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酒醒梦回时 下+番外——我意逍遥
我意逍遥  发于:2011年07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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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办法让他多留一阵,什么时候变着法子骗他走过?这次还要他把我一起领去认什么师傅……”他眼泪又滚下

来,吸着鼻涕嚎道,“你肯定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要……要托孤!”

夏清源“噗嗤”一笑:“托孤?我把你托给你爹,叫什么托孤?”

史言红着眼睛瞪他:“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夏清源望着他脏成一团的脸,敛了笑容:“我不可以死么?”

史言顿时脸色煞白,揪住他的衣服拼命摇头。

夏清源眉间轻轻蹙起,道:“我不死,就会接着骗人,算计人,会有很多很多别的人因此丧命……”

史言抬起脸来死死地瞪着他:“不会!”

夏清源眉头皱得更紧:“要是会呢?”

史言把头埋进他的胸前,又吐出两个字:“不死!”

夏清源沉默了一阵,伸手抱住少年的身体,轻轻叹息道:“还说自己聪明,你不是和你爹一样少根筋?笨蛋,乱

信人,认死理……”

少年在他怀里叫嚣:“我才没有……”

夏清源松开他,脸色忽的一沉:“你是没有……刚才那些话,是谁教给你的?”

少年脸一下子胀得通红,眼睛四处乱转:“没有……”

夏清源眯起眼,弯下腰贴近他的脸。史言捏着自己衣角往后缩,怯怯道:“是……是十七王爷……”

夏清源“哼”了一声,直起身子:“抄二十遍《道德经》,不抄完不许睡觉。”说完转身出了书房。

回头关门的时候,正见到史言嘟着嘴,沮丧着往书桌上爬,夏清源关好房门,里面温暖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些许

,他把额头靠在门上,轻轻地笑了。

身后有人无声无息地贴了上来,和他并排贴着门往里张望,感叹道:“史小公子果然可爱。”

夏清源倏地收了笑容转过身去,正看见十七王爷近在咫尺的脸。他禁不住倒退了一步,凉凉道:“王爷……言儿

不过十岁,王爷还是别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的好。”

十七王爷捂住胸口:“源源,难道我在你心里竟是那样的人么?”

夏清源转身就走,十七王爷跟了几步,忽然伸手把他抱进怀里,低声叹道:“你敢说,你没有那样的心思?”

夏清源一动不动。十七王爷抱着他:“我听说四王兄连夜进宫,要了个钦差的官衔,是你建议的吧?把史家父子

送出京,季先生不在,四王兄不在,剩下一个段青衣虎视眈眈,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接下来这京里,腥风血雨

,你都打算一个人受了么?”

夏清源唇角勾了勾,冷冷笑道:“虎视眈眈的不只段青衣,还有王爷你吧?”

十七王爷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蹭了一蹭,叹气道:“你是不是以为,你要送走史家父子,我连哄带骗把史小公子

留下来,是想以他为质,让你有所顾忌?”

夏清源挣开他转过身来,挑眉道:“莫非不是?”

“是。”十七王爷点了点头,“但是,不全是。”他咧嘴笑了一笑,低下头望着夏清源的眼,“我知道你会欢喜

。”

他一本正经道:“我也会……想要你欢喜。”

回答问题的小剧~

小夏,十七:为啥偶们每次说到些有深度的话题的时候,乃都不直接写,要切场景?

某意:这个……这个不好回答,咱们先回答下一个问题。

某意:小源源,来来来,咱们先说说,乃是怎么看出来那个张伯是十七装的?

小夏:哼……

某意:乃别哼啊……说说么~是不是乃和十七这么朝夕相处,熟悉他的某个小动作?小习惯?味道?音调?

小夏(阴测测):是啊……

十七(两眼放光):真的么???

小夏:那是……除了他,谁会给我包个纱布眼睛一直从领口往下偷窥的?!

某意:>-<……

十七(语重心长):源源,其实,这不叫做偷窥。或者说,这是一种某好的偷窥。你知道,我对你心存爱慕,既

然心存爱慕,自然会有更高一层的渴望。所谓灵与欲……

小夏:……

十七:等等,你不要过来!!

谁在使用双截棍,嘿嘿哈哈~~

十七: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哔——

某意(摊手):各位看官,河蟹社会,拒绝暴力,乃们知道偶切场景的良苦用心了吧……

鞠躬谢幕

第 37 章

那一双眸子灼灼发亮,仿佛灼伤人的视线,仿佛让人窒息的凝视。

夏清源偏过脸道:“三位弱柳公子,你哪个不想要他们欢喜?夏清源此生都不会效命于你,王爷还是省了这份心

吧。”

十七王爷仿佛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大大方方地退开了些,笑眯眯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若盼可人,问秋精明

,停雁清冷,我手下的人,各个都宝贝着,可是你……”

他停了话头,忽然没来由地说道:“史小公子性情单纯,自然想不到你把他们送出京城的用意,是我告诉他的没

错。可是他方才说的那些不让你死的话,却不是我教的。”

夏清源眼睫轻轻一颤,十七王爷捧起他的脸细细端详,道:“就是这个模样……源源,为我效命的人,我自然用

心,可唯有你,本王真想见见你真正开心的模样……”

夏清源倒退了一步。他呆愣了片刻,忽的狠狠甩开了赵凤情:“王爷这话说得过了,须知上位者,无私情!”

十七王爷看着他快步往长廊尽头去,没有再拦。夜风一吹,他喃喃重复了一遍:“上位者,无私请么?”他忽的

一笑,“本王风流成性,你又是从何处,知道本王动了私情?”

夏清源回了自己屋子,心绪难平,冷不丁咳嗽起来,他伸手捂住嘴,指缝里渐渐有了血痕。

胸肺撕裂一般地疼痛,“何为帝王?”他耳边听到自己亲口问道。

“何为帝王……杀一人,存天下,谓之帝王。”

京城里喜气洋洋,彩旗招展,锣鼓喧天。

赵凤玉在这喧闹之中带着醉红楼的酒菜第二次拜访临水小院。

他果然只提京师风华、十年变迁,严太师陪着他坐了一个时辰,话题刚刚说到临水小院的醉梦选秀。

严太师好脾气好肚量,一直以为赵凤玉只是先试探他的态度,乐呵呵地慢悠悠喝着茶等着,谁知坐够一个半时辰

,赵凤玉向窗外看了看天色,起身拱手:“老太师,本王如今皇命在身,日落时分要和季相、孙大人出城,这一

趟远行要收拾准备的甚多,就先告辞了。”

严太师瞪圆了两只眼,手上端得稳稳的茶杯险些迎头砸过去,勉勉强强慈祥地笑一笑:“老臣送王爷。”

一前一后放了茶杯,起了身,出了房门,赵凤玉一脚跨出院子,严太师终于伸手拽住四王爷袖子:“王爷还有没

有要和老臣说的?”

赵凤玉想了想:“有。”

严太师松开手,挺了挺腰板,他一把年纪,腰自然再挺不直,勉强从龙虾挺成了歪脖子树,龙头拐在地上点了点

,威严道:“王爷说吧。”

赵凤玉温和地弯着眉眼:“方才本王送来的菜,太师要趁热吃,冷了就失了味道。”

有人轻轻一笑。严太师满脸的青筋正一根根跳起,听到这一声笑,又“刷刷”落了回去。严素素双手拖着一件大

袄,细致地为严太师披上,笑眯眯道:“冬日严寒,爹爹身子骨不好,快些回房吧。我替爹爹送送王爷。”

严太师乖乖杵着龙头拐转回去了,严素素陪着赵凤玉出了临水小院,送他上了轿子,道:“王爷,醉红楼里蒙王

爷搭救,今日又蒙王爷赠菜,素素感念恩德,给王爷一句忠告。”

赵凤玉当她又要话痨,和善道:“请讲。”

“这京里有一个人,遣人逼我爹爹快马来京的是此人,跟踪素素到醉红楼带王爷‘巧遇’的也是此人,如今令王

爷二顾临水小院却不谈国事的,只怕还是此人。素素自幼学权谋之术,却也看不懂他的用意。若他日,素素跟了

封平王,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若素素跟了王爷,最后一个要杀的也是他。”

她口中说着杀人之语,形容举止却仿佛在谈论风花雪月、昨夜星辰。赵凤玉看了她半晌,失笑道:“不愧是严太

师的独女,那日醉红楼上,本王居然错看了你。”

严素素掩唇“吃吃“笑了起来:“王爷既然看得起,素素便再多说一句,为王爷开个价码。”

赵凤玉挑眉含混道:“什么价码?宝马,名剑,还是珠玉?”

严素素笑道:“既是宝马,也是名剑,还是珠玉。是驮王爷登上帝座的宝马,是替王爷斩除荆棘的名剑,是照亮

夜空指引明路的珠玉。”她抬头直视文和王,“王爷,我爹乃三师三公仅存二人之一,座下更有三千门客,不知

王爷肯不肯出个‘国丈’的价码?”

赵凤玉倏然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严素素一个女子,居然坦荡荡地向他求亲。

他淡淡笑道:“本王以为太师是在择君,而不是择亲。”

严素素娇俏道:“是在择人,择一个能让我爹重回昔日荣辉,能让素素登上九重宫阙的人。王爷不愿付这个价码

,莫非是因为心中有人?只可惜……”她语气忽然一冷,“可惜王爷心尖尖上的那个人不是池中物,收得下,用

不起!王爷若放不开他,如何能做天子?”

赵凤玉笑容渐渐消散,扶着轿门的手太过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他再顾不得夏清源不谈朝中事的吩咐,冷冽道

:“那个人乃是本王亲手困在池中,用不用得起犯不着他人置喙。严姑娘不妨亲眼看看,本王空着王妃位登不登

得上这九重宫阙!”

严素素呆了一呆,垂下眼,片刻之后又轻轻笑了起来,再一次说道:“王爷,我不叫姑娘,我叫素素。”

四王爷赵凤玉回王府换了车架,日落之后,骑着马去见了季慕之。

这小半日功夫他心境已然平和,仍旧如往常一般温柔儒雅。

季慕之和孙若盼坐马车,三个人一道拜别了君王,启程出京。

出了城门,季慕之挑开窗子帘往外望了一眼。

城门外黑压压站满了百姓,执手相看泪眼,正无语凝噎。

季慕之探出头来,对着赵凤玉道:“小四,他们这是送谁?”

四王爷微笑:“自然是送你。”

季慕之满意地点点头:“区区久不回京城,看来世事虽繁华,京城里的百姓也没有忘了区区。”

四王爷远望,回想起季慕之官拜武相之后种种,对京城百姓顿时无比崇敬和同情。

夏清源和十七王爷策马跟在后面相送,走过第一个长亭,季慕之停下马车,几个人按照惯例进长亭里喝了杯送别

酒。

十七王爷抱着孙若盼又哭了一场,顺便从孙若盼身上摸出无数个小玉佩小金环,孙若盼拍拍十七王爷的背,料想

他八成又说了什么惹怒了京兆尹大人,导致身无分文前景凄凉,于是睁只眼闭只眼任他扒,浑身闪烁着圣母的洁

白光辉。

他们喝酒的时候,送行的百姓们在亭外挤成了小山堆眼巴巴地望着,季慕之眼看着孙若盼下不去手调戏,一碗酒

喝完,远赴易水一般英勇无比地站起身来,潇潇洒洒一拱手,转身就上了马车。

孙若盼见了,仰脖喝干了酒,匆匆跟在后面,十七王爷趴在他身上不下来。

夏清源面前的酒碗始终没有动,他低下头喝了一口,酒液刚灌进喉咙里,立刻就起了一阵火烧似的灼痛。他强压

着没有咳嗽,四王爷望了他一眼,转过身子背对着人群,伸手端起他的酒碗一口喝干,也跟着季慕之去了。

长亭里只剩下夏清源一个人坐着,他望着眼前空了的酒碗,垂着眼睫,忽然开口叫道:“官常。”

周围明明没有一个人,他望着长亭落在地上的影子,飞檐的形状多出来半个人形。

他道,“接下来我说的话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好好记牢。”

他抬起头,季慕之已经上了车,正挑着车帘对百姓们做依依不舍状,十七王爷和孙若盼连在一起一样往马车移动

,赵凤玉落在最后,依旧沉稳、温和、尊贵,如同帝王。

“文和王以前有文宰相助,现在有我支持,大部分的武将感念苏紫战功,都愿追随王爷。文和王身为庶出,武将

支持是他最大的优势。此次王爷离京,若不能从季相手中夺回三百万石粮草,让封平王掌握了战局,以后将步步

维艰,江山归于谁手实难预料。官常,我对王爷说京师里无风无雨,实是谎言,但接下来,无论京师里发生了什

么,王爷都必须以粮草之事为先。”

夏清源说到此处,抬起手来,小心地触了触面前的空碗,冰凉的触感让他立刻缩了手,又慢慢贴了上去。

飞檐上的人影动了一动,似要离去,夏清源倏地抬起眼,叫道:“官常……”

他用指腹抚摸着碗缘,有一处略有些湿,正是方才赵凤玉嘴唇触到的地方。夏清源终于将话补完:“官常,王爷

他绝不可提前回京,哪怕……哪怕我被安上弥天大罪,即日上刑台赴死!”

他说完这句,抓起那只空碗砸到地上,昂首走出长亭。

一见他出来,送行的百姓鸦雀无声,齐刷刷地注视着他。夏清源向马车拜了一拜,上马调转了马头,向京城而去

“哇呜”,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嚎哭,紧接着哭声此起彼伏。季慕之不解地望向四王爷:“小四,他们这是哭什么

?”

四王爷还是微笑:“他们……他们以为京兆尹夏大人也要一起走。”

十七王爷从孙若盼身上再摸不到值钱的东西,耷拉着脑袋下来,对着季慕之拜了一拜,上马追着夏清源去了。

孙若盼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记起应和他说一说昨日季相那句奇怪的话。赵凤情已走得远了,孙若盼张了张嘴,本

要喊他,转念一想,那句话没头没脑,季相又甚喜故弄玄虚,或许并没有什么意思,说出来徒然让十七王爷挂心

他这一番思量,十七王爷又去得远了一些,孙若盼便作罢了。

后来史平在《天朝史传》上记载此事,曾慨叹说:孙若盼究竟不及夏清源见微知著,见始知终。若他闻弦歌而知

雅意,能明白季慕之那句话里真正的深意,或许如今朝局便大不相同。

第 38 章

《天朝史传》载:“开永二十三年冬,武相季慕之离京,文和王赵凤玉奉皇命随行。翌日,京兆尹夏清源称伤愈

,重归早朝。京兆尹当庭上奏,请太师严怀卿回朝,彻查前大理寺卿方青容杀人夺宝旧案。帝准其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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