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迷心窍 上——煤飞
煤飞  发于:2011年0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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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彻平常挺害羞一个人,怎么在别人面前舔……舔我就这么淡定自若?不仅如此,眼神那么理所应当,

而最令我郁结的,是我在人前居然如此扭捏,相比处之泰然的墨彻,倒衬得自己心虚,欲盖弥彰。

抓头苦恼一阵,却突然看见左手拐角处的存药库房里有亮光,于是拍拍屁股,我走了过去。

昏黄的灯光下,有个人正专心地捣药。

或许是我无意碰出了声响,安静捣药的节奏停了下来,秦欢侧过头,向漆黑的我这边说道:“进来吧。”

本不想打扰,但被发现,也只好进去了。

迈步进屋,借着桌上闪烁的烛火,看见独自捣药的秦欢身边堆满了书籍,而他见到我是极其惊讶的,缓了半天才

叫出我的名:“小白莲,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客气坐在他身边,随意跟他说了说我被凶悍女姐妹赶回来的事情,他没说什么,安静听我说了个大概,手里的

捣药罐一直没停歇。

说完,苦笑耸耸肩,我说:“幸好惹得人家烦了,不然我肯定要给人生吞活剥清真油炸不可。”

秦欢抬头,却是淡淡点头:“回来就好。”

又是这种极有距离感的表情。

我只呆衬着头,坐他身边,不知过了多久,秦欢突然停住忙碌的手,声音轻而平淡:“小白莲,上次……你都听

到了吧。”

烛光一跳一跳,映在秦欢眼瞳里看不到悲喜痕迹,收回眼神,我交换踢踹双腿,望着一上一下的脚,诚实应道:

“听到了。”

他沉默。

反手拍上他的肩,我坏笑着说:“上次你偷吃我鸡蛋的时候,我分明听你说要补偿我的,今天这一提醒,我倒想

起了,什么时候请我吃鸡蛋啊?”

震惊望过我,秦欢睁大了眼,眸中有光。

佯装生气,我蹙额揉搓他的右脸:“你小子不会像赖账吧?”

怔愣许久,秦欢嘴角终于牵出一抹微微释然的表情,他继续动手捣药,笑了笑:“我像是会赖账的人吗?”

扣着下唇,我经过一番上下打量之后,点头说道:“挺像。”

秦欢眉毛一挑,放了药罐就要来逮我,幸而我闪躲得快,让秦欢扑了个空,可我也因为不小心绊倒床脚差点没摔

个大跟头。

吐舌回头,望着彼此的蠢模样,终于不住大笑出声。

笑中几分真几分假,无人知晓,也没必要去探查。

很多时候,说谎并不是欺骗,只是为了避开他人心中的伤痕,毕竟一笑泯恩仇,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得到。

那么,便善良的缄默不言吧。

事实如何都好,每个人都有愚蠢或者做错事的时候,那些该被隐没心底的罪恶就请不要替他人翻弄出来,也不要

嘲笑,因为在过去或者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大概也会面对这么难堪无助或困窘难言的处境,没有援助之手也罢,

但潜伏心底脆弱的敏感需要人视而不见,喉咙里哽咽的哭声需要人听而不闻。

尽管这样可能根本消弭不了痛楚,但至少放他一个独自喘息的空间,让他保有自己的秘密,让他留有不愿意分享

的难堪,足矣。

第二十二章 腰闪

临走的时候,秦欢从衣兜里掏出一根木簪递与我,细看之下,竟是我以为遗失的御风簪。

沉静的黑色木簪侵染着一层暖黄的颜色,伸手接过,对目而上,是一双定定望着我的黑色眼睛,眼里波光微烁。

“这是你落下的东西,我帮你收着,现在还给你。”嘴角带起淡淡的尾翘,半合了眼,秦欢松开手。

喜悦自是顷刻爬上我眉梢,伸手激动拍了怕他后背,跟他攀肩感激道:“你真是太够朋友了!我还以为这玩意儿

不见了!”

侧目颔首,任我大肆晃摇的秦欢只平静地笑了笑。

此时,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沉脸出现在门口的墨彻,表情虽说没什么变化,但宛若冰刺的眼光却让我如芒在背,身子一僵。

秦欢倒平和,微笑冲墨彻问道:“大当家,来找小白莲的吗?”

墨彻点头,未说一语便几步上前,迅速而有力的把我从秦欢身上扒下来,还想说什么,只觉腰间一紧,似被人狠

狠箍住,吃痛得厉害。

“你干什么!”我可不是任人鱼肉还不吭一声的人,回头狠瞪他一眼,本想让他放手,可他不仅没有放手的意思

,圈得更紧。

惹我气急败坏,他倒不发一语,见那模样我更是攥紧拳头要捶他,而一旁秦欢摇头三下,不仅面色不改,还自替

我解说道:“大当家,小白莲可能累了,你带他回去歇息吧。”

这个建议大概来得正合墨彻之意,他随即点头,片刻不等便提我出了门,拐过几间屋子,终于来到一黑漆的房前

,轻手把我往里一放,顺带上门。

双手环臂,想起今天的事,我撅嘴靠墙,小声嘟囔道:“……你这么激动作甚,我又没干什么。弄得这样,人家

秦欢不知道得怎么看我们,还有那些人,一个两个都惊成那模样,想想在白辉寨的时候我就被人笑话了……”

“不是笑话。”房间灯火被人,眼前突地明亮,他徐徐向我走来,因为背光,看不见脸上的神情。

不由有些惊慌,专门撇头一侧,我说:“不是笑话是什么。”

轻手握住我下巴,却被我弹开,墨彻竟覆手夹住我双颊,将身影生生投入我视线。他很认真的问:“莲,你很在

意?”

“……在意什么?”

又凑近几分,确认似的,他定定地说:“跟我在一起,你毋需在意这么多。”

“你……你胡说什么,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手掌推了推他,但没推开。

不理我推拒,墨彻以更加认真的眼神望着我:“你放心,我们的事,大家都知道。”

“你……”看他这么自然而然,我连一句完整都话都反驳不出来,顿觉无力,只有自顾不忿。

无意看见他放在床头的长剑,便自改了话题,转而问道:“昨天都没看见你拿这把剑,难道一直放在这儿?”

风吹了烛火,一闪一闪的。

渐渐松了停在我脸颊的手,他回头,轻声说道:“一直放在这儿。”

“不怕人抢走了?!”对于他这么冷静的回答,我显得尤为不冷静。

墨彻笑着摸摸我额头:“不用担心。”

“为何?”

“上回妖怪围攻的时候,这把剑的力量被他们封印了。”他的脸近在咫尺,说话的时候,湿热的气息扑打在我脸

上,云淡风轻,“力量虽然被封印,但是一般妖怪还是无法靠近的,而且现在是在人多的地方,不宜拿剑出去引

人注目。我强加了一个屏障结界在这把剑上,将剑身隐藏起来,几乎没人看得到。”

怔愣一下,我回神疑惑地挑眉:“可是,我看到了啊。”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扶我小心坐下,自出门端了盆水,回来用湿巾为我擦了擦脸,动作小心,之后轻声嘱

咐道:“待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你不要乱跑。”

“去哪儿?”想也没想就问出口,交汇双眸,他没做回答,我却猛然觉着自己跟管家婆似的,心里一阵烦闷,便

改了口,“……我要休息了,你爱哪儿去哪儿去!”

“你身体还没好,早点歇息,我很快回来。”他轻轻扶我侧躺而下,掩好被褥,轻轻在我颊边印了一吻。

闷闷抿嘴,没出声。

出门时,他留着烛火。淡然温馨的颜色印满房间,平静柔缓的气氛令我有些坐立不安,偶尔看看外面的黑幕,莫

名攥紧手中木簪,想平复暗涛汹涌的烦躁心情。

去了很久,仍不见他回来,我躺不住了,慢慢坐起身,手指恰好碰到床头那把剑,便拿在手中瞧了又瞧。

水色长剑,朴素的式样,甚至一点花纹都没有。

就连素来以出尘淡雅闻名的青帝亦不免喜欢用莲瓣为自己起居做装饰,想不出那些喜欢花里胡哨的神仙中有谁会

性情淡漠到这种地步。

虽然简单,但是,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

抚弄一番,忽的想起蝴钰上次告诉过我,这把剑叫做蘅尘,于是我便以手指摩挲着剑身,轻唤道:“蘅尘啊,你

真没用,自上次来又给人封印了呢。”

剑,当然不会有反应。

我开始嘲笑自己居然无聊得跟一把剑说话,摇了摇头,将它放回原处,独自望着窗外,看良久仍无半点动静,却

打起了哈欠。

侧身一倒,阖眼不过一瞬,便听见床边愈近的脚步声,欣喜转身,我唤道:“彻,你回来……你怎么来了?”

那人并不是墨彻。

一袭玄色丝缎长衣,上面绣着金丝凤凰的翎毛,飘逸的墨丝软软被绾起,衬出好看的下巴曲线,桃花眼不似平常

那般含笑轻挑,而是微微拧紧,他凑近扣住我手腕,好像在生气。

见状,我咽了咽口水,再一次重复问:“风华,你怎么来了?”

墨绿色的瞳孔立即闪过一丝寒意,双手扯着我下巴用力往上提,单手扯开我衣领,那里有昨晚墨彻留下的痕迹。

“怎么?我不能来么?”口气十分不善。

“不、不是啊……”

一口咬在我脸颊上,力道大得能咬下一块肉,倏地松口,风华极不客气朝我腰后一拧,语气怪怪地说:“不是什

么,你跟那个凡人玩得很开心嘛。对吧?”

吃痛皱眉,我微微扭了身子,但扯到伤口还是隐隐作痛,语气也跟着冲了起来:“你这死妖精!干嘛一副兴师问

罪的表情,我开心不开心关你屁事!”

依然媚惑的桃花眼轻轻一挑,微冷的,白皙纤指顺着腮颊慢慢刮开胡乱挡在我面前的发,细腻柔滑的指头泛出莹

白光泽,绵长的呼吸声,气息在空中飘荡,不知散落何方。

未说一语,风华绝对是生气了。

从小到大跟他吵架动手,尽管我败绩惊人,正所谓山水轮流转,我总有那么一两次赢的时候,而我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只要风华一生气,便会变得极其安静,安静得吓人。

年少无知,那时候我还寻思跟他道个歉什么的,谁知从繁密棽棽的树荫里发现生气的他为了泄愤,竟面不改色心

不跳吃掉一群妖怪,满嘴流涔血渍,还有满地破碎尸体,惊得我很久不敢跟他说话。

最怕就是一不留神成为他嘴下亡魂,那棵桃花吃起人绝不是开玩笑的。

他很漂亮,可是我惹不起。

意识到自己说话冲了,便连忙赔了笑脸,转手握住他刮我脸颊的手,试探道:“不要激动啊,咱们这么熟,我说

,你不会想吃我的吧?”

颊边一暖,不觉风华欺身而近,他身上独有的浅淡香味扑鼻而来,眼神里有一丝兴味,更有一丝莫名的情愫。低

低轻笑,玉雕鼻子抵着我的,风华圈着我的颈脖,顺势柔软无骨仰躺入怀,而我条件反射的手马上接住他,却偏

偏不巧,这时门突然打开,墨彻回来了。

于是,现在我陷入一个有理说不清的境地。

或许,我根本没理。

那边的墨彻已经黑完脸,我被惊得一动不动,双手圈抱着温香软玉,我活脱像被捉奸在床的登徒浪子。身上的软

玉不禁没有半点羞窘,反倒自得其乐,挽我颈脖之下还不住用湿软的舌尖舔我下巴,秋波横扫,媚态袭人。

眼看门口的人蜷握双手,柔美的眸子怒火中烧,他紧咬了咬嘴唇,走了过来,尽量忍住情绪,压低声音,问道:

“莲,他是谁?”

被他的声音惊醒,我想抽手放开风华,但那妖精就是不放手,反而越贴越紧,只得苦脸瞥了眼满眼怒意的墨彻,

越说越小声:“他叫风华……是……是我朋友。”

这么回答似乎让风华极不满意,他狠掐我一下,不理我吃痛地声音,便自埋怨似的仰眼望我:“谁跟你是朋友!

你这勾人上床做完事儿就拍屁股走人的蠢神仙!”

“……”堵的我无话可说。

因那日我的确是吃干抹净挥袖走了,头也没回。

没立场没理由开口,于是我干脆不说话了。可不曾想我这样不做声,喜了一个,却怒了另一人。

墨彻从一开始就拧着的脸更加难看,仿佛是遭土匪抢了家宅一般,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我向上提,但风华不为

所动,跟着起身却一把由身后拉住我,贴紧身子,下颔还得意地靠在我肩上,黑丝滑下颈间,正好落进起先被他

扯开的衣中,显眼暧昧得很。

眉头一紧,墨彻动手扯过我,却在将近触及我们的时候,手自如触电般一抖,惊目瞪眼,望向风华,冷道:“你

是妖怪。”

“现在才发现么?”似嘲笑一般,风华已然腾出利爪。

不得不说,凡人一般是觉察不出妖怪的,但墨彻他们打小在修真场所待久了,自然识得妖气,何况是风华这种修

为颇深的大妖。

只见墨彻行动迅速,拾起床头长剑便要刺向风华,风华亦不会吃亏,冷哼浅笑,随即扬手一挡,连带我一起轻而

易举地闪开。

那把剑虽说被封印,但毕竟是神兵利器,伤人伤妖都绰绰有余。

飞身而上,风华似要带我离去,却不想墨彻眼疾手快,早就抓住了我手腕,将我扯回,两人僵持不下,打斗继续

转手抬剑横刺的人出招如风如流,快如闪电,不带一丝冗余,而风华虽说妖力强大,可面对着曾经差点让凶悍女

翘辫子的专门除妖的长剑,依然有些许顾忌成分。

但是,最应该小心的人,是我。

眼看二人死不松手,夹在中间与刀剑拳脚齐飞的我不由出了身冷汗,一边躲闪一边还要细看战况。

风华利爪可不饶人,几次刮伤墨彻的手臂,最后一次居然伤了他的脸颊。看见那伤口,我心火如燎原,一发不可

收拾,猛回头踩风华一脚,他稍稍一愣,松了警惕,看着我。

而见风华失神,墨彻抓紧时机急刺过来,我既不想呈英雄,也不希望有人受伤,便跟抢劫似的扯着风华倒地。计

划是好的,实施也挺成功,可谁能想到本来挺英雄的事儿,我竟会磕到床沿遭了罪。

“哎哟!我的腰啊!”伴随一声霹雳临头的清脆响声,我状貌不雅地翻到在地。痛呼过后,我挣扎仰起头,单手

撑地,另一只手不停捶打腰部。

“怎么了?”风华跟在一旁挽着我,难得正经一回。

墨彻亦急忙蹲下身,焦急用手抹抹我额头渗出的汗水,然后擒住我另一只手臂,要将我扶过一边歇着。风华不甘

,同时抬我起身。

然,这两人好不容易平和一阵,却在扶我之时又暗涌诡谲,教人头疼不已。

头疼就算了,主要是我腰疼啊!

本就重伤的我哪里经得住他们二人这么暗暗较量,于是疼痛之下的我一人拧住一只耳朵,下了狠劲:“好好的给

我闪了腰还不算,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斗什么斗!”

好说将我安置在床榻上,他们俩似乎都没动静,我舒了口气……

左边这个似遭受极大委屈,墨彻定眼望我,未说只字片语,又是侧目不语的怨艾表情,对象自然是我。而右边的

风华倒是老样子,话里带刺,处处数落我的不对:“若不是你为他踩我一脚,你又怎会摔倒?不过看在你还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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