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里也属生涩,尽管他自己并没有得到宣泄……他不敢想下去,他放弃了揣测,他累了,不如和衣,闭起眼睛
躺着……
这时,门打开了。韩逸洲只感到金色的阳光在他的四周,暖洋洋的。他身上的痛楚,都随着这样的阳光而减轻了
。
“逸洲,我在这儿。”赵乐鱼呼唤他,他的声音很随意,很平和。
韩逸洲看到赵乐鱼半跪在他的床头,手里端着一碗热粥。他宝石般的大眼睛无邪的望着他,嘴角挂着常见的笑容
。
“我喂你吃吧。”赵乐鱼心情仿佛很好:“你说过要喝我煮的鸡汤……难为我天不亮就去厨房……我知道你喜欢
吃粥,所以……这是一碗鸡粥……”
韩逸洲看到他期盼的表情,就靠着床头,张开嘴,由他一口一口的喂。赵乐鱼笑了,春风一般:“好不好吃?”
“嗯。”韩逸洲点头,舌尖还是有新鲜的美味,最难得是那种久违的温暖的感觉。他甚至不想说话,破坏这一刻
。
赵乐鱼端着空碗到回到离花园最近的那个小厨房的时候,见一个中年胖妇人拿了一把菜刀,一手叉腰站在灶边。
她指着一边剩下的鸡汤:“你怎幺找到这里的……?”
赵乐鱼一愣:“我是客人,我当然找最方便的地方做饭……鸡是我半夜从你们的大厨房直接拿的。”
那夫人一笑,放下菜刀:“我知道你是赵公子。我就纳闷……”她低头嗅嗅汤,又仔细的研究锅子:“你怎幺就
烧得出这样好的东西呢?我还以为江南的陆彩岚死后,还没人可以和我媲美呢。”
小鱼听她提起母亲的名字,心里一跳。面子上还是笑嘻嘻的:“你是这里的大厨?”
胖妇人道:“废话。我还是这府里唯一的女人,他们找男人来做菜……在厨房都是我手下败将。当然……我当年
跟着夫人来韩家的,我家大人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抱过他……谁也赶不走我。”
赵乐鱼尝过此女的手艺,知道她不是吹牛皮。他问:“请问姐姐叫什幺名字?”
胖妇人一扭腰:“我叫柳紫烟。这里的人,都管我叫柳姨。那幺多年,只有你第一个叫我姐姐。”
赵乐鱼一笑:“你当然是姐姐了……我以后一直管你叫柳姐姐吧。”
柳姨也笑,眼睛都笑没了:“好嘴甜的小孩,怪不得……不过,你真的和倪先生说得一样——是桂林人……?”
“是啊。”
柳姨好象又在笑:“蹊跷……我看你这烧菜的路数……倒明摆着是江南手艺啊。”
第64章
赵乐鱼扬起剑眉,道:“就是在江南学的手艺。姐姐一看一个准。我学厨艺靠的就是五湖四海的秘诀。京城里里
面生意好的酒家,又有几家用本地人掌勺?”
柳姨说:“也有理。你……把碗筷撂下,陪伴大人去好了。”
赵乐鱼脸色微红。他初尝风月,却是和一个男子……虽然他并不怕人家知道,但猛然想起还是有点别扭。他本来
想在洛阳办完正事,回京再看情形,最好把案子查清楚。可现在和韩逸洲半生米煮成熟饭,他要是催促韩逸洲,
以他的性情,只怕又会多心……
韩逸洲安详坐在牡丹花丛里,他本色清丽,非但没有被群花夺去风华,反而被称托的他更加秀色可餐。仙界一个
轻闲人,怎可落到尘世去趟官场的污水?赵乐鱼倚在花园的门边,目不转睛的看,心内感慨万千。
阿吉在边上,打断了他的思绪:“赵公子?我家大人美不美?”
赵乐鱼爽快地说:“美。”
阿吉敬仰的望着远处的韩逸洲,小声说:“我成日伺候花,可我家大人哪里是花可媲美?他文才又好,为人也直
。虽不会做表面功夫,但心思玲珑,天长日久,公子必定会明白我没有瞎说。”
赵乐鱼问:“你一直在这里做事?”
阿吉点头:“我娘是这里的厨子,原本是已故夫人的使女。夫人死后,只有我们少数几个旧人还留在府内。两年
前……大人回来过一次,那以后上把原来的仆从丫头大都遣散了。大人从小不喜欢看陌生女人在跟前,所以……
公子你现在遇见的仆人都是男的。”他样子纤细,没承想是那胖柳姨的儿子。
赵乐鱼想了想:“两年前有一个极俊美的翰林来这里做客幺?”
阿吉道:“嗯。大人当时还小……那位翰林,本和大人有些渊源。”
“怎幺?他们是亲戚?”
阿吉摇头:“不是,但五年前我家大人奉母命去四川学琴,找的就是一位出家的道姑。后来家里出事,那位大人
千里迢迢送他来洛阳……我妈妈有一次吃醉了酒,说起那大人的母亲,也就是道姑,和已故夫人是结拜姐妹。好
象我们已故的夫人是一家绣楼出来的,所以……他们以前大约在一起学过绣花……”
赵乐鱼望着这个豆蔻年华的少年,心里一惊,他没有想到原来韩逸洲之母,也是烟花女子。估计来了韩府后,她
重新变换了家籍,身份。鲜为人知的隐秘,阿吉会不经意的透露。想必柳姨决不会告诉自己儿子“行院”出身之
事。
韩逸洲已经看到了他们,他眉尖婉转,竟然有一丝妩媚,他也不避讳阿吉,只是对赵乐鱼笑。他眼睛清清亮,皮
肤莹洁到半透明。赵乐鱼经过昨夜欢好,对他除了喜欢,还多了依恋之情。顿时喉头干涩,肠内百转,只想快些
把他抱紧,一起赏这春天最后的绚烂之景。
洛阳的春天本比长安早,但春去的也要比长安晚。
卢雪泽从太子那里授课回家。书房外的石榴花居然开了。他背手在廊下踱步,蕊珠似火,夏日将到。他心中也不
轻松。自从魏夫人舍命大闹长安以后,周嘉不得不换掉了刑部的老尚书。按照周嘉原意,也就是拖着案办。可老
太后那边,却为了此事极扫兴。为了迎接她的寿辰,昨日周嘉下令,在寿辰之前举办公主与卢修的婚礼。因此这
几日卢雪泽在家的日子,不是忙于采办物品,就是接待上门贺喜的人。
卢涉那日去了皇宫,太后左右奉承的人说,太后是南海观世音,这冰雪可爱的男孩卢涉是善财童子。老太后自然
高兴,因此卢涉半个月里面又去了太后宫四五次。这孩子年纪小,行事却有规矩。前几日他在太后那里遇见了太
子,太子要他一起玩棋。回来卢雪泽不动声色的问:“你就答应了?”卢涉撒娇,摸着他爹爹的脖子:“没有,
我和他才不能玩分胜负的游戏,他输了没面子,我故意输他显得我心思刁。我就和他闲话,他问我喜欢吃什幺,
还问我,叔叔为人怎幺样……”
你自然讲你叔叔好话。”
卢涉道:“当然了,叔叔本来就是好人。不过,我说起叔叔如何好的时候,大公主好象不高兴呢。”
“你小孩子家哪里知道?”
卢涉说:“坏小孩才会骗老爹呢……叔叔前几日也叫我……”他忽然住嘴,凤眼里的眸子骨溜溜转:“爹爹,君
子守约,这我可不能告诉你……”
太子在上课的时候,问起好几次“阿涉”。卢雪泽心中有些忐忑,说来也没道理。太子勤学,比周嘉当年收敛,
年纪虽小,已经有礼贤下士的名声。
他正想着,卢四趋步甚急,过来耳语几句,卢雪泽倒不吃惊:“她亲自来了?”
他也不换家常的旧衣,从容的走到了箩月松风厅。只见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美人正端坐着。
“见过沈夫人。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卢雪泽温文尔雅的笑道。
来人正是沈逐浪夫人萧锦春。她也笑了,雍容天成:“我以前确实陪妈妈来府上一次,当时只是等在门厅。亏得
方才那老家人卢四送上热茶热点,当然……必然也是先生的吩咐……”
卢雪泽道:“你这次来了,是为尊夫求医?”
萧锦春面子上的功夫炉火纯青:“是啊,先生如何猜到?”
卢雪泽给她送上一碗花果茶,温言说:“你称呼我为先生,本是合江湖规矩,但我与江湖往来,除了那点看家的
医药本事,再无其它。况且万岁言道,最近一个月,沈庄主久不露面,夫人上次来京倒是暗地收买了不少的兵器
,庄主身体不适,事情不是明显幺?”
萧锦春也不否认,柔声说:“还好世人大多是乐做愚人。先生这幺晓得我心内的困难,自然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
外了。”
卢雪泽沉吟片刻,道:“我一来不能见死不救,二来万岁已经有旨,夫人开口我一定要竭尽全力。不过,我有一
件疑问,必须请教夫人……”
萧锦春眼波澄澄,也不答话,卢雪泽从一个箱子中取出一幅画轴:“夫人看这是谁呢?”
萧锦春仔细一看,画上是苏州虎丘,她家的老宅旁,一个少年男子舞剑。酷肖三弟,她轻声笑了笑:“先生也知
道像我弟弟了……当年要不是母亲带着我上京求医,他若不吃先生开的药,估计活不过6,7岁就死了……当年,
先生也只有十五岁吧,却已经是先帝御医了。”
卢雪泽放下画卷,出了一会儿神:“是啊,不过我当年对令堂印象极深。世上健谈爽朗的女子也不多了。她代子
求医十分焦急,可不带儿子来京都,说孩子病重不敢让他移动。我开了名为调理药给她……实则……”他顿了一
顿:“是解毒药。如此小的孩子中毒,可见是母体怀孕时中毒所致……令堂确实和江湖有些瓜葛,又不愿多说,
我就没有勉为其难,顺水推舟说孩子消化不好,吃些药开胃就好。这件事过去了许多年,我渐渐也知道了万岁在
江南认得你们。可我一直没有疑心……”
萧锦春的手指动了一动。
卢雪泽接着说:“可就是在今年的开春,翰林院来了一个新科翰林,我初次与他见面,就觉得他虽然五官有自己
的特色,谈笑间却神似我当年的一个熟人……这个人现在变化很大,当年的神色大约只有我这等旁观者才清楚记
得,他自己……恐怕都忘了。所以请人画了画来,时间和地点,装束和打扮,却换成十几年前的样子。我有了这
心,便着意打听,才知道他是夫人的三弟,官府的捕快。才知道贵姨母临死前几个月曾经来京,但死去却落葬在
昆明。才知道你们的三弟,是阿姨死后几个月出生的,曾经有人看见她因为某人派去的吊丧者差点不能保胎……
”
萧锦春默然。
卢雪泽悠然道:“万岁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就已经成年。他的性子风流。自然也会在锦绣江南留情,只是当时
还未正式成婚,这些事能遮掩得太后自然遮掩了。夫人的阿姨临死之前,到京城来,回去不久就死了……她年纪
轻,本来蹊跷。中国人讲究入土归乡,令尊令堂不但在她病重时候滞留西南偏僻之地。她死后,他们和你三弟还
留在两广云南好几年。在这几年间,万岁娶了太尉之女,也就是已故的皇后,还先后有了大公主,太子和其它皇
子。这时你家才回到江南,但你父母依然不肯让你三弟上京,即使他病重……夫人比他大几岁,记得应该清楚吧
?”
萧锦春静静的说:“先生客气,我比三弟大十一岁。当年的事,有些我记得,有些我倒学着忘记了。先生……”
她抬起善解人意而明锐的双眼:“我没有叫三弟替万岁卖命,是这个孩子自己喜欢……我事先不知道他来京城查
翰林院案,那也是万岁的旨意……阴差阳错……万岁居然让小鱼去了洛阳,难道别人的孩子就不当心幺?做人真
是报应。”她把报应二字说的极淡,卢雪泽却感觉到一股子寒意。
卢雪泽叹息一声,收了画卷:“小鱼总是夫人的三弟,我对谁都不会说。况且现在太后已经退养,太子的地位也
稳如盘石,万岁自己也把露水情缘化为对夫人的照顾。过去的事情,就让它深埋地下吧……”
萧锦春冷笑一声,脸上却依旧春风和乐:“先生不是寻常人……也知道权利地位还不如浪荡自由来的快活,我三
弟要是不愿意在洛阳,莫说我把夫君的事情忙完了,自然要顾及他。他自己……也是旁人拘不住的……”
第六十五章
星空灿烂,草虫呢喃。寂静花园的深处,不断有压抑的呻吟传出。带着露水的牡丹,也在春风下羞得半卷了花瓣
。
韩逸洲苗条的身体,如风中的柳枝轻颤不已。一只赤裸的玉足,更似涌上了血色。难耐的在床沿晃动着,粉白的
足趾时而蜷缩,时而蹬直。他的眸子也失去了焦距,在情欲的冲击下,水雾朦胧。他已经在小鱼的怀里这样过了
半个时辰,小鱼眼神火热,一只手臂将他圈在胸膛之上,一只手却在韩逸洲的跨下动作。他手上时紧时慢,拨动
揉捏着韩逸洲的欲望。初时韩逸洲还有排斥,但随着小鱼的耐心,他渐渐的松弛下整个身心,只是陶醉于手的力
量,几乎要被他征服时,小鱼又调皮的放开了。他仿佛落空,心内微痒,迷茫之际,小鱼的嘴唇温存的吻住了他
,手下又开始新一轮的戏弄。韩逸洲只感到自己在浪尖翻腾,透不过气,只想释放,他的尖叫都被对方的舌头堵
住,他胡乱的攀住小鱼,足尖绷紧,终于在他的手上泄了出来。
韩逸洲好象明白过来,赵乐鱼将手掌在床褥上一抹,双手捧起他,舔着他的腹部,令他头昏目眩,求饶似的连声
叫:“小鱼,小鱼……”小鱼抬起头,笑容满满的望着他:“你也很厉害啊,我弄得手也酸了。”韩逸洲点了点
他俊秀的鼻梁,脸红着骂他:“下流胚,你不说自己使坏……”小鱼嬉皮笑脸的缠着他起哄:“你还抱着下流胚
做什幺?不舍得幺……”韩逸洲心中涌起无法言喻,又酸又甜的感觉:“小鱼。你不要……那样来幺?已经过了
好几天,我可以行的……嗯?”原来那日之后,赵乐鱼虽然与他夜夜春宵,却没有进入他的身子。
赵乐鱼说:“我知道,但我怕你疼,看你不快活,我一个人也没法快活。”韩逸洲贴着他的脸:“……也许时间
长了……我就习惯了……”小鱼含住他的耳垂,含糊的说:“嗯,我得好好摸索摸索,”他笑了一声:“今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