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 下——走出尘埃
走出尘埃  发于:2011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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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医生走的时候,又把妈妈叫到门外说了好多话,可是,我一句都没听清楚。

妈妈进来时,满脸的忧愁。

“你们没醒的时候,我日夜担惊受怕,现在你们都醒了,我还是担惊受怕。”

“妈妈……”江枭掀开头上的被子可怜巴巴地说,“我保证不惹小瑜,我保证不挨小瑜的床,你们别把我换到其它病

房……”

我正要问江枭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妈妈却拦过话头:“你们谁不听话,我就叫医生把谁换到其它病房!”我立即

闭了嘴巴,安静地躺着。因为,我实在太害怕把我换到其它的病房。

到了晚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却被一阵压抑的说话声吵醒——原来是小胖哥老狼他们,把屋子挤得满当当。我仔细

看了一下,王小丫站在洗手间门边幽幽地看着我,没有看到张军和许丽。

原来,今天是星期五。

妈妈正在小声吵小胖哥,说他不该每个星期五都请假往这边跑。

虽然值班医生和护士进来警告了好几次,可老狼他们最终还是闹了起来。

在老狼他们的笑闹中,我终于搜索到了如下信息:第一条,我和江枭已经在这里躺了整整3个月。第二条,我和江枭能

活过来都是奇迹,尤其是江枭,医院曾经下过7次死亡通知,我嘛,比江枭少下了3次。第三条,最初我和江枭是分开

抢救的,可是越抢救越糟糕。后来是妈妈说把我和江枭放到一起,看能不能起死回生。医生们认为我和江枭不可能活

下来,就怀了同情我妈妈的心思把我们放到了一起,谁知道,两颗本来不再跳动的心脏居然从那一刻开始有了微弱的

反应。第四条,现在我和江枭已经脱离了危险,尤其是江枭,恢复得很快,已经能自己摸索着去上厕所了。第五条,

因为我和江枭的胸腔都被打开做了大大的手术,所以,在没有完全恢复之前,我们都不能“激动”,以防创口再次受

损。

可是,有个信息我一直没有捕捉到:我和江枭为什么会同时躺到医院里,并且被医生下了几次死亡判决书?

奇怪的是,我为什么刚刚醒来时会以为自己是在天堂?我为什么会认为江枭和我都死了呢?

没有人告诉我,没有一个人能够告诉我。我自己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而且,妈妈一再警告我:不准胡思乱想!

我就听妈妈的话,听医生的话,乖乖地躺着,躺着看每天都在换的新鲜兰花,躺着听每天都在换的新鲜钢琴曲。我吃

饭是妈妈喂,奇怪的是,我每天都吃饭,却从不上厕所。奇怪的是,医生每天都要揭开下面的被子看看我的小肚子。

我也很想看看我的小肚子究竟怎么了,可是妈妈不让我看,连摸一下都不让。

江枭也很听话,他除了上厕所就不下床。偶尔妈妈有事出去了,他才侧过脸看着我。可是,只要我叫“枭哥哥”或者

向他伸出手,他就立即板着脸很严肃地说:“不许激动!”

再后来,我身体渐渐好了,但是,心里却无端地闷起来。我老想去学校,我老在想这会儿同学们在上什么课,在上哪

个教授的课。我无端地盼望双休日快点到来,因为每个双休日,小胖哥老狼他们都会来医院玩。我喜欢听小胖哥老狼

他们讲学校里的事情,哪怕一点都不新奇,我还是很喜欢听。

奇怪的是,每个双休日,张军和许丽都没有来。那个星期五的晚上,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指着老狼的鼻子问张军这段

时间在干什么,我指着王小丫的鼻子问许丽这段时间在干什么,我指着江枭的鼻子问张军许丽是不是如胶似漆,是不

是正在筹办婚礼。然而,老狼说张军很忙,但不知道张军在什么,王小丫说许丽生病了,但不知道是什么病,江枭说

张军许丽都回各自老家去了,张军回老家忙事,许丽回老家看病。

我茫然。张军老家有什么事呢?竟然需要他去操办?究竟是什么关紧的事呢?竟然操办了这么长时间?许丽怎么会生

病呢?许丽中学时一直运动健将,许丽的身体比男生都棒,她怎么忽然生病了呢?许丽究竟是什么病?还要回老家去

治疗?而且治疗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好?

我无奈。无论我怎样追问,还是那个答案;无论我怎样等待,张军和许丽还是没有来。

3个星期天过去了。医生终于解除了我和江枭的禁锢令。头3天,我们在两个床上玩乐。接着3天,我们在房间里活动。

再接着一个星期,我们在走廊里散步。后来的一个星期,我们在楼下的大花园大草坪里打闹。

在花园草坪里闹了一个星期后的那天下午,江枭突然诡秘地对我说:“小瑜,我们回家好不?”

“回家?”

“恩!”说着江枭把手掌伸到我鼻子前,手掌上有一张百元大钞,“我们打车回家。”

 

第137章 明天就出院

可惜!江枭擅自回家的阴谋在即将得逞时被前来叫吃饭的妈妈识破了。可怜!江枭像做了错事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背

靠着墙壁站着,妈妈审问一句,他就老老实实地坦白一句。可气!明明是江枭煽动、怂恿、诱骗我回家的,而且,我

也只是跟着江枭走到了大门外,还没来得及上车。妈妈罚江枭的站是应该的,让我去陪站,就有点不那么顺乎天理合

乎人情了。

好在,就在一星期后的一个艳阳初升的早晨,医生宣布了一个特大喜讯:“好好准备准备!明天,你们就可以出院了

!”

哇!好高兴呀!终于可以出院咯!掐指一算,我和江枭在这医院里整整住了5个月!我的老天爷爷!5个月!什么概念

呐!

大概是“久在樊笼里,期盼返自然”的感觉过于强烈吧,虽然到明天早上只是十几个小时而已,可是,我已经很有些

急不可耐了。我甚至埋怨医生,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明天才能出院呢?今天不能出院么?今天和明天有什么区别么?

奇怪!一直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想偷偷带我回家的江枭此时此刻怎么不急不躁了?天呐!他居然像乖绵羊一般帮妈妈

收拾那些杂碎东西呀!

受不了!我躺不顺,坐不端,站不直。我心里像猫在抓,身上也像猫在抓。我整个人像什么呢?大概很像热锅里的蚂

蚁吧。

好不容易捱到了午饭时间,我恹恹地吃了半碗米饭半条小鱼,就爬上床钻进被子——折腾了一上午,也没能离开医院

,倒把我自己折腾得累了。

刚合上眼睛,老狼他们就吵吵闹闹地来了,原来学校已经放了暑假。

我一听这个消息就愣了:我还没去上课呢!怎么就放假了呀?这一放假不就意味着我整整半学期没进学校大门没进教

室门了?那我不是整整缺了半学期的课?我的天呐!半学期的课呀!比我12岁那年做手术还多耽误3个月的课呀!我该

怎么补起来?我怎么补得起来呀?还有我的《圣风文学》!我的《校园报》!

“哇——”我仰着脸大哭起来。

我这一哭,把所有在场的人都哭愣了。他们先是看着我哭,然后是不看我,他们自己相互看,再然后他们都看着江枭

看着妈妈。

“瑜儿……”妈妈很有些紧张很有些慌乱地看着我,“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了?”

我不说话,照旧哭。

“妈妈,小瑜能听到什么啊?”江枭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忧虑一丝痛惜,“他是在哭他耽误的学业哩!”

江枭的话让其它人都放下了紧张,获得了轻松,却让我哭得更响更脆。

“周小瑜,别哭啦!”老狼忽然笑起来,“我们早就从班主任那里得到了消息,你和枭哥因为对铲除国际黑帮,铲除

亚欧第一毒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所以,S大特恩准你和枭哥在毕业之前的一年内自行选择时间,补考这半学期的

科目。”说着老狼指着明仔和卷毛,“不信你问……”

“老狼!”江枭莫名地打断老狼的话,“你给我闭嘴!”

“啊?”老狼赶紧捂住嘴巴。

“小瑜,你渴了吧?”妈妈莫名其妙地慌慌张张地把个杯子喂到我嘴边,“喝点水。”

可是当我张开嘴巴时,却没喝到水。杯子是空的。

大伙闷了一会,老狼说晚上还有点事,必须回学校,立即,其它人都说有事,都要回学校。

出门的时候,老狼说小胖哥今天有事,只能坐晚上的车过来。老狼还说明天早上小胖哥会和他们一起来接我和江枭出

院。其它的也都立即说明天早上来接我和江枭出院。

同学们都走了。我有些生气,生江枭的气——要不是他那样凶老狼,要不是他要老狼闭嘴,老狼就不会走,其它的都

不会走。

江枭!你明明知道我今天是如坐针毡、度日如年,你还把同学们赶走!你真不是个东西!

想着气着,气着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朦胧中,我来到了一个地方。这里有山有水,有树有木,有花有草,有鸟有兽。左手一动,碰到一株不知名的美丽的

花;右手一动,摸到一只不知名的可爱的小动物。这是什么地方呀?我怎么从没来过呢?

咦?那条丁冬作响的小河边站着两个人呀!

天!是张军和许丽!

“张军!”我指着张军的鼻子大叫,“你这么久不来看我!原来你是跟许丽躲到这里谈情说爱来了!你不是个东西!

你……”

还没等我骂完,只听得——“周瑜!”一个满含着激动与伤痛的声音过后,我就被抱住了,紧紧地抱住了,紧得我几

乎喘不过气。

抱住我的是张军。

“周瑜……你……”张军的嘴巴在我的脸上急切地乱贴,“周瑜,你为什么总是最好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

没有一点希望……”

张军突然哭起来,很伤心很绝望地大哭起来。

“张军!”江枭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了过来,他一把拉开张军,恶狠狠地瞪着张军,“你刚才对小瑜说什么了!”

“你管不了!”张军抹了一把眼泪大吼起来,“姓江的!这辈子我张军让着你!下辈子你小子休想!”

“江枭!”许丽突然也冲了过来,指着江枭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你以后胆敢再欺负小丫,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走吧!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地方!”张军和许丽同时伸手推向我和江枭。

“啊!”我和江枭迅速后退,迅速下沉……

……

“叫什么啊?你!”

“你真是能睡呀!”江枭捏了捏我的脸,邪邪地笑着,“是准备睡成周玉环吧?”

“你管得着么!”我心里还残存着莫名的怨气,就把脸扭到一边。唉!原来已经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分。

“小瑜!”江枭的另一只也来了,捧着我的脸对着他的脸,“看看我啊!这么帅的哥哥你都不看呀?”

我闭着眼睛就是不看——我早就把你那张脸刻在心里了,还用得着看么?

“瑜儿!好瑜儿!”江枭摇着我的脸,“看一眼!就看一眼行不?”

“你烦死了!”我睁开眼睛大叫,“你……”

可是,我没叫出声就哑巴了——江枭理发了,江枭穿新衣服了。

没错。我睡觉之前,江枭还是长头发盖住整个脖子,这会儿却只盖住耳朵和一点点脖子。我睡觉之前,江枭还是黑头

发,这会儿却是黑中夹杂着一丝一丝的黄。我睡觉之前,江枭还是穿着医院发的那套肥大的难看的白底蓝条住院服,

这会儿却是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尤其是那略微有点紧的衬衫,把江枭略微有点瘦却依然很健康的身子恰到好处地勾勒

出来,真是太……用个什么词来形容呢?

“呆了吧?小色色!”说着江枭那沉重的身子就压了下来,同时那肆虐的嘴巴也压了下来。

“小枭!”门口传来一声警告。

“呀!”江枭翻身下床,脸对着墙站着。

“坏小子!”妈妈在江枭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转过来!”

江枭好像很不情愿地转过身,勾着头,不说话。

“谁让你那样站着了?”完了,听妈妈的声音好像是生气了。

“妈妈,”江枭依然勾着头,“小枭在面壁思过哩!”

“是的,妈妈还准备关你禁闭哩!”刚说完,妈妈却忍不住笑了。

唉!一场虚惊呀!

吃完晚饭,我忽然想起我也应该理发了。因为江枭过年时妈妈还给他理了个很短很短的发型,而我还不知道是去年什

么时候理的。中午看江枭的头发都盖住了整个脖子,那我的头发呢?

摸一下,仔细地摸一下。

天呐!真是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已经到了肩头呀!

“妈妈,我要理发!”可是,妈妈看着我不说话。

“妈妈!你偏心!你给他理发了,为什么不给我理?”

“那是小枭自己去街上理的,妈妈哪有那么好的手艺发啊?”妈妈笑了。

“我也要去街上理发!你!”我指着江枭的鼻子,“你带我去!”

“不!”江枭赶紧后退,“我不带你去!”

“你带不带!”我扑过去,抱住江枭的腰使劲摇,“你带不带!!!”

“不带!”任凭我使出了吃奶的劲摇,江枭还是那两个字“不带”!

“哇——”我气了,伤了,痛了,哭了。不就是带我去趟街上么?江枭怎么突然这么狠心?

“哎呀!”妈妈赶紧拉过我,“瑜儿跟枭哥哥不一样,瑜儿现在应该留长头发……”

“我为什么跟他不一样!我为什么应该留长头发!都是你偏心!”我越发伤心了,没想到妈妈偏心起来居然一点都不

掩饰。

“小瑜!”江枭一把将我拽过去,凶巴巴地瞪着我,“你个女孩子难道不应该留长头发吗!”

江枭的这句话让我足足愣了5分钟。

“我是女孩子?”

“你都做了快半年的女孩子了!你还不知道?”

“妈妈!”我大叫,“妈妈!”

“瑜儿,其实,你本来就是女孩子,只是以前没有……”

可是,妈妈的话还没说完,我又大叫起来。而且,我的全身都开始发抖。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为什么要发抖。我是害怕?我是激动?我是痛苦?我是高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想起了医生每天都要看我的小肚子;我想起了妈妈一直严禁我看或者摸我的小肚子;我想起了每次上厕所妈妈都要

跟着,每次上厕所妈妈都要拔下我的裤子要我蹲下,而每次我反感时,妈妈都要哄我说因为我做了很大的手术,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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