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卫 风
卫 风  发于:2009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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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就挑着那些我喜欢的情景看,不喜欢的,就忽略掉它。

      龙的记忆是很奇怪的,出蛋壳之后的事情,每一件都记得。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阳光的那天的事情。

      四周全是人,都惊讶至极。

      “喂,你们龙族出壳就是人形吗?可是当时笙笙不是啊!”

      “那是有原因的……”说话的人翻白眼:“要不是丹丹,笙笙哪有那么早出壳!”

      “哎哎,有花瓣……”

      身上包着的花瓣儿滑落下去,飞天爹爹满眼惊艳,转过去看平舟爹爹:“莲花……”

      平舟爹爹笑着把我掬起来:“嗯,没错。”

      第一个抱我的是爹爹,然后是平舟爹爹。

      行云爹爹看了我一眼,啊呀呀叫了一声,道:“原来又是个带把的。”

      我记得爹爹把我抱低了,让哥哥可以看清我。

      丹丹哥立刻叫出来:“我要妹妹!不要弟弟!”

      爹爹的脸上有点冒汗似的:“丹丹,这个……这个是天意,不是人力所为。”

      丹丹哥一叉腰:“天意住哪儿?我找他去!”

      行云爹爹揪着他耳朵拉开他:“让笙笙也看看弟弟,你给我哪凉快哪呆着去!”

      ……^O^

      笙笙哥的眼睛很美丽,像是一尘不杂的泉水。

      丹丹哥不知道从哪里把那个已经破了的蛋壳拿出来,没头没脑扣在我脑袋上,眼前顿时一黑,我哇哇哭起来。哥哥就不把蛋壳拿开,碎碎念叨:“你再变一下,变成妹妹……快变啊……”


      最后那天的混乱以辉月爹爹处理完公事回来,丹丹哥被打了一顿屁股告终。

      >_<~~~~~~~~

      我只想做这样的美梦,一切都那么完美。

      每次醒来我都很痛苦,抱着枕头想多睡一会儿。

      大老婆总说我太懒惰,家里吃饭的嘴巴这么多,身为一家之主还不去赚钱糊口。

      其实……我只是多做一会儿梦。

      况且,况且,这个一家之主,真的是我吗?

      我真的很笨,不但笨,而且运气不好。

      飞天爹爹也很笨,但是他运气就很好。他,辉月爹爹,平舟爹爹还有行云爹爹,完全没有什么问题存在。

      七天一轮转,一三去平舟爹爹的地方住,当然顺便也陪我住。二五去行云爹爹那里住,顺便陪丹丹哥。三六去辉月爹爹那里住,当然,笙笙哥哥也住那里。

      七天的最后一天,爹爹常常跑得人影不见,找也找不着。

      一直是个谜。他究竟去哪里了呢?

      我觉得这样子的生活很不错,于是,离开家之后不久遇到尘尘,立刻两眼放光跑去英雄……那个,救美。虽然我不见得多英雄,但是美人我总是救下了。而且我立刻跟美人说,救命大恩你当以身相许报答我。


      尘尘美人当时想了想,很干脆就答应了。

      然后我们一路走啊走,又遇到小落落,他粉惨,被人把内丹骗走了,奄奄一息。我正好有从家里摸出来的药,本来是留着救命用的……很金贵的药啊……可是,可是,要我见死不救,我真的干不出来。


      算了,本来就是要留着救命,救谁不是救啊。

      可是救也不能白救啊,所以……偶把小落落也收了房。

      以此类推,一直推到小风风狐狸精老婆。

      老婆多了之后才发现,要同时和这么多美人在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必须得有钱。

      可是……我发现我从小学了很多东西,可是没学过赚钱。

      尘尘出主意,我揭了一张小小的榜文,带着一堆老婆到荒山小镇当小吏,住的地方于是解决了。

      所以每天在为吃奔波。替人保趟镖啦,客串打手啦,冒充富家公子去相亲啦,偶尔拔点草药去卖卖。

      虽然没饿死可也吃不饱。

      好在老婆们都不赖,熬得住穷,还没有一个要爬墙要跑路的。

      我算是成功还是不成功呢?

      如果不成功,老婆们给我的快乐也不少啊。

      如果说成功……可是,为什么,我总是沉浸在旧梦,不想醒过来呢?

      9

      大老婆总是起的比我早,他穿衣的时候我翻了个身,他洗漱的时候我又翻了个身。

      有人轻轻敲门,老婆把衣带系好,说道:“进来。”

      进来的人脚步很轻……嗯,怎么个轻法……就是落叶沾尘,落花逐水那种轻盈。

      然后我听到老婆很平静地问了一句:“你是谁?要找谁?”

      那人不说话。

      我听着动静不对,翻身坐起来撩开帐子向外看。

      那个进来的人慢慢转过头看我一眼。

      我差点一头从床上栽下来,七手八脚扯住帐幔,还顾着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我的肩膀后背都是光光的……我什么也米穿。

      那个进来的人丰姿绰约,温文尔雅,如晨风幽草,雪树琼花。

      他微微一笑:“静静还不起床?”

      我硬扯出一个微笑:“二,二殿下。”

      他的笑容淡似轻风,和尘尘老婆脸上有些僵硬的表情,成了一个鲜明对比。

      “那个,我这就起来,你,那个,劳烦二殿下移步到外间去坐等一下……”我头一缩憋回帐子里,狠狠把拳头塞进嘴里!

      我的天啊!

      为什么怕什么来什么啊!我究竟是犯了哪路神仙作了多少恶业了!为什么老天要这么玩儿我啊!

      听着那轻盈的步声又出去了。老婆冲过来一把掀起床帐!

      我啊一声,猛抬起头看。

      吓死我了。

      一大早的,我的小心肝儿可受不了这么多的一个接一个的惊吓啊!

      老婆一把揪着我耳朵扯起来:“小静静公子——”他从牙缝里向外一个一个字的挤出来:“你能不能解释下,为,什,么,二,殿,下,长,这,副,模,样!”

      我哆嗦着护耳朵,一手还拉着被子提防春光外泄:“那,个,这,个,我,我,二殿下他从小就长这样儿,没整过容的!”

      老婆额角的青筋都绽起来了:“闭嘴!他为什么长得和我这么象?”

      我咬咬嘴唇,还是老实人说老实话:“那个,这个,应该是天生的吧,正好你们长得象……”

      老婆手指一扭,我痛得咝咝吸气:“哎哎,轻点儿啊,耳朵要给你扭掉了!”

      他狠狠地一甩手:“我恨不得把你的头给拧下来!你一直把我当他替身?你打量我是好欺负的?”

      我雪雪呼痛,泪眼汪汪地说:“不是的尘尘,真的不是的!我从来都没欺负过你啊……”怎么看也是你欺负我啊……

      他眼睛里直喷火:“你看到他刚才笑我没?看到没?他奚落我!我竟然长得那么象他!他那副表情就是我是冒牌货替身来的,次品差他一头!凭什么!我哪点儿对不住你你这么害我让他这么侮辱我?”


      啊啊?

      刚才,刚才二,二殿下那个笑容里有那么多含义么?

      我光知道他瞅我那一眼很不善,倒不他笑里也藏着小飞刀,刺伤了尘尘的自尊心还有面子……

      呜……

      好痛好痛真的好痛。

      伸手一摸,湿湿的,缩回手来一看……呜。

      见红了。

      不是吧……老婆的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了……

      我猛然想起个问题:“老婆你出门上路之后吃药了没有?”

      他用力一甩头,瞪我眼光像是瞪着生死仇家:“谁是你老婆!你给我闭嘴!”

      我哆哆嗦嗦拉过一边的衣服往身上披,沿着耳垂滴下来的血落在雪白的里衣上,红白交映分外刺眼。

      忽然门砰一响,有人蹬蹬跑了进来。人还未到声音先到:“相公相公相公——啊呀啊呀,我刚才看到一个男人,好漂亮啊,好象涤尘,可是比涤尘还漂亮文雅的哦!你快去把他也抱回家,我们又多个作伴的!”


      话音落了那人也一头扑进了我怀里:“相公你还不起啊,好懒哦,一家之主怎么可以这样!人家都起来了半天了啦~~~~”

      我苦笑,我哪算一家之主啊,有我这么没尊严的一家之主么?

      小袖抬起头来,高声尖叫:“啊————————相公你流血了————”

      天哪,听他这个叫法,好象我不是流血了而是流出肠子,马上要断气一样的恐怖。

      “小袖——”我忍无可忍捂住他嘴巴。真是受不了,明明一张嘴秀气稍薄和……和那个人一样,可是为什么那张嘴就终年沉默这张嘴就喋喋不休还嗲声媚气??

      我受不了的直想一头撞死在床柱上。

      尘尘叉着手在一旁冷笑,看我和小袖你扯我扯你乱作一团。

      他是真的生气了。

      小袖手慌脚乱:“我去给你找点香灰敷一敷啊,还好口子不大,用布包灰裹上应该可以止血的……”

      我苦笑着把他推开:“不用,死不了人的。”

      衣服虽然沾了血,不过好在穿在里面应该看不到。

      拿汗巾胡乱擦擦血,把外裳套好,小袖子替我把衣带一一绑好:“相公,我们今天晚上就到你家了对不对?你家住在帝都的什么地方?”

      我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哦了一声,又看看自己指间掌上都染了我的血,打个哆嗦:“那个,相公,我去洗手哦。”

      我无奈地说:“快去吧,回来别误了车。”

      他象花蝴蝶一样衣袂招展又跑了出去。

      我转过头来,尘尘站在那儿眼看着窗外。

      我有些畏怯的凑上去,拉拉他的袖子:“尘尘,你带药了吧?服一剂好不好?”

      他一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我愣在原地直想哭。

      呜,为什么二,二殿下一大早跑来这里啊?还来敲我的门……

      本来,本来打算今天跟老婆说这件事的。

      其实,其实,真的不是有意拿他当替身的……

      谁知道会有那么巧,我从家里跑出来第三天就遇到他,或者说是,遇到它……

      那会儿我就跟条丧家之犬似的只顾跑。

      尘尘那时候……被一群捉妖的人追杀,正好遇到了我。

      其实,就算尘尘长得不象二,不象二哥,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让他报恩云云,也是信口说说。

      谁知道后来会发生的一切呢?

      唉,头痛,耳朵也痛。

      二哥为什么会来呢?

      后来,落落,小袖子,小叶儿,小狐狸精风风……多少都有象二哥的地方。

      可我真的不是刻意的。

      但是,二哥刚才也见到尘尘和袖子了……

      他会怎么想呢?

      觉得我卑鄙龌龊?无耻下流?

      呜,好痛苦。

      10

      打招呼是不可能的。

      我怯生生走到二哥身后,轻声喊:“二殿下。劳你亲迎,实在是不敢当。”

      他负手站在廊下,身姿如风中一枝幽草——恰好穿的那件白衫上绣着淡青的草叶,风吹得衣襟轻轻翻摆,那草色也就飘飘摇摇,我不识得那是什么花草,总之是他们说的很雅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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