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尘绝——天娜
天娜  发于:2011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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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尘绝给轩辕宛儿斟了杯茶,问“半夜的来寻我,可是有事?”

“是”轩辕宛儿说“尘绝,我需要你帮我”“帮你什麽?”

“离开桐府”轩辕宛儿一字一句,让尘绝诧异。

“离开桐府?去哪?”

“除了回王爷府,我还能去哪?”轩辕宛儿自嘲著“桐家最近商行遇到麻烦我都知了,若没猜错,该是王爷的意思。

我对他太了解了,除非是他主动不要我,不然,任何碰过我的人,他都不会放过。我从王府逃出来,又在桐雨秋身边

呆了三四年的日子,他怎可能轻易饶过我,又怎麽可能轻易饶过少爷?”

“最坏会怎样?”尘绝问道。

“轻则桐府萧条落败,重则家破人亡!王爷他,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的”

“所以,你要回去?自投罗网,任人宰割?”

“尘绝,若我现在回去,或许王爷还会放桐府一条生路,若我仍留在少爷身边,就是真真害了少爷”轩辕宛儿说“

从一开始,王爷就等著我自动回去找他。否则,七夕那夜,他明明可以阻止一切发生,为何却袖手旁观?他是让我欠

你的,让我一辈子都不能安生,让我不得不爬回去,像一条狗一样,乖乖的听他的话。”

“宛儿,你若走了,少爷又怎麽办?”

“说实话,我不知道少爷为何会对我这麽好。也许你们都觉得,少爷是真心喜欢上了我?可是,我从不这麽觉得,从

一开始我注定就是柳星辰的替身,哪怕他知道了我是轩辕宛儿,我仍然不认为,他是真的喜欢上了我!说实话,作人

替身作了太久,连我自己都糊涂了,怕少爷也是一样,都乱了,分不清真假,搞不清是非”轩辕宛儿苦笑著放下手上

的杯子,抓起尘绝的手道“这些日子,少爷精神已经平稳了下来,我也能安心的走了,最後的时日我真的很幸福,虽

然我知道,那些幸福,是我偷来的”

“回去王爷那,你可还有活路?”

“活路?”轩辕宛儿笑著,说“尘绝,从你被卖进秦月楼,你可觉得自己有活路过?我曾讨厌你的逆来顺受,还记得

麽,我说过你不会保护自己。可是,我现在是明白了,不是不愿意保护自己,而是挣扎的太久,累了,累的再去找什

麽活路!反而随命而去,到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了”

“宛儿,我并不希望你像我一样”

“是,我们不一样,至少桐雨秋是真心爱著柳星辰,而他轩辕烈,又何尝会对我动心?我只是他的玩物,被他操控著

,一辈子飞不出他的掌心。我真的累了,不想再躲了,也不想再欠别人什麽了!”

尘绝看著那样坚决的轩辕宛儿,知道再劝无用,然而,真的离去麽?桐雨秋能接受麽?而回了王府的轩辕宛儿,又该

面对怎样的遭遇?

“宛儿,答应我,无论怎样,都不要放弃自己的命,活著,总是好的”

“尘绝,你太小看轩辕烈了,他若想我活著,我是怎麽都死不掉的”轩辕宛儿看了看天色,又道“不多说了,少爷该

出书房了,我得回去,免得他又疑心。阿尘,你这两天赶紧帮我弄点儿迷香,我等你消息”

又过了两日,到了第三日黎明,桐府的四公子轩辕宛儿忽然失踪,桐雨秋醒後,大发雷霆,搜遍了整个桐府,却没依

旧没找到人。

而另一边,桐家商行终於撑不过负债,一一关门大吉,被人接了手,剩下些勉强维持的,却都因为一些事被官府查抄

桐雨秋试图找朝中熟人帮忙,却发觉面对落败的桐家,曾经的世交都开始避而不见,而自己的姐姐,因早已失宠,也

毫无办法。

桐家一下子跌进了谷底,世代的大家,在秋风的到来中,凋零散败,只剩下个骨架,摇摇欲坠。

偏在这时,桐雨秋却接到了王府的请贴。

轩辕烈,他记得这个人,七夕的那夜突然而至又突然而走的的当朝三王爷。

当桐雨秋赶到了王府在临安的别苑时,终於见到了他寻了几日却毫无音讯的 轩辕宛儿。

轩辕宛儿坐在轩辕烈的大腿上,一身华丽的红色丝袍,惹眼的豔丽。

“宛儿”桐雨秋失声喊起。

“放肆,本王的人也是你能随便喊的?”轩辕烈眯起了眼,道“桐雨秋,你可看好了,这人是本王从小养大的娈童,

不是你的人!”说罢,轩辕烈的右手已探入宛儿衣内揉搓,惹的怀里的人一阵呻吟,羞的脸蛋儿都红了。

“四年前,本王本欲送了他给尚书大人做男宠,谁知竟让他逃了,正巧被你拣了去,桐雨秋,一个桐家换本王的人四

年,你该知足了”

“你放了他,他既然逃了,就是不愿跟你了,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强抢我府上的人!”桐雨秋捏著拳头冲上前,却被

一边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哦?是这样麽?”轩辕烈看著怀里的人,问“你可愿意跟了他回去?”

“王爷,以前他桐少算是世家少爷,跟了他也还勉强能过得去,可现在,桐府都给他败了,难到还要我跟著他喝西北

风麽?王爷,小人都回来了,您就别生气,别不要宛儿”

说话间,轩辕宛儿撒娇著在轩辕烈身上蹭著,一边还拿眼不屑地瞅著底下的桐雨秋道“桐家都没钱了,你还赖在这做

什麽?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跟王爷,怎麽比?”

轩辕宛儿的话如当头喝棒,敲醒了沈迷在情爱中苦苦不愿放手的桐雨秋。

情是什麽?爱是什麽?过眼云烟而已。

人这一世,爱的是荣华富贵,要的是金钱权势。

可笑的痴,竟让他桐雨秋迷惘了那麽多年,赔上了整个桐家,换来一场空。

看著离去的桐雨秋的背影,轩辕宛儿慢慢流下了泪,晶莹的,酸楚的。

桐雨秋毕竟给他过幸福,那种宠爱那种疼惜,让他误以为自己真的是桐雨秋心心念念的柳星辰,干净透明,可以任性

可以胡闹。

可是结束了,他还是他,轩辕烈的娈童男宠,被人操控著身体,由不得自己。

“怎麽?心疼了?”轩辕烈静静看著哭著缩成了一团的轩辕宛儿,厉声道“宛儿,你记住,你就是死也是我轩辕烈的

人,除非我不要你,不然你别想再离开我身边一步。我更不允许你的眼里,还有别的人!收起你的眼泪,我既然答应

过你就不会再去动他,但若你再为他哭,别怪我不守约”

“宛儿知道了”轩辕宛儿用手背擦著泪,硬生生得把刚冒出的泪珠子吞回了肚。

“这才乖”轩辕烈得意地笑著,顺势挑开了宛儿的衣带,一副美丽的身体缓缓展现在他眼前,残留著昨夜情欲的痕迹

,尚未退却。

轩辕宛儿感受著身上的重量,在一次次冲击中闭上了眼。

轩辕烈的动作要比桐雨秋粗暴很多,只顾著他自己的发泄和侵占,全然不似桐雨秋的体贴和温柔。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让他明白了这红尘中的一种痛,牵皮动骨的,爱而绝望的痛。

尘绝,你说为什麽像我们这样的人,还要去爱人呢?

第二十三回

桐雨秋变了。

那日回来後,桐雨秋从管家那拿了所有商行的帐本进了书房,自三天三夜才出了屋。

意识到桐府所面临的不堪的现状後,他开始在外头奔波,企图拯救狗延残喘的商行。

除此之外,桐雨秋不再多说话,常常寒著张脸,再也见不到曾经温和如春风的笑。

他也开始重新宠幸其他妾室,从女妾到男妾,天天换著过。

这日轮到了尘绝。

桐雨秋进了尘阁,看著尘绝与轩辕宛儿相似的容颜,竟一时出了神。

手抚上那张光滑细嫩的脸,描绘著五官的轮廓,说不出的迷恋。

可突然,桐雨秋想到了王府里的轩辕宛儿,指尖加重了力道,竟弄疼了尘绝。

这是一张跟柳星辰相似的脸,这也是一张跟轩辕宛儿相似的脸。

桐雨秋怔怔得盯著尘绝的脸,说“阿尘,我讨厌你的这张脸”

“你明明是秦月楼出来的男娼,为什麽要顶著跟星辰那麽像的脸?他轩辕宛儿也不过是个不知廉耻的男宠,凭什麽让

我为了他痴迷到这个程度?”

尘绝愣了愣,道“少爷,您是不是喝酒了?”

“是喝了点,可我没醉,清醒的很”桐雨秋一把拉过尘绝推倒在床榻上“我从未这麽清醒过”

没有前戏,没有爱抚,没有软哝细语。

当桐雨秋狠命插进尘绝身体的时候,尘绝只是松开了原本紧攀著桐雨秋後背的双手。

垂落在床上的手反抓住锦被,在桐雨秋狂风暴雨般的冲刺中,捏紧了力度,缓解著全身接近於毁灭的疼痛。

尘绝仿佛回到了秦月楼,在那软香扑鼻的暖阁,承受著恩客的侵犯,一下一下,撞击著的是心口,撕裂了的是记忆,

灵魂出了壳,飘在上空,可笑得看著红尘自扰的痛楚,淡然得想要挥别,然又被新一轮猛烈的抽动而扯回,重新复体

,如轮回,一遍遍痛著呻吟,浑然不知生死。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无休止的换著姿势,桐雨秋疯了般索取著他的身体,直到自己再也没了体力,趴睡在尘绝身上

,缓缓平静,然後睡去。

尘绝小心抽出自己的身体,倦向另一边,酸疼已经开始麻木,没有知觉,他知道自己浑身发烫,越发虚弱的身体早已

经不起这样的折磨。

也许应该擦个身,这样会好点。

尘绝慢慢坐起身,才发觉全身无力,根本下不了床。

罢了,重新窝回床上,抱著双膝侧卧著,疲倦与晕玄侵袭,终於昏睡过去。

清晨桐雨秋起了身,看著蜷缩在一边的尘绝,一时迷糊起来,想了片刻,记起昨夜的一切。

“阿尘”桐雨秋有些歉意的推了推尘绝,想唤他醒来先擦个身“阿尘”

连唤了几声,却不见著人醒,桐雨秋用手摸摸尘绝额头,才发觉滚烫的吓人,再摸进被子里的身体,出著虚汗,也是

热的很。

桐雨秋赶忙穿上衣唤了人来请大夫上门。

尘绝醒时,已是近黄昏。

离瑶啐了口说“少爷太过分了”

尘绝无可奈何的对离瑶说“少爷只是心情不好”

“哼!”离瑶说“你就帮他,你知道大夫怎麽说?啊?说你气血不足,身子底虚,若不好好调养,活不过四十。还有

,房事也要小心,若再象这次般,仔细著直接去地府报道!”

“哪有那麽夸张,尽唬人呐”

“阿尘,我不是在和你说笑”

“我有分寸”尘绝看著满眼担心的离瑶说“宛儿走前来找过我,有些事,我是明白的”

“阿尘,我不是怕你不明白,而就是怕你太明白”离瑶低下声音来“我真的不懂,明明幸福就在眼前,为什麽你就是

望而却步呢?”

“离瑶,你听过咫尺天涯麽?就是这样的,幸福明明摆在眼前,却让人怎麽钩也钩不到,因为那个所谓的幸福太虚幻

,抓不住也握不牢,与其期望不如只是看著,至少,不会再次扑个空”

“那要到什麽时候才是个头呢?”

“不知道,可我总觉得快了,离瑶,真的快了”

那日後,桐雨秋再也没有去过尘绝那儿。

是为著尘绝的身体也好,是不想看到那张脸也好,尘绝懒得深究。

而桐府在这些日子桐雨秋的忙活下,稍见了起色,只是手头拮据,无法东山再起。

尘绝唤了离瑶,将自己这些年的积蓄打了个包让离瑶给桐雨秋送去。

离瑶自是不肯,但是经不起尘绝磨破嘴皮子的游说,也就去了。

谁知第二日,桐雨秋却召集了五妾来到琼华园的客厅一起用晚膳。

同时,桐雨秋也当著众人的面,宣布了一件大事儿。

下个月正日,桐雨秋将迎娶黎家大小姐黎晴为妻。

那黎家,是世代官宦的大家,大老爷是朝廷命官,二老爷是经商奇才。

在两位老爷的管治下,黎家可谓是要权有权要财有财。

桐雨秋正是在外奔波的日子里头巧遇的黎晴,桐雨秋有意的接近,黎家大小姐就这麽一头栽进了桐雨秋编织的情爱中

,无法自拔,竟说服了爹爹跟二叔,执意嫁入桐府。

黎家二老虽然应承了,却也因为听闻桐少的风流往事而有些担忧,让桐雨秋答应了散掉所有妾室才可娶黎晴进门,并

且今生不可再娶二房。

“五日後,桐府就要开始准备迎娶黎家大小姐,这几天,管家会为你们打点一切,想要什麽的尽管开口,要去哪的也

跟管家说,到时桐府会派了车送你们。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少爷我虽也舍不得,但桐府到了今日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我已叫管家给你们支了些银两,待离开桐府也足够你们各自做点小本生意过日子了,今後,你们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少爷再也不能顾得了你们了”

桐雨秋一席话让众人傻了眼,静悄悄的一屋子,忐忑揣测著未来,一片茫然。

“恭喜少爷”打破了沈默的是尘绝,只见他给自己和桐雨秋斟满酒,拿起酒杯敬道“这是喜事,尘绝在这儿先给少爷

道喜了”

一饮而尽,尘绝的脸微红,美目如星,如辰辉炫耀,点点落进人心头,一阵微颤。

桐雨秋看著尘绝,又一一看过静儿、芙蓉、离瑶和琼玉,收敛起这些日子的冰冷,恢复了三分往日的柔情,叹道“是

少爷,对不起你们”

桐雨秋饮罢那杯子酒,终是放下了一切,先行离开了。

过去是因情爱失了桐府,而今又以富贵权势丢弃情爱。

用一场亲事拯救萧败的桐府,兜兜转转,原来,回到了起点,冥冥中既是注定,挣扎,亦枉然。

是谁说的,从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尘绝夹起一口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说“宛儿走前问过我,自我踏进了秦月楼,可是还有活路。当初我没答他,是因

为他与我皆知,再走下去,那也是条死胡同,转来绕去的,还是必须回到入口方罢休”

“离瑶,你看,现在好了,是时候该你养我了”

尘绝调笑著朝离瑶眨著眼,盈盈中,无泪无痕,似一只会笑而不会哭的木偶,无心无肺,无感无知。

第二十四回

桐雨秋最後一次踏进了尘阁。

一切还跟以前一样,晚膳後桐雨秋在书房处理了些商行的事,就来到了玉萧苑。

月色下的桐雨秋抿著嘴,几欲开口,绕著在舌间打转,有些无言。

进了屋,在桌上放下了包东西,这才开了口“这个还你”

“恩”尘绝点点头,收下东西放进了一边的木箱子里,再盖上。

桐雨秋贴著他後身抱了上来,问“身子好些了麽”

“都好了”尘绝站在原地,背朝著桐雨秋。

“那夜,我心情不好,你。。。”

“少爷,阿尘没事”

“阿尘,出了桐府,打算做什麽?”

“不晓得,还没想好呢”尘绝歪著脑袋,想了片刻,还是放弃。

“怪少爷麽?”

“不怪!”尘绝回转过身,说“少爷给尘绝赎了身就是莫大的恩,现在又放尘绝自由,怎麽会怪少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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