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上卷 倾我一世,只为君顾——彼岸の飘摇
彼岸の飘摇  发于:2011年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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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了。
“允浩!”玲珑的声音在耳边络绎不绝地响起,“我们去山上打猎吧,在中,啊?”
允浩看看在中,见他没有反对,也丢下了自己手上的工作,笑笑,跟着去了。
在中不愧是金人,骑射功夫相当娴熟,而一旁不知道在中是金人的玲珑和殿培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玲珑还不时地
因为在中一些惊险却帅气的马上动作而惊叫出声。
柳丝长,草芽碧,桃色红浅。青烟淡薄和风暖。
日光耀眼,山中别有一番景致。
玲珑提议,四个人分开猎物,允浩估料是她想和自己的相公独处,没有说破,带着在中给了他们一双潇洒的背影

两匹马在徐徐前行着,其实在中并没有打猎的兴致,允浩也看得出来,他有心事,但是不便说出口。
忽然,马蹄失措,嘶嘶出声。一只受惊的狐狸从草丛中钻了出来,横穿过允浩的马下。
允浩猝不及防,只能拉紧缰绳,等待坐骑自己平复下来,但是那只可怜的金黄色的小狐狸还在马腿四周晃荡,惊
慌极了。
猛地,小狐狸安静地睡在了地上,不再有任何生机。
允浩侧首向在中看去,挂着冷冷的表情的在中手中握着弓,而一枝箭毫无偏差地射入了那个小东西的心脏部位。
碧草连天,一滩猩红。
允浩有点反胃,他皱皱眉头,深深地看了在中一眼,摸了摸坐骑的脖颈,沉静了会,挥扬起马鞭,离开了。
“怎么了?”在中迟疑了会,还是跟了上来。
“没有,不觉得残忍吗?”
“比起让你摔下马,那个小东西的死活,无足轻重。”
“这么关心我,呵,真好啊。”
“也许允浩你是没有实质的伤害,你都不会计较,但是我不一样,我要在伤害来临之前,斩草除根,这是我的原
则,如果不那样,我受到的每一个看似很笑的实质性伤害都有可能是致命的,你明白吗?”
“......在中......”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在中甩开允浩握住的手。
“你不需要朋友吗?”允浩深黑的眼眸盈盈闪着晶莹的光彩。
“朋友?用来把我抛弃,背叛的朋友么?”在中想起了当时把他留在雅清观的那位,心中怅然。
“未曾了解,不能妄下定论,我相信你那位朋友是有苦衷的,因为他离开的表情深刻地告诉了我。”
允浩手中微微施力,握紧了在中充满寒意的手。
“等卓叔叔回来,让他帮你诊治诊治,你的手实在太凉了......”允浩对着在中的手,像那个夜晚一样,轻轻地
呵着热气。
在中第一次没有拒绝,静静地看着允浩的动作。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有什么目的吗?”
“你一定要以你的方式来衡量我吗?”
允浩面带愠色,但没有发火。
“只是想关心你,仅此而已。”
“......”
“呵呵,看来我又自作多情了,罢了罢了......”
“好,我答应。朋友!好!你郑允浩现在是金在中的朋友了!”
如雾迷茫的树林中,透着丝丝缕缕的阳光,照射在两人的脸上,笑靥,如花。
剩下的日子,过得更加快了,两个卸下心防的人,变得更加熟稔起来,尽管在玲珑和殿培的眼里,这两人没有什
么变化,但是在允浩和在中的心里,一种淡淡的温暖在悄悄地蔓延着,就如同那个在郊外客栈的夜里,允浩轻轻
搂住在中那样的温暖。
从身体,一直,到心里。
允浩开始知道了,在中有时脱离世俗的样子,是因为他经常走神,在中讨厌允浩说的那个故事,是因为他自己就
是个养子,在中之所以会到杭州,是因为被家里的人排挤后想要振作......
在中也知道了,允浩光鲜的背后,曾经藏着一种被孤立的痛,允浩博学的背后,是因为一种叫做骨气的精神,允
浩温暖别人的时候,想到的是自己没有温度的童年,允浩正经的样子只是一个摆设,在自己面前他除了撒娇外就
不剩什么了......
“在中啊,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你要做我肚子里的虫子么?知道那么多要干嘛?”
“我想要知道嘛,说吧说吧,娶妻了没?纳妾了没?生子了没?”
“没!不过快了,等这次回去应该......”
“你说,你会回去?”
允浩的眼底,闪过丝丝失落的云翳。
“也对,你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
“我,一定会回去的!这是使命!”在中故意不去看允浩的落寞的表情,笑着揉揉他的头发。
“呵呵,使命,好严肃啊......”
细草愁烟,日长飞絮轻。
在这样的天气里,卓凡回来了,看到允浩和在中,有些愣,眉间轻蹙,但很快恢复了允浩说过的和蔼的叔叔的样
子。允浩拉过在中,请卓凡给在中看看身体,卓凡是允浩医学上的老师,针灸之术,更是出神入化。
“这位小兄弟没有什么大碍,幼时受了风寒的侵蚀,所以体质才会这样偏凉,喝点中药调补一下,就好了!”
针灸完毕,卓凡喝退了其他人,说要和在中好好谈谈,允浩放心地关上门,临走时还对在中挤了挤眼睛,差点让
在中一口茶喷了出来。
“看到小兄弟,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卓凡不急着阐明在中寒症的治愈方式,“眉眼有几分相似,不过......”
卓凡眯起眼睛,斜眼看向在中的容颜,冰玉般的面庞,精致的五官,桌上轻摇的烛影在他的的脸侧投下的淡淡的
朦胧。薄薄的嘴唇微微开启,勾起浅浅的弧线,似笑非笑的感觉,很轻很柔,很安静......
“伯父想和在下叙旧?”
低首浅笑,倾国倾城。
“好好照顾允浩,他小时候很辛苦。”卓凡的眼神虽然看着在中,但是却像是要从在中身上生生地看出另一个人
的影子。
“现在他很好,自己照顾自己,根本没有问题!”在中不卑不亢,让卓凡猛然醒悟,眼前的人虽然很美,但毕竟
不是曾经出现过的人。
“罢,罢,我又忘记了小浩已经长大了,老了,记性差了,别介意!”
卓凡摆摆手,洒脱地笑了出来,只是那样的笑容刺在在中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直到多年以后,在中回首当初的时候,才发现,那样的洒脱,谈何容易。
两人再回到流景阁的时候,最惊讶的莫过于清响了,她一直不懂,临走之前还曾大打出手的两人,怎么就一个多
月的光景,就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呢。
允浩笑笑,在中也笑笑,并不多言。
在中在这个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和流景阁上上下下的人混了个遍熟:第一天天他误打误撞的书画鉴赏能力就赢得
了阁里资历最老,对年轻人批判最严的高伯的心,第二天他的相貌出众,脾气温柔体贴,待人没有架子,又博得
了伙计们的好感,真可谓是人见人爱。最主要的还是,大家见在中和他们的主子关系实在是好,主子也只有在在
中的面前才会那样没有防备,没有距离的笑容。
“在中啊,卓叔叔说了,你最近因为服药,所以得吃得清淡点......呶,吃这个......不行不行,那个太油腥了
......清响,换个清淡的给在中......瑶竹,在中吃这么甜的菜,会不舒服的,换了......”
在饭桌上,允浩毫不避嫌地帮在中换了一样又一样的菜肴,在中抱歉地向一边呆若木鸡的侍从们笑笑。
“喂,我是为你好,掐我干什么!”允浩一脸无辜的表情,让在中无奈地收回了手。
“在中啊,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回来以后,清响的厨艺变好了?”
“公子!”清响不乐意了,嘟囔道,“我以前的手艺有那么差么?以前怎么没听过公子您抱怨啊!”
“咳咳......”
“呶,水!”在瑶竹之前,在中已经把水递了过去,轻拍允浩的后背。
“公子,最近是不是没有喝药,所以复发了?”瑶竹关切地问道。
在中疑惑地看向允浩,再看看瑶竹,顿时明白了什么,帮允浩回说,“是啊,该吃药了。”
“恩,不然那边送药的得等不及了!”
相视而笑,是为默契。
转眼间,夏天就要到了,允浩和在中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好,一起评画,一起喝酒,一起游玩,连雅清和秦冶都嫉
妒不已,可是谁都拿只对在中撒娇的允浩没有办法。
“在中,能谈谈么?”秦冶一脸无害的笑容。
在中待在流景阁的时候,秦冶一直很少出现,但是一旦有什么生意需要和别人交涉,他准是第一个出现,然后微
笑着摆平那些胡搅蛮缠的人。
“好啊。”在中回了他一个温柔的笑。
“终于知道为什么最近允浩贤弟一直没理我这个兄长了,原来心思全放在我们在中兄弟身上了啊。”
秦冶突然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了在中身上,“在中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味,真好闻,若不是得到重鸾已经回到
凤鸾殿的消息的话,我还真以......”
“秦冶?你要和我谈这些?”在中抖抖手腕,用暴力的方式让秦冶从他的身上下来了。
“痛,有你这么对大哥的吗?”秦冶揉揉肚子,一脸委屈。
“我讨厌别人把我当女人!”在中冷冷地说道,“没事的话,我还有工作!”
“好啦,我认真说。”秦冶换了一个正经一点的表情,“别介意!”
在中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和允浩,什么时候认识的?”
“恩?”在中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两个月前左右。”
“我十四岁那年认识允浩的,从来没有看他这么对一个朋友......”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和允浩?”在中嘴角一撇,冷哼一声,“抱歉,我没有那样的癖好!”
说罢,便要起身走开。
“在中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别误会!”
秦冶见状,连忙拉住在中的衣袖,诚恳地挽留道。
“我的意思是,允浩把你看得很重要,我前几天听清响说,你......是金人?”
“是,那又如何?”在中没有挣扎,转身反观秦冶。
“没什么,只是允浩的生母是金人,所以他从小在那个家庭受尽了委屈,防备心很重,难得他愿意这样完全坦然
地和你相处,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什么能为他这个弟弟做的,只是想......”
“想警告我,不要辜负他的真心吗?”在中的眉间微蹙,薄薄的嘴唇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如果在中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的本意也只是一个做大哥的请求而已。你也知道,允浩的身体一
直不好,我只想为他做点什么,不想给他短暂的人生埋下什么遗憾......”
“如何与朋友相处,我想,我还是知道的,”在中的口气依然很冷,气氛有点尴尬。
在中停顿了一下,缓和了语气,拍了拍秦冶的肩膀,“允浩有你这样的朋友,也是他的荣幸!”
秦冶笑笑,深深地看了在中一眼。
“呀,你们俩都在这啊,聊什么呢?允浩的声音由远及近,听得出来他的心情还不错。
他走过来,微笑着很自然地搂住了在中,”对了,秦冶,方叔那边正找你呢!“
“没什么,和在中说说那个金国太子听说已经回金国去了,让在中兄弟别在担心官府要来查了。你刚说,方叔找
我?我这就去。”
秦冶离开之前对了在中做了一个保密的手势,在中会意地点点头。
“嘿嘿,你们之间搞什么小秘密呢,这么神神秘秘的,你小心啊,秦冶可是个花花少爷,我们在中这么好
看......痛!”
“活该!”在中收回了狠狠砸向允浩脑袋的手,甩了甩。
允浩嘟起嘴巴,头偏向一边,模样甚是可爱。
“喂,郑允浩!”
“干嘛!”
“没什么,想起一个故事而已。”
“嗯?”
在中的身体迅速靠近允浩的耳边,俯在他的肩上,热热的气息喷在允浩的脖颈处,不自禁地,允浩的脸上浮起他
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淡淡的红晕。
在中的声音很轻,轻得允浩以为只是一阵风。
“谢谢。”
很久很久之后,久到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是怎样的时间的时候,恍然发现,曾经的年少时光,竟是那样的韶华灿
烂,尘缘,总在结许的那一刻,那么美好,只是美好的一切,都那么匆忙......
锦瑟年华谁与度,莫问情归处,双影向斜阳,剑吼西风。欲把春留住。
天涯芳草无归路,回首花无数,解语自销魂,弱诀萦春。尘缘不相误......
(六)大风起兮云飞扬 上
阑干十二闲画春风
旧梦小楼西东
弦上心知几时同
黯淡芳草连绵长空
不是情有独钟
箫剑琴马谁与共
吹一支白兰裳
月色隐约的水墨香
说一段玉满堂
白梅花,簪髻侧,
谁在月下唱离歌
难道你还不懂得
花堪折时直须折
唱离歌,谁来和
美人如花一水隔
最是卿回眸一笑
人间自此无颜色......
流景阁因为在中的存在,允浩的工作轻了不少,但是承康的卓文轩,还是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尤其是五月份刚
开始,半途劫了流景阁的扬州那边的生意不说,还把前去谈论的秦冶气得个半死,允浩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亲自
去扬州那边解决这件事情,毕竟扬州的订货是流景阁的几个主要市场。
只是原本只是想带在中出来散散心,怕一直闷在阁里做事的他,不习惯这样的生活的允浩,在谈判的时候,突然
发现了,原来在中竟是这样能一语中的,一针见血。还没轮到自己出面,已经出乎他意料的把事情给解决了,所
以返程的时间要比计划中了提前许多。
暮春。
扬州,郊县。
带水杨柳,新绿影照,香露溢溢,盈盈粉溅。
“在中,坐。”允浩拉住在中下了马车,自己硬是在那片甚是漂亮的草地上躺了下来。
“再赶赶路就可以早点回去了,干嘛要停在这里啊?”在中被允浩的行为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来嘛,休息一下,”允浩张开四肢,四仰八叉地倒在软软的地上,“看,这里多漂亮啊!”
在中拗不过他,只能挨着他曲腿坐下。
草地的后面,是片深深的竹林,林风吹凉,阳光和润,竹清叶香,偏染一地芳草。
“允浩,很累么?”沉默了一会,在中小声地问道。
“......”
“也对,人呢,偶尔也要放松放松自己,做做逃兵也不错。”在中见允浩一直闭着眼睛,便直视着允浩的脸,用
很干净很清澈的声音轻轻地说着。
“在中,你究竟是谁?”
允浩没有睁眼,很安宁的模样,但是他的话让在中没由得心一惊。
“什么?”
“我一直想,我七岁认识雅清,十四岁认识秦冶,可是为什么只是认识不过两个月,却像认识了你那么久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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