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千年(出书版) BY 红河
  发于:2011年0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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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赛提来说,挑在此刻以诚相告的阿卡路尔就像是天神的同伙,合作导开这一出荒谬的闹剧。

而他,已经不知不觉陷在其中。一切只在,那日他答出的那个字——好。

好?好?一点也不!这根本糟透了!

“如果我真要杀伊比辛,”洛赛提终于开口,低沉的声线愈加低沉,犹如高山流下的雪水,冰冷漫过人的全身,

“你阻止不了我。”

“能不能阻止我很清楚。”阿卡路尔淡淡地说,手指下意识梳理着短辫,然而心里面有些东西却怎么也理不清。

“我只想告诉你,我将会怎样做,这无关你的选择,因为这是你我各自的决定。我们有不同目的,你尽可以专心

去做你要做的,而我,也一样。”

如此冷淡又疏离的一番话,达阿卡路尔本人也很意外,竟可以这样轻易从自己嘴里吐出来。说完全无所谓是假,

但是他没有其它选择,只能撇清彼此立场,以免拖泥带水。

即使能理解他的苦衷,洛赛提仍顿感怒不可竭,攥紧双拳狠狠道:“我再说一次,你护不了他!”

“够了,什么都不必说。就算对手有千军万马,我还是会保护他,拼尽全力。”阿卡路尔闭上了眼睛,低低地说

“!”

黑色的火焰在洛赛提眼中寸寸结冰,他恼,恼得直想立刻冲出去杀了伊比辛,再血洗乌尔城。

为什么?

为什么从头到尾,这个人都不问问他准备怎么做,就这样兀自下了决定?难道说,变成敌人也根本不在乎吗?

什么使命?什么保护乌尔?他倒要看看,把这一切统统摧毁之后,这个不识好歹的人类还拿什么来与他对峙!

一片死寂中,房中只有阴云弥漫,有如暴雨将至,迫人的气压挤磨着,将这偌大空间压迫得只剩小小一块面积,

让人透不过气来。

许久之后,死寂形成的云层,被洛赛提冷彻肺腑的长笑生生划破。

“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会把伊比辛的尸体带给你。”

他讥诮的道,“到那时,你再对我说你会保护他,多么拼尽全力的保护他吧。”

看不见的雨水随着话语滴落,淌进了阿卡路尔沉闷不堪的心口,冰冷而抽痛。

是他低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吗?他以为只要摆正位置,就可以各做各事互不牵涉,可是为什么,只要他一想到与对

方针锋相斗的情景,就觉得心脏宛如被无数利爪狂撕,甚至感到一丝从没有过的后悔?

后悔……么?

他的唇角缓缓轻扬,也笑,笑得笃定却晦涩。

“我会的。洛赛提,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一定会再对你说这句话。”

第七章

……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一定会再对你说这句话……

就这样一句话,使得洛赛提一夜难以安睡,反复揣测其中的寓意。当然,仅凭猜想是得不到结果的。到了第二天

下午,他和阿卡路尔被伊比辛共邀一道巡城时,就什么都明白过来。

整个下午洛赛提一言不发,看似慵懒地抱着双臂斜靠在软绒座背上,但视线一秒钟也没离开过,坐在马车对面与

伊比辛交谈的阿卡路尔。

对方的表现倒泰然自若,像是感觉不到那两道足以在脸上烤出洞的凶光。而伊比辛对这两位贵客之间的诡异气氛

全然不察,一路为他们介绍城内情况,哪知道对方根本心不在此。

顺便提一提乌尔现况,虽然还不至于人迹凋零市景残败,但确实早已不复当年的风光,莫说平民,就连理应气势

骄昂的士兵,看起来也情绪萎靡,仿佛只要经历一点风浪就会一蹶不振。

这样的国家,即使保住了又有什么意义?难道指望现今这位无才无量的乌尔王将其复兴吗?……阿卡路尔暗忖,

不过这就属于他分外的事,想过就罢,懒得再去深究。

巡城一直持续到晚上,回到王宫用过晚饭后又小谈了一阵子,便各自分开了。

在伊比辛为阿卡路尔安置的居所后有个露天水池,一座方亭坐落地岸。这里曾经是观看似锦繁花的好地点,现在

已美景不再,只有一圈上了年岁的柳树傍水而生民为长时间没得到修理,枝条没精打采地耷拉着,有的已经插进

了水里。

不要说人,如今即便鸟虫都不愿在此多做停留。

它被遗忘了,被人,被世,被时光。

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成为了今夜阿卡路尔的驻足处。他站在方亭的圆柱边,看着投影出皎洁月光的水面,脸上没

有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站了很久,站累了就坐一会儿,然后再站起来,如此反复交替到不知第几次的时候,洛赛提也来了。

他们俩并没有做过约定,但只要洛赛提想,很容易就能找到他,所以他要做的,只是静静等待。

洛赛提走路时轻盈如飞,凭耳朵根本听不见声响,但他就是知道洛赛提来了,并且就站在他身后不远,他甚至能

清晰感到那两道似要射穿他胸膛的锐利目光,比起白天时更为凶厉。

望着水中因为被风拂过而扭曲的月影,他说:“洛赛提,其实我不想说这些,但如果你真的想听,我可以重复给

你听。”

转身,直视那光火明灭的红眸,一个字一个字,慢得像从极深的地底抽出来的字符,带着空洞的回响,如此说道

:“我会保护乌尔王,竭尽全力,在所不惜。你……输了。”

令人惊奇的是,历来狂暴的妖魔这次没有发怒,更没有冷语讥诮,只是望着他,像要闯进他的灵魂般,那么深刻

地望着他。

短暂的静默后,洛赛提张了口,听不出情绪的音调如一条直线:“把永恒这索送给他的时候,你是怎么让他接受

的?”

“我告诉他这只是一份礼物,凝聚着我对他以及乌尔的祝愿。我还告诉他,那条永恒这索并不是哪个女人送给我

的,我知道的只有这一条,所以它于我没有任何特殊意义,因此,他欣然接受。”

“是吗?”自说自话般问了一声,洛赛提忽然低笑,笑声震荡在这片静谧的夜空下,惊惶的柳条齐齐颤抖。

“很好!”他说,每个字节铿锵有力,仿佛咬在齿间弹跳出来,

“你赢了!他戴上了永恒这索,从此我连他一根寒毛也碰不了。这次,你赢得彻彻底底!”

阿卡路尔雕像般站着,依旧没有表情的脸,不带丝毫得意或是自满,静若死水。

“不对,我赢得不够彻底。”他摇头,淡淡地,只是听起来淡淡地说,“我失去了永恒这索。”

闻言洛赛提长声大笑,月照下,尖利獠牙反射出惨白而凄厉的光。

“不错!你失去了永恒这索,你的保命符!”

笑声好似被刀切断,他粗哑着嗓子,森然道:“现在你的命就握在我手里,我可以立即把它撕成碎片。”

“是的,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阿卡路尔挪开视线注视地面上,那一抹被拉长的对方的影子。

听着这无情无绪的口吻,洛赛提无双的俊颜陡然间扭曲狰狞:“你宁愿不要命也要保护他是吗?”

“是。”心在一次次叹息,你,听不到吗?……不自觉牵动嘴角,如昨夜一样,泛出一缕坚决而隐晦的笑意。

“你不了解路维尔莱对我的份量和意义。我必须这么做,即使为此丧命。”

刹那间红色充斥满眼,遮天蔽月,当阿卡路尔被狠狠撞上身后圆柱时,整个人已几乎被蛛网般的红发缠绕成茧。

洛赛提一步步向他走来,那周身肆放的妖邪气,碾碎一切的压迫眼神,突然令他想起了两人初会的那个夜晚。

但今时不同往日,因为他为了保护别人,放弃了用以保护自己的东西。

洛赛提来到他面前,用力扼住他的脖颈,利甲如鹰钩扎进皮肤,细细血丝顺沿而下,带着蛰心揪肺的凉意,漫过

了妖魔的手指。

心肺都被指尖的鲜血咬得生生作疼,这更使洛赛提怒恨交加,拽起对方被落肩头的长发向后拉扯,像要连头皮一

块剥落,毫不收力。

“我真想杀了你……”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仿佛也抹着血,淬着毒。

听见这种声音的阿卡路尔,当即从耳朵一直痛进了胸腔。

他闭上眼,有意冷淡地说:“现在你可以了。”只愿你终有一天能够明白,为什么我会选择这样的做法……

扯住头发的手却蓦然一松,耳边传来浑浊而凌乱的喘息,像被谁用刀一下下剜过绞过,找不回原本的规律。

“如果可以倒好!”洛赛提撕声低吼,缠绕在他身上的长发开始软软滑落。

“你这笨蛋,你这该死的笨蛋!”怎么骂也不够,惟有杀死对方一途才能泄恨,然而……

“我怎么会……怎么就是下不了手?”

洛赛提喃喃问着,蓦地一口咬在他颈上,任那凉血涌进喉咙,登时心痛更甚。

这是惩罚,也是自惩。

这个冷血的人类,和这个残忍了几百年,到如今才突觉不够冷血的自己,都该狠狠地惩。

双臂如钳把身前人扣得死紧,洛赛提松开口,脸庞逼近到一眨眼睫毛都能扫到对方眼皮的距离。

“我永远都不会放了你。”字字坚硬如铁。

阿卡路尔怔住,一瞬间心那么痛,却忍不住有笑意爬上眼角。

“你的意思是,”本性不改,他故作茫然,“你打算一直这样箍着我箍到死吗?”

“你这……”

话未完就被推回腹中,纠缠在口里的舌尖似水冰凉,却热情如火,瞬间就燎原了冷却已久的心。

这个吻,隔绝了几个月,却仿佛久违了许多许多年,怎样都填不满那深深的空虚与需求。

遗憾的是最终它还是结束了,擅自撤离的阿卡路尔微微笑着,口吻却认真肃重,不掺进半分戏谑或玩笑。

“这话是你说的。如果将来你放了,我就是追到天边也要灭了你的老巢。”

心口激荡不止,空落的郁涩尚未过去,又有微妙的充实感涨满其间,洛赛提不禁豁然大笑。

“你如果杀到我的老巢可等于去送死。”顿了顿,他收起笑,断然道,“不过,不会有那么一天。”

“好。我记住了。”

阿卡路尔捧紧他的双手,长发浸透在夜氤中,如有碎银闪烁,逼退了羞于相比的月光。

“现在,你跟我来。”

风,终于渐渐地静止了,垂柳安然入睡。

如果一个人在床前脱衣服是为了睡觉,那么一个人在床前于另一人面前脱衣服,又是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洛赛提也搞不懂,看着正在一根根解开衣带的阿卡路尔,满眼迷惘,外加一点点玄之又玄的深奥。

阿卡路尔目光坠地,低低道:“无论如何,我都对你的任务造成了干扰。永恒之索是我亲手给红戴上,也就相当

给你,却被我主动放弃,是我有悖于它也于你。阻挠了你我很抱歉,也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就像你说的,现在

我的命已经握在你手里,所以……,”

话音未落却被另一双手捏住指尖,阿卡路尔抬起视线,映人眼帘的是洛赛提深沉的脸,阴霾的眼瞳。

“这可不像是你会做的事。”他说。

“我活了二十几年,都没想过会做这种事。”阿卡路尔长吁一声,“但是,唉,怎么说……我不喜欢心里有愧的

感觉,因为当初是我邀你一道,现在却干扰了你,你也一度因此大动肝火,这都是我的责任。”

洛赛提紧紧皱眉,显然不可认同。

“作为首领,你为了民族尽心尽力我可以理解,坚持自己的原则也是理所应当,你不需要为此道歉,更不必为了

补偿而这么做。”

“喔?”

阿卡路尔讶然挑一挑眉,不再接话,正准备抽出被捏紧的手,忽然只听嘶啦一声,幸存衣上的几条缚带,终是逃

不过壮烈牺牲的命运。

大掌按在他肋骨下方,享受着那里的光滑手感,轻笑出声的洛赛提这才魔态毕露。

“这种事应该由我来做。”他说,一如既往的霸道、邪肆、高傲。

错愕过后,阿卡路尔彻底无语。

这反差迥然的一前一后,究竟是妖魔的反复无常呢,还是深藏不露?

还没等他想出结果来,就已被大势全开的妖魔摁倒在床。

在颈肩胸腹不断落下的,是吻吗?怕是啃咬还差不多。

“你是想吃了我吧?”他忍痛咕哝道。

“你今天才认识我吗?别忘了我是个妖魔。”

洛赛提不以为然,看着眼底那片曾经白皙无痕的肌肤,逐渐显现出他所刻上的印记,满意地笑了。

吐出舌尖,沿那含义暧昧的痕迹一路滑行,在经过红突突的那一点时,坏心地用牙叼起,咬啊咬。

“我说……”

阿卡路尔抓抓他的头顶,后怕地叹息着,“你能不能另挑个地方开吃?”若是那儿被妖魔的尖牙咔嚓一口下去,

谁能受得了?

洛赛提爽快答应:“好。”

应言松开牙关,却还不忘就地狠狠吮上一阵,没来由的冷汗登时从阿卡路尔背上渗了开来。

然而当妖魔邪气无比的舌尖袭到另一处地方时,那渗出背的汗丝一下子升出了热气,旖旎着淌过全身。

对方的高温与自己生来低冷的体温,形成强烈的对比,不由更觉灼热逼人,犹如浸在湿火中,没有焚烧的不适,

惟有肿胀,隐隐作疼。

但,并不只有疼这一种感觉而已吧……

“喜欢吗?”撤口,指尖按在已濡湿的顶端,洛赛提微眯着双眼这么问。

凭这么长时间相处的了解,不难看出对方不是经受过这种事的人,为此,历来随性所欲的他上一次可真是难得地

用足了耐心和照顾。

“嗯……”意识已被催逼懵懂的阿卡路尔答非所问,“如果你那几颗獠牙别吓唬我会更好”

闻言洛赛提哈哈大笑。

“放心。你全身上下,只有这里我绝对不会咬。”

笑声过后,他又一路吮着向上,呢喃道:“接下来可能会比咬下去还疼,但我不会让你逃的。”

“我什么时候说要逃了?”

此时此刻,对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会令人越发燥热难耐,索性弓膝夹紧了对方腰际,“那就让我见识见识能有多

疼吧。”

洛赛提眼睫微微一颤,欣赏他的坦然无惧,却也略有顾虑,将给他带去的他从未经历过更从未想象过的痛楚,只

是……唉,收不住了。

已经是前所未有地体贴周到,但不久后,洛赛提还是很无奈地,听得一声挺打击人的闷哼。

苦恼……

“洛赛提……”

“嗯?”

听着有些散乱的话语,洛赛提感到了从没有过的心疼,但若在此时抽离,既是有损自己,也是亏待对方。于是,

又是一个挺进,再怜惜地问,“怎么?”

“我后悔了……”

“……无效。”怜惜收回!

“那我们换换?”

“想都不要想。”

“那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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