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受封疆 下——殿前欢
殿前欢  发于:2011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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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满院暗香浮动。

流云办事效率一流,这院果然是遍地牡丹朵朵萼绿,正集体迎风招展。

韩朗和华容如今就在这院里,不在花架也不在亭台,而是在墙根。

"流云已经进去有一会了,怎么还没动静。"蹲在左墙根的华容忍不住打手势。

"这什么破房子,窗户安这么高,不如我顶你上去瞧瞧?"蹲右墙根的韩朗也回手势。

华容于是被顶了上去,坐在韩朗肩膀,从窗户缝隙里露出两只眼。

窗内风景很好,香炉里袅袅燃着香片,味道很旖旎。

华贵和流云正对面坐着,很勉强地在聊天,脸是一个赛一个得烧红,活象两只番茄。

"很晚了你睡吧。"流云摊开手掌揉了揉脸,不明白自己怎么了,老是不自觉瞟那张大床。

韩朗给他吃了那半瓶药,可却没告诉他是什么。

"不如我们一起睡吧!"华贵突然冲口而出,嗓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窗外韩朗实在忍不住,才刚笑了两下,脚底就发虚,一个趔趄把华容摔了下来。

这一跤跌得好,华容跌进了花丛,爬起来时头顶发绿,顶着一朵硕大的牡丹。

"不如我们一起睡吧。"

屋里华贵这时又重复一句,声音却是已经放低,眼角下垂,看也不敢看流云一眼。

 

※※※※※※※※※※※

 

干柴烈火抱堆,后果如何可以想象。

流云记得自己是拒绝一起睡的,可不知怎么人已在床上,手搭在华贵肩头,一颗心跳得好似战鼓狂擂。

"算命的说了,我宜上不宜下。"那厢华贵喃喃,手指下行,畏畏缩缩碰了下流云的腰:"你别......别介意。"

流云笑了下,眼里闪着微光:"我知道,你宜上不宜下,因为你是华贵人。"

华贵怔怔,隔半天才明白,很激动又是一嗓子:"这么说你同意!"

"是。"流云又笑,三分容让七分宠溺。

华贵抽气,欢喜到抓狂,连忙爬到上方:"现在我该怎么办。"

"起码要先脱衣裳。"

三下五除二,华贵立刻只剩了裤衩。

"还有我的。"

这个就过程有点艰难,因为华贵人的双手发抖,脑子晕眩,连个腰带也要解上半天。

"然后呢,我怎么办。"脱完两人衣裳后华贵又问,直眉阔嘴挤成一团。

"或者你可以亲我。"

"亲哪里?"

"随你。"

"嘴巴,这里?"

"不。"

"锁骨,你喜欢被人亲锁骨?"

"不。"

"这里,这两个点点?"

"不。我是男人,那里没感觉。"

"腰?你腰好紧,漂亮。"

"不。别,好痒。"

"再下面,就是......这里了。"

"嗯......,就是这里。"

"嗯......"

"嗯............"

 

"不对!不对!!不对!!!"隔一会华贵突然醒悟,忽一声直起头来:"这不是我替......替你......,不对!

只有华容才这么干,我不是华容。"

流云又笑,这一下笑得促狭:"那你想干什么?我说过了随你。"

华贵不响了,身下昂立,发个狠将流云翻身,贴了上去。

流云也果然随他,头发散落,在大床上伏低。

只差这么一寸,华贵就要完成他的攻略,从此一日为攻终生为攻。

热血从心脏上涌,极度的欢喜刺激冲上他头脑,一下就把那里面空气抽空。

鼻血滴答下落,华贵人飘飘欲仙,往前一栽,居然在这等时刻,直挺挺......晕了过去。

 

"王爷,咱们说好是来听房的。"

同一时刻牡丹丛中,华容被韩朗放倒,俯身朝下,正在艰难比手势。

"这房还用听?"韩朗大笑,将他头顶那朵绿牡丹拿了,花枝朝下,插进他后庭:"你家华贵再活八辈子也是个受

,我赌他是攻,那是让你,千金买君一笑是也。"

说完就俯下身去,将华容脚上袜子脱了,手指在他痂口打转,问:"这里还疼不疼,被那东西生生扯下皮肉,是

个什么滋味。"

华容抬手,很难比划,但那意思明白,大致是些为王爷头可抛血可流的马屁。

"我知道你是假意。"韩朗叹气,上来拥住他腰,咬住他后颈:"可是我余生有限,也就无所谓什么真假是非了。"

言毕人就挺进,将那绿牡丹连花带柄一起捅了进去。

身周这时吹起夜风,满院的绿牡丹繁花尽落,忽拉拉下了阵香雨。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绿雨之中韩朗抿唇,寻欢猛力抽送,到顶点时满眼空蒙,竟然抱着华容的腰,也......晕了过去。

 

一府四男夜下寻欢,居然生生晕过去两个,这故事绝对可以拿去说书。

华容脚伤未愈不能行走,就陪韩大爷躺着,在花下吃风整整吃了一夜。

第二日华贵出房门,撇着八字忍痛走路,寻死寻活才把他们寻到,眼珠子又要瞪到脱眶:"你们这是做什么,野

合也要有个限度......"

华容不答他,躺在原处眨眼睛,盯牢他看。

"昨晚......"

他才比了两个字华贵就跳了起来,活象被踩了尾巴的猫:"昨晚不许问!"

华容听话,果然不问,躺在那里憋笑,抽成一枝杨柳。

华贵抓狂,挠头:"这事情纯属意外!而且......而且......最后我还是在上面!"

的确,他是在上面,流云是个好人,既然算命的说了他宜上不宜下,就绝不会触他霉头,在他晕倒的情况下也不

改变体位,坚持在下面把事情做完。

"反正我没被压!"气短之余华贵又穷凶极恶,直眉立起,阔嘴能够吃人。

华容连忙点头,强忍住笑,指指韩朗比划:"你快叫流云,王爷不知是怎么了,昨晚晕了过去,到现在一直没醒

。"

"他也晕了??!!"华贵咋舌,不加思量就脱口而出。

"也晕了?还有谁晕了。别告诉我是流云。"花丛下韩朗这时开口,伸个懒腰,手枕在脑后,侧脸朝华容:"怎么

样,我是不是又输了。要命,这么输下去,家财万贯也禁不起啊。"

华容点点头,连忙嘘寒问暖:"王爷,你身子不好么,昨晚......"

 

"王爷有人来访。"

韩朗还不及回话流云已经赶到,在花丛前垂手。

"谁?"韩朗将手一撑,坐起身来揉眉:"我这落架凤凰还有人来访,倒也是稀奇。"

"流年。"

跟前流云回话,抬头,深深看了华容一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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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呼,BT佬写温情,不大容易。

开盘。

华贵人攻头受尾反攻为受,押他是受的胜出,各奖香吻一枚。

 

 

 

第二十六章

 

韩朗听完禀告,只略微挑了下眉,右手中指一弹华容的脑门,让华容与他对视,"我气色看上去不好?"

华容展招牌笑容,迎合用手回道,"很不好。"

韩朗眨眼,突然做起手语,"你确定?"

华容点点头,态度非常地肯定。

"那......暂时不见了。"韩朗又转向流云,继续手语,"你去安排下。"

流云领命,退下。一旁的华贵却来了好脾气,竟然亮嗓门插话,"韩大爷,体力不支吗?要不要炖什么猪鞭,牛

鞭替你补个身?"

韩朗恶毒毒地送还华贵一个微笑,手缓缓而动,"流年与流云自小感情就好,少时就同吃同住......"

话没比完,华贵已经开跑,眼前只见一溜烟,绿色牡丹随之乱颤。

华容展扇,脸匿在扇下偷笑,带血滴的"殿前欢"三字扇面,因笑而微微抖动。

韩朗拨开扇面,对着他比划,"我想休息会,先送你回房。"

 

安妥华容回房后,韩朗走出屋,刚下石阶,低头张嘴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面前一朵碗大的绿牡丹,大半朵被喷染成腥红色。

韩朗自嘲地露笑,折下那支半红半绿的大盘牡丹,将嘴边残血擦尽,将其丢弃在花丛深处,"真够触目惊心的。"

虽说什么都要讲情调。方才花在跟前,情人在旁侧,他就该把这口血给吐出来,这样绝对能把凄美情调,升华到

了极点。

偏偏韩朗当时就是脑经搭错,硬生生将这甜腥压在喉间,不准溢出。

现下等他拾起精神,回转到华容那块,那厮居然呼呼大睡了。

韩朗摇头,叹息。自己果然是吃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苦。

 

而那厢可怜的流年终于归巢。

一次江南行,两次遭追杀。

第一次的全胜,令他掉以轻心,第二次的突袭,几乎是死里逃生。

昏迷的流年,运气算好,因穿得不俗,被眼毒的拾荒人顺带救起。受重创的他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身体却动弹不

得,咬牙熬到恢复,就马上飞鸽传书向韩朗说明了情况。

韩朗第一次回复简简单单四个字:按兵不动。

第二次就是要他安排南方行程。

而后接到的命令,居然向北,虽出乎意外,但流年还是无条件地照办。

最后一条,操办起来也不困难。不忙汇合,先观察伤残的华容大倌人还忙不忙,忙些什么。

答案是顽强的华容总受依旧很忙,忙着暗地重金托人送两封信,一封送将军林落音,另一封送给个和尚叫安不具

流年弄清,算是不辱使命,兴冲冲赶回,休息不到片刻,却从流云那里,得到的答复是暂时不见。

"为什么?"

"我想就是‘不想知道了'的意思。"流云回答干脆,流年也领悟要点:主子脾气依旧,只是心情不同。

屋里两人全都识相,沉默是金,闭口不谈祸端华容。

 

伤病初愈的流年,决心换个话题拉家常,于是他热情地向流云询问近况。

流云抿口茶,很不刻意地说出自己和华贵的事。流年听后,不客气地哈哈大笑,但见流云肃然回瞪自己,才将身

坐正,谨慎地轻问,"你不是说笑话?"

"不是笑话。"流云认真回答。

"怎么可能?"

流云再瞪。

流年挠头,边说边措辞,"不是同一类,怎么配啊?只能说你品味独特。"

流云乌黑的眼珠骨碌碌转,轻了轻嗓子,大声吼道,"老子没品啊,怎么就不配拉!看老子不爽,你很开心是不

是!老子......"

就那么几句大叫,吓得流年脸色惨白,手脚发冷,当即求饶,"够了,够了!我知错了!你别学样了。"

"那配不配?"流云侧目,音调恢复正常。

"绝配。"

"成!以后你不许对华贵多看一眼,多说一句。"流云积极替流年续上茶水。

流年心底大明,"你专门告诉我这个,就是怕我打击那个大嗓门。"

"他嗓门很大吗?"流云好奇地眨眼。

"不!很正常。除非主子要我说实话。"流年气短一大截。

"反正你不许对他大惊小怪地,否则......"

"你待怎样?"流年斜睨。

"翻脸。"流云半真半开玩笑地答道。流年闷憋在那头暗地磨牙,分明重色轻友。他端起茶盅,趁喝茶的空隙,思

量着如何扳回一局,门外这厢冲进了华贵,一瘸一拐,跑得倒挺快。

流云脸上立刻笑出了桃花。

华贵人也配合,目光一对上流云,大面孔爆红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子。"我......我是来问问,你们想吃什么,

我......好去买菜。"

"不用了,你在家休息,告诉我买什么,我去就成。"流云话还没说完,"哗啦"流年手里杯子落地碎了,流年人也

跟着昏倒了,没被吓也没受气,反正就这样很莫名地背过了气。

屋外,阳光刺目,白云浮浮。

 

洛阳牡丹花开处处飘香,京城皇帝却成病殃。

生病,不上朝,不看奏则。少年天子成天什么也不做,就窝在龙榻之上,目光呆滞,不吭一声。边疆连日战报告

急,他也不闻不问。

朝野上下,顷刻谣言四起:韩朗一死,国无宁日。

关于这一切,韩焉倒也从容,面不改色,日日进宫面圣。

"陛下,这些折子,臣就全全代劳了。"韩焉遣散了所有宫人,漫不经心地回禀后,带上成堆奏章,转身准备离开

小皇帝猛地奔下床,散着发光着足,跑到韩焉身边,夺下其中一份,没待韩焉回神,当面撕个粉碎。纸片飘零,

韩焉脸色发寒,随即就撩送给他一个嘴巴!皇帝被震出几丈开外,跌倒在地,嘴角鲜血溢出。

"圣上,从没如此挨过打吧?"韩焉冷漠靠近,半蹲下身,狠狠捏抬起周怀靖的下巴,"你这眼神真好笑,好似存

有期盼,你盼什么呢?是韩朗?圣上,也见过他了?"

 

傀儡天子泪光一闪,挣脱韩焉的掌控,别过头死咬着双唇,垂泪看地。

韩焉悠然道,"陛下放心,韩朗不会再来了。他不想管你了,就算他想再来见你,也不能了,因为他的武功已经

废了,再没本事闯宫了。"

皇帝瞪大眼睛,张开嘴,喉咙"咯咯"却不能发声,再也寻不到那夜发声的感觉。

慌乱里,他直起身,双手飞舞。

由于动作过快,韩焉只能半琢磨,半猜测地弄懂个大概,"你说我对不起你皇家施与恩泽?好好好!我今朝就来

告诉你,你皇家代代是如何对我韩家施恩的!"

 

往事不堪,皇恩浩大。

韩家得遂青云,风扶直上。官位显赫,权倾朝野。

皇恩浩大。

韩家护国天命,可谁能保证他们永远的效忠?谁能保证韩家永远是皇家的掌中之物?

天威既然难测。人心当然可以不古。

皇恩浩大。

所以,不知道哪代开始,韩家只剩下了一脉,以后也只留了一脉。说穿了就是一代只留一个活着,独自一人,到

死也只是玄朝青史上的潦草一笔,永不成族,就不能成什么气候。

故事就是这样不变,持续地发展下来了。韩家的陵园一扩再扩。

直到周怀靖父皇那代,事情才有了转机。

那时,脑子还算清醒的老王爷,特意为韩家求情。多年安稳度春秋的先皇文瑞帝,突然发了善心,同意韩家留下

刚满周岁的另一个。

这个侥幸生存的另一个,不是别人正是当时的韩家二公子,如今诈死游荡在外的抚宁王韩朗。

皇恩的确浩大。

韩焉从此,才真正拥有了这么个宝贝弟弟。

其实韩父也难为,望子成龙是每个做家长的天性,可他又怕韩朗锋芒太过,引来横祸。

所以对这个意外得活的小儿子,时而纵容过分,时而又管教严厉。由此造就了韩朗不伏烧埋,野马无缰的个性。

可惜到头,年少气盛的韩朗还是闯了祸,居然偷偷参加了科举,还没悬念地中了个状元。韩父事先得知内部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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