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寒纪事(风篇 生子)缚妖+番外——牧秦
牧秦  发于:2011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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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对他太纵容了,连宫规礼仪都不必遵守。

烈天寒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说:「因为朕饿了,阿风,很饿很饿,从来没有这么饿过。」

「啊?」日风不懂这和肚子饿有啥关系,「你不是才刚用过午膳?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那么快就饿啦?」难

道烈天寒是猪来投胎转世的不成?

烈天寒失笑,「此饿非彼饿,那是……算了,当朕什么也没说。」

日风的突然出现加上深受烈天寒喜爱纵容,多少引起其它人的猜疑,太监宫女倒不敢嚼舌根,至于烈天寒的众多嫔妃

,受宠或不受宠的,心里皆不是滋味。

潇湘阁本就是男宠住的地方,烈天寒安排他住在那里,怀着何种目的还用得着说吗?这不啻是将他放到风头浪尖上,

被那些嫔妃们怨恨嫉妒,视为眼中钉。

弋沙皇帝的后宫比起其它国家,历来都是明争暗斗最厉害的地方,女人们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为了获得皇帝的宠幸

,为了成为弋沙的皇后,她们可以视人命如草芥,不择手段达到目的。

「此话当真?」一名妆容美丽、体态婀娜的女子问着心腹太监:「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啊,那个金发男宠真是妖怪?」

「奴才不敢欺骗娘娘,此事确实千真万确,那缚妖锁是皇上某次下乡微服时买的,当时奴才也在场亲眼目睹,就是日

风公子戴在手腕上那一副,绝错不了,试想他若不是妖怪,皇上为何让他戴上缚妖锁?此锁一旦戴上便很难取下,再

说它也不如金银玉饰好看,断没有将它当成镯子佩戴的道理。」

「没错……此番推论相当正确……」貌美女子沈吟思索,片刻后道:「或许该试一试这个男人,看他究竟是人还是妖

。」

「娘娘的意思是……」

「附耳过来,听仔细了……」

金敕国派遣使者前来与烈天寒签下结盟条约,基于互惠原则,金敕国将梵玉公主嫁予烈天寒以示友好,烈天寒则必须

与金敕国联合出兵攻打大齐。

牺牲一个女人换来弋沙派出军队协助金敕国君的南侵野心,这如意算盘的确打得精,而且梵玉倾心烈天寒已久,定是

欣然同意两国联姻,再说到时若是顺利攻下大齐,弋沙也少不了好处,烈天寒完全没有理由推掉这门利上加利的亲事

早知道金敕国君野心勃勃,觊觎南方稳定的气候和肥沃的土地,原以为他会先向弋沙下手再逐渐南侵,没料到竟打算

联合弋沙攻打大齐,是惧于大齐的威名与实力,还是这幕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推手在操纵?

烈天寒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后,他能派人无时无刻监视她,却无法阻止她暗地里搞些小把戏,她毕竟是太后,手上拥

有一定的权力,如果是透过梵玉来怂慂金敕国君答应与弋沙联姻,的确能够避过他的耳目。

看来他低估了太后对那个饶川人的恨意,仇恨蒙蔽了她的理智,使她作出引狼入室的愚行,并策动五百年来最大的战

争。

烈天寒不喜欢战争,战争只会带来死亡与毁灭,不论结果谁胜谁败,受苦的永远都是老百姓。

只是事到如今,盟约都签下了,已没有反悔的馀地。

烈天寒独自来到德寿宫,弋沙的前任皇帝退位后便是居住在此。

他的父皇,一个为爱所苦、为情所困的人。

缚妖 6

「孩儿见过父皇。」

原本背对烈天寒的中年男子缓缓转过身来,四十岁的年纪并不算老,然而他却已是满面沧桑,形容憔悴。

「是寒儿啊,难得你过来找我,坐吧,别拘束。」

「谢父皇。」烈天寒待他先坐下后,自己才跟着落座。「父皇又在想他了?」

墙上一幅画像,就挂在方才烈孤行所站的地方,烈天寒曾经看过这幅画,画中人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很难想象一个

男人也能拥有如此绝世无双的容颜。

「二十年来,我对他的思念从未停止,清醒的时候,酒醉的时候,就连梦里都有他的影子……我常常想,他现在过得

好不好,身在何方?在我有生之年,能否再见他一面,每想到此,心如刀割。」

「我这是自作孽不可活。」烈孤行自嘲一笑,「不说这些了,反正你也不懂,说说你的事吧,听说你就要成亲了,日

子选好了没有?」

「就在下个月初五,得赶在冬天来临前完婚,否则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喜事战事全凑在一块儿会累垮人的。」

「战事?这我倒没听说,是咱们弋沙要去攻打别的国家?」

「嗯,孩儿已经和金敕国签下同盟之约,弋沙与金敕将合力进攻大齐。」

烈孤行讶异,「为什么是大齐?它的地势比我们优越,国力与我们相当,物产丰饶、兵力强盛,而且冬天就要来临,

届时弋沙和金敕将遭受风雪侵袭,但是大齐只会有三分之一的国土下雪,算起来虽然我们与金敕联手,却不一定能占

上风啊。」

万一陷入苦战将折损更多将士,消耗更多国力,即使能赢,也将会赢得非常辛苦,大齐与弋沙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已

维持数百年的和平,实在没必要引发战争。

「这点孩儿当然考虑过,此役必须速战速决,因此,要让一个像大齐这样的强国在短时间内衰败,就得对拥有最高权

力的皇帝下手,齐律正好有一个致命弱点,这也是孩儿来找父皇的目的,我想,有件事得先知会您。」

烈天寒自袖中抽出一张图纸,递到烈孤行面前。

「父皇觉得他眼熟吗?」

烈孤行狐疑地接过纸一看,「这是……」

纸上所绘的清秀男子十分年轻,与墙上那幅画中的人有几分相像,烈孤行的手不由自主发抖,「这个人是不是……是

不是他的孩子……」

「他叫月瑾,有一半饶川血统,只要除掉他,让齐律自己崩溃垮台,战争就算是赢了一半,您认为呢?父皇,我该不

该派出刺客,杀了您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男人所生下的孩子?」

烈孤行恍惚喃念着:「他叫月……瑾?」

瑾,是一种美玉,可见得他是多么珍爱并疼惜这个孩子,但是自己却把一切都搞砸了,如果不是自己心胸狭窄,他不

会离他而去,从此不再出现。

假如这个孩子死了……死在他的儿子手里……

烈孤行根本不敢想象,他将会如何憎恨他。

「不,你不准动他,我不准你动他。」烈孤行的双眼布满血丝,「我不能让他恨我……得不到他,也不能让他恨我…

…」

烈天寒冷眼看着,这就是爱吗?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最后仍旧一场空。

「孩儿只是知会父皇一声,该如何做我心里有数。」烈天寒起身告退,「抱歉惹父皇伤心了,孩儿这就告退,父皇也

请早点歇息,偶尔该把心空下来,什么都不要想,或许会是一件好事。」

烈孤行怔怔望着儿子英挺的背影,离去的步伐稳健而从容,他这唯一的儿子很优秀,但是太过冷情,没有爱过便不能

体会爱一个人的甜蜜和痛苦,刻骨铭心的爱哪能说忘就忘,说放下就放下,那是不懂爱的人才会这么说。

他必须阻止烈天寒派出刺客。

「小君……这次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缚妖 7

星子闪烁不定,月华如练,今夜晚风凉如水,独枕难成眠。

烈天寒不知不觉来到潇湘阁,不须特意寻找,大老远就看见一抹朦胧金光在空中飘扬,薄唇微弯,烈天寒噙着笑意,

足下轻轻一点,翻身上了屋顶。

月光下随风飞舞的金发染上一层月晕,迷蒙地、梦幻似的美感,令烈天寒情不自禁伸手,碰触这不真实的梦境。

柔软的发丝自指缝间滑落,日风转头望见是他,温和地说:「你也睡不着?」

「嗯。」烈天寒轻应一声,而后挨着他坐下,与他一同仰望天空。「今晚星星很多,又大又亮,倒是抢尽月华风采。

「星星在告诉我们一些事。」日风说。

他的声音格外低柔悦耳,不知是否环境造成的错觉,烈天寒觉得今夜的日风有点不一样,份外柔丽而感性。

「你会观星象?」烈天寒颇感意外,「星星告诉你什么?」

「在不久的将来,某个人将会统一天下,成为新时代的霸主,到那时,现在的强国大齐、弋沙、云台……全都不复存

在。」日风收回视线,望进烈天寒震惊的双眼,蓝眸盈满哀伤,「很抱歉这么说,但是……弋沙是最先灭亡的国家。

「灭亡的是弋沙?」烈天寒的声调拔高,「不是大齐?」

这是否预言了战争的结果?应验了烈孤行的推测?不,观星预言就如同江湖术士的算命一样,没有必要相信。

「对不起,我不是在诅咒你……」

「没关系。」烈天寒很快恢复冷静,「我相信的是现实,而不是虚妄的预测,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假如真有那么一

天,弋沙灭了,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烈天寒见日风皱眉陷入苦思,一会儿后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

「究竟是会还是不会?」

「呃,这要看你到时是生是死了。」日风小心翼翼说出答案,「活着的话我们还可以是好朋友,可是别指望我会跟你

一起死,那太蠢了。」

烈天寒愣住,眨了眨眼睛,见日风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突然忍俊不住,抖颤着肩膀,低低笑出声来。

「烈天寒?」怎么不生气反而笑了?

一双大手捧住他的脸,日风不解地望进男人带笑的黑眸,比星星更耀眼明亮。

「你愿意给未来的亡国之君一个吻吗?」

日风还在发呆,烈天寒等不及他回答,倾身封住他的唇。

一如记忆中柔软香甜。

日风动了动,却不是推开他,而是伸出双手环住他的颈项,送上自己的唇。

离皇帝大婚之日不到一个月,皇宫里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忙碌不已,皇室礼仪规矩多,该注意的细节、该准备的东西更

是多如牛毛,幸好那些繁琐的事项都有专人处理,烈天寒只需要确保成婚大典能顺利举行,其它的交给别人操心。

就连日风也感受到皇宫里的气氛与以往大不相同,每个人都在忙,烈天寒似乎也很忙,之前他们几乎整天在一起,现

在却得隔三、五天才能见上一面,日风不确定忙碌是不是烈天寒避开他的借口,只是有这种直觉。

现在的他时常想到那天晚上的吻,想起烈天寒明亮如星的黑眸,心口微微有些异样。

好吧,他承认烈天寒的亲吻技巧好得没话说,但也仅此而已,他绝不会喜欢上那个霸道、狂妄、嚣张兼自大的家伙。

「这是西姚国送来的贺礼,皇上吩咐奴才送一坛来给公子,请公子收下。」

「什么贺礼?」

「就是西姚国最上等的甜酒。」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西姚国为什么要送贺礼来?」

「公子还不知道吗?下个月初五皇上就要与金敕国的公主成亲了。」

那名太监办完事就走了,留下日风呆呆捧着酒坛,许久才回过神来。

烈天寒把他成亲的贺礼送给他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不自己来告诉他,他要成亲了?

日风打开酒坛,一股特殊香气立刻扩散开来,弥漫整个房间。很醉人的甜香,那是他不曾闻过的味道,虽然烈天寒即

将成亲这件事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但是看在这坛美酒的份上,他就暂且原谅他吧。

酒香令人垂涎三尺,日风直接捧着酒坛就口,豪迈地仰头狂饮。

好甜!人类也不全是饭桶嘛,能制作出酒味与甜度搭配得恰到好处,彼此取得微妙平衡的好酒……该向烈天寒多要一

坛。

整个胃犹如火在烧灼,日风以为自己酒灌得太猛,但是当烧灼的恶感逐渐强烈,灼痛他的五脏六腑时,他就知道不妙

了。

「唔!」

喉头一甜,吐出大口鲜血,酒坛摔落地面,瞬间碎片四散,酒液横流。

糟,酒里被加了料,他竟然如此大意……

待在烈天寒身边久了,连最基本的警觉都失去。

日风摇摇晃晃,颠踬的脚步前往门口的方向,却在到达门口前,猛地又吐出更多鲜血,不支倒地。

他痛苦万分地在地上打滚,承受火焚内脏的巨痛,如果他的妖力没有被封,不管酒里下的是什么东西都伤害不了他,

可是他失去了对妖怪而言最重要的、与生俱来自我保护的力量,他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

到最后就连痛苦打滚的力气也使不出来了,他软瘫在地上,眼前阵阵发黑,任由黑暗卷走全部的意识。

缚妖 8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里?

明旭……

是谁在呼唤我?

明旭,对不起……

是谁用那么悲伤的声音呼唤我?

对不起,帮我照顾这个孩子……对不起……

不,我不要听对不起,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只要你啊!

我不能爱你,明旭,真的对不起……不能爱你……

不──睁开眼睛看着我,求你睁开眼睛……小夜,小夜──

「阿风,快醒醒,阿风……」

有人在拍打他的脸颊,很熟悉的声音,低沈醇厚。

「天哪,快醒过来,阿风,醒来告诉我该怎么做,快醒来……」

慌急无措的声音一点一滴渗入他的意识中,拉着他远离黑暗,远离混沌的梦境,回到现实世界。

日风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想动,却全身疼痛。

方才好似作了梦,醒来却不复记忆。

烈天寒的脸放大数倍,近在眼前,见他张开眼睛,明显如释重负。

「酒里被掺了少量香灰,御医们没遇过这种事,全都束手无策,快告诉我如何才能救你……」

香灰?如果能笑的话日风一定会笑出来,他竟然会被这种可笑的玩意儿去掉半条命。

「救我?假如不是你……封住我的妖力,我……哪里会落得……这种下场……」

「好好好,全是我不对,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日风急喘,说话耗尽他所有的气力,「解开……缚妖锁,我就能自己……疗伤……」

「不,我不会帮你解开缚妖锁,一定还有其它办法。」日风一旦恢复妖力就会离开,他不能冒这个险。

「你……」日风气得想破口大骂却力不从心,「可恶……」

「一定还有其它法子对不对?快告诉我。」

噢,日风懊恼地想捶墙,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要占他便宜……

「把你的阳气……度给我……」

「怎么度?」

日风咬牙切齿,从齿缝中迸出一句:「跟我行房。」

烈天寒彻底呆住,简直不敢相信这天上掉下来的好运。

「你在发什么呆……快点……不然我找别人……」日风看向一旁的杨潜,把他吓得连连摇头后退。

脸被扳回来面对烈天寒,「这种事你只能找我做。」

杨潜非常识相,「属、属下在外头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说完赶紧一溜烟跑出去,守在外面当门神。

烈天寒脱掉全部衣物爬上床,有些犹豫。

「你这么虚弱,可以吗?」

日风翻白眼。「不然你要等我……死了再来……奸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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