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免体味到一阵类似于解脱的快感。

第五章 驯服的猫

对哥哥的崇拜，是从一只猫开始的。

在花园里发现它的时候，那只猫咪正发出疑似呜咽的哀鸣声。

齐藤蹲在花丛里看着它。

“……疼吗？”

小心翼翼的把猫咪抱在怀里，齐藤轻轻地把它受伤的前肢抬起。

像是在回应似的，猫咪拱了拱软绵绵的身子，然后眯着眼睛趴在齐藤臂间一动不动。

齐藤不敢把它带回房间里去——祖母讨厌小动物，这一点齐藤很早就领教过了。

在幼稚园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次因为喜欢而把班上的小兔子带回家里的经历，结果祖母尖叫着要自己把小兔子丢掉

，齐藤只能哭着又把小兔子抱回班上去了……从那以后，齐藤再也没有往家里带过任何动物。

可是如果丢着猫咪不管的话……它会死掉吧？

因为难过，眼泪开始在齐藤的眼眶里打转。

“你在干什么？”

身后蓦然响起的声音冰冷而且清冽。

齐藤条件反射的收拢了双臂，把猫咪藏在了胸前。

“……什么东西？”

齐藤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出现的，可是他能感觉哥哥的口气并不友善，所以立刻摇头。

“没、没什么。”

“……把身子转过来。”

齐藤没有按照他的话做，相反的，他起身就往花圃的右边跑。

齐萱露出了不耐的表情，几乎不费什么劲就拦在了齐藤面前，轻易的就把齐藤拼命守护的东西夺走了。

“……还给我！”

随着猫咪的一声哀鸣，齐藤的心顿时揪成了一团。

齐萱的眼睛微微眯起，只用两个指头象征性的夹住猫咪的颈部拎着，一脸嫌恶。

齐藤朝他扑了过去，抓起他的右手张口就咬。

齐萱只是眉心微蹙……孩童幼嫩的双唇触感柔软，丝毫感觉不到痛意。

“……够了吧？”齐萱只微微的变换了手的角度，立刻就摆脱了他的啃咬。

“……把它还给我！”齐藤用乌沉沉的黑眸瞪视着齐萱。

“想要猫的话，就跟我来吧。”齐萱说着，转身走上了廊道。

猫被带到了齐萱的卧室。

原本以为哥哥是不怀好意要捉弄自己，所以齐藤看着他的眼光一直都是充满敌意的……直到齐萱从备用药箱里取

出了一卷白色的纱布。

齐藤目不转睛的盯着哥哥的手指，并且感到不可思议。

……白皙而纤长的手指仿佛带着魔力一般，轻而易举的就把伤口包扎好了。

齐萱把猫咪放回齐藤的怀里。

“……咦？”齐藤瞪大了眼睛。

“……脏死了。”齐萱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起身掸了掸被猫毛弄脏的上衣。

“不行……”齐藤抿唇站在原地，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什么不行？”

“奶奶会生气的……”齐藤抬眸望着他，“哥，你能不能帮我养？”

齐萱蹙眉：“什么叫帮你养？”

“只要说是哥哥在养……奶奶就不会生气了。”

“……笨蛋。”

“只要放在哥哥的房间就好……我会照顾它的。”

齐萱稍显细长的眼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的注视着泫然欲泣的弟弟，半晌才点了点头。

“……真的？”原本以为一定会被拒绝的，所以看到哥哥同意的时候，齐藤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必须由你来照顾它。”齐萱说。

“嗯。”

生怕哥哥反悔似的，齐藤慌忙点头。

在晚上睡觉之前，齐萱替小脏猫洗了澡，还帮它用纸箱和棉絮做了一个小窝。

对于自己非得要这么做的理由，齐萱不禁感到莫名其妙。

齐萱对于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早就有了觉悟，也许是因为对待任何事情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态度，所

以心里很明白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都不喜欢自己。可是齐萱不在乎——说是冷漠或者自私都好，不感兴趣就是不

感兴趣，更别提什么同情心和爱心了。

即使像这样看着受伤的猫咪，心里也还是没有任何感觉，既没有感到难过也没有感到伤心，唯一让心头颤动的…

…是弟弟那双乌黑而濡湿的眼睛。

被那双眼睛里的楚楚可怜所打动，结果就做出了这样可能会和祖母发生冲突的事情。

齐萱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正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房间里回荡着小猫低低的叫声。

被吵得心烦意乱而无法入睡，使得齐萱恼火异常——必须拼命的忍耐……才可以控制自己打消连猫带箱一起丢到

窗外的念头。

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就响起了。

齐萱把门打开，就看到一个大大的抱枕，弟弟可爱的脸蛋从抱枕后面探了出来，朝他露出了一抹粲笑。

齐萱屏住呼吸看着弟弟小心翼翼的踏入房内，然后很快把门关上了。

“……一定很痛吧？”齐藤喃喃的说着，用空出来的左手在猫背上来回的抚弄，猫咪温顺的眯起眼睛，叫声也嘎

然而止了。

“你来做什么？”齐萱摆出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声音冷漠。

“我可不可以在这边睡？”齐藤用忐忑不安的语调小声说。

“……嗯？”

“我睡不着……”齐藤把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感到难为情似的腼腆笑了。

齐萱的心脏因为弟弟无心的表情而剧烈一颤。

并肩躺在床上的时候，弟弟身上略带甜味的淡淡奶香真切地萦绕在周围，齐萱必须下很大的决心才能控制自己不

去抱他……

感觉弟弟小小的身体朝自己挨近，齐萱僵直着躯体无法动弹。

“奶奶今天没有发现呢。”齐藤笑弯了眼角。

“嗯……”齐萱暧昧的想要敷衍过去。

“哥，你也很喜欢它吧？”齐藤把怀里的抱枕松开，撒娇似的用空出来的双手抱住了哥哥的右手，柔嫩的面颊也

随即贴了上来。

齐萱感到心跳简直就像要冲破喉咙一样。

“哥，你睡着了吗？”齐藤像是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一样，抬起头来趴在哥哥的胸口上。

“咦……”

齐藤小小的惊呼立刻被淹没在紊乱的喘息之中，齐萱像是着了魔一般把弟弟压在身下。

“哥？……”

弟弟的眼神非常纯洁，齐萱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了他。

一下还不够……齐萱不停的吻着他的眼睛，面颊，耳朵……凡是能触碰的地方全部都没有放过。

弟弟怕痒似的扭动着身体，“咯咯”的笑出声来。

“阿藤……把手抬起来。”齐萱的声音嘶哑，眼眸里闪着浓浓的情欲色彩。

“嗯。”齐藤乖乖的把双手抬高。

在齐萱吻上他白皙幼嫩的脖颈时，因为觉得很痒，所以齐藤条件反射一般把双臂缠上了哥哥的脖子。

“好乖……”齐萱呢喃着，用赞赏的眼神看着弟弟，面上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阿藤……亲哥哥一下好不好

？”

“好啊。”齐藤学着他的样子，把自己的唇贴上齐萱的唇。

“不是这样……”齐萱低低的笑着，诱哄似的说，“把嘴唇张开……”

齐藤听话的照做了。

齐萱的舌头探入了弟弟的口腔，缠着弟弟粉红色的舌尖，不停的逗弄。

“咯咯……”

齐藤只要觉得痒，就会开始笑，身体也不安分的钻来钻去。

齐萱又和他闹了一会儿，才满足地把人搂在怀里。

“哥，不玩亲亲了？”齐藤似乎觉得很好玩，脑袋在齐萱的胸前不停的蹭来蹭去。

“……嗯。”齐萱的眼神充满了爱怜。

齐藤的身子动了动，似乎想要爬起来。

“你要做什么？”

“枕头……”齐藤惦记着刚刚被自己丢掉的抱枕。

“不要用那个了。”齐萱微微蹙眉。

“咦？”

“阿藤，哥哥来当你的枕头好不好？”

“……可以吗？”齐藤歪着头问。

“嗯。”

齐藤认真的想了想，用天真的眼神望着齐萱：“那我可以抱着哥哥睡吗？”

“……嗯。”齐萱点头。

“哥哥真好。”齐藤说着，满足的把身子蜷在齐萱身边，整个人都窝在了他怀里。

“……阿藤觉得哥哥好吗？”

“嗯，哥哥答应帮我养猫，哥哥是最好的人……我以后也要像哥哥一样。”

像哥哥一样……

一阵类似于愧疚的悲哀情绪促使齐萱用力抱紧了怀中的小人儿。

“哥？”

……

齐萱没有回答，因为无法开口说话。

发不出声音来，除了微张的唇和嘴边呼出的空气……什么也没有。

口腔里还残留着孩童独有的清新气味，那样澄静的味道在夜色中悄然消隐，齐萱感到了一阵强烈的自我厌恶——

自己甚至可以顺着这种厌恶感看到夜的另一边……

本来以为自己要一直那样孤独的活下去……可是在刚刚的一瞬间却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恐惧突如其来……齐萱感到自己正被一阵深刻的无力感所笼罩着。

——可是除了维持现状，也别无他法。

第六章 假面坦白

“你这个人，一点都不会撒谎嘛。”祖母的身体陷在柔软的羽绒被里，迷蒙的眼眸懒洋洋的睁开了，“明知道奶

奶讨厌小动物，你干脆就不要告诉奶奶啊……为什么非得说出来呢？”

齐萱闻言，只是猝然用敏锐而漂亮的眼神回望了她一眼。

“要说阿藤那孩子喜欢小猫小狗什么的，奶奶还可以理解……可是阿萱已经十三了吧？马上就是中学生了啊，以

前也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喜欢猫呢。”祖母感到疲惫似的，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如果你觉得养猫比较好的话…

…那就养吧，不过如果伤口好了，记得要把猫弄走啊。”

齐萱对于祖母突如其来的慷慨感到不可思议，原以为她一定会生气的——在说出口之前也想象过会被大声斥责着

“快把那脏东西丢出去”的情景……现在事实和想象中有点不太一样，自己反而不知所措了。

从齐藤在花园里拣到受伤的猫那天起，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因为要照顾猫的关系，这几天齐藤无一例外总是待在齐萱的房间里。除了上学的时候，齐萱和弟弟几乎是形影不

离。

只要齐萱愿意，甚至会在周末的时候浪费掉整整一个上午，就只是看弟弟笑着张开嘴唇让自己喂果酱的样子，那

样粉红色的舌尖和白皙幼嫩的肌肤怎么看都觉得可爱，让人爱不释手。

有时候看见弟弟抱着猫咪玩耍的活泼样子，齐萱甚至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激荡，蓦然连人带猫的抱到怀里……亲吻

或者抚摸都好，弟弟不仅不会反抗，反而会习惯性的扬起头让自己亲个够，如果在亲吻的过程中自己突然停下来

，弟弟还会不高兴的扭动身子闹脾气，结果齐萱心里最后一丝罪恶感也因此而荡然无存。

在齐萱的耐心教导下，弟弟已经学会了如何用幼嫩的小手取悦自己。

最大胆的一次，齐萱甚至让齐藤抓着下体抚弄，弟弟好奇的低下头想要看清楚手里的东西……齐萱感觉到温热的

呼吸拂过炽热的中心时，浊液在瞬间就喷射出来了，结果弟弟受了惊吓，险些哭了起来，幸好齐萱及时用嘴唇堵

住了弟弟的唇，安慰了足足有一个小时那么久才让他安静下来。

……正是因为和齐藤无节制的腻在一起，所以齐萱根本没有注意到还要到祖母那里去。

直到今天早晨，祖母一句“你好久没到奶奶这边来了”，齐萱才恍然发觉自己很久没有和祖母好好谈过话了。

想到以前差不多每隔四天就要到祖母的房间去一次，齐萱忽然觉得很匪夷所思。如果是说自慰的话……这种事自

己一个人做也是可以的啊，祖母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去她的房间做呢？

尽管感到怀疑，齐萱却什么也没有说，早上的时候像以前一样来到祖母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时候，齐萱感觉到祖母的视线带着异乎寻常的热情，身体也不自觉地挨近了自己，这种感觉让自己感

到不适，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摆脱这种现状的决心。

挑“养猫”这种话题来坦白，可以算是齐萱的一点小小心计，希望祖母因此而大发脾气，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

说出“以后都不会来打扰了”这种话……可是情况和自己想的却并不一样。

“我知道了……等过一段时间就会把猫送走的。”齐萱努力挤出的微笑只扩展到某一角度就敛住了，“还有一件

事……”

“……什么事？”祖母颇感兴趣的转过来盯着齐萱。

“我想上中学以后，就搬到学校去住。”

这也是齐萱事先就想好的——只要搬到学校去的话，事情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解决了。

“你是说……寄宿？”祖母的眼神瞬间变得严厉起来。

“嗯，因为到中学去的话，要搭两个小时的公车……所以我想……”

“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祖母打断了他的话，“我会每天开车送你去学校的。”

“……啊？”齐萱的眼神里泛起了不耐的情绪，“这样太麻烦了……”

“没什么好麻烦的。”祖母皱着眉头盯着齐萱，“寄宿生又多又乱，你不会喜欢他们的。”

“可是……”齐萱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祖母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总之，奶奶希望你待在家里，最好哪里都不要去，阿萱，你以后会明白的，哪里都没有家里好嘛。”

祖母的声音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这让齐萱感到了一阵急躁。

“……我已经和爸爸说过了，他已经同意了。”

如果不是不得已，齐萱是不会把“爸爸”搬出来做挡箭牌的。

“……是吗。”祖母却只是愠怒似的拢紧了眉头，“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没有和我商量就擅自决定了……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