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之一黄昏的地平线——姝妮
姝妮  发于:2011年07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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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披头散发,气喘吁吁的停了手,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的冲上马路拦了一辆计程车离去了

“……由于加纳太太的失控,采访无法继续下去,但是我们采访到了她的邻居X子太太,请听她谈谈对此事件的看

法,以下由XX为您主持。”

镜头切换至一所住宅大门前,一个家庭主妇站在那里,面对镜头她笑容可掬。

“……那件事啊。”主妇连忙的摆着手。“我知道的不是很多啦,她自杀的小孩没跟她一起住,不过我看她的大

儿子很有问题,是暴走族来的!嗑药打架样样都来,这次出意外听说就是车祸……”

“以上是来自X子太太的说明,我们已经收到了来自于警方的报告,加纳太太与丈夫离婚后跟两个孩子一起生活,

长子加纳诚现已查明是关东暴走族‘斑熊’的一员,有参与吸毒販毒的犯罪史,并被怀疑与多起刑事案有关,昨

日晚间十一时许被发现死于目黑区三番地的公路建筑工事内,初步怀疑是夜间驾车行经此地时不慎引发的事故,

但是因为此人身上有多处刀伤,因此也不排除有人杀人后伪造弃尸现场的可能……”电视里出现了深夜的工地,

四周牵起了黄色的禁入胶带,警车的灯光闪烁,有人正来来回回的堪察现场,地上用粉画着人形,旁边摆放着一

具蒙上了白布的尸体。

“……次子加纳实性格较孤僻,平时与人不太来往,五天前被发现自杀于其所就职的便利店内,自杀动机不明…

…”电视里出现了便利店的门口,随着镜头摇摇晃晃的进入店中,今日子苍白的脸和满面的泪痕闪现眼中,信也

看到她的店服口袋里露出了信封的一角。穿过异常熟悉的货架,镜头跟着警察一起进入了储物室,接着就是满地

的血水和浴室中的水汽。

信也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他猛地站了起来。

加纳安详的面容出现在镜头里,他仿佛正在沉睡一般的,脸上浮现出安心及解脱的笑容。

由于镜头给的特写太过巨大,加纳的脸充满了整个画面,仿佛正对着信也微笑着一样。

“……本台会继续关注,请留意本台的后续报道。”

信也突然间失去意识般的跪倒在地,然后闭了闭眼睛,接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加纳……

长子加纳诚……就是加纳的哥哥吧。

也是伤害自己的事件的主谋。

他竟然……死了……

可恶……那加纳的死算什么!如果早知道这个人会死于车祸,那加纳不是就不用自杀了!

可恶啊——!

就在信也难过的拼命哭泣的时候,凯伊尔回来了。

一进门就听见了信也的哭声,凯伊尔连鞋也来不及脱去就冲了进来。

“信也?你怎么了?”凯伊尔拉起信也的手,将他从地板上拉了起来,抱入了怀中。狐疑的看了看周围,并没有

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呀……

电视上播报着无聊的新闻,茶几上的果汁喝了一半就那样放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信也?发生了什么事?”

信也突然伸出手紧紧的环住了凯伊尔的背,然后拼命的放声大哭。

“我……我看到加纳了……”

凯伊尔浑身一阵发寒,不自觉的看了看四周。

“你在说什么啊……”

“电视……电视上……”信也哭的哽哽咽咽,说话断断续续。

“电视上没有呀。”

“刚刚啦……加纳的哥哥已经死了……”

“那个人死了?真的吗?”

“……”信也在凯伊尔的怀中点了点头。

“太好了……”凯伊尔心中一阵惊喜。

之前还在担心那个人还会不会继续找信也的麻烦,现在不用担心了。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

“……可是……我看到加纳了……加纳他……对着我笑……”

“别乱想了,信也,平静下来!”凯伊尔又一阵毛骨悚然。

明明知道他说的可能是新闻,可是就是感觉到一阵害怕,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有种不妙的预感。

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凯伊尔递了一杯水给信也。

“等一下我们就去你住的地方收拾一下东西,有什么用不着的东西就丢在那边算了。”

“嗯。”信也点了点头。

“你早上去哪儿了?”

“我去了一趟医院,跟内山田教授请假。这一段时间都打算陪着你。”

“……你的工作要紧,不用管我了。”

“工作没有你重要,信也。”凯伊尔在他的面前蹲下来,握住了信也的手,诚恳的说:“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

,无论我失去什么也不愿意失去你。”

“别这样说……”信也微微的不自在起来,脸上也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没有乱说,全是我的真心话。”凯伊尔欣喜的发现信也的手不再那么冰冷了。

“是吗……”信也微弱的声音也不像以前那样充满了不信任。

“我好爱你。”凯伊尔轻轻的将他拥入怀中,信也的身体微颤,却终于放松了下来,一动也不动的任由凯伊尔怀

抱着他。

下午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回到了信也的房间,收拾了一下没有多少的东西。

床是用不着了,可是那张暖桌信也说什么也舍不得丢。每年冷冰冰的冬天,都是怎样依偎在这张暖桌下得到温暖

的,信也说什么也忘不了。

虽然在凯伊尔住的地方根本用不上暖桌,可是凯伊尔一看信也那依依不舍的神色就明白了。二话不说的指了指暖

桌,凯伊尔示意搬家公司的人把暖桌也搬了下去。

环视除了床以外空空如也的室内,信也的眼中流露出难分难舍的目光。

“我们走吧。”凯伊尔挽起了他的手。

“好。”信也点了点头,跟着凯伊尔一起走出了房间。

出门的时候顺手摸了一下信箱,里面居然躺着一封信。

好奇的拿出来一看,没有邮戳,没有寄信人,如此空白的一个信封。

打开来,从信封里滑落了一把钥匙,还有一张纸条,上面以男性的笔迹写着河合今日子这个名字,名字的上还用

红笔打了大大的叉。

信也一阵晕眩。

“是什么?”凯伊尔见信也的神色不对,关切的问,当他看到信也手中的信纸时,不由得脸色大变。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上面写着什么?”凯伊尔慌张的问。

信也定了定神,这封信上什么都没写,光写了河合今日子的名字,有什么用意吗?还是说……今日子桑遇到了危

险?

把信纸反过来,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轻井泽馬尺(有这个地方吗)1706”。

什么意思呢?下意识的看看了手里的钥匙,看起来像是车站储物柜的钥匙。那这数字就是储物柜的号码吗?

信也决定去看看。今日子是很好的女孩子,如果她遇到了危险,不去救她是不行的。并且,信也的心里隐隐的觉

得,这件事一定跟自己有关。

跟凯伊尔说明的后果就是他坚持要跟去,信也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

轻井泽馬尺就在不远的地方,两人没有做车,用跑的过去了。

果然在轻井泽馬尺里找到了编号为1706的储物箱,用钥匙打开箱子之后里面躺着一封信还有一件衣服。

那是便利店的店服,今日子的那一件。匆匆打开了信,里面滑落出一张通勤票和另一把钥匙,票是每天只有下午

一班的,去向北海道的专列。

信也看了看时间,三点五十的票,而现在才三点多一点。

凯伊尔皱了皱眉头,对信也说:“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票。”然后他就走向一边的自动购票机。

回过头来时,信也已经在向月台方向走去了,凯伊尔叹了一口气,追了上去。

下午三点时分,人潮明显没有上下班时多,但是也不少,尤其是一天只有一班的列车,月台上早已站满了人。

后来的人越来越多,信也和凯伊尔已经被挤到了标示危险区域的黄线范围之外。凯伊尔有点生气的瞪着后面的人

,努力的挤回去,然后伸手拉着信也。

挤来挤去的后果就是,拿在手里的票掉了下去。凯伊尔低咒着,俯下身子去拣。

远处传来了列车的声音,头顶上方的也传来了车站的播报:XX车次正要通过,请注意不要站到黄线之外以免发生

危险……

人更拥挤了,凯伊尔已经被人挤的站立不稳,向外跌出两步,转回头正要骂那人不小心,却看见人群中伸出来一

只手,冲着信也一推……

“凯伊尔——!”信也惊叫着跌出了月台,向下面跌去,而不远处,高速行驶的列车正向这边驶来。

“信也——!”凯伊尔恐惧的尖叫了一声。

7

“凯伊尔——!”信也惊叫了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站台下掉了下去,凯伊尔反射性的伸出手去,却与信也

失之交臂,错手而过……

“信也——!”凯伊尔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人群中发了大骚动,更显拥挤,尖叫声此起彼伏。

“啊啊啊——!有人掉下去了!”

“有个外国人跳下去了!”

新干线的列车轰鸣着,风驰电擎、毫无阻碍的通过站台。

列车过后,人群全部涌向站台的边缘,向下一窥究竟。

出乎意料之外的,轨道上并没有大滩的血迹与任何可疑残留物……

那两个人,到哪里去了呢?

刚刚发生的事,难道是幻觉吗?

车站的工作人员赶来了,车站之外也鸣起了救护车的嘀呜嘀呜的声音……

然而那在众目睽睽之下掉下站台的两个人却好像就那样在轨道上凭空消失了一样……

两人并没有消失。而是正身处站台的正下方,听着头上的喧哗声,凯伊尔惨白着脸瞪视着呼啸而过的列车惊魂未

定。

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半昏迷的信也。

信也的头上,脸上都有擦伤,伤口缓缓的渗出细小的血珠。

凯伊尔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抱着信也向一边滚动的时候,脸上和手上也已经被水泥地面磨的伤痕累累。

喘息了好半天,凯伊尔还没有从刚刚的生死一线的冲击中平复下来,拥着信也的手剧烈的颤震着,怎么也停止不

了。

“信也……信也!”凯伊尔轻轻拍着信也的脸,胸膛里心脏正在拼命的狂跳着,想起来就后怕不已,但不知道是

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不要命的跟着信也跳了下来。

好在轨道的旁边,站台的下方约有一米的空间,凯伊尔在千钧一发之际抓着已经失去反应的信也就地一滚,列车

便在此瞬通过,凯伊尔觉得自己的头发好像被抓住一样的紧紧的被风力扯直了……

“信也!”凯伊尔用手将粘在信也脸上的头发拂到耳后,然后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脸庞,“信也,信也!”

几个工作人员跳了下来搜索,看见了两人后焦急的跑了过来。

“喂!没事吧!”

信也的眼睛轻缓的眨动了两下,在凯伊尔的怀中慢慢的张开了眼睛。

“凯伊尔……?”信也有点无法置信的喃喃自语着:“我……我没死吗?”

“当然没死!信也,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凯伊尔一把将信也紧紧的搂住,一面激动的叫了起来。真是老天

保佑!神啊!耶穌基督!感谢上帝!信也没事!信也他没事!

信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凯伊尔知道他吓坏了。这也难怪,差一点葬身于车轮之下,谁又能保持若无其事呢?其

实……自己也很想哭出来呢!

“好痛……”信也突然哼了出来,凯伊尔吃了一惊,赶紧检查他的身体,却见他的左手臂软软的垂着,看起来像

是骨折了。

这时工作人员已经来到了一边,凯伊尔大吼了起来:“快点!信也受伤了!”

坐着救伤车来到凯伊尔研习的那家医院,内山田教授在得知凯伊尔也在的时候向急诊室匆匆赶了过来。

“凯伊尔?你受伤了?”

“教授!”凯伊尔正在接受诊疗,对身上划伤的伤口进行处理。

信也也在一边,由另一位急诊医生对其进行处理,凯伊尔不时的投去忧心的眼光。

内山田教授先检查了一下两人的情况都不要紧,这才用责备的语气对凯伊尔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遇到这

么危险的事!”

“……也没有啦……”凯伊尔低下了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告诉内山田教授其实是有人把信也推下站

台,而自己又跳下去救他的这件事。

在一边的工作人员连忙说明事件经过。随行的警察也问了凯伊尔的意见,凯伊尔看了一眼信也,他低着头看不出

什么表情,凯伊尔收回了目光,点点头表示正是这样没有错。

“没有?你敢跳下站台去救人,胆子非常不小嘛!凯伊尔,我想你妈妈一定很有兴趣知道这件事,你说呢?”

“教授!千万不要跟我妈讲啦!拜托!”

“不行!姐姐那边我一定会讲的,不然没有办法跟她交待,凯伊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了呢?我真是很意

外,但是,你遇到危险!姐姐把你拜托给我,我不希望你在日本遇到意外。”

“教授!”

“叫我舅舅!凯伊尔!”

“舅舅……拜托!妈妈会担心的!我不是没事嘛!”

凯伊尔用无比恳求的目光注视着内山田教授,后者与他对视之后终于让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好吧。但是得答应我,不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了,OK?”

“……OK。”凯伊尔只能点头应允。

信也的手臂并非骨折,而是脱臼,在骨科医生的处理之下已经归位,但是身上仍然夹上了夹板,用以固定。

两个人都贴了一头一脸的愈伤胶布,看起来狼狈不堪。

“住院观察几天吧。”内山田一面写着处理报告,一面淡淡的下着指令。

“不要,这种小伤我自己就能处理了,我好歹也是个医生吧……”

“医院里比较安全吧,凯伊尔?”内山田眉头一挑,似乎意有所指。

“我们没什么事啦……”凯伊尔出了一身冷汗,舅舅好像察觉到什么了吗?

内山田从镜片后面锐利的观察着凯伊尔的表情,手指一下一下的在桌面上轻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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