我头好疼,你过来帮我按一下。”

“按个屁!我不抽你就不错了。你和那女人制造什么气氛?”我难过的说着,朝他摊开手掌,“我昨晚本来想把这个送

你的……”

“戒指?”他接过深蓝色的绒布盒子小心打开,细细欣赏那对金属小圈上散发出的银色韵光。看了一会,把刻着我名字

的一只套上自己左手的中指。又把另外一只给我戴上。“谢谢宝贝,我很喜欢。”微笑着附下身子就想亲我。

“真恶心,全身酒气。”我站起身闪开他的嘴唇,“不用你谢,答应我一件事就好。”

“嗯,你说一千件一万件我都答应。”

“离那李苏三远一点,干脆辞职算了!”

“这个……你别开玩笑。”

我有点生气了,“我没开玩笑啊,你刚说过的话怎么能食言?”

“好,我辞掉KTV那边的工作--其实也确实不用再去了。以后我就在富江俱乐部上班,当那里公关部和演艺部的经理。

昨晚Susan姐找我进去就是交代这些事情。”他边说边伸了个懒腰,“她还介绍了几个老板给我认识,我以后可能会更

忙了。”

“这就是她送你的生日礼物?可真够贵重的!”我心里不是滋味,语气愤恨又讥讽,“我敢说这老娘们肯定对你意图不

轨。想养你这个小白脸吧!”

“也许她真的这么想,不过小爷我可没兴趣陪她折腾。为了钱,哄哄那女人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放心我有分寸,能玩儿

的转,不会让她占我什么便宜。”他满不在乎的说着,往浴室的方向走

“她有没有过什么暧昧的表示,有没有勾引你?”

“傻瓜,没有啦!我先去冲一把,咱们一会再说。”

张旭果然是很累了,洗完了澡也没再理我。直奔卧室,趴在床上不到一分钟就打起了呼噜。我气的不行,把打蔫的蛋糕

全扔进了垃圾筒。

正如张旭所说,自从他荣升富江俱乐部的经理后,忙碌异常。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经常不回家过夜,两三天见不到

他的人影似乎已成了家常便饭。我无法接受这样有亲至疏的转变,生气的质问他每天夜里都做什么去了?结果每次他都

以为了实现和我共同移民的目标而努力挣钱来作为解释。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真让我无可奈何。

张旭依旧保持着不带手机的习惯,我经常找不到他。有一次深更半夜我难受的不行,打电话到俱乐部。服务生转来转去

却转到了Susan姐的手里。

“小宋啊,怎么没再见你过来玩?是不是嫌我上次招呼不周?”她对我还算很客气。

“不,Susan姐您言过了,我就是最近挺忙的,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去,张旭在吗?”我可没心思和她寒暄只想让张旭赶

紧接电话。

“有什么急情吗?他现在正和公关部的几个人开会。一会等开完了我让他回给你吧。”这女人明显在扯谎,编的什么狗

屁理由?我就不信张旭半夜三更的两、三点能有什么重要的工作会议要开。

“好吧。”可人家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讷讷的挂断电话。结果等了整整一夜张旭也没给我打过来。后来我问起他

那天为什么不肯回我电话?他一脸茫然,说Susan姐压根就没有和他说过我找他这么一回事。经过这件事以后,我心里

更加惴惴不安--这Susan姐百分百是对他有意思。但张旭却根本不以为然,也不愿疏远她,“我为什么要辞职?Susan姐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每个月能拿一万多块,你让我去哪再挣这么高的工资?宋公子,你一个月挣的可还没我多呢!

每次他这么一说我都自惭形秽,痛恨自己没有挣大钱的本事。张旭依旧我行我素,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更加少了。

这件事让我越想越郁闷,便把文良拉出来喝酒。文良听完我的抱怨,点头叹道:“宋公子,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你比那

些姑娘有钱,所以他和你好。现在他找到更有钱的主,你的魅力也就消失了。打了个比方说吧,他想要的也许只是更大

方的提款机。”

“也许吧,也许你说的对。”我难过的晃着手中的酒杯。“可是……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他以前有过那么多女友,就是一个情圣,还能剩下多少真感情?你他妈别找理由骗自己了,我早说过

他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的,文良。可能他真的是忙着工作挣钱,真的是想和我移民呢。”不甘心妄自菲薄,至少张旭到现在还口口声声

说爱我。我央求身边的老友,“今晚你陪我去富江找他好不好,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也要他当面和我说清楚。”我真

是又胆怯又没出息啊,竟然连自己一个人去那的勇气都没有。

“也好,让你去看看他风流快活的样子。好早点死心。”

当天晚上,文良和我来到富江俱乐部。领位小姐把我们安排在大厅的一处角落里。我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张旭的身影,便

满腹心事的坐下。听到文良问侍者:“你们张经理呢?我们找他。”

“请稍等。”侍者离开了一会又回来,“对不起,他现在很忙。请问您二位有什么事情吗?”

我茫然的抬起头,又垂了下去。文良在一边很不耐烦,“他见了我们就明白了,他在哪?你直接带我过去见他好了。”

那侍者正想拒绝,只听文良又说:“行了,不用麻烦你了,我看见你们经理了。宋砾你看那边。”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在不远处有一个包间,门口敞开一半没有关上。巨大的音乐伴着欢笑声从里面传出来。我能看

见五、六个人坐在里面喝酒、划拳。有一男一女拿着麦克风对唱卡拉OK,正是张旭和Susan姐。

张旭满面含笑,意气风发。

“他真是很忙啊,你说呢。”文良嘲讽的问我,“都看见了吧?”

我确实看见了,而且很清楚。“豁”的站起身来,我对着那侍者低吼:“去告诉你们经理,他的债主来了,让他赶紧出

来见我!”原来,原来他真的在这夜夜笙歌。都是和那女人在一起吗?

“什么债主?”张旭终于从包间里走出来,Susan姐在边上陪着他。一看到是我,那女人先微笑着开口,“小宋你怎么

有空带朋友过来玩啊,今天不忙了?”

“忙啊,”我怒气冲冲的盯着张旭,“不过和大忙人张经理比起来,可算清闲得多了。”看到他脸上一副很坦然的表情

,我更加生气。忍了半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张旭,你先跟我出去一下。我有点事情和你谈。”我俩感情上

的事总不好当着身边这许多人的面说。

“什么事?你说吧。”他却站着不动。

Susan姐赶紧在这时插话进来,“就是啊,小宋,咱们先进包间去喝点东西,整整一晚上呢,你想说什么不行?来,我

请你喝点好酒。”她一发话,后面跟着的几个人连忙随声应和。

我和文良被他们劝进了那个小包间,Susan姐招呼几个热情艳丽的小姐在我俩身边坐下。一面又叫人开了几瓶深褐色的

洋酒,给我满满的倒上,狂欢继续。屋子里的环状沙发很是柔软,我和张旭被远远的隔开分坐在两头。我僵硬的正襟端

坐,他却和Susan姐眉来眼去交头接耳,对我完全不予理会。众人吐出来的烟雾让整个房间弥漫着淡蓝色的薄雾。不禁

皱了皱眉,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根本没有机会和张旭说话。

此时文良已经被身边的美女强灌下好几杯。说话有些语无伦次。看我从一进包间就沉着脸郁郁寡欢。这小子终于忍不住

,拉着我骂道:“你丫别耷拉着脸这么怂行么?他能玩,你也能啊!有他妈什么的?”

本来头昏脑涨的我被他骂的一激灵。是啊!文良说的没有错,我何必让那李苏三看我的笑话?张旭,你以为自己魅力很

大,所有人都必须喜欢你是不是?我宋公子曾几何时也是自信满满风流倜傥的,至于为了你这么一个男人弄的灰头土脸

吗?你既然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又何必自寻烦恼?

我用自尊心支撑起自己,寻找着往日的骄傲感觉,伸手把身边那个穿着粉红薄纱的小姐搂在臂弯里。“你叫什么名字?

看起来年龄好小,有十八岁了吗?”张旭,我从小到大也都在人群中混得如鱼得水,并不逊色于你。

那女子娇媚的一笑,“小宋老板,您真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您上次来也是我陪您喝的酒呢。我叫小丽。”我装出惊讶

的表情,“怎么可能?你这么漂亮美人儿,我见过一次绝对不会忘呀!”她蹭着我的肩膀,又把酒杯给我倒满,嗲声道

:“嗤!小嘴儿可真会说话,可您真的把我给忘了啦,罚酒一杯哦!”我用眼角扫过张旭,他好像也在偷瞟我。这样正

好,我摆出个轻佻的笑容,更紧的揽住那小姐的腰,举起酒杯来潇洒的仰脖一饮而尽。

我清楚的看见张旭脸上扫过一丝恼怒的神色。怎么?看我和别的女人调笑让大情圣你觉得不爽了?我很是满意自己的表

现。继续作秀般的推杯换盏,即便喝进喉咙的那些液体再辛辣枯涩,我也不在乎。不一会的工夫,我就被包间里小姐们

围在中间,Susan姐也注意到我这边的热闹,不断吩咐人给我到酒。我和她对视了几秒,她的微笑甚是优雅,眼神里含

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就象是成年人在看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孩子,还有一些其它什么东西?我看在眼里,却分辨不出来

张旭看到我左右逢源,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了起来。点上一支烟自己默默的吸了一会。又俯在Susan姐耳边说了几句话

,便开门走了出去。不是想出去追他,我本来就酒量不行,几杯下去胃里便翻江倒海。实在撑不住太想吐了,一股酸水

已经漾到了嗓子眼。挣脱开那些妖娆的小姐,我扶着墙壁离开包间,朝洗手间的方向蹭过去。

张旭并不在门外,我酒劲上涌,打了几个酒噎也没心思找他。昏暗的灯光下通向洗手间的路仿佛变的特别特别长。我低

着头走,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在半路上就吐出来。“哐”的一声,一个人和我正撞了个满怀,还是没能忍耐得住,我喷了

一口酸水在他身上。

“妈的!”那人破口大骂,也是一个醉醺醺的男子。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相貌,领口便被使劲揪起。“混蛋!你看他妈

什么呢?!吐了我一身!”

我本想道歉,可听他口中一连串的漫骂不由得火冒三丈,“你丫给我放手,吐你怎么了?谁让你挡道?”

我俩嚷嚷的声音很大,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有许多包间打了开门。客人、服务生满满的把走廊堵住,围成一圈看热闹。

和那男人同来的几个人也挤了进来,“哥,你怎么了?”,“这是谁吐的,找死啊?!”那是四、五个三十岁左右骠悍

的东北汉子,个个喝的眼睛通红大声吆喝着。

很明显的他们人多势众,我孤家寡人。从小就没啥打架经验的我,一看这阵势不由的心下一阵发怵。看过四周兴奋期待

的围观群众,没有找到文良的身影。哎!这小子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更奇怪的是,眼看我们就要大打出手,俱乐部却

没有一个保安过来维持秩序。保安都干什么去了,也不怕我们把场子给砸了?算了,管不了这许多。这些天来持续的抑

郁伴着酒精在我体内产生了化学反映。面对这好几条醉汉,我竟像是找到了宣泄的窗口,“你们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我赔你衣服便是!”

“小子你赔得起吗?光赔衣服就行啦?”这几个家伙不依不饶,污言秽语骂得更欢了。

我怒不可遏的叫道:“别他妈废话,你们还想怎么着?想打架吗?来啊!”

围观群众们盼望已久的暴力场面终于上演。一个男人跳出来朝着我的眼眶恶狠狠的挥起拳头。我躲闪不及被打个正着,

顿时巨痛传来眼冒金星。一个打五个,这不是找死吗?可此时的我就像爆发了小宇宙的圣斗士一般,随便抓住他们其中

的一个人拼命扭打起来。另外几个人对我拳脚相加。两分钟不到,我的额头、手臂就都被打的出血。无力反抗我索性也

不躲闪,只把那个被我抓住的家伙骑在身下。用一只手死命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则一拳一拳重重砸在他满是鲜血的脸

上。

“宋砾!”文良这小子总算出现了。他大喊着冲过来从背后抱住一个打我的人使劲往后拖,“你丫住手,别打了!”又

扭回头大喊:“张旭,你叫赶紧叫保安过来,把他们拉开,别打了!”我看向文良的身后,张旭和Susan姐正并肩站在

观战人群的最里层。Susan姐吸着烟冷眼旁观,张旭却僵硬的站直身子紧锁眉头。

原来你一直这里,你看了多久了?就这么看他们五个人打我一个?我狠狠的咬紧牙床,心因为难过而骤然缩紧。感觉视

线渐渐被泪水迷蒙住,我回过眼来不再看他。手下发狠,一拳头猛击下去,打断了下面那个男人的鼻梁。

“啊!!!”那家伙一声惨叫,其它几个人也不约而同的惊呼起来。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背,那片猩红让我一阵目眩

“好了,都给我住手。”站在一旁看够了的张旭终于上前阻止这场群殴。他吩咐着身边的保安,“你们快过来,把他们

拉开!”自己则托住我的两只臂膀用力拽我起身,“你闹够了没有,赶紧给我起来。”

他现在才来说这些话,对我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我推开他的手,毫不领情的大叫:“要你丫管?怕小爷我砸了你的场

子是不是?搅的你不能在这歌舞升平了是不是?”我恶狠狠的盯着他,想把身子站得笔挺脚下却不争气的打一个趔趄。

鼻梁塌陷的家伙还在呻吟着,被他们那一伙人拖到了一边。几个保安努力想把我们两拨人分开,但那四五个借着酒意发

狂的男人正打到兴头上,如何肯善罢甘休?

“妈的!我杀了你!”其中一个男人狂叫着向我扑过来,活像匹野狼似的挣脱保安了的阻挡。

“你丫来啊!”我还在不甘示弱应喝,却清楚的看见那男人的手里握着把明晃晃的折柄刀。他的速度实在太快,我根本

没有反应和躲避的时间。就在我以为刀片会刺入我身体的一刹那,张旭猛的扳过我的身子挡住我,用自己的后背正对着

刀锋刺过来的方向。

“啊~!”我被他用力推了出去,身子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而就在此同时他被刀子刺中。张旭闷哼一声,全身剧烈的一

震,然后缓缓向下用单膝跪着支撑住自己。

“杀人啦!”本来在看热闹的人群见到这个场景,生怕误伤到自己,惊叫着四散而去。我愣楞的看着好多个保安按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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