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尘绝——天娜
天娜  发于:2011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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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一个个带血的记忆,无法磨灭。

桐雨秋总是喜欢在情事後一一抚摩那些伤痕,滚烫的手指几欲让尘绝崩溃,却硬是强装无事。

而每到这时,桐雨秋总会一遍遍重复“阿尘,你是我的”

世上很多事,似乎总是避无可避。

接管了毕老爷大部分生意的桐雨秋这次请来的商客中,竟然有些是认得尘绝的。

这些人明里暗里的试探著桐雨秋的态度,竟食不厌味地要美人陪宿。

桐雨秋胸口一把火在烧,但为著生意只能勉强打哈,绕了弯子避过,甚至每夜带他们去小倌馆玩乐。

这日,桐雨秋有事出门在外,让管家好生招待那些客人。

偏几个不安生来到了碧心湖处溜达,结果,撞上了在那儿吃点心饮茶的男妾。

离瑶、琼玉、尘绝,还有四公子星辰。

话说,自从星辰病好听闻桐雨秋竟杖罚了管家和尘绝後,就急忙来玉萧苑看望尘绝。

尘绝不晓得四公子那夜怎麽会酒醉到跌入湖中,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他知道四公子那永远不安的眼神里

,也有属於他的伤痛,不免也觉得同命相连,反而亲近上几分。

到是离瑶,本不喜欢这四公子,但见尘绝不排拒,也就一并接纳了。

“呦,这不是毕老爷的男宠麽,原来是来了临安呐”

“我瞧瞧,可不就是麽”一人凑上前捏著尘绝的小巴调笑道“瞧这给养的越发水灵了,人家都说男宠上了二十就没什

麽滋味了,我看这尘绝到是越来越俊俏”

“是啊,小尘儿,有没有想著爷啊,爷可是想你这小骚货想得紧”

几人哈哈大笑,看著尘绝强著表情不说话,也不怒,动作却更加不规矩了。

“桐少可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啊,看看这几个,个个都比那小倌馆的漂亮多了”

有人注意到了离瑶他们三个,忍不住也上前调戏起来。

“王家少爷,您瞧这个,是不是跟小尘儿像的很呐?而且还嫩的多呢!”

“别碰他”尘绝挥开伸向四公子脸上的脏手,不著声色的把人给拉到自己身後。

离瑶和琼玉也气极了,一人站尘绝一边,道“这几位公子,我们可是桐少爷的内妾,你们这般调戏,也太没规矩了吧

“内妾?”王家少爷的眼在尘绝身上转了个遍,似乎把人给剥光了似的,看得尘绝心里一阵恶心

“你们我是不知道,可这位,爷可是尝过滋味,难忘的很呢,想来桐少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下贱的男宠跟在下过不去

吧”

王家少爷一把扯过尘绝抱进怀里,双手不规矩的就朝衣服里头探去。

尘绝想挣扎,心中又怕真惹恼了少爷的客人砸了少爷生意,心里正乱成一团,却听到了桐雨秋的声音响起

“看来王少爷真是无聊的很,竟调戏起内妾来了”桐雨秋踏进亭子,抓起另一人朝四公子伸去的手甩开,对著王家少

爷继续道“王少爷,该放了内妾了吧”

此刻尘绝的脸已涨得通红,待到王家少爷放开他,才找了空地站直身体,匆忙著理了理自己散乱的衣服。

桐雨秋瞄了他一眼,这才搂过尚惊魂未定的四公子,护在怀里道“乖,没事了”

第十五回

四公子星辰毕竟是这四人里头年纪最小的,更何况虽然他长这麽大,何曾被人如此调戏过?

没进桐府前虽也是别人的禁脔 ,可在那人霸道的占有欲下,他也是被护得牢牢的,这等场面却是从未见过,不仅也

给吓得傻了眼,到桐雨秋出现才算缓和过来。

“少爷”四公子推了推桐雨秋“我没事”

说罢,朝尘绝望去,却见他已平定下之前的慌乱,垂首站在离瑶身边,不再说话。

明明这事儿是冲著尘绝来的,可桐雨秋却连一句儿安慰的话也没有,连四公子都觉得不妥起来。

“桐少,这尘绝可是曾经毕老爷府上的男宠?”

“是,又如何呢?”

“桐少真是好福气”王家公子的眼睛在尘绝身上转了个圈又看向四子星晨,色眯眯笑道“桐少怀里这位到和尘绝有些

相象呢,就是年少了几岁,在下想,既然桐少有了他,该是不会再跟在下吝啬一个男宠吧?”

尘绝闻言,猛然抬头看向桐雨秋,只见他无心似得朝自己看了一眼,笑得三分温和七分冷淡,“王少爷,我想我必须

再重复一次,这里的,都是我的内妾,不是男宠,若王少爷想玩小倌,再下可以陪著您去临安任何一家男娼馆”

言罢,桐雨秋放开四公子,看著尘绝唤道“阿尘,过来”

尘绝刚走几步,立马被桐雨秋使劲拉进怀里“阿尘,见过王少爷,顺便告诉他,你是谁”

“尘绝是被少爷买进府的第六妾”

桐雨秋满意的看著王家少爷带著其他几人怒气冲冲的甩衣离开,这才放开了尘绝

“管家,带公子们回苑去,没有我准,谁都多不许出屋子一步!”

“少爷”尘绝叫住了准备离去的桐雨秋

“怎麽?”桐雨秋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不快,冷著脸停下脚步

“对不起”

桐雨秋看著那样委屈著道歉的尘绝

那张美丽的脸没有怯弱的泪水,亦或者受辱而该有的怒气

就连表情都还是保持著一贯的乖巧和顺从

低眉敛目,没有脾气得让人生疼

可是就是这样的尘绝,让桐雨秋在听到那句对不起时,心里有如被撕裂一样

碎成了一小片一小片,再也拼不拢凑不整齐了。

夜月萧萧,深暮重重,寂静得让人难以安心入睡。

尘绝在床上翻来覆去,听著外头树叶的沙沙声,在黑夜中瞪著没有焦距的眼出神。

突然一声轻微的开门声惊扰了原本的安宁。

“谁?”尘绝警觉得问道

“我”背对著月光,桐雨秋的身影清晰起来。

“少爷”尘绝赶忙起身迎向桐雨秋,扑鼻一阵浓烈的香气袭来,惹得他打了个喷嚏。

“少爷刚回来?”尘绝看了看外边的天,估摸著起码也得是三更了。

“恩”桐雨秋显然是刚从烟花地应酬好回来,微醉但也七分清醒,扯过尘绝坐到自己身边。

“少爷,王少爷那边,没关系麽?”尘绝始终有些不放心

“有关系又怎样?难道真送了你去?”桐雨秋掐得尘绝手腕紧疼

“少爷,疼”尘绝抽出双手,不想又被抓了回去,这回却是轻柔了不少。

“少爷跟你保证过,不会再不要你了,你怎麽就那麽没自信呢?”桐雨秋直直望进尘绝眼底,道“王少爷那边的生意

本来就是毕老爷留下的,对我来说有无并不重要”

尘绝温驯得点点头,但心里头却明白,若当初毕老爷能送了他给王少爷玩弄,自然对方并不会真的不重要。

“阿尘,今天王少爷抓著你时,为什麽不反抗?”桐雨秋换了个姿势,从後头抱住了尘绝,把人整个儿扣进自己胸前

“明明是在自己府里,真闹起来他们决讨不到便宜,你怎麽就不知道挣扎?”

“少爷,尘绝在秦月楼只学过怎麽伺候男人,妈妈说要听话顺从,却没教过怎麽反抗”

尘绝说的是实话,这麽些年了,当初年少的倔强早已被磨平,在一次次的鞭打和蹂躏中,只会用乖巧来自我保护。

尘绝开苞前一晚,老鸨说“尘儿,你要记住,对男人要温从柔顺,若烈著性子挣扎,最後伤的就是你自己,他们是不

会在乎你这一条命的”

“阿尘,没进秦月楼前,你是什麽样的个性?”

“少爷,太久了,阿尘不记得了”

尘绝回过身跨坐在桐雨秋身上“少爷,夜深了,该睡了”

主动吻上桐雨秋的唇,熟悉的温度,几年来从未变过。

桐雨秋被瞬间点燃了欲望,抱起尘绝压上床榻,褪了衣,吻遍尘绝的身体,然後进入。

尘绝的双腿勾住他腰身,随著每一个挺进而颤动,身下连接处掌握著分寸有意地收缩再放松,让桐雨秋在插入和抽出

间彻底得陷入疯狂。

尘绝碎出口的呻吟夹杂著情欲的孟浪,在桐雨秋耳边来来回回,如此熟悉而遥远。

桐雨秋突然一阵排斥,迅速猛烈的几下抽动,终於喷出爱液後归附平静。

“少爷?”尘绝沙哑著声音有些不解。

“没事,睡觉吧”桐雨秋闭上了眼疲惫的睡去。

梦里,他又看到了他的柳星辰。

十五岁的柳星辰,红著眼,啜著泪,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那是他和阿辰的第一次,阿辰青涩的回应,怕痛的表情依稀还在眼前。

雨秋,雨秋

阿辰的呻吟是害羞的,一声声,压抑著,在黑夜里开出美丽纯净的花朵,让人不忍沾染。

第十六回

当日佳期鹊误传,至今犹作断肠仙。

桥成汉渚星波外,人在鸾歌凤舞前。

欢尽夜,别经年,别多欢少奈何天。

情知此会无长计,咫尺凉蟾亦未圆。

“阿尘,好好的七夕,你念那麽煞风景的词做什麽?”琼玉抢过桌案上尘绝刚抄好的诗词。

“七夕本就不是好节日,也不明白你兴奋个什麽”尘绝收拾好笔墨,抢回纸,叠好了放在书中。

“谁说七夕不是好日子了,不信你出去瞧瞧,花灯猜谜烟火烧香的,可热闹著呢”琼玉冲著离瑶道“我说的对不对”

“牛郎织女的故事的确动人”说话的是四公子星辰“只是,一年才得以一聚,太多的离愁别恨,终归是个悲剧”

“我的天,星辰,怎麽连你都这麽说”琼玉翻了个白眼,扑进离瑶怀里“离儿,你说呢”

“谁让你平时不看书的,多读读那些诗词,就知道他们俩叹些什麽了”

“免了,本公子呢最讨厌那些别扭的措辞造句了”

“聊什麽呢,这麽热闹”一跨进玉萧苑,桐雨秋就看到了在院子里的四个男妾“看你不在辰秋阁就知道是来这了,可

不给我找到了”桐雨秋摸著四公子星辰的头发,满脸宠溺。

“我说少爷怎麽想到这里来,敢情儿找星辰的,去去去,一边去过你们的七夕,别来铬我们的眼”琼玉笑著把星辰朝

桐雨秋怀里推去。

“怎麽,小玉也知道吃醋了”桐雨秋乐著捧起琼玉的脸亲了一口,说“本少爷原本还打算带你们出去晃晃,看来小玉

是不想去了,那得了,离儿、阿尘、星辰,我们去吧”

“少爷”琼玉蹭的从凳子上跳起身“小玉错了,带我去带我去,我都好久没出门了”

“就你最贪玩”桐雨秋瞅著四人道“怎麽,还不快换衣服?这烟火放了可就要再等一年了”

“那四位姐姐呢?”离瑶问

“女眷毕竟不方便,刚去玲珑苑看过了,她们已经在院子里设了香案,你啊,少操心吧,都快赶上管家了”

桐雨秋催促著四人换了衣,心情大好的带著四人出了府。

七夕,又名乞巧节,七月七牛郎会织女,按说是女子的节日。

这日里,女子种生求子、穿针乞巧、迎仙、漂针试巧等等习俗做法,花样精繁多,果真是极为看重。

特别是街上,从七月初起就开始为了这一日而忙碌,各家争先恐後地办置乞巧物品,把乞巧街拥堵地热闹非凡,真真

是车水马龙,人潮为患。

而到了七夕当夜,乞巧街更是封了车马,只见人头攒动,好一派人间繁闹,竟比新年里还要旺上些。

当然,这日里,男人们也是闲不住的,有妻或有情人的,自是被拉上街凑对著往月老庙里跑,求得一个上上签挂上一

条红纸愿,然後一起含情脉脉仰天望星。

再说了,七月七,女拜织女求乞巧,男拜魁星求功名,这魁星爷就是魁斗星,廿八宿中的奎星,为北斗七星的第一颗

星。魁星能左右文人的考运,所以每逢七月七日他的生日,读书人都郑重的祭拜。这也就让原本就盛大的七月七是闹

上加闹了。

是夜,各家都扎上彩带彩结,把原本平凡的街市装饰的漂漂亮亮,光彩夺目。

有搭台唱戏的,有围堆看杂耍的,有看皮影子戏的,有卖玉配饰物的,有叫喊著糖葫芦的,桐雨秋带著四个男妾看得

眼都花了,一个个也都兴奋起来,东跑跑西窜窜,哪儿热闹往哪儿瞅。

特别是琼玉,孩子习性不改,一手糖葫芦一手面糖人,嘴里还嚼著块松花糕,冲著众人前头风风火火的叫喊。

桐雨秋牵著四公子星辰在後头笑著摇了摇头,直说这是放了猴子归山,拉也拉不住。

尘绝和离瑶走一块儿,听得桐雨秋的话也笑了,手上的松花糕咬了口,却是甜的腻人。

突然,琼玉和人撞了个满怀,撒了一地的东西不说,还跌到了地上。

“小玉”桐雨秋见状松开四公子星辰,朝前头的琼玉奔去。

周围已围了一圈人,那被琼玉撞了的富家少爷瞪著眼,正拉著琼玉说著什麽。

“做什麽,松开”桐雨秋钻进人群,一把拉起还坐在地上的琼玉,这才看到碎了一地的青瓷花瓶尸骨。“我说是哪家

的公子,原来是桐府的”那人收敛了些气势,看著琼玉又看了看桐雨秋道“桐少,你府上的公子可是撞坏了我刚到手

的青瓷花瓶,这可是明代出土的古董了,怎麽可好?”

“不就是个花瓶麽,碎了就碎了,要割伤了我们小玉,那才是大事”离瑶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拉著尘绝一起钻了进来

,抓起琼玉的双手检查起来

“原来是李员外的大少爷,桐少给您道个不是,明日就差我们管家派人把钱送上府做赔礼可好?”

“这还差不多”李家大少点点头,看著琼玉笑道“也是,这细皮嫩肉的,要是割伤了可要心疼死桐少的”

“好说好说”

李家大少意味深长得看了眼含著泪却还不忘瞪他一眼的琼玉,这才挥了挥手中的玉扇,转身走了。

这人群也散了,桐雨秋拍了拍琼玉脑袋说“看你再皮,这烟火还没放呢就给我惹事”

离瑶和尘绝也上来刮了刮琼玉的鼻子,笑骂道“看你再乱跑”

“咦?星辰呢?”桐雨秋突然放开琼玉,转头问向离瑶。

这茫茫人潮里,哪还见得到四公子星辰的半个影子?

“奇怪,明明刚才人还在一边的”离瑶放眼搜向四周,还是找不到四公子。

“星辰怎麽不见了?”琼玉抹干了眼泪,张大眼睛朝四面八方寻去。

“星辰,星辰”桐雨秋放声喊去,恐慌由心生,似乎回到了当年柳星辰失踪的那日,也是这般,无论怎麽找,都无法

再寻回那个熟悉的身影,也无法再听到那一声清脆而眷恋的“雨秋哥哥”

注释:

(当日佳期鹊误传),出自 晏几道

第十七回

尘绝静静得看著那样的桐雨秋。

撕心裂肺的呼唤著一个人的名字,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寻找,拨开一个又一个人堆,身影在兜兜转转地寻觅再寻觅,

满满的担心,满满的焦急,满满的害怕。

尘绝的眼模糊了,朦胧中他听到有人叫他“阿尘,你怎麽了?”

一滴泪,在黑夜中绽放,如头顶黑幕大团大团的烟火,闪耀著在沈寂中划出美丽的轨迹,让人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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