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尘绝——天娜
天娜  发于:2011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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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遥遥欲坠,沈沈浮浮,幸福著流泪。

一宿的颠鸾倒凤,在晨光初现时趋向平静。

尘绝在桐雨秋的怀抱里闭上眼睛,酣然入睡,嘴角的笑还遗留著好看的孤度,不忍离去。

桐雨秋是先醒的那个。

宿醉的後遗症让他头疼欲裂,但是身体的舒爽却无比轻松。

看著一团凌乱的被褥,他仔细著帮尘绝盖好锦被,这才著衣下床。

等到尘绝醒来,一摸边上儿空的,不知怎麽顿时坐起身,也不顾身体的酸软,喊了起来“雨秋”

房间里有了回应 “恩?”桐雨秋正蹲在地上寻著东西,闻声站起身,说“你不是都叫我‘少爷’的,什麽时候改唤

名了?”

桐雨秋的语气里显然有点不满,却也不能算责问。

尘绝未清醒,愣了会儿,看著桐雨秋又蹲下身来寻找,问“丢东西了?”

“恩,昨天庙里求的那签不见了”

“签?”

“是啊”桐雨秋忽然看到床脚儿边的纸片,立马扑上去拾起,笑道“找著了!”

说罢,弹了弹纸上的灰尘,小心折好放进衣襟里头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他回来了,和尚不也说这签显示‘若是寻人,必可回,不久就能从远方传来佳音’,越想越

觉得是好兆头呢”

桐雨秋想起来什麽,看著尘绝道“阿尘,昨晚我醉的厉害,没弄疼你吧?”

尘绝深呼吸了口气,微微一笑,低头看著锦被,回道“没有 阿尘不疼”

注释:

四二签.庚戌 属金利秋 宜其西方

诗曰:一重江水一重山,谁知此去路又难;

任他改求终不过,是非终久未得安.

解曰:凡事了钱,过运.作事难成.家事门庭难合.家运不安.婚姻无望.求儿不雅.六甲临产险,先後男(生女)

.求财无有益.功名不就.岁君浮沈.治病病险,未日(半月)不畏.出外不可.经商难有成就.来人未日(半月)

到不到无.行舟防险.移居午年尾,抽此吉.失物难寻.求雨有小无大.官事不好,拖尾.六畜不佳.1耕作无收成

.筑室不吉.坟墓地运不佳,迁移.讨海无利可得.作塭犯风水了钱.鱼苗蚀本.月令多逢口舌.寻人难在.远信雁

杳鱼沈.

古人:姜女送寒衣哭倒万里长城

第十二回

琼玉敲著门“阿尘,醒了麽?”

“恩”里头传来闷闷的一声。

琼玉推门跨进屋,却看到尘绝拥著锦被正窝成一团地坐在床上。

“阿尘,怎麽了?不舒服?是酒还没醒麽?”琼玉赶忙打开窗子。

“不,醒了”尘绝咬著自己的手指,一下一下,拼著命得啃出了血印子。

“阿尘,你在做什麽?”琼玉瞧出了异样,扯过尘绝的手,让他不得不抬头看著自己。

一道清泪,在尘绝苍白的脸上滑过,没有表情,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

尘绝说“小玉,我清醒的很”

指尖的疼痛渐渐明显,尘绝伸出五指,迎向窗外的太阳,阳光从指缝间穿越,扑上整张毫无血色的脸庞,留下温暖而

刺痛的感觉。

“小玉,去找人烧一木桶热水进来,阿尘要洗身”

离瑶也进了屋,捏著尘绝的手塞进被子里重新盖好“阿尘,你这样要著凉的”

琼玉也看到了尘绝身上的吻痕,这才明白了少爷昨夜原来没回辰秋阁,竟是在尘阁留了宿,心上顿时也明白几分,默

不做声的出了屋。

留下沈默的尘绝和满目担心的离瑶,静静相对。

“你究竟想怎样?”离瑶叹了口气

“什麽都不想了”尘绝把脸埋进离瑶身上“离瑶,我累了,挣扎了那麽些年,真的累了”

离瑶突然连人带被的拦腰抱起尘绝“走,去找少爷,告诉他,全部都告诉他!”

离瑶的怒吼显然吓到了尘绝,惊慌下跳出离瑶怀抱,跌到了地上,冰凉凉的石地顿时钻进骨髓的撤透,让尘绝浑身打

了个颤,他说“离瑶,不要”

“离瑶,若连你都能认出我,为什麽那从十岁起就与我同吃同住的桐雨秋会不认得?”尘绝死了心的闭上眼,已经不

再有泪,却分明著哀伤“尘绝不是柳星雨,永远不是!桐雨秋心里的柳星辰该是干净如雪的少年,有张扬而稚气的笑

容,有倔强而坚强的脾性,而不是我这个肮脏著出卖身体,下贱卑微,自甘堕落的男娼!”

“阿尘,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离瑶,没有人可以抹杀那三年秦月楼头牌的尘绝,也没有人可以抹杀那三年毕府男宠的尘绝

!”尘绝缓慢的叙述著心中不得不面对的残酷,铁著心的把自己推进了黑色无边的深渊,一字一句,让那声音砸进自

己心底,他说“离瑶,已经没有柳星辰了,我是尘绝,音尘绝的尘绝”

木桶被搬进了尘阁,泡在热水里的尘绝舒服的眯起眼,像一只尚未睡醒的猫儿。

离瑶拿著帕巾,小心得提他洗擦,只听得流水的声音,溅起的声响回荡在安静的房间。

尘绝突然开了口打破这尴尬的沈默,他说“离瑶,昨晚少爷喝醉了,把我当成了柳星辰,他跟我说,回来就好”

离瑶停了手上的动作,怔了会儿,说“阿尘,当初少爷让你代替四公子去伺候毕老爷,你有没有恨过?”

“恨?”尘绝缩下身子,把鼻子以下埋进水里,想了半天,才露出脑袋,说“尘绝没有爱也没有恨”

就在这时,却听琼玉闯进了屋子,大呼小叫道“不好了,公子发脾气呢!”

“怎麽了?昨儿还不是好好的?”离瑶皱了皱眉。

“听说昨儿个夜里头,四公子喝多跑出了辰秋阁跌到碧心湖里头了,救是给救上来了,但怕打扰少爷睡觉,下人也就

没及时禀报,这不,早上听说就发了高烧,昏迷著呢,少爷可给气疯了!现在正在骂毅爷呢!”

尘绝哗啦一下从水里站起身,也不顾琼玉目瞪口呆地盯著他身子,一把拽过离瑶手上的帕巾擦干身子,才跨出木桶穿

上衣服,“傻著干吗,去看看啊,要少爷气糊涂责罚了毅爷,可就麻烦了”

“是是是,可得帮著劝点儿,毅爷平时待我们那麽好,怎麽地也不能眼睁睁看他给少爷罚”琼玉一拍脑袋,一手拉著

一个,就这麽冲出了玉萧苑。

所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当三人冲到了辰秋阁时,正看到桐雨秋让毅爷领板子。

“没家法了是不是,出了那麽大事,居然没人通知我,是不是要等星辰死了,你们才来告诉我?到底眼里还有没有我

这个主子!”

桐雨秋喘著气,显然是动了怒,声音都比平时大上了好多。

“少爷息怒,毅爷也是怕扰了主子休息才没告诉主子”离瑶上前劝著,却被桐雨秋一声“滚”给吓在了原地。

“谁准你们过来的?不晓得府里规矩麽?辰秋阁是你们说来就能来的?”

桐雨秋何时这麽对府里的妾室这麽说过话,顿时就把离瑶和琼玉震呆了。

“少爷,那扣毅爷月俸就好,毅爷不是年轻人,这板子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尘绝实在不忍心,只好小心劝慰。

“昨夜若不是在你那儿,星辰怎麽会掉进湖里?平日里管家就对你特别照顾,是不是你故意不让管家告诉我,好把我

留在你那儿?”

桐雨秋丧失理智的质问让尘绝脑中一片空白,顾不得一边离瑶朝他猛使眼色,他毅然答道“少爷说是,那就是!”

“你!”桐雨秋想来也是没想到尘绝竟然会应下,憋了半天,才吼道“好,很好,既然你一心替管家分担罪责,就一

起挨扳子吧,来人,把管家和三公子拖下去,一人三十大扳!”

“少爷,使不得”离瑶和琼玉同时扑上前。

“怎麽,你们也想一起?”看著离瑶和琼玉不响,桐雨秋没好气地甩了甩衣袖,坐回床榻边,接过丫头身边的帕子,

轻柔得替四公子抹去额头上密布的汗水。

“毅爷,三公子,失礼了”下人上前想架走俩人,却听尘绝昂起头,坦然一笑後,清脆的声音落下

“不用,我自己能走”

某娜飘过:不当心又狗血了~~~闪~~~嘿嘿

第十三回

离瑶拉过琼玉悄然退出了辰秋阁,回到了玉萧苑。

只见琼玉气得直咬牙,碎随念道“少爷到底发什麽疯了,不就一个妾麽,至於发那麽大脾气,还让人打毅爷和阿尘,

他真是发疯了,以前从来不会这般的”

“是啊,以前从来不会的”离瑶若有所思“少爷心里头从来只有个柳星辰,什麽时候会对一个男妾这麽放在心上过”

说完,两人不自觉都愣了下,琼玉不信得又反问道“不会吧,少爷该不会是。。。”

离瑶苦笑著解嘲道“阿尘原来是什麽都看透了”

“什麽?”琼玉问

“没,我只是觉得,这做人,有时候太敏锐了,反而不好,到是糊涂点的还容易幸福”

琼玉低下头,仿佛自语“是啊,糊涂点,才开心呢”

尘绝是被人架著送回了尘阁的。

离瑶问了问毅爷的情况,这才接过创伤药转身回了屋。

扒下尘绝的裤子,离瑶说“阿尘,忍著点痛”

尘绝咬著牙点了点头。

板子打在屁股上,有肉垫著,伤不到筋骨,并不算什麽大碍,可皮肉之苦却是逃不掉的。

尘绝感觉到那细密的药粉洒落在伤口上,一阵钻心的疼,让人咬牙切齿。

“疼?”离瑶手抖了抖,居然不忍心再倒下药粉。

“废话,你挨个三十板子试试”尘绝嘟囔著。

“下去吧,我来”

门口传来桐雨秋的声音,离瑶眨巴眨巴眼,看了看突然而至的少爷,又看了看趴在床上露著屁股的尘绝。

“出去”桐雨秋下了逐客令。

离瑶注意到桐雨秋的视线落在了尘绝伤痕累累的屁股上,恍然大误,敢情这少爷是在吃醋呢。

把药瓶子塞在桐雨秋手上,离瑶迅速离开屋子,带上了门。

其实桐雨秋在那後不久就已经後悔了。

气头上说的话并不能作数,只是板子已经打下去了,更何况话说的那麽重,怎麽也拉不下面子来喊停。

刚去看了管家,才知道那三十板子有多疼人,不仅就担心起尘绝来,这才冲到了玉萧苑,谁知却看到离瑶正褪下尘绝

的裤子给他上药,心里更不是滋味起来。

裤子染了血,有些残破,已不能再穿,桐雨秋索性将尘绝被褪至脚踝的裤子整个扒了下来扔到了一边,问“怎麽不说

话?”

尘绝想了想,说“不知道说什麽”

“你啊,明知道我发脾气还要来惹我,摆明了自己找罪受”

“难不成看著少爷把那六十板子都让毅爷吃?”

“那是谁现在喊疼的?”桐雨秋倒著药瓶子,轻轻替尘绝抹上伤口,听著尘绝忍不住的吸气声,动作更加轻柔了。

“少爷,您不能总这麽反反复复的”尘绝认真的说

“反反复复?”

“是,就比如把人送走了後还非得硬要回来,打了人後却还得亲自给上药,少爷,您这样做法可不行,尘绝会糊涂的

“糊涂什麽?”

“糊涂少爷到底把尘绝放在什麽位置上看待”尘绝朝後头转过脸去,道“少爷,阿尘只是您的妾,不是麽?”

“阿尘,今儿个是少爷不对”桐雨秋逃过尘绝那赤裸裸的眼神,说“对不起”

尘绝重新埋下脑袋,说“少爷,是您把尘绝从秦月楼买回来的,是您让尘绝再也不用被不同的男人压在身下,是您给

尘绝好吃好住丰衣足食,您没有对不起尘绝,也不用再说对不起”

尘绝越说声音越小“少爷不用说对不起,真的,不用说对不起”

尘绝喃喃著竟睡了过去,因为埋著脸儿太久,脸颊子还泛起了红晕,自是一番娇柔可爱。

桐雨秋心里莫名一阵酸楚,似乎有什麽隐隐浮出水面,却又被硬生生给吞了回去。

尘绝,那和柳星辰如此相象的面容下,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模样?

桐雨秋突然发觉自己极度的想念柳星辰,那人的一颦一笑,一声呼唤,在脑海里翻转著涌出,排山倒海的将人心吞噬

,直至思念的枯竭和麻木。

他找不到柳星辰,无论怎麽找也找不到柳星辰,而四公子星辰的落水、发烧成了他突然张开的慌张,无法呼吸的,让

他害怕著,某天一个转身,连那一个星辰,都会不见了。

阿辰阿辰,我究竟该怎麽做才好?

桐雨秋恐慌著抱头低吼,迷茫地错乱,徘徊在挚爱的记忆和现实的纠葛里,不能自拔。

爱,刀锋般尖利,伤人,且自伤。

这是尘绝许多年後,看著桐雨秋的背影,对离瑶说的。

第十四回

尘绝的伤养了五日才结了疤。

桐雨秋差人送来了上好的药膏,说是可以活血去疤,也算是上了心的想补偿。

四公子星辰的烧也退了,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已看不出之前病恹恹的样儿。

离瑶和琼玉时常伴在尘绝身边,却看不出尘绝一点儿的异样。

尘绝笑起来很好看,弯弯的眉,眯起月牙儿的眼,明眸流盼,一对小小的酒窝甜甜的

“离儿,小玉,你们老这麽看我做什麽?还是我脸上有东西麽?”

琼玉用手肘子推了推离瑶,离瑶瞪了他一眼,转头看著尘绝道

“阿尘,你真的没事?”

“伤都好了不是麽?”

“我不是说伤”

“那还有什麽?”

尘绝望著碧心湖,波光荡漾下的湖面层层轻薄的涟漪,象块待人采凿的天然玉石,纹路清晰。

“尘绝心已无痕,无伤可养,你们多虑了”

正说著,却见一排几个小厮急匆匆地含晖亭,奔著水月桥的那头走去。

“怎麽了,这麽大阵仗?”离瑶拦下最後一个小厮。

“回大公子,少爷在前殿客堂设宴,请了各方商人相聚讨论後半年的事务呢”

“难怪少爷这两天忙的不见人影”离瑶挥了挥手让那小厮去了。

“商会麽?”尘绝不知怎麽竟有些慌乱。

离瑶叹了口气,说“阿尘,这不是毕府,商会与你与我,都无关”

“也是”尘绝自嘲地松了口气

离瑶拍著尘绝的背一下一下安抚,琼玉看在眼里,也是一阵心酸,说“好象起风了,我们回苑吧”

尘绝的恐慌并不是无道理的,那三年在毕府,只要是重要的达官贵人,牵扯到毕老爷重要利益的,尘绝必定会被送去

服侍左右。

在秦月楼时,身为红牌的他至少还有的权利挑选客人,可是在毕府,他只有一味的服从。

毕老爷接触的人,不乏和他一般嗜好男色且性癖怪异之人,每每在床榻间让他痛不欲生,这才会在身上留下那些丑陋

的伤痕,虽然被接回桐府後,桐雨秋一直有找上好的药材替他去疤,但那些已经历久的痕迹,却是无法完全消除,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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