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沙——兰旗
兰旗  发于:2011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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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有些枯槁。

“爸爸睡着了?”张旭在床边轻轻坐下,“医生说要什么时候手术?”

“过完春节的两个星期,也就不到一个了月吧。”她叹了口气,低头望向床上熟睡的男子。他的手背上插着输液的管子

,床头的墙壁上安着两个不知名的仪器,灯光一闪一闪。

“妈,您别担心了。爸爸会没事的。”张旭安慰她,又接着说“您别太累着自己,还是请个护工吧,要是您也病倒了可

怎么办?”

“省下钱等你爸手术完了买些补品吧。”阿姨摇了摇头, “我没事。”

“妈,从姨妈家出来这半年,我就一直住他家呢离学校很近的。我们关系很好,什么都方便。”

“给你添麻烦了。”听张旭这么一说,阿姨急忙起身道谢,“我去给你倒杯水。”

“哎~阿姨,您不用招呼我。”我连忙摆手,也站了起来。

又聊了一会,我得知张旭的父亲得的是胃癌。病到中期才被发现,因家境不算宽余手术日期便一拖再拖。七拼八凑的亲

戚朋友借了几万块,现在手术费用总算是凑齐了。张旭从高中起就一直打工,几乎从没和家里要过什么零花钱。这两年

每个月在酒吧打工挣的八百块钱更是全都交到了母亲手上。

张旭站了起来“妈,您有空也多歇歇,我们先走了。”

“好吧,小心点。”她叮嘱着。“还有,小宋啊,真谢谢你。”我们被她一直送到了楼下。

我才回国不到两天,觉得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有点多。脑子快乱成了一锅粥了,被张旭随便拉进一家小饭馆里,我俩边吃

边谈。

说是谈话,我俩却都不开口,眼看着最后一盘菜也摆上桌了。张旭夹了一筷子送到我碗里。

“宋砾。”

“嗯?”

“原谅我好吗?”

“唔,我不知道……张旭,你父亲手术费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我岔开话题。

“不想说,”他继续问我,“原谅我好吗?”

他看着我的眼神很清澈,手也被他握住了,好温暖的触感,“答应我!”

“嗯……”我真是一只软弱的公蟹子,就这么毫无骨气的答应了。

虽然说我口头上原谅了他,心里却还是难以释怀。想着娜娜临走之前的话语,张旭的拥抱和亲吻我总是做不到心安理得

的接受。

张旭的除夕夜是一家三口在医院度过的,而我却因过春节发了一比小财。父母长辈给了我小两万的压岁钱。按照往年的

惯例,我应该会用这笔钱给自己添置些家当。但今年却没有,更换笔记本电脑的计划暂时拖后吧。我想这些钱张旭肯定

用的着,他妈妈天天守在医院太辛苦了。至少可以先花钱请个护工来帮她分担一下。

过年之前我俩约好初五在回蓝旗营见面。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很久,就独自坐在阳台的秋千上等他。从清晨开始,棉

絮般的大雪飘飘扬扬漫天而下,我从窗口往楼外看,阴霾的天空,分不清天与地的差别,整个世界白茫一片。只见一个

熟悉的身影远远走了过来,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是张旭来了,我急忙下楼把他堵在了单元门口。

“咱们去校园里逛逛吧,走十分钟就到了,赏赏雪景。”我提议。

“好。”他看到我没有戴围巾,便把自己的摘下。给我系上。

寒假里的大学校园是最冷清的。学生们都放假回家过年了,我俩在中心花园里一前一后的走着。周遭安安静静的,偌大

的校园仿佛只是属于我们二个人。不知从何时,旋转飞舞雪片逐渐变成了细碎的雪珠。抬起手接住一片,六菱形的晶体

。霎那间便融化了,那么脆弱却又那么美。

我走在前面不住的赞叹:“张旭,你看那些梅树上都有花苞了,小小的真漂亮。你说什么时候才会开啊?”

“不知道。”

“啊,你看!这条路是没有人走过的,好美!连一个脚印都没有。我都不忍心踩上去了。”

“等你踩上去,这片雪就再也不完整了。”

“是啊,只要踩过印子就再也抹不掉了。”

我转回身看这个挺拔倾长的人,难以形容的俊美。眉头微蹙着,漆黑的眼眸中不曾带有一丝邪恶和难以捉摸的气息,就

这样和我直直对望。这张无辜脸,曾经迷惑过多少人?是否只要他愿意,稍加诱惑无数女人便都手到擒来?我想起了娜

娜,想起了在酒吧见到的那些女子,想起了文良和我说过他有两打女朋友……想得我的面目从愤怒变到狰狞,他还是不

说话,只用澄净单纯的眼神望着我。

“喵~”是哪里传来一声猫叫?

“在哪里呢?你听!”我俩同时向声音的方向侧过头去。

“喵~”声音小小嫩嫩的。寻声找去,终于在教学楼边一棵槐树的树叉上看到了一只棉花团一样的小白猫。它头朝下,

一动不动,用爪子用力抓着树干。一双蓝蓝的眼睛满是无助与惊慌,“喵~喵~”显然是爬上去下不来了。

“我去救它!”张旭说着敏捷利落的爬上树,一只手拎住小猫的颈子,很轻巧的把它摘了下来。小猫显然吓坏了也冻坏

了,把脑袋埋在它的臂弯里不敢抬起眼来。

“这是谁家的小猫呢,皮毛很干净。”张旭很兴奋,阳光般的微笑着,“肯定是偷跑出来回不去家了。嘿嘿,你看。”

他双手把小猫捧给我,我忙接过来搂在怀里轻轻抚摸。又轻又软的小生命,我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它。

“宋砾,你很喜欢猫吧。”

“是啊,我最喜欢猫了。”

“那你还喜欢我吗?”

“……”我被他搂住。

“你不要再生气了,如果我是一只小猫猫就好了,那样你就永远都不会生我的气了。”

我静静的流下眼泪。张旭,不仅是喜欢而已,我想我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了。

小白猫趴在厨房的角落里,专心的舔着一大盘子牛奶。完全不理会在另一间卧室里气喘吁吁的我们。

我和张旭正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裳。

“旭……”我全身狂热似火,拉着他急急的寻找他的嘴唇,他却把我轻按在床头,从耳根一直吮到胸口,好似在品尝我

的肌肤一般亲吻不够。胸前淡淡粉红的乳尖被他含在嘴里的时候我全身一颤。意识变的模糊,我闭上眼睛任由感官支配

能感觉到在轻轻啮咬那脆弱的乳首,同时下身又被他用手指熟练的滑动着。 “呜……”我咬着唇,喃喃念他的名字:

“旭,嗯……”

“啊!”一阵巨大的快感袭来,他原本上下爱抚的手不知道何时已被温暖湿润的口腔取代。我惊喘着睁开眼,看到他用

柔软的唇舌完全吞没了我的分身,紧接着便是令人疯狂目眩的舔舐吮吻。

强烈的刺激让我抑制不住的喘息出声,无比沙哑的声音更显淫糜。

前端的刺激还在继续,他将一根湿滑的手指插入我的后庭。有些疼痛,但是我爱他,很爱很爱,所有一切都能忍受。我

尽量放松自己配合他手指的动作,在他徐徐扩充下,令人昏眩般的快感再次袭来。

“砾,我想要你。”我看到张旭额头已经溢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已经忍耐了许久。

“好。”听到我口中逸出这个字,他急切的抬高我的腿,将自己的灼热抵在敞开的入口前。又俯身在我唇上吻了一记,

猛一挺身,将自己完全没入我的体内彻底贯穿。

“呜--”我急遽的吸着气,脑中一片空白。他不断加速的抽插击中让我无法自抑。激烈的旋律,依旧套弄在我前端的手

指,同时摧逼着我的欲望。快感狂风暴雨般席卷了我。和自己所爱的人融为一体的感觉如此美妙,我只想要他更猛烈的

撞击,继续,继续……

更死命的搂住他的脖子叫道:“张旭,我爱你!”感觉到他我体内射出灼烫的热液的同时,我也一瞬间达到高潮。

有些时候我们原谅一个人,并非是他值得原谅。

而是因为放不下他,所以只能原谅。

不知又缠绵了多久,直到彻底精疲力尽,我还不舍的亲吻着张旭的脖子,在它麦色优雅的颈根上面留下一块专属于我的

殷红痕迹。

“张旭,咱们移民吧。”我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去哪?”

“澳大利亚,咱们去那结婚。”我躺在他的怀抱里紧搂着他的腰。

头发被吹拂了一下,他显然在笑:“呵,傻瓜,你想的太简单了。”

“我说的是真的!咱们努力挣钱,等我……”急切的话还没有说完,细微的酣息声便传进耳朵,他没有听下去已经睡着

了。

(五)

把装着两万块钱的牛皮纸信封递给张旭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也没说什么感谢的话。还是我自己呵呵呵的笑着说:“别

和我客气嘛,大恩不言谢!”看到他表情严肃我又连忙改口:“我知道你用的着。你记得,以后无论你遇到什么事情都

不要再自己扛了,我会陪在你身边。”

他父亲的胃癌手术进行的也算顺利,出院后在家中静心调养。我俩如释重负乐得合不拢嘴。那只我俩营救回来的小白棉

花猫被我送回了家,刚开始我家大黑咪咪吓了一跳。但没两天大黑俨然把小白当做了自己的宠物,呵护有加。从此黑白

无常相处融洽,在我家吃喝玩乐共渡幸福好时光。

寒冬的萧索逐渐消失殆尽,大地复苏,我也不再终日寻仇觅恨、郁郁寡欢。明朗的宋公子又重返人间了。沐浴在爱情的

小河沟里,我满怀欣喜的迎接初春明媚的阳光。

一年之计在于春!我要和张旭一起去澳大利亚,那里是允许同性婚姻的!

自打那天把“移民”俩字说出口,结婚便成为我人生中最重要的目标。在网上细细浏览移民事项,又打电话咨询中介公

司。想想容易,变成现实可就困难多了。就凭我过去那么不学无术(当然张旭的学习成绩也不怎么样),即没硕士文凭

,也无工作经验。短时间内我俩变成人才双双技术移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只能考虑投资移民。如果只是我自己要出去

,父母会毫不忧郁的掏那上百万给我。但是张旭呢?我要带他一起走。

“钱、钱、钱!”我满脑子想到的就只有这三个字。看到一颗流星在天际划过,我闭眼合掌快速默念:钱、钱、钱!

把每个月五千零花钱的一半存进了银行,尽量少开车出行节约油费,不再充当冤大头请文良他们唱歌吃饭,手机费办了

包月套餐,衣服鞋子也开始买过季打折款……这样算算一年能攒个三、四万。但离那上百万的移民费还是相距甚远呀!

没错,我当然明白钱是赚出来的,不是攒出来的!给别人打工永远挣的是死工资,我要自己当老板!老妈在商界打拼多

年,也算是经商有道,我要向她好好学习如何捣腾那些进口化妆品,这可是暴利行业,女人的钱最好赚。

“张旭,你把烟给戒了吧,除了对身体好之外,这一年算下来能省小四千呢!”我见缝插针的对他唠叨着攒钱大计。

“少废话!”他翻了个白眼,又把手里的Marlboro深吸了一口,捏起我的下巴将烟雾全吐在我的嘴里。“你别整天抽疯

瞎折腾!”

“咳、咳、咳!混蛋!”这个可恶的家伙,每次要我闭嘴的时候都用这招。他怎么一点都不明白我的苦心?我伤心不已

,抱怨道:“你一点都不爱我,根本就不想和我在一起!”

他把我压倒在身下乱摸一起,“我爱你,我爱你,我爱死你啦!”

“死猪,那么沉,快起来别压我身上!”我手脚乱扭的玩命抗议。

“你丫骂谁是猪?再说一遍试试?!”他佯怒,把手伸进我的裤裆,着力一捏,“谁是猪?”

“啊!”敏感的分身又被他拨弄了几下,“我,是我……”我很吃这一套,乖乖的缴械求饶。

张旭总是没有耐心听完我的未来五年规划。

在平日生活中,我要本着勤俭持家、能省则省的态度玩儿命攒钱。而工作事业上,充分发挥电子商务的优势,网上开化

妆品店的计划也已排在了日程之中。总之,以搞钱为中心,迅速及合法为两个基准点的规划纲要已经形成,我将拼搏努

力,矢志不渝坚持到底。

如果一五计划顺利完成,我便找父母开口,去贷那百万移民费用。到那时候已能向他们证明我有了自主生活的能力。然

后二五计划、三五计划……凭着父母对我的宠爱和支持,兴许我便能和张旭抱着考拉,牵着袋鼠在澳洲黄金海岸双宿双

飞,不亦乐乎!

这样的美梦,我反复做了很多很多次。

磨岩酒吧建在整条酒吧街的东头,被一棵大槐树遮掩着并不算华丽。推开金属镶嵌的大门。里面有很多深红色柔软的布

艺沙发。我坐在角落里,透过晦暗不明的橘色灯光,看着小舞台上弹吉它唱歌的那个俊美男子。他会偶然抬头和我对视

几秒,嘴角抹过一丝笑容。那就是我的爱人,我很喜欢这样安静的远远望他,听他哼唱舒缓轻柔的歌曲。不过,这样的

日子也许不会很长了。

我曾经劝说过张旭好几次,希望他放弃磨岩那份兼职歌手的工作。虽然他喜欢唱歌,但每个月八百元的工资确实不算多

。还有几个月他就要大学毕业了,应该找一家公司应聘或者跟我并肩携手一起做化妆品网店的生意。他考虑了很久,总

算被我说动,准备今晚向刘哥辞职。

在他和刘哥嘀咕的时候,我看到老板的胖脸上有些难色。拍着他的肩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安心的等待,直到张旭走

过来在我身边坐下,寻到我的唇,轻巧一吻。

“谈的怎么样?”我问他。

“刘哥说要把我的工资加到每月两千,不让我走。”

“我没听错吧?比原来八百多一千二!为什么?”我惊诧不已。

他右嘴角轻扬,弯成一个诱人的弧度。“刘哥说有一个很重要很有钱的客人挺欣赏我的。差不多快两年了,他每个月都

会有几天过来听我唱歌。那人跟刘歌说过,如果哪天我要走,就给我加工钱。一直加到我肯留下来为止,加的那一千二

算他给的。”

“谁呀?男的女的?你认识吗?你来这唱歌总共加起来才三年吧?”我很不高兴的一连串发问。

张旭抚摩我的后脑勺,“谁叫我这么帅?有好多小姑娘天天跑来听我唱歌呢,我哪知道是谁?再说,这么久以来我的眼

睛里就只有你一个人,看在眼里拔不出来了。哪还有心思注意其他人?”他凑过来用笔尖抵住我的耳垂,“宋公子,一

会回家我好好伺候你。”

“滚!”我脸红薄怒,又问:“那你还辞不辞了?”

“每个月两千还行,现在工作不好找,我先凑合着再唱几个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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