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烙(替身文)上——春落花还在
春落花还在  发于:2011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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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无瑕摇头道:“我没有生气,也不是恼你。”他抬头诚恳地看着韩墨:“我不想让你为难,你和我本来就不是

一路的,我不想以后你后悔……”他笑道:“我很感激你对我这么好,但是你和我走那么近,以后一定会后悔,

我不想你以后难过,况且我不是君子,没有那么大的胸襟,也没有那么大的抱负,我只是个自私自利,为达目的

不择手段的人,这样也无所谓么?”

韩墨看着霍无瑕的笑靥,低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起来那么难过,你笑的时候,会让我觉得你是在难过……

霍无瑕愣住了,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冷冷道:“你以为你是谁,我是否难过还容不到你来置喙。”说罢一甩袖

子,厉声道:“慢走。不送!”

眼见那人就要离开,韩墨慌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伸手想要拉住霍无瑕,攥住了他的胳膊。

霍无瑕闷哼一声,疼得皱起了眉。

韩墨惊慌道:“我伤到你了,伤在哪里?”伸手撩起霍无瑕宽大的袖子,霍无瑕一惊,慌忙去阻止,可是依旧晚

了一步。袖子被拉至手肘处,露出的白皙手腕上面尽是班驳的青紫痕迹以及奇怪的新月一样的血印,密密麻麻,

连绵成一片,没入袖沿。手腕处尚且如此,不用看也知道被衣服遮着的地方是何等的怵人。韩墨睁大了眼睛,盯

着那片裸露的皮肤,呐呐道:“你……怎的伤成这样子?这个伤怎么弄的?”

霍无瑕看着韩墨,冷笑道:“你不知道?”

韩墨赧然,说不出话来,轻微地摇了摇头,神色并不像说谎。

这下轮到霍无瑕懵了,他试探道:“你,曲院去过没?”

韩墨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脸却红了,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那你,和女人上过床没?”

韩墨慌忙摇头:“我没……”话却突然断了,一张脸煞白,愣愣地看盯着霍无瑕,呐呐道:“你的伤……”

嘴角慢慢翘起,“原来,说了半天,我们韩兄还是个没开过荤的……”他看着韩墨渐渐难看起来的脸色,轻笑一

声,凑近韩墨的耳朵,笑容魅惑妖娆:“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还告诉你,你听到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这样,你

还无所谓么?”声音轻软,内容却是致命的,像一朵带了毒的花。

韩墨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松开了握着的手,又觉得做得太伤人了,却不知怎么办,无措地站着,半晌说不出

话来。

霍无瑕握着被甩开的手,握过的地方仿佛异常疼痛,火烧火燎的。垂下的袖子遮住了伤痕。他低笑道:“本来不

想说出来的……现在你清楚了,后悔了,那就放手吧。以后我们不要再有什么交集的。”他吸了口气,漠然道:

“韩大人请回吧。”说完,转身走了。

这一次,韩墨没有再拉住他。

他只是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月上中天,直到星辰隐没。

早这样多好,话还是老早说清楚的好,免得到时候再后悔,再难过,剪不断理还乱,让人笑话。断在这儿最好,

既不会受伤,也不会痛彻心扉。霍无瑕笑笑,自己还算一个聪明人。我不要什么担心,什么关怀,连拥抱欢爱都

可以是假的,这种一句两句挂在嘴上随口说说的话也能信?我要的,始终都是权势。染黑的纸再想变白,那是妄

想,谁也不行,韩墨不行……李笙箫也不行。

回到房里,热水已经准备好了。霍无瑕缓缓拉开衣服,意料之中地看见自己身上肆虐一片的伤痕,全身的皮肤都

在叫嚣着疼痛。他冷眼看着自己的身躯,仿佛是打量另一件没有温度的物品,这些伤,这些疼痛,他早晚会回报

那人。一切都还太早,鹿死谁手,尚未论定。

一阵轻微的响动,忽然感到一点细微的寒意,霍无瑕猛然回过神来,他的屋子里恍然间多了个人。一身玄衣,黑

发高束,夜一样的气息,琉璃一样微微带鸽灰色的眼睛看着自己,平常冷冽的眼睛现在却微微带着一丝欣赏一丝

笑。

“夜?”霍无瑕微微吃惊,随即便恢复了平静,也不管那人的露骨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赤裸的皮肤,自顾自地脱

了衣服滑入温暖的水中。

夜也兀自坐在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水汽烟氲下更加温润纤美的身子。霍无瑕自己一直不知道,自己身上那些伤

痕,是那么凄艳诡丽,有一种残破的美感,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破坏,变本加厉地去摧残。上一位显然也是

这么觉得,所以在他身上留下那么多痕迹。

“你的事情不忙么?怎么有空来这里?”霍无瑕一边轻轻擦着身体,一边随口问道。夜对他来说,是少数几个可

以坦然面对的人,他熟知自己的一切过往,当然,也包括身体,所以惊慌失措遮衣避体反而显得做作可笑。

距上次见面快一年了吧,这一年里他们没有任何交集,这是他们惯常的相处方式。夜会突然出现,也会突然消失

,总之是个奇怪的人,而霍无瑕又是那种懒到与自己无关的事没有任何兴趣的人,尽管他们相识的时间很长,长

到接近他生命的二分之一,但是他依然不清楚夜是干什么的。隐约知道他经营着很大的生意,也许还是个什么帮

派的首领,但是这些并不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

“事情告一段落,路过京师,顺便来看看你。看来你还不错。”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低低哑哑的,脖子从身后

被搂住。

夜亲了亲霍无瑕柔白小巧的耳朵,轻轻呵气道:“反正都要弄脏的,别洗了,恩?”

卷二十(上)

夜亲了亲霍无瑕柔白小巧的耳朵,轻轻呵气道:“反正都要弄脏的,别洗了,恩?”

霍无瑕僵了僵身子,低声道:“有人在监视的。”

“我点了他们的穴,他们不会怀疑的。李连璧对你很上心嘛。”

霍无瑕叹了口气,从水里站了起来。少年的身子略显单薄,但是身材很完美,腰肢纤细,双腿修长,青涩稚嫩,

身上残留的虐痕却凭添了一种诱惑和妩媚。夜搂紧了他的腰,“唔”了一声,用手抚了抚他的头顶,道:“长高

了啊,快到我肩膀了。”去年抱着他的时候好象只能伏在自己胸口。再仔细看看,脸也稍微瘦削了点,更衬得下

巴尖小了。夜摸了摸他的腰,皱了皱眉:“没好好吃饭么?怎么更瘦了?”

霍无瑕把额头抵着夜的肩膀,闷闷道:“只要是人,都会长的。”

夜又问道:“药有按时吃没?你肺不好,晚上洗澡要小心,不要着凉。”说着再紧了紧怀抱。

霍无瑕并没有回话,只是仰脸,踮起脚,吻上了夜的唇,星眸如醉。夜叹息了声,用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张开嘴

迎合他。一时间,喘息声密密地响起。分开唇瓣,夜凝视着伏在自己的身上轻喘的少年,黑暗中,一双眸子水光

潋滟,迷醉如梦,平常淡色苍白的双唇微微肿着,娇艳如绽开的花。霍无瑕搂着夜的脖子,再度凑上自己的唇,

洁白柔软的身子像一条白蛇,妖娆地缠紧身下的人,黑色如墨的发丝四散蜿蜒,缠绕在玉白的身子上,居然会让

人产生妖冶的感觉。夜只觉得手下的肌肤微凉,如同柔滑凉润的丝绸,粗重地喘了口气,一手搂紧他柔软的腰肢

,一手游移全身。霍无瑕轻轻呻吟了起来,微微沙哑的声音,是最好的催情剂。

夜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不受控制地揉捏着手下的身子。然而当他的手探入那人的身下时,却僵住

了。他那里依旧软垂,没有任何情动的样子。霍无瑕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微睁熏然眼眸,轻轻蹭了蹭夜。

本来该是让人血脉偾张的画面,突然间让夜失了兴致。他叹了口气,轻轻拉开霍无瑕缠在自己颈上的双臂,淡淡

道:“睡觉吧。”

霍无瑕茫然地看着夜,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待眼中迷茫渐退,渐渐涌上一丝惊慌。他抿了抿唇,又一次去吻

夜的唇,夜偏了偏头,躲了过去,哄道:“乖了,睡觉。”

话刚说完,便觉得怀中的人有些不对劲,身子僵硬,轻微颤抖着。夜连忙抬起那张埋在自己胸口的脸,面色惨白

,紧紧咬着下唇,血一点一点从咬破的地方溢出来。夜一惊,皱眉喝道:“你在干什么!”

霍无瑕抬起乌黑的眼睛,低声道:“你不要我了么。”

夜看着那张明明泛着恐惧却咬唇倔强的脸,良久叹了口气:“不是不要,只是现在不要。而且……”他苦笑了一

下,“你也不想要吧。”他用手拂开霍无瑕垂落下来,遮住脸颊的乌发,苦涩道:“无瑕,我在你眼里,难道就

是和李连璧一样的人么。你可以违心地去奉承迎合他,即使你不愿意,他也不会去管你高不高兴,愿不愿意。可

是我在乎。我和你之间,在你眼里,就是那样单纯的交易关系么?我当初救你,也绝不是想要你做什么。你明明

不想要,为什么不说出来?还要故意装做迷醉的样子。我不喜欢你这样。”

霍无瑕把脑袋伏在夜的胸口,半晌突然说道:“你都看到了?我……和他?”

夜摸了摸他的头顶,道:“是,看到了。我不放心,所以跟去了。可是我也只能看着,你一定不想要我出手帮忙

。”

“惜诵还好么。”

“还好,她很担心你。你有空去看看她吧。”

“对不起……我以为你很想要……”

夜笑了笑:“我倒是真想要呢。可惜你总是以你自己的想法来做一些事,你觉得这样做对别人好,有时候却未必

。刚才那人,恐怕心里的难受不亚于你。”

霍无瑕闷闷道:“我没有难过,他如果和我走得太近,以后会更难过的。”

夜拍了拍他的背,暖声道:“我知道你很累了,快睡吧。”

霍无瑕低低应了一声,轻轻挣开夜的怀抱,从他身上翻身下来。背对着夜,蜷起身子,闭上眼睛。

夜看着面前光裸的脊背,叹了口气,把被子掖好,紧紧裹住那个单薄的身子。从以前起就是这样,无论两个人再

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一但睡觉,他依然会紧紧蜷起身子。弓着背,缩着腿,谁也无法入侵。他曾试过许多办法

,在霍无瑕睡着的时候,尝试着一点点展开他的身子,可是他蜷得那么紧,手紧紧地攥着床被,根本无法让他展

开。或者硬是在情事后搂住他,不让他从身上下来,夜满意地看到他闭上眼,轻柔地呼吸。可是在随后几天,夜

发现他一直在白天精神萎靡,打着瞌睡,才知道他晚上根本没有睡着。也用过迷药什么的,却发现他一旦失去意

识,总是习惯性地蜷起来。多次尝试过,夜终于放弃了,任他这样缩着身子,也不再想着要纠正了。

夜有时候会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情景。那个弱小的身子在男人身下,无助蜷着的样子,看不到他的脸。这种事情

在交趾(今越南境内)这么荒蛮而教化不高的地方,是很常见的。他只是随意地瞄了一眼,便继续追踪叛党余孽

去了。

第二次见面,他受了很重的伤,被逼无奈,藏身曲院。他刚进入一间房间,便因为失血过多,无力地倒在床上。

房间里没人,他勉强放下帐子,便精疲力竭地喘息了几口。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他紧张地屏住呼吸,捏紧手里的匕首,透过帐缝注视着来人。他看到一个小小的灰色的身影,蹒跚着进了屋子

。慢慢地褪下身上残破的衣服。瘦小白皙的身上,到处是班驳的痕迹。那个人似乎没有发现屋里有人,背对着他

,小心翼翼地褪下了裤子。那个地方惨不忍睹,血肉翻卷,混着红色的血和男人白色的精液。连他看了,都不由

自主地皱起了眉,那个孩子却从头到尾没有出过一声,吃力地擦干净自己身体,弯着腰的时候,脊梁突出,肋骨

一根根地浮出,清晰可见。

又一阵晕眩,他微微动了一下身子,突然听到那孩子惊道:“谁?”声音清脆微软,而让他吃惊的是,那孩子的

口音竟是纯正的北方口音,也就是说,他不是本地蛮夷。那个小小的身影一点点靠近,轻轻问道:“谁在里面?

”手举起来想撩开帐子却又不敢。他一下伸出手来,扼住那个孩子细瘦的脖子把他拖上床,用手捂住他的口鼻,

威胁道:“不要出声,不然我就杀了你。”他晃了晃手里的匕首,看到那个孩子惊慌地点点头,才慢慢松开。这

时他才发现那个孩子长得相当漂亮,大大的杏眼,睫毛浓长,只是脸有些微肿,嘴角破了一块皮。但仍然不损于

他的美丽,况且他还那么像一个人。

那个孩子睁着明眸看着他渗了血的前胸,小心翼翼道:“你好象流血了。”又犹豫了一下,商量道:“我去叫惜

诵好不好,她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又捉紧那孩子细弱的手腕,冷道:“不行。”那孩子犹豫着,静静坐着也不发话了。后来怎样他忘记了,大概

是晕过去了,等他醒来,已经是夜晚了,身上渗血的布已经被换了。他动了动身子,听到一个声音轻叫道:“惜

诵,他醒了。”他侧头,看到趴在床边的那个小小身子,正转头对着不远处的少女。那个少女其实也就十二、三

岁,长相娇美,和孩子有着相似的杏眼,眼睛正红着,应了一声,便要过来。

那个孩子赶忙回头,脸红红的,轻声说:“你,你别告诉她……”他脑子昏昏沉沉,不清楚那孩子指的什么,微

微点了下头。

那个叫惜诵少女端着一碗粥,轻声道:“我们没有药,你先把粥喝了吧。”转头又对那孩子道:“小九,你也把

粥喝了。”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小九乖乖应了一声,慢慢走到桌边,只是站着,端着碗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粥。惜诵看着他的背影,咬着牙慢慢淌

着眼泪。颤抖着把粥喂给他吃。他虚弱地喝着粥,并不知道那个叫小九的孩子为什么对他说那句话,也不知道惜

诵为什么哭。

直到后来。

卷二十(下)

那段经历在夜的生涯中是仅存的没有杀戮,远离江湖的时光。在这个远离繁华的蛮荒之地,在这间简陋的曲院,

安静,简单,纯粹。如果没有这次追踪叛党的任务,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与这两人有任何交集。

夜靠着自己身上的药勉强撑过,但是元气大伤,不得不暂留在这里养伤。他发现那个叫小九的孩子总是和那个叫

惜诵的少女在一起。惜诵被叫去学习艺妓所需要的琴棋书画,小九就帮忙做一些杂活。但是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总

是带着各种各样的伤,有些一眼可知是男人留下来的。蛮夷就是蛮夷,连这样幼齿的孩子都不放过,那个时候,

他心里只是云淡风清地,鄙夷地想想,并没有同情什么的。小九可能因为他在,有些怕羞,回来的时候总是躲在

角落弄干净身体。小九话不多,通常时候总是默默坐着,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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