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烙(替身文)上——春落花还在
春落花还在  发于:2011年07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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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阖,那人纤长微翘的睫羽一根根的都能数清楚,高挺的鼻子微微蹭着自己的脸,柔软的唇轻柔的含着自己的唇

。霍无瑕慌乱地推着李笙箫,偏过头想要逃,却被李笙箫扣住了后脑勺,轻浅的吻随之加深,吮吸舔噬,缠绵至

极。霍无瑕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理智和意识都被烧得灰飞湮灭,只有这个掠夺的吻,激烈,缠绵

,没有穷尽。他闭上眼,紧紧攥着李笙箫的前襟,竭力与他纠缠。

口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分不清是谁的血,但是谁都没有停下来。

这样就好,即使是个弄错了对象的吻,也没关系……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流苏一般细密,交织一片,润物无声。

灯一盏盏地灭了,丝竹之声渐渐淡去。

朦胧雨雾中,只有两个紧拥着彼此纠缠的人影。紧密的贴合,压抑的喘息。冰凉的雨水打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冷

,有的只是彼此火热的体温。雨水落在眼中,视野模糊成一片。他拼命睁大眼,想要看清自己身上的人,眼睛阵

阵刺痛,依然不肯闭上,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耳边那人带着喘息的柔声呼唤,“小渊……小渊……”,一声

一声,万千柔情。他微微勾起嘴角,搂紧身上的人。

卷二十四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将欲曙,雨却逐渐下得密集起来。

霍无瑕和赶车人合力把李笙箫拖回房间,付了赶车人一笔不小的钱,赶车人扯了扯斗笠,欢快地数着钱走了。

霍无瑕转身看着躺在床上的李笙箫,手举起又放下,轻轻抚了抚他的眉端,抚平了微皱的眉头,抽手便要走,手

心一热,是被拽住了。微微有些充血的唇一开一合,喃喃着什么,仔细听,仍旧是那两个在自己耳朵旁轻响了一

晚上的字,霍无瑕眼神数变,咬着唇,最终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缓慢且坚定。

“忘了吧……我能给你的,也就这么多了……”他叹息了声,垂落的睫羽遮住眼睛,看不出其中神色,只有喃喃

话语微带哽咽。

拖着步子推门而出,被门口月白色的身影唬了一跳。韩墨手持着伞,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衣衫却尽湿,墨色头

发和衣服紧紧贴着身子,滴滴嗒嗒淌着水。霍无瑕被他漆黑幽深的眼睛盯地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强笑道:“韩

大人怎么起这么早,天还没亮呢。”

韩墨一言不发,只是定定瞧着霍无瑕,看到他颈侧时眼神微微一变,紧了紧握伞的手。一阵风吹来,霍无瑕打了

个寒噤,看了看浑身湿透的自己,又看看韩墨,笑道:“我错了么,韩大人莫非也一晚没睡?”

韩墨抿唇,突然抬手抚上霍无瑕的颈侧处,霍无瑕顿绝一阵火辣辣的疼,那地方被咬破了。他蓦地睁大眼睛盯着

韩墨,心下惊骇欲绝,他发现了什么?

韩墨看着霍无瑕一瞬间苍白了的脸色,伸手攥着他的手腕,拖着他走。霍无瑕身上一阵难受,疲倦至极,腿也抖

得撑不起身来,被拉得踉踉跄跄的。韩墨放缓了步子,拉他进了一处屋子。

霍无瑕扫视四周,是韩墨的房间,心里有些疑惑,韩墨却仍旧不做声响,拉他坐到床上,吩咐道:“衣服脱了。

”声音柔软低哑。

霍无瑕吃了一惊,结结巴巴道:“韩,韩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韩墨却不再多说,走到柜子那边,取出自己包袱,摸索一阵,捡了两只白瓷药瓶出来。先从短颈药瓶倒了两粒药

丸,一粒丢于自己嘴中,一粒塞在霍无瑕手中,淡淡道:“这是防风寒的,这瓶长颈中的药可以止血活肌。如果

你执意要胡太医治疗,弄得人尽皆知,就走,不愿的话就脱衣服。”说着垂下了眼睫,淡然地看着手中的药瓶。

霍无瑕犹豫了一下,微微低头解自己的衣服,拿毛巾擦干净身体。身上多是咬吻的痕迹,有些地方已经微微渗血

。他的皮肤极薄,半透明一般,所以过重的抓挠和噬吻都很容易弄破皮肤,但肌肤愈合能力相当不错,鲜少会留

下疤痕。这样一身伤实在说不过去,如果用去了秦楼楚馆这种借口,在皇帝面前却是说不出口的。韩墨其实想得

很周到。

颈上一痛,打断了他的意想。

韩墨已经在帮他上药了,伤口碰到药粉有点刺痛,韩墨尽量轻柔地把药倒出涂匀,眼神专注认真,一如他在读书

习字时的严谨和一丝不苟。

韩墨,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平和安静,温良谦恭。那种人,在浮夸人世间其实是很难找到的,就如一块玉,温

润,熨帖,是可以贴身戴着的,而李笙箫是一把剑,被刀鞘裹住时气质内敛而无害,也算温和,一旦出鞘,冰冷

、坚硬、锐利、张扬。韩墨永远不会伤到人,永远不会在你一脸神往地描绘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时肆意地嘲笑

你,泼你的冷水,他只是浅浅一笑,极尽温柔鼓励;也永远不会在你丢三落四,闯祸不断的时候斥责你,只会尽

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你弥补到最好……和他在一起,什么也不用担心的,只要看到他清朗淡然的眉目,再不平的心

里也会安定下来。那样安然平和的神态,唯一一次变色,也只是某个夜晚,他站在曲院门口,厉声喝道:“你知

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眼里都是不可置信和满满的疼痛。当时自己心里都清楚,都明了,有一瞬间,他甚至想

要脱口而出,把自己心里满满的酸楚和迷惘,满满的苦涩和痛苦,卑贱的过去,无望的未来,全都告诉他,然后

靠在这个人身上,低声说:“韩墨,我很难受……帮帮我……”可是不行,真的不行,怕自己屈辱的过去吓坏他

,怕看到他眼中的鄙视,最怕的,却还是会害了他。所以硬起心肠,用冰冷嘲讽的话让他知难而退。

这样温柔的一个人,是自己要把他推开的,所以不难过,也不后悔。

韩墨抬头,看到霍无瑕眼底薄薄的水光,心里一紧,暗作镇静道:“是不是很疼,我再轻点。”

霍无瑕微微点点头,于是在背上上药的手更加轻柔了,韩墨屏息凝神,浅浅呼吸声都听不到了。被亲人以外的人

这么小心翼翼的对待,好象是易碎的瓷器一样,需要人细致温柔地看护,在霍无瑕十五年的生命中还不曾有过,

更何况爹娘的温柔疼爱成为太过遥远的记忆而被淡忘了。这样的感觉实在是新奇,所以霍无瑕悄然屏住呼吸,默

默地感受着,一点一滴,不愿放过分毫。

直到韩墨停了手,轻轻唤他,他才回过神来,暗叹时间短暂。

韩墨淡淡道:“后面你不方便的地方我都敷好药了,前面那些你就自己来吧”语气淡然,脸上却有点红。霍无瑕

低头,看到自己白皙的胸膛上尽是血痕,乳首红肿,饶是平时脸皮厚,也一下子烧红了脸,机械地接过药,结巴

道:“谢、谢谢……”

韩墨转过身,丢了件里衣给霍无瑕,道:“上完药就不要穿湿衣服了,对伤口不好。你一夜没睡,就睡我这里,

我出去了。”说完抬腿就要走。

“韩墨!”看着他一身湿衣仍往外跑,霍无瑕连忙喊道,不经意间恢复了以往极熟时的称谓,也不自知,“你先

把衣服换了吧,对身体不好。”

韩墨胡乱地点着头:“哦,哦……”翻了半天包袱,找了件天青色衣服,红着脸躲在屏风后面,迅速换好衣服,

跑出了门外。很少能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意外的觉得很可爱。

霍无瑕笑了笑,却突然想到另一个男人。那个人也是的,平时冷漠无情,疏离淡漠。可有谁会想到,醉了的时候

那样的幼稚,像个孩子一样拼命巴着手里的东西不愿放开,唠唠叨叨,委屈的数落,小小的撒娇,可是他嘴里喊

的人,永远都不会是自己。

韩墨的药很有效,上完没一会儿,一开始的火辣慢慢变得清凉舒适。他倒在韩墨床上,满床都是韩墨的气息,是

清淡的茶香,很好闻,他一直不习惯身边有他人的味道,所以除了第一次,从来不会在李连璧府上过夜。不过韩

墨的味道很舒服,熨帖,温暖,让人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一天一夜的劳累,眼皮渐渐沉重。他模糊的想到,韩墨

其实什么都知道了吧,可他还是一句也不询问,大概是怕自己提到了难过。世上所有人都知道李笙箫爱的人是林

渊,而自己,什么都不是,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完全的,一相情愿。

谁也怨不了谁。

他摸了摸胸口,心脏仍旧在跳动。真奇怪,这么多的打击,自己的心脏依然强力地跳动着,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痛

楚,这颗心脏生命力多么旺盛。只是,心也是会死的,等到那些痛苦一点一点积累起来,再也化不掉,它就死了

而死去的心脏,是不会感觉到痛的。

卷二十五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霍无瑕迷迷糊糊睁开眼,屋内依旧昏暗,外面雨声滴答,仍旧没停。他又闭眼静静躺了一会

儿。那时候没有好好地对待过自己的身体,尽管后来有悉心调理,却终究落下病根,随着年龄增长,一样样的问

题都出现了。每天一觉醒来都会视野模糊,头脑昏沉,须静静躺一会,才能把那种晕眩感消去。

待他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已经一片清明了。起身掀开被子,发现枕边放着一套紫衫和白色里衣,叠得整整齐齐,

大概是韩墨趁自己睡着时找来的,不禁暗叹那人心思缜密,慢慢换上了衣服。

推开门,一阵清冽空气扑面而来,蕴着清凉水气,闻之舒泰。

这家客栈落脚颇为讨喜,沿江而建,半里开外就是著名的钱塘江,大概专门是为汛期时前来观潮的游人而造,此

时离汛期还有数月,所以客人并不多,很是清净。从这里放眼望去,偌大江面水雾茫茫,犹如笼了一层白纱,随

风时卷时舒,淡雅舒和,极至迷离,让人望之心旷神怡,烦忧皆抛诸脑后,只觉得世间万千红尘纷扰,都被这白

茫水雾冲刷殆尽。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他竟看得呆了,风送烟雨,卷上他的襟袖,半衫濡湿,犹不自知。

直到天青色人影走近,突然举起衣袖,柔软布料擦过自己额头,鼻尖,下巴,才恍然回神,后退半步。

韩墨手半举空中,略略一僵,便放了下来,淡淡道:“你身体不好,再淋了雨,我的药就白喂了。”

霍无瑕沉默半晌,艰涩开了口:“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韩墨突然笑了:“你放心,我对谁都这么好,便是街边猫狗淋了雨,我也不会置之不理。”

霍无瑕也笑了:“是啊,我倒忘了韩大人一向这样,宅心仁厚。”

两人都挂着笑,不知道谁比谁笑得更难看。

直到霍无瑕觉得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匆匆抹了把脸:“那我回屋了,不打扰韩大人赏景。”

韩墨在身后喊道:“无瑕!”

霍无瑕顿了顿,提脚要走,又听到韩墨轻声道:“方才我碰到瑞王,他问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霍无瑕蓦地住了脚,回过身,一张脸煞白,慌乱道:“你怎么回的?”连声音都带着颤。

韩墨盯了他许久,才慢慢道:“我只说我找人送他回来的……”

霍无瑕紧绷的身体微微松下,看着韩墨,唇开合数次,眼里都是慌张和茫然,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韩墨看着他手足无措站在那里,失了血色的脸彷徨又无助,哪里还有以往嬉皮笑脸和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下又

是一软。走了过去,问道:“你是不是准备把什么都埋在心里不说出来了?你不相信别人,就连我也不信是吗?

所以宁愿一个人背负也不要别人来帮你分担……”

“不是……”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连累你,只是不敢想象你知道我的过往后,会用多么鄙夷的眼光望我,只是…

…不想让你觉得恶心……

看着韩墨乌黑的眼睛内沉郁的痛和一脸受伤的神情,心里一紧,那两个字不经意间便脱口而出,可是再多的话却

说不出口了……

韩墨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晶亮的神采,紧接着温柔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推开我,躲着我?如果你觉得那些谣言会

影响到我,那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霍无瑕愣愣看了会韩墨,偏过头,闷声道:“我不是说了么,你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

“如果你只是因为这样,那就不必担心了,我有没有好下场可不是你一句话就决定的……无瑕,你未免对我太不

自信了吧……”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眼底微闪过一丝倨傲的神色,身为祁门韩家的少庄主,即使外表如此温良谦恭,骨子里依然

有着挥之不去的尊傲。

霍无瑕心里突然有些愤怒,微微烦躁道:“即使那些谣言都是真的?即使我真的是个无耻小人?即使我做着那么

让人鄙夷的事情?”他的声音略微提高,眼睛里聚集着怒意,显得有些亮。

“你不是……”韩墨叹息道,“即使上面所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介意,你有你的理由,不想告诉我也可以。接

近你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霍无瑕眼神微变,冷冷道:“如果说,我的过去,比现在还要屈辱还要低贱还要遭人唾弃,你也不介意么?”

韩墨微微一怔,看到霍无瑕眼底的嘲讽,缓慢道:“不介意。”清晰而坚定。

“哈……哈哈哈……韩大人心胸如此宽阔,真让人敬佩……”霍无瑕突然大笑道,眼底一片愤恨,“玩笑也开了

,笑也笑过了,霍某也累了,还请韩大人高抬贵手,同一个玩笑开几次就不好笑了……”

韩墨看这他愤恨的眼睛,听着他冰冷嘲讽的话,心里居然没有愤怒,有的只是怜惜。突然伸手,把霍无瑕揽进怀

里,轻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霍无瑕愣怔了好久,咬了咬牙,也不管身上的伤,死命挣扎:“韩墨,你放开!”

韩墨搂紧他,也倔道:“除非你相信我。”

“骗人!都是骗人的!我不信,永远都不信!”霍无瑕突然吼道,手使劲推韩墨,谁知道韩墨瘦瘦高高的,居然

推不开,他咬着唇抬脚欲踢。

哪知韩墨突然往横栏那靠坐下来,伸手扶住他的腿弯处往怀里一带,就变成他坐在韩墨怀里,腰被搂的紧紧的,

没法借力挣扎,霍无瑕气红了眼,张嘴就是一口。

韩墨闷哼了声,依旧柔声道:“我从来不骗人。”

“放手!”

“不放。”

“你前两次都放手了!”

“……”

“滚开,假好心!伪君子!骗子!谁要你同情……”

叹息声从头顶传来,韩墨柔柔的声音响了起来:“无瑕,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你要听好。前两次是我不好,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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