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成双(穿越)第一、二卷+番外——尉迟回雪
尉迟回雪  发于:2011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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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的梧桐树。此时百里骐隐身在枝叶中,看着关静带着众人焦急地找他,想到关静平常身体也不太好,此刻更是

脸色苍白几乎要落下泪来,心里也不好过,但事已至此就不能半途而废,百里骐只好咬牙转头,全当自己看不到

。这时,王伯的声音传来,就听他对关静说道:“夫人,您先回房歇息一下,我带他们来找大公子吧。”百里骐

眼皮一跳:如果关静回房那百里骥不就穿帮了么!转念一想,依关静的性格不会弃自己不顾的,她定要亲自寻找

直至见到自己平安。果然,像是要印证他的想法似的,关静立刻就说:“不,卿儿情况不明,我怎能歇得下?况

且府里只有我略通医术,我在的话找到卿儿就能立即诊治。”王伯见关静不肯回去,便采取“迂回战术”劝道:

“这么多人在院子里找了半天都不见,莫不是大公子趁我们不备时早跑到它处了?大家不如四下散开别处都找找

也好。再说您在这里,小公子一个人待着恐怕会害怕呀。”这句话提醒了关静,她这时才发现百里骥没跟在身边

,多半是独自留在屋里。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关静不知百里骥是否也受了惊吓,登时悬心起来,当下嘱咐王伯

继续找,自己则带着侍女想往回赶。

14 骑虎难下

百里骐在树上看到形势忽然急转,暗叫不好:现在树下院子里全是人,而自己现在是孩童的身体腿脚短气力小,

加上前世擒拿格斗的身法根本不敢使出来,就这么下去必然被抓!继而关静会发现他没病,到时候自己该如何解

释才能使一切行动合理化而不被人怀疑?

想到此百里骐只觉得头大,真希望能把眼一闭潇洒地说一句“Let it be!”然后什么也不管了就这么鸵鸟一次。

但事情发展显然已不容他再迟疑了,百里骐决定赌上一把,回手解下随身佩带的荷包,瞥着无人抬头便将荷包丢

过院墙。

关静刚出了小院的门,便看见一个金丝绣缎的葱绿荷包孤零零地躺在扫得干干净净的地上。身边侍女知机连忙上

前拾起那荷包,关静接过手中,只见那荷包上绣着麒麟送瑞、文曲和合的图样,绣工出众甚为精美。不过关静此

时心中惟有焦急,因为这荷包正是出自她手,一直带在百里骐身上。她知道这个大儿子向来谨慎细致从没有丢三

落四的毛病,荷包会掉落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八成是儿子神智不清了......回想来时并没有看到这个荷包,莫非真

如王伯所说?关静也不及细想,忙唤了王伯众人沿着荷包掉落之处向前寻找。

百里骐在树上看着众人走远,便身形灵敏地滑下来。抬头看看天,已经过了正午,百里骐还真觉得有点饿了,不

过看样子今天的午饭多半是没法好好吃了。长叹一声,百里骐整了整衣服,一面暗想怎么遇见百里骥这么个克星

,一面从另一条路朝着湖心亭方向跑去。

刚才在树上时百里骐就筹划好了要往湖心亭去。一来那里是整个将军府离关静的卧房最远的去处;二来湖边视野

开阔方便他观察形势;三来通往湖心亭只有竹桥一条路,不必担心被前后围堵。基于要故意引关静来的考虑,百

里骐这一路跑得十分张扬,不但手舞足蹈还把碍事的外衫脱了随手扔掉,连束发的缎带也扯开撇了。于是很快就

有下人发现他们要找的人穿着火红的中衣,披散着如墨的长发,像精灵般乘着微风躞蹀于湖畔。

关静等人接着消息赶到园子里的湖边时,百里骐已经背靠湖心亭站在竹桥上等候多时了。一时间,一切仿佛都静

止了,只剩下这么一副古怪的画面:一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孩子散着青丝赤着足,只着丝质的火红中衣银色的撒花

裤与一群大人隔桥相峙,两方似乎势均力敌,就维持着大眼瞪小眼的姿势,丝毫不觉日已偏西。

虽然自己刻意营造的效果明显达到了,但百里骐心里可没有半点成就感或是欣喜之情。眼见面前的众人因为担心

惊了自己而不敢靠近,个个面色焦急,而关静更是被折腾的面容憔悴摇摇欲坠,百里骐只觉得阵阵愧疚无奈。前

世对于任务目标他从不曾仁慈手软,但此刻在他面前的有这一世将他视若珍宝的母亲、总是宠着他的王伯、虽然

有些怵他但仍然细心服侍他起居的婢女、即便他不愿意也硬把他举上肩头骑坐的家丁......要欺骗这些真正关心

爱护他的人实在是比前世杀人还难上几分。而且估摸时间差不多,自己这场闹剧要怎么收场才合适?百里骐头痛

欲裂骑虎难下,见王伯上前一步,他立刻反射性得就往后退,吓得王伯连忙又退了回去,颤声哄道:“少爷别怕

,老奴就这里站着,您千万别往后去,当心掉到水里!”百里骐闻言默默无语,第一次痛恨自己比常人敏锐的反

应神经,自己做什么要后退,就这么被出其不意地抓住也算个圆场的台阶啊。

关静此时身上已无武功,想到上次百里骥就是在此处出的事心中更加焦急害怕,一时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哪知百

里骐心中巴不得她们冲上桥抓住他。两下人马正苦思对策之时,一道青色的身影闪电般掠上了竹桥。

百里骐正在苦恼,忽觉一阵劲风迎面而来,当下便直觉地往一旁闪躲。只是来人显然比他快上许多,青衫翩飞间

百里骐就被牢牢圈进一个清爽温暖的怀抱中。那人并不落地,一手捞过百里骐,另一手随意往桥栏上一拍便如纸

鸢一般轻飘飘掠回岸上,在众人前站定。方到此时,众人才看清来人模样:温文儒雅,长身玉立,穿着打扮像谦

谦一介书生,风流神采似翩翩世家公子,正是百里捷的好友梦若溪。

15 后果自负

说到这个梦若溪,在东渝士族中也算是个少有的异数了。他出身名门,祖上是东渝的开国功臣,接连几代都是名

将,他老爹梦不凡和百里捷的爹同朝为臣,都是国柱级人物。当年两人分别驻守东渝与北姜和黎阳的边境,以至

十几年中两国无一兵一卒能跨进东渝境内。后来百里捷的爹一病不起英年早逝,母亲很快也郁郁而终,是梦不凡

把不满十岁的百里捷领回家当自己儿子般养大的,对百里捷可谓是恩同再造。因此,百里捷和比他小两岁的梦若

溪也是一同长大的。两个人都是独子,凑在一起更觉亲热,十年间一桌吃饭同榻读书切磋武学拼酒对弈,简直赛

过亲兄弟,但两人的性格喜好却相差甚远。百里捷生性正直稳重,对兵法颇有兴趣,十来岁时就能和梦不凡讨论

行军布阵之事;反观梦若溪,刁钻古怪嬉皮笑脸,平时除了捉弄别人就是研究策论权变之术,闲暇抚琴吹箫风花

雪月。梦不凡常常感叹,比起梦若溪来百里捷更像他,逢人便道要是百里捷是他的亲儿子就好了。然而百里捷却

十分看中这个连父母都头痛的兄弟,总说他天纵英才自叹弗如。百里捷到了二十一岁成年便参军入仕,不久搬回

了百里家的祖宅,两人这才结束了十多年的“同居时代”,但仍然往来密切。起初百里捷依祖训入仕时梦若溪就

坚决反对,等到他成年后就更不可能去混个一官半职了。所以当百里捷屡立战功连连升迁成为东渝最年轻的镇北

大将军时,梦若溪则顶着老爹的口水流连于临钦的各大青楼酒肆之中,实在被爹娘逼得紧了,梦若溪就躲入百里

捷家里。后来北姜屡犯边境,百里捷奉命离京戍边,而梦若溪也离家四海云游去了,整整一年两人没有再见面。

直到百里捷带回关静,镇北将军娶亲的消息传遍东渝,梦若溪才在百里捷成亲当天出现在将军府。婚宴上,梦若

溪拉着百里捷拼酒,两人喝干了六坛陈酿,然后梦若溪哭天抢地的埋怨百里捷重色轻友抛弃了他,因此被梦不凡

一顿胖揍;闹洞房时看见关静,他又哭天抢地的羡慕百里捷艳福匪浅,赌咒发誓地说要找个更漂亮的老婆就拂袖

而去,继续云游了。两年后百里捷为两个儿子办满月酒时,梦若溪又魔术般地出现了,仍然是孑然一身,看见百

里骐百里骥立刻就喜欢得不得了,非要百里捷送他一个来玩,结果被梦不凡提着耳朵带回了家。从那以后,梦若

溪倒留在了京城,不过仍然是白日酒楼茶馆夜宿花楼锦阁,气得老爹放话出来说再不管他的死活。他人脉极广,

但“发小”级别的知己挚友却只有百里捷一个,对关静也颇为欣赏,加上十分喜欢百里捷的双生子,因此常过来

府中走动,只因这半年来百里捷又戍守在外,梦若溪为了避嫌才减少了造访的频率。当下梦若溪也是有事与关静

商量才上门的,敲了半天也没人应门,他觉得不对劲就索性绕道后园墙外飞身而入,刚好看到百里骐与众人相持

不下,于是便有了后来这一幕。

百里骐一见是这个总爱掐他脸的家伙便干脆蜷在他怀里装晕,梦若溪见百里骐赤着脚,也就继续抱他在怀里,向

关静颔首行礼道:“嫂夫人安好。”

关静回了礼,一面查看百里骐一面几句话说明了情况,确定暂时没有大碍,梦若溪便抱着百里骐随关静回到兄弟

二人的小院。一进院门,便见百里骥在那里张望,表情甚为焦急。

关静让梦若溪将百里骐放到床上,又细细地检查一番,始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百里骐却偏偏昏睡不醒。关静心

中奇怪,她的医术绝非泛泛,却看不出儿子有任何病兆,又没有中毒的迹象,可儿子就是不醒,实在让她焦急万

分。这时,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梦若溪忽然开口说:“嫂夫人莫要着急,令郎的病症我倒是曾经见过。”

此话一出,屋内另外三人都微微一震:百里骐有种不妙的预感,但碍于现状无处可逃;百里骥明知百里骐没病,

惊讶地看着梦若溪;关静知道他见多识广,连忙细问详情。梦若溪不紧不慢地说:“小弟在黎阳云游之时,亲眼

见过当地一人突然发病,症状也如嫂夫人所描述的这般。我们众人都不知所措,后来有一位老翁说了个方子,结

果药到病除,那病人立刻就恢复如常了。”

关静听了觉得不可思议,她也是医者,深知“病去如抽丝”的道理,就算是太上老君的仙丹怕也没他说的那么神

效。但此时她是关心则乱,哪还容左思右想,立刻就道:“那梦公子可记得方子?”

梦若溪笑道:“怎么不记得!那方子极其简单,只有一味药。就是用两钱黄连煎水,熬得浓浓的趁热喝下去。

“什么?”百里骥惊的嘴都忘了合上,关静愣了愣,躺在床上的百里骐睫毛几不可闻地颤了一下。

关静回过神来,小心地问:“梦公子不是在说笑吧?”

岂料梦若溪正色道:“在下此言自有道理,只是这药的火候极为重要,三碗水煎成一碗,不能多亦不能少。”

关静见他说得郑重其事便不疑有他,立即起身亲自煎药去了。

梦若溪见关静走了,又借口要茶把侍女也支开,等到屋里只剩他们三人方才笑起来,并且越笑越厉害。百里骥直

瞪着他说不出话,百里骐也从床上坐起来,皱着眉道:“梦叔叔何苦捉弄我。”

梦若溪收了笑,乜斜着眼睛看着两人:“你们搞什么鬼我是不知道,但捉弄人要有个限度,看看你们的娘急得跟

什么似的,今日不给你们点教训,日后还不得上房呀。”说到这里又扑哧一声笑了。

你还不是一样?论捉弄人你还是我们的前辈呢!百里骥心里偷骂,脸上倒堆起了笑容,拉着梦若溪的胳膊道:“

梦叔叔,你不是最疼我和哥哥的么?”

梦若溪实在是喜欢这两个聪明的小家伙,他伸手掐了掐百里骥那嫩滑的小脸,笑道:“油嘴滑舌也没用,除非老

实交代你们使这调虎离山之计究竟想干什么?”

百里骐和百里骥惊讶于梦若溪的敏锐,心知今天要骗过他恐怕不容易。沉默了片刻,百里骥开口支支吾吾道:“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16 有苦难言

“哈哈哈......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哎呀,笑死我了......竟然想找你们爹写给你们娘的情书?哈哈

哈......我不行了......”屋内青衣男子笑得几乎挂在床边,两个面色铁青的漂亮孩子一站一坐地瞪着他。

梦若溪好不容易忍住笑直起身来,一手一个揽过两人,神秘兮兮地朝他们眨眨眼睛,问道:“那你们找到没有?

拿出来看看!”不等两人搭腔,梦若溪又摇头自言自语:“百里捷那个木头哪里会写情书?就算写了也不会让别

人找到的,可惜啊......”下一刻,又对着两人作痛心疾首状:“你们小小年纪就动这方面的脑筋,真是早熟啊

!我当年可都十好几岁了才想到要翻翻老爹的情史,后生可畏啊......”气得一旁两人几乎吐血。

百里骐忍着想掐死他的冲动道:“一会儿那碗黄连水你不是真的要我喝吧?”

梦若溪面上夸张地作出惊诧状:“你是病人啊,你不喝难不成该他来喝?”说着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百里骥,后

者立刻打了个寒颤。

百里骐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可是你明明早就知道我是装病的!”

“我是知道不假,但你娘她不知道啊!贤侄,我这可全是为你着想啊。你不借这个台阶怎么好下台呢?”梦若溪

无辜地眨眨眼睛,要不是微微抖动的嘴角出卖了他,任谁都不会怀疑他的“好心”。

百里骐到此时已经完全认清了梦若溪的恶劣本质,处于不利情况下的他又无法反驳这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能忍气

将头一偏,在心里暗暗“问候”那人的列祖列宗。

百里骥见梦若溪存心逗弄,还想说什么,忽然梦若溪略一侧目,对着百里骐说:“你是要摊牌认错还是索性装到

底?”

百里骐闻言立刻躺下闭上眼,这边关静便将将进了门,手里端着盛了药的白瓷碗。

梦若溪忙恭身让到一边。关静端着药坐在床沿,一手扶起紧闭双眸的百里骐,把药放到嘴边试了试才喂给他。百

里骐知道那黄连难喝,便咬紧牙关怎么也不肯松口,药汁沿着唇角滑过雪白的颈项,统统喂了衣料了。梦若溪在

一旁瞧着,此时便伸手接过那白瓷碗说:“嫂夫人,贤侄昏迷不醒汤药难进,还是让小弟来喂他吧,烦劳嫂夫人

拿条绢帕来。”说着,便扶过百里骐靠在自己身上,在他耳边低声笑道:“阳关大道你不走,偏要转进小巷来!

你折腾家人半日,总要得些教训才是。”

言罢,梦若溪左手把药碗送到百里骐嘴边,右手环过他的肩来到咽喉处,只轻轻在某点一推一按百里骐就不由自

主地把药吞了下去。一股浓郁的苦涩钻入喉舌深处直冲鼻腔,百里骐登时被呛得一阵咳嗽,连眼泪都咳了出来。

梦若溪拍着他的背,凑近悄声说:“知道苦了吧!刚才你娘的心里可苦得比这厉害呢。”

百里骐缓过气来,心中虽恼但听了他这番话却也无言以对,遂睁开眼睛对关静唤了声:“娘......”。关静见儿

子醒过来,连忙上前抱了百里骐在怀里喜极而泣。梦若溪微笑着悄悄退出了内室,庸懒地伸了伸腰方在外屋的椅

子上坐下,端着侍女给他倒的茶慢慢吃着,眼睛却望着屋外的夕阳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梦若溪听到响动回过神,就看见关静带着百里骥走出来。关静面上有点窘,对梦若溪笑道:“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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