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奴左三知(出书版)下 BY 于烟罗
  发于:2011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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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筵席中还有官妓相陪,裴陵颇为不解。他知道这不是刘时英的风格,便用眼睛看了看刘时英,刘时英则是微微呶嘴

,暗示裴陵来的那几个官员都很满意这样的安排。

裴陵了然,暗笑自己当御史有了年头,连这种官场上必不可少的礼节性逢迎都忘记了。

他站起来举杯,挨个去敬众位武将的酒。口中道着大家辛苦,眼睛却按照刘时英信上的画像挨个对比,把跟定边王有

勾结嫌疑的人都仔细观察了一番。

刘时英也借敬酒的机会观察了裴陵的随同,籍由他们跟帐中武将的眼神交汇,猜测他们事前是否与麾下众将有所联系

,以助裴陵分析事态。

各怀心事,但表面上还是很畅快淋漓地结束了这场欢迎的筵席。

刘时英命人送几位大人下去休息,自己则带着裴陵回到营帐,跟裴陵叙叙离别之情。裴陵见刘时英比几年前更多了层

沧桑,便取笑刘时英被边关的风沙给吹老了。

“当年那个细皮嫩肉的你不见了。”裴陵戏谑地伸手,捏捏刘时英的面颊。

“当大将的,当然是威严些好。”刘时英挥开裴陵的手后,忽然出拳击向裴陵的面门,见裴陵堪堪避开又踢出一脚。

那脚在中途忽然下沉,伏着地面,冲裴陵横扫过去。

“你这算哪门子的扫堂腿?”裴陵轻轻一跃,笑道:“你的招式少了灵气,多了稳重,不知道这算不算好。幸亏你当

大将的,粗犷些也没什么。”

“你这算夸我?”刘时英不再动手,他拍拍袍子道:“你功夫好像没有退步啊。”

“没退,而且进步了。”裴陵指着山水图上江南的一处道:“我在江南做官,认识了几个武林中人,跟他们还学了学

。你知道,文官比武将更难做,不仅要让百姓满意,让皇上满意,就连同僚之间的关系也得更加小心处理。加上中原

武林黑白两道也猖獗,多学些东西,拓宽些人脉总是没错的。何况我这么讨人喜欢,自然混得好人缘。”

“你更滑头了,哈哈……”刘时英听到裴陵的回答,指着裴陵的鼻子笑得开怀。

“启禀将军,左大人回来了。”

刘时英跟裴陵聊得起劲时,门口的兵士进了禀报。

“他在外面,快请……”刘时英想让兵士把左三知叫进来,但见裴陵听到左三知的名字就皱了眉头,便转口道:“请

他先回营帐休息。等正式宴会上,我再把朝廷来的几位官员介绍给他。”

兵士得令出去,刘时英转头看看裴陵,试探性地说:“他这几年又打了不少硬仗,有一次差点死掉。”

“哼,他这种人只要有一口气在,你就不用担心他会死。时英,聊他做什么。你弄一套兵士的袍子,借我穿穿。来到

边关,看着你们的打扮,我心里发痒。”裴陵抽出刘时英腰间的佩剑,口中啧啧有声:“人长了岁数,剑却越活越年

轻,锋芒比当年更盛啊。”

“沾染了战场的杀气,难免。”刘时英叫进来兵士,让他按照裴陵的身量弄一身普通兵士的衣袍来。

兵士飞快去找了送来,裴陵见还是崭新的,猜是那衣服的主人还没有穿过。他递给兵士一些银两,请他给那人补偿,

然后又躲到屏风后面换衣服。待走出来,人已经变成意气风发的下级兵士了。

把兵士们随身携带的朴刀挎在腰间,觉得自己再次变成了边关人的裴陵大笑着拍拍刘时英的肩膀:“你那兵士机灵,

连刀都准备好了。本新兵打算出去逛逛,将军你一个人先在这里休息。”

“且慢,营中纪律严格,你随便走动,会被盘查。带着这个,去哪里都没问题了。”刘时英递过一面腰牌。见裴陵兴

奋得如孩童一般,知道裴陵是当文官憋得太久;原本是个性张扬些的,经过几年的磨练虽有收敛,可天性总是无法泯

灭。看着裴陵身穿兵士衣袍意气风发地走了出去,刘时英拊掌而笑,眼中满是欣慰。

出了营帐,裴陵就无头苍蝇一样在军营里面乱转。巡逻兵士想上前盘查,但看出裴陵腰间系的腰牌,就退了下去,但

或许因为裴陵面生,他们便都不由自主地钉住裴陵看。

如是走了一段,裴陵在感叹刘时英治军严格的同时也不胜其烦,毕竟被一堆粗犷的汉子用诡异的目光看来看去总觉得

不舒服。他四处张望了下,发现营盘边上有狼烟升起,便想到该是点平安火的时候了。

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这平安火号了。裴陵淡淡一笑,往那燃烟处走去。

营盘边上,草依然茂盛,只有一块被清理得整洁、干燥,那中央有一堆狼粪,而烟火就从中升起,直上云霄。

有平安火,可看守燃放平安火号的兵士呢?

裴陵没见到兵士,很是诧异。他左顾右盼,结果发现狼烟右前方的草丛里,有呻吟求饶和衣服摩擦的声音。

“兵爷,求求你,饶了小的吧。”

“闭嘴,不好好伺候大爷,小心把你的屌割下来喂狼。”

听到那对白,裴陵皱眉,他大踏步走过去,拨开杂草,看到三个兵士正在一个奴隶模样的人身上发泄欲望。那奴隶看

到裴陵过来,不禁一哆嗦,而几个兵士则笑了起来。

“新来的?你得等一下,我们是老兵,所以得先快活了,才能轮到你。”一个兵士已经发泄过了,他见裴陵进了草丛

,便系上裤带,很大方地把自己空出的地方让给裴陵。

“别再这么对他了。他后面出了太多的血,你们再玩下去他会死的。”裴陵见那奴隶脸色青白,就开口劝阻还未停止

动作的两个兵士。

“小兄弟,你还年轻。你不知道长期在军营里的苦闷。这里没有女子,又都血气方刚,不找军奴找什么?虽然刘大人

下令禁止过,但咱们不还得偷偷玩嘛。你长这么好,肯定是看不上这军奴。改天我介绍给你几个好看的,你定然会喜

欢。”那兵士见裴陵一脸不悦,还以为裴陵是嫌弃那军奴样貌。

“我说停下你们听不到吗?”裴陵见其它两个兵士犹自动作,便上前将那两人从军奴身上拽开,并把那军奴被兵士丢

在一旁的衣服捡起,还给军奴。

那军奴唯唯诺诺,不敢伸手接,但目光中又带着渴望,他不明白裴陵穿得这么整洁、相貌又好的人为何会维护他。

“喂,新来的,你太不懂规矩了吧?”先前好整以暇的兵士见裴陵把其它两人推倒在地,就黑了脸,上前扶起同伴,

恶声问裴陵道:“你谁手下?”

说罢还看了眼裴陵的腰牌,但那腰牌只管进出,不表明级别,因此他们见裴陵的穿著打扮,便以为是新来的同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家都是皇上的手下。”裴陵示意那军奴先走,那军奴看了眼几个兵士,

却不动地方。

“呵呵,小子,你以为你为他出头他就好了?即便今天我们看在你的面上放过他,但日后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他。”那

兵士见到军奴懦弱模样,咧嘴大笑。

“纵是如此,逃过一次总是好的。何况军奴也是人,你们不应该如此轻贱他的性命。”裴陵推了那军奴一把,接着道

:“你们今天放过他,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就好。”

“嘿嘿,虽然上面有令不许咱们私斗,不过玩玩也好。”那兵士制止了旁边要追军奴的两人,示意他们跟自己一起把

裴陵围住。

看那三人煞有介事的样子,裴陵颇感好笑。他扎稳马步,勾勾手指,让三个人打过来。那三人见裴陵态度轻慢,便都

狰狞着,朝裴陵扑过来。

裴陵虚挡几招,心里倒对这三人有些佩服。他发现这三人身手矫健。如果普通兵士这般能耐,可想而知其它更高阶的

将士本领如何。

别的不说,刘时英那家伙治军手段还不错呢。裴陵想到这里,露出微笑,忽然张口大喊一声,向见势不好便一起扑上

来的三人踢去。

那脚力道重若千斤,把三个壮实的兵士踢了个后仰。

三个兵士吃了这么大的亏,也顾不上惭愧,从地上爬起来,就嗷嗷喊着冲裴陵拔出了刀。裴陵见到他们这样,笑得更

开心。他接下腰中的朴刀,却没有拔,反而是丢在了地上,接着,又亮门户等三个兵士冲过来。

“军中有令,不许私斗,难道你们当它一纸空文?”

四人对峙中,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四人扭头,见一个将军打扮的男人往这边走来。

那三个兵士一看,脸上倏地变了颜色。都收刀跪在男人面前道:“左大人,小的错了。”

“错了怎么办?”左三知把自己腰间的佩剑丢在地上。

“军法论处。”三人为首的那个丝毫犹豫都没有,拿起佩剑便要自刎。

左三知却在那那挡了他的势头,“身在边关,不死在战场上为家乡父老争光,却死在这种事情上,你们不觉得丢人?

回去把事情报告给你们的总旗,自己领罚。”

左三知接过那兵士恭敬捧上的佩剑,挥手让那三人走。那三人飞也似离去,只留左三知跟裴陵,面对面站着。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把我从三人的包围中救了出来?”裴陵拍拍衣袍上的灰,看着左三知的脸,似笑非笑。

“我救的是他们。”左三知上下大量裴陵这一身打扮,“你穿这兵士衣服倒很合适呢。想重新在军营开始?要不要从

下级兵士做起,伺候某些将官……譬如在下。”

“既然离开了,就没打算回来,更何况是给某些无耻之徒当属下。”裴陵捡起自己的朴刀,重新挂回腰间。他见左三

知一步步靠近自己,便低垂眼问道:“你是不是还恨我?”

“恨意是难以消除的,这点上,我们彼此彼此。”左三知数年未见裴陵,此刻看到裴陵穿着兵士的衣服,恍然又似当

年的军营了。只不过,当年的将军变成的现在的钦差,而当年的军奴则变成了将军。

“是啊。我也想了很久,才明白。”裴陵笑笑。他语气低沉,但脸上没有阴霾,“当年,我很多事情都想不通,不过

这些年处理一些民间的案件,多琢磨了些人和人之间的种种,才发觉我当年对你有些地方过份了。所以,你恨我也是

理所当然。”

“彼此,所以我觉得如果你也恨我会比较好。”左三知看着裴陵从身旁走过,在擦肩的瞬间,他轻轻唤了声“裴陵”

,止住了裴陵的脚步。

“但是你对我做的,却比我对你做得更过份。”裴陵转头,对上左三知的双眸,犹豫了下,又道:“其实都差不多,

我对你做的事情很……很严重。”

“知道就好。”左三知扭头望向营盘外的远方:“听说你娶了京城高官的女儿?”

“没有那回事。”裴陵皱眉反驳,又缓下语气道:“听说你在边关常流连风月之地?”

“那是别人胡说八道。”左三知转身,拉住裴陵的胳膊:“你明白,我一直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别说风月之地,走在

街上,就算对面是多高贵的良家女子,我左三知看都不看一眼。”

“我知道你心性骄傲……众兵士围着你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眼睛。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那样的人了。”裴陵

没有挣开左三知的手,他伸手抚上了左三知的手背,轻声道:“你的手更粗糙了。”

“战事太多,能活着就谢天谢地,哪里管得了手?身上也是伤痕累累。胡人的刀太锋利,而我们的甲胄总不够坚韧。

左三知犹豫了一下,握助裴陵的手接着道:“如我我再谨慎点,或许你已经是边关大将军了,那么,你就不用受那么

多的苦,经历那样多的挣扎……不过,你的官声很好,在边关这些年,我常听江南的兵士谈起有个胆子比天还大、敢

为民做主的裴大人。”

“你这种人死掉也罢,免得祸国殃民……从前的事不要提了,都过去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在那里杀来杀去。”裴陵转

头看向远方:“从前总觉得年少轻狂是说别人的,后来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人有傲骨是好事,有傲气则未必。太

锋利的话,就变成了一柄剑,可以割伤自己和别人。”

“我亦是双刃剑。”左三知从后面靠近裴陵。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手指尖轻轻抚摸裴陵的脸颊。裴陵没有动,他任

左三知的手指在脸颊上游走,待路过唇边时候,才张口狠狠咬了下去。

左三知吃疼,但连声闷哼都没有,反而把那根手指送进裴陵口中更深处。裴陵含住了那根手指,转身看着左三知黝黑

的双眸,再次狠狠咬了下去。

“如果咬断了,你得吃进去。”左三知伸手抓住裴陵的手,拧起眉毛道。

“你我都不是坦白的人,虽然这样没什么不好,但我们对彼此的恨意却都是旗鼓相当的。”

“你的肉太硬。”裴陵张口,让左三知收回那根流血的手指。

左三知把那根手指上的血涂在裴陵的唇上,尝试弯了下,觉得还能动,便开口骂裴陵道:“十指连心,你好狠啊。”

可骂完,嘴角又微微翘起:“要不要看我身上的伤痕?”

“看那个做什么?有什么好看。”裴陵皱眉。

“这么久没有看,你不想吗?当年你可是抱住不放,还在我耳边……”左三知故意吞掉最后两个字,伸手搂住了裴陵

,不顾裴陵的反抗,吻上了裴陵的唇,把裴陵压倒在草丛中。

喘息,撕扯。裴陵的衣服很快在左三知的掌中敞开,而左三知那布满伤痕的胸膛也在裴陵的手下裸露出来。

“裴陵。”压抑地念着裴陵的名字,胸中的可望开始汹涌澎湃。左三知低头,用嘴唇亲吻着裴陵的额头,手也将裴陵

抱得牢牢,彷佛松开手,裴陵就会消失。

他不停地吻着裴陵,脸颊、嘴唇、耳垂、脖颈、胸膛,炽热的唇在裴陵的身上游走,让裴陵发出不可抑制的喘息声。

多少年了?而这些年又可以换算成多少天?每一天,都是孤单,除了兵刃的寒冷与烛火的漠然,身边什么都没有。

而怀中人的事情,也不过是道听涂说一样从别人口中得知。因为不是刘时英,所以从来接不到一封信,每次听到大婚

的消息也只能抱着忐忑的心情去跟刘时英旁敲侧击,直至刘时英否定了传言才安心。

可不久,另一个传言又传入耳中。反反复复,身处永不超生的地狱一样的折磨,除了拼命杀掉敌人,不知道还有什么

可以让自己可以拥有遗忘的瞬间……终于见到了,却或许不过是片刻的相处。

抱住裴陵,停下亲吻,左三知就那么压住裴陵,把头贴在裴陵的头旁,倾听裴陵和自己的喘息,听着彼此的心跳。

他合上眼睛,感受裴陵用手臂慢慢搂住了自己的那刻,心中纷至沓来的复杂情绪。而那万种心绪中,不可避免地,包

含了那个叫喜悦的。

“怎么没力气继续了?要不要我来继续?”裴陵戏谑地扳过左三知的脸,翻身将左三知压在身下。可看到左三知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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