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心(出书版)+番外 BY N.W.
  发于:2011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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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不派兵攻大梁,我自然不会在这里。」

「新郑距离大梁千余里,我的路程至少快你十天,你怎么……」

「只有我一个当然可能。」

孙膑沉默了。庞涓武功那么高,只要抛下那一群浩浩荡荡的魏国军队,一个人日夜兼程不停赶路,的确有可能回

来。

「师兄,已经多少次了?你一直跑、一直跑,我只好看着你的背影,努力追逐你,军师府、天侠寨、醉月楼,你

从我身边逃离太多次,追你都追成习惯了。」

「那是因为……」

不等孙膑说完,庞涓突然扯开他的衣领,俯在他胸前,咬了他的锁骨一口,轻道:「我真后悔魏王只有刖了你的

膝,我该连你的双眼、双手都毁掉,让你哪儿也去不了,这样你才真正属于我。」

「你疯了!」

庞涓不给孙膑回避的机会,挑起他的下巴,抿过他的嘴唇,眼中却没有任何怜惜,只有毁灭,只有冰冷,「多么

好看的一张唇,我真想把你撕裂,省得给别人吻。」

孙膑拍掉庞涓的手,斥道:「你是怎么了,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说的话莫名其妙?」庞涓按住孙膑脑袋,重重吻住他,他的舌探入他的口,滑过敏感的齿列,逼着他屈服。

孙膑咬了他一口,鲜血蔓延在两人口中,庞涓一点也没有退出的意思,甚至更加狂野。

「唔、唔唔……放开我!」费了好大的劲,孙膑好不容易才推开庞涓,他擦掉唇上的血,分不出是自己的、抑或

是庞涓的,「你把我从军营掳出来,就是来发疯的?」

「他也对你做过同样的事吗?」庞涓眼中似有怒火燃烧,握住孙膑手腕,力气大得足以捏碎骨头,「他亲过你吗

?他抱过你吗?除了嘴唇,他还碰了你哪里?是脸还是手?除了脖子还有哪里?你说啊!」

「你在说谁?根本没有那个人!」

「田忌、那个该死的田忌,我要杀了他。」

孙膑突然发怒,有种被侮辱的感觉,一巴掌狠狠打在庞涓脸上,骂道:「我与田将军才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庞涓抚着红肿的脸颊,似乎非常吃惊,「你打我?」

「我不只打你,还要骂你!你助纣为虐,你胡涂!」

孙膑指着庞涓,痛心疾首,恨道:「身为你的师兄,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下山以来,你做了多少错事

、杀了多少无辜?我不亲手杀了你,如何对得起天下人?」

「天下人?一群陌生人聚在一起,长的是圆是扁都没见过,你要我向他们交代什么?又有什么对不对得起?」庞

涓将孙膑按倒在地上,整个人压了上去,大声道:「我才不管那些人是死是活,我只管你一个!回答我,你是不

是喜欢田忌?」

庞涓是个万事不关心的人,同门这么多年,向来是一副冰冷的样子,孙膑从没听过他大小声,更没见过他发脾气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你总是我行我素,何时在乎过我的感受?」

「我不准你喜欢别人,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放开我!」

「我要你属于我,永远永远。」说完,庞涓扯裂孙膑的衣服,扯掉他的腰带,孙膑身上只剩一件单薄中衣,其余

全都碎成一片一片。

事情似乎正往不可收拾的地方发展,孙膑十分惊慌,颤道:「住手,我是你师兄啊!」

庞涓好像遭了魔魇,对孙膑的话充耳不闻,独自呢喃着,「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不能相信,什么都会改变……

你说喜欢我,到头来却要杀我,那么你当年为什么要下山?为什么又要来魏国找我?」

「唔……」

庞涓揪住孙膑头发,好像拽着一块物品,一点都不当他是活人,就这么在地上拖行,粗鲁地走了好远好远,「只

有自己不会背叛,只有自己可以相信,你拼命杀我,我也拼命杀你,我们谁也别说爱,那是个可笑的东西。」

「痛……放开……」

碎石淋漓,加之庞涓又力大无穷,孙膑只能任他摆布,后背在粗糙的石地上磨着,破了皮、流了血,他只觉得头

皮快被扯裂了,全身疼的发热。

「唔!」

庞涓终于停下,把孙膑扔到一块大石头上,几乎拆散他全身骨头,「师兄,我给你说个故事。」

孙膑整个人几乎被他折腾的昏厥,无力的倚在大石上,痛苦地喘息。

「很多年以前,某个落后的乡村,有一户人家,养了一个孩子……那是他们的独生子,父亲爱护他,母亲疼惜他

,纵然兵荒马乱,他们也要用生命维护着个孩子,绝不让他受委屈。」

庞涓扳开孙膑的大腿,分得好开好开。他的双腿早已残废,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就这么任它呈现一种暧昧的姿势

「战争越来越可怕,朝廷征调走那户人家的父亲,日子一天天过去,母亲饿得面黄饥瘦,终于忍耐不住,出去外

面找食物……她一走,就走了一天一夜,孩子在家愣愣等着她,她终于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回来了。」

庞涓的嘴唇游移在孙膑苍白的胸膛,停在突出的两点,用力咬了下去,「她的怀里抱着两个馒头,自己一个、孩

子一个,好不容易撑过了两天,又到了山穷水尽的末路,她只好再出去、再衣衫不整的回来……」

「痛、唔……啊!」

毫无任何润滑,庞涓突然就进入了孙膑的身体。

他扶着孙膑腰肢,用力的撞击,一边律动,一边继续着他的「故事」。

「孩子想妈妈,饿得咕咕叫,他偷溜出门,发现母亲被一群士兵按倒在大树下,无数个男人和她的身体交合,就

像我们一样。」

庞涓有些忘我,在孙膑体内进进出出,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树林,女人衣不蔽体,前后

左右围绕着数不清的男人,他们揉捏她肿大的乳房,贪婪的吸吮着,并且贯穿她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

那不堪的画面,他竟越来越兴奋。

「孩子不敢张扬,默默回到家里,躲在桌子下大哭,然后母亲回来了,散乱的头发,破碎的衣服,但是她的馒头

,变成一个,只好剥下一半,和孩子分着吃,日子一天天过去,局势越来越紧张,纵然她再去那片树林,也要不

到半个馒头了。」

庞涓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也越来越粗鲁,他梏住孙膑的腰肢,更深更深的进入,他的思绪变的很清明,眼睛却

泛了一片水幕,连他自己也没发现。

「人不能不吃饭,当老鼠、田鸡、树根、虫蚁全都吃遍,他们还是需要食物,母亲看着孩子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又忧伤、又愧疚,除了这些之外,还藏着一些欲望,孩子明白那是饥饿,她需要食物。」

「唔、啊啊……」孙膑觉得好烫,全身都似着火一般,热得令人无法忍受,特别是那与庞涓相连的部位,疼痛到

了极致,反而有一种下流的快感,他的道德良知阻止他享受这种荒唐,然而他的本能欲望却又渴求这种摩擦。

「母亲终于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她牵着孩子的手,走了好几里路,找到一个村落,把孩子送给他们,并且

换了另一个孩子回去……她多聪明?这样既不用饿肚子,也不会伤心,世上还有比这更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庞涓低吼一声,发泄在孙膑体内,高潮后的余韵特别醉人,他一点都不想离开,那个地方好像子宫,温暖而包容

,他想把自己整个人融进去,这就是婴儿住在母体内、尚未出世的感觉吧?

「啊……唔唔、啊……」孙膑一边承受着庞涓扭曲的性爱,一边流下眼泪,他不恨他、也不怨他,他只觉得他可

怜,打从心里与他感同身受。

庞涓叹了一口气,接过他眼角的泪滴,含入口中,只觉得好咸好咸,咸得令人心头发苦,「哭了,因为故事太动

人吗?」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你不想听?」

「太可怜了,我不忍心再听下去……」

「可怜?」

「一个人连自己的悲哀都不知道,痛到心已经死,还不够可怜吗?你失去喜怒哀乐,感受不到常人的快乐,其实

你从来就不曾超脱物外,只是对整个世界麻木,自以为不在乎罢了。」

庞涓变了脸色,斥道:「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其实你比谁都渴望爱情,比谁都想拥抱这个世界,你总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从来不给人

半点情面,其实你在折磨别人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折磨你自己?」

「闭嘴!」

庞涓心中一震,急着否认这样的话,不知因为胡言乱语而生气,或者一语中的,贴切的令他无法招架?

「你很自私,也很残忍,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毒,只有真正狠心的人,才会连自己都折磨进去。」

「我不是!我不是!」

「师弟,收手吧,别再让百姓易子而食了。」

孙膑的眼睛那样清澈,好像能透视人心,嵌入庞涓的心坎里。

他忽然感到害怕,觉得自己什么都藏不住,那种感觉就像被人脱光了扔在大街,行人指指点点,却没有人伸出援

手,扔件衣服给他蔽体。

「不要看我……不要这样看我!我不想、不想再看到你的眼睛!」

庞涓的手在衣夹里乱掏,胡乱摸出一把贴身短刀,他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孙膑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再也看不见

任何东西。

第七章 割袍断义

鲜血喷洒出来,好像淋漓的冰水,当场泼醒了庞涓。

衣服、头发、裤摆、沙地、泥土,触目可及的一切,瞬间都被染成鲜红,他如梦初醒,倏地放开手中短刀,锵啷

一响,金属坠地的声音格外刺耳。

「大人,住手吧。」可悲的影子终于在月光下现身,男子跪倒在庞涓面前,紧紧握住锐利的刀锋,泪流满面。

孙膑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似已昏死过去。

庞涓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十分微弱,但至少确定还没断气。

「我杀了他?」

「没有,孙少爷只是晕过去而已。」

男子是庞涓的影子,只要有光的地方,他便为他存在,与他形影不离、与他生死相依,纵然只是微不足道的背影

,他也愿意献上他仅有的一切,待在那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至死不渝。

「他的身子一直都不好,受过刖刑以后更是虚弱,尘世的空气太过污浊,没了云梦山的仙气,他一天比一天虚弱

……」

男子握住庞涓的手,柔声道:「大人,不要再想了。」

「你的手?」

「没事。」男子尴尬一笑,赶紧把手抽回,藏在背后。

庞涓硬是扯过来,才发现那双为他沾满鲜血的手,如今更是鲜血淋漓的一丝不苟,鸿沟般的伤口深刻见骨,令人

不忍卒赌,「谢谢你救了师兄,若不是你,只怕我已经……」

「我为大人而生、为大人而死,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当然,何必言谢?」

「我不会亏待你的。」庞涓抱起孙膑,吩咐道:「把马牵来。」

「大人,您要做什么?」

「带他走。」

「不可以!」

「为什么?」

「这儿荒郊野外,要到百里之外才有大夫,大人带着孙少爷骑马脚程不快,路途又颠簸,会让他送命的。」

「难道要我把他丢在这里等死吗?」

「这儿离齐军军帐不远,可以把孙少爷移到明显的地方,田忌若是带人搜索,很快就会发现,他们自会救他。」

庞涓低头不语,似乎是在思考。

「大人!」

「我在想了。」庞涓低吼一声,一时间难以抉择。

男子说的没错,此处距离附近城镇,需要半天以上的时间才能到达,若是想把孙膑带回魏国军营,更是需要数日

以上,不如把他留给田忌,才是最省时的做法。

可是,他之所以千里迢迢远赴敌营,便是日夜念着师兄爽朗带笑的脸,才不惜只身犯险,但是为什么,他们好不

容易的相遇,每每都是苦难折磨、次次都是泪流满面?

难道他们注定是场悲剧,只能彼此负担、彼此无奈、彼此毁灭?

「大人,若您爱惜孙少爷性命,就把他留下,您这样带走他,会害死他的!」

死?孙膑会死吗?庞涓全身一震,瞥了一眼怀里憔悴更甚枯槁的人儿,一想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从此以后化作

骷髅,葬在没有人知道的黄土,再怎么不愿意也只好从权。

「好,我把他留下、把他留下……」庞涓将孙膑轻轻放在地面,脱下外衣,盖在他身上,吻了他的额头,「我总

是带不走你,下一次见面,就是你死我活的战场了。」

他依依不舍,眷恋地看着他,远方似有脚步声,千军万马汹涌奔腾,莫约是孙膑失踪太久,田忌发动大军搜索。

「大人,再不走,就走不成了!」

「师兄,再见了。」庞涓双腿一夹,翻身上马,驾着随身多年的日行北陆,扬长而去。

男子迅速翻上马背,紧紧追随在后,马蹄掀起沙浪,二人身影缩成一圈小点,很快消失在彼端尽头。

灰蒙蒙一片,闷闷打了一个干雷,似乎快要下雨了。

孙膑擦了擦汗,抬头看了看天空,一朵乌云从远方荡过,遮蔽住日光,细细,尖尖,好像缝衣服的针线,密密麻

麻锥在他脸上。他环顾四周,这里杂草丛生、荒芜颓败,似乎已经废弃很久,雨越来越大,他瞥见角落有栋茅屋

,赶紧走到下面避雨。

「有人在吗?」

屋内阴森灰暗,桌椅上布满灰尘,角落各处都在漏水,淅沥哗啦汇聚成一滩水渍,沿着弧度流到孙膑脚下。一名

妇人披头散发,双手环膝缩在角落,彷佛亘古以来就坐在那里。

她口中叼着一根鸡骨头,双眼无神看着前方,愣愣嚼着,就算上面的皮肉已经漱干,对她来说仍是山珍海味。

「这位夫人,请问……」

「娘——」

孙膑的话还没说完,门外有人来了。

一个小男孩淋着大雨,全身湿漉漉的,头发衣服都在滴水,他站在门口,激动、兴奋、思念,孙膑认得那种眼神

,每一个阔别故乡的游人,回到家都是这种表情。

「孩子……我的孩子……」

「娘!」

妇人惊喜万分,冲上前拥住男孩,男孩扑在她怀里大哭,妇人突然推开他,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歇斯底里的吼

着,「不、不要!滚!快点滚啊!」

「娘……」男孩抚着半边红肿的脸蛋,哭哭啼啼,挣扎着想接近妇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推开,撞得全身是

伤,最终只好趴在一旁哭泣。

「这位夫人,纵然令公子有万般不是,年纪毕竟还小,嘴上教训便是,何必动手?」

孙膑看不下去,走过去扶起男孩,可他的双手一触及他的肩膀,却穿了过去,什么也捞不着。孙膑瞪大眼睛,不

敢相信自己何时拥有这种特殊能力,他蓦然惊觉,自己早已遭了刖刑,为何能凭双脚走路,不需要小车了?

「孩子,对不起,娘最喜欢你了,让娘抱抱。」

「呜呜呜……」

「过来吧。」

男孩破涕为笑,开心地奔去,妇人突然失声尖叫,厉吼着:「不——不要过来!快点走!走得越远越好!」

似乎被这声尖叫吓到,男孩不敢贸然往前,试探性地问道:「娘?」

「来、来我旁边。

「不行!你这个禽兽!他是你亲生儿子啊!

「快来,娘好想你,我的孩子。

「滚!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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