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 第二卷——白衣如故
白衣如故  发于:2011年0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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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看着天亦煊,暗影这次稍微露出了一点好奇的样子。
"你对他感觉好奇?"挑了挑眉,天亦煊不由露出了一丝不满。
"特别,"想了想,暗影少有的补充了一句,"你对他特别。"
听到了这句话,天亦煊顿时露出了笑容。
"影,我只对你特别,"笑吟吟的,天亦煊说,"至于他,不过是觉得有些好玩罢了。"
"好玩?"拧起了眉,暗影有些不解。
"我想看看,像他这样的人最后会有个什么结局。"在说到‘结局'时,天亦煊带着三分好奇和七分轻蔑。
沉默了一会,暗影才问:"有关系?"
"和你自然没关系,"笑着把暗影揉入了怀中,天亦煊说,"不过是好玩罢了。"嗤笑一声,他无所谓的说。
沉默着,暗影任由天亦煊揉着,静静的听着他说话。
夕阳的光芒斜斜的照进了屋子,给暗色的器具镶上了一层金边。此刻的天亦煊,早已褪去了往日的冰冷,看着自

己身边的暗影,他的眼里,浮现出一层浅淡却真实的温柔。
落风院
"人还没有醒吗?"忧心忡忡地看着趴在床上,正发着高烧的天残缺,蓝沨低声对一直守在天残缺身边的练无殇问


摇了摇头,练无殇紧紧抿着唇,一语不发。
"该死!"诅咒了一声,蓝沨烦躁的在房间内踱步。
已经两天了,如果再没有......阻止了自己的念头,蓝沨没有往更坏的地方想下去。
而练无殇,则神色专注的拿着布巾,小心的擦拭着天残缺脸上不停滚落的汗珠。
"......"突然,躺在床上的天残缺嘴唇微微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蓝沨和练无殇也听见了一个细微的声音。
对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掩不住的喜色。
紧走几步,蓝沨凑到了天残缺的唇边,仔细的分辨那破碎的声音。
"......飒......"躺在床上的天残缺紧紧闭着眼,无意识的呻吟着。
"霎?"听得不太真切,蓝沨不由皱起了眉头。
"飒......"断断续续的呻吟还在继续,声音却越来越不真切。
"煞?"摇了摇头,蓝沨索性放弃了分辨天残缺的意思。直起身子,他对神色激动的练无殇说,"好好照顾他。"
随意的点了点头,练无殇甚至没有移动自己的视线。
作为天下宫的实权人物,蓝沨岂曾被人这么怠慢过?但此刻,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离开了落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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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落风院
扶着灰白的墙壁,天残缺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走动着。
时值初春,冰冷的寒风还在继续呼啸着。但穿得称不上多的天残缺,额头上却隐隐能看见细密的汗水。
站在一边的练无殇看着艰难的移动着的天残缺,有好几次都想过去扶住他,可最后,却总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残缺,可以下来了?"远远的,蓝沨就看见了在一片褐色枯枝中间的那抹淡青色身影。快步走到天残缺面前,他

略带关心的问。
看见了蓝沨,天残缺停了下来。
"再不下来我以后大约就不用走路了。"微笑着,他回答。
听到了天残缺的话,蓝沨也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
"既然你好了些,那我们今天聊聊?"沉吟着,蓝沨问。
"......好。"略略顿了一下,天残缺点了点头。"无殇,帮我沏一壶茶好吗?"他对着站在一边,对蓝沨流露出毫

不掩饰的厌恶的练无殇说。
又看了蓝沨一眼,练无殇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走进了屋子。
"你的下属还真......"苦笑的摇了摇头,蓝沨自然感觉到了练无殇冰冷的视线。
"无殇不是我的下属。"坐到了石凳上,天残缺说。
闻言,蓝沨微微皱起了眉,却没有纠缠在这里。他今天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天残缺说。
"残缺,"轻轻的摇着手中的折扇,蓝沨沉吟着问:"你对天下宫了解有多少?"
"了解?"看了蓝沨一眼,天残缺反问,"什么样的了解?"
"什么样都可以,只要是你了解的。"蓝沨略一扬眉,说。
"......天下宫是一个邪教。"沉默了半饷,天残缺才说。
"只有这样?"见天残缺说的这么简单,蓝沨不满的问。
"只有这个是我亲眼看见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天残缺说。直到现在,在夜深人静之时,他似乎还能依稀听见

那天那些受刑的人凄厉的呻吟哀号。
听到天残缺的回答,蓝沨的眼里不由闪过了一丝诧异,但更多的确实赞赏。
"没错,天下宫从开始,就是一个邪教。或者说,是魔教。"瞥了沉默着的天残缺一眼,蓝沨继续说,"宫主创建天

下宫的目的很简单,一是为了报仇,二则是好玩。"
听到蓝沨说出‘好玩'的时候,天残缺的脸上明明白白的闪过了一丝错愣。
将天残缺的表情看的分明,蓝沨也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
"没错,就是好玩。"叹了一口气,他略显无力,"对于宫主而言,我、其他人、甚至天下宫,都不过是一个玩具罢

了。有了固然好,没有却也不会心疼......所以,天下宫的行事才会那么的......"摇了摇头,蓝沨终究没有说下

去。
......行事?听到了蓝沨的话,天残缺不觉拧起了眉,心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残缺,虽然你在这里住了十八年,却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里。"顿了顿,他说,"不管外面说得如何,有些事,却

还是需得你自己去了解才好。"看着天残缺,他意味深长的说。
"......我知道。"拣起一个飘落的枯叶,放在手心把玩。好半天,天残缺才说。
看到天残缺没有反驳,蓝沨点了点头。
"对了,你知道宫主是怎么安排你的吗?"在走之前,蓝沨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左护法?"天残缺迟疑的说。如果没有记错,那天天亦煊确实是这样对他说的。
"没错,"点了点头,蓝沨调侃了一句,"想不到你居然还记得。"
"......天下宫里的重要人物,你知道几个?"想了想,蓝沨问。
"夫子你一个。"说到这里,天残缺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尴尬。
"......"听到了这句话,蓝沨手里一直摇摆着的折扇不由停了下来。虽然他对天残缺的回答没有多少惊讶,但当

真正听到天残缺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是无可扼制的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你......"蓝沨咬着牙,狠狠的说,"这十八年,你还真是白呆了!"
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蓝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听好了。天下宫除了宫主外,四大使者的权利最大。但一般而

言,我们四个都不怎么管事--除非是宫主亲自下达的命令。四大使者之下,便是护法和堂主了。虽然这两种地位

相当,不过由于护法是跟在宫主身边的人,所以相对来说,堂主都会礼让护法几分。"
对于护法和堂主究竟谁到地位高,天残缺一点兴趣也没有。但当听见护法是跟在天亦煊身边的人时,他的身子却

不由的僵了一下。
"护法分为左右护法,而堂主,则有三个。一个是你见过的邢堂堂主,罗珞。"蓝沨继续说。
而天残缺,在听见罗珞时,脸色慢慢的冷了下来。垂放在膝上的手也握了起来。
"罗珞......"皱着眉,很显然,蓝沨也不喜欢那个像鬼多过像人的邢堂堂主,"他简直是一个疯子,没事别去招惹

他,就连宫主都让他三分。"
"......夫子,你放心。"沉默了很久,天残缺才说,"这些事,我有分寸。"
看着冷凝着脸的天残缺,蓝沨微微一叹,却也不好再说什么。顿了一顿,他继续前面的话,"除了邢堂,就是内堂

和外堂了。内堂主管宫中的大小事务,而外堂则负责宫外的发展。"
"我明白了,多谢夫子。"礼貌的笑了笑,天残缺说。
"明白了就好,养伤的这几天,你多了解一下天下宫中的情况吧!"点了点头,蓝沨看了看天残缺隐隐带着疲惫地

样子,他叮嘱道,"你自己好好休息,我就......"
正在这时,练无殇端着茶具走了出来。
看着面无表情的摆放茶具的练无殇,蓝沨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该不会是算好时间了吧?苦笑着摇了摇头,蓝沨站了起来。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打了一声招呼,蓝沨轻摇着折扇,离开了落风院。
沉默的看着石桌上袅袅的冒着热气的茶水,天残缺突然拿起了杯子,一仰首,将杯中的热茶喝尽。看他的样子,

哪还有半点刚才吃力的模样?
看着天残缺的样子,练无殇的眼里,不由闪过了一丝错愣。
"书使蓝沨,琴使方清,画使宇文静伊,棋使东方既白,内堂堂主花想容,外堂堂主云昊崆......"闭了闭眼,天

残缺回想自己在那间巨大的藏书室里看见的东西,"天亦煊,天亦煊......你究竟算计了我多久!?"低语着,天

残缺拧起了眉头。抚摸着包扎了层层纱布的胸膛,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了当日那漆黑与血红交织在一起的画面


"......罗珞,罗珞!"慢慢的握紧了拳,天残缺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天亦煊,既然你要玩,那这次,我奉陪到

底!"


第三十八章 当时惘然


神仙府
慕容飒一袭黑衣,静静的站在天残缺曾经呆过的院子里。
距离天残缺离开神仙府,已经有近半年的时间了。
当日,他离开的时候,梅花还没开吧......看着光秃秃的、裸露着褐色的树干梅树,慕容飒默默的想着,而现在

,梅花都已经凋谢了......
不自觉的抚摸着光秃秃的树干,慕容飒的眼神里依稀闪过了一丝涩然。
......原来,已经半年了......
"飒,你知道吗?我曾经有一个愿望。"闭了闭眼,慕容飒清晰的记得,当初天残缺是怎样依偎着这个粗壮的树干

,又是怎样对他微笑着。
"什么愿望?"当日,被诸事缠身的自己并没有深思,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但那时候的天残缺并不在意。或者说,天残缺本就不是说给他听的。
"‘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我想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有几件茅舍,有几亩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

暇时看看日出,看看夕阳......"后面的话,慕容飒没有听清,但那时,天残缺脸上那抹浅淡的笑容,却深深的刻

在了他的脑海里。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慕容飒在心底轻轻的自问。怎么回答......他根本没有回答!那一刻,天残缺脸上的

笑容,美丽得甚至让人不忍去碰触。
......如果,时间还能重来一次,他们会不会留下这么多的遗憾?从来不在乎过去的慕容飒,头一次产生了眷恋

。对过去、对天残缺的眷恋。
如果,能在重来一次......
"哪里有那么多重来?"记忆中的那个人,脸上似乎总带着一丝笑容,浅淡和煦的笑容。
"经过了,便过去了。既然不能改变,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经过了,便过去了。所以,你才走得如此干脆?甚至不亲口问我一句?默默的注视着最后的一瓣洁白的梅花缓缓

飘落在地,慕容飒在心底问。
......残缺,你是早就知道......
"府主。"这时,风魄的声音响了起来。
听到了声音,慕容飒抚摸着树干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淡淡的问:"什么事?"
"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不知府主......"风魄的声音微微一顿。
"走。"转身,走出了院落,慕容飒没有半点犹豫,"交代下去,从今天开始,把这个院子锁起来,任何人都不准进

去。"顿了一顿,慕容飒接着说,"还有,把那棵树砍了。"
听到了慕容飒这么说,风魄不由微微一愣。而就在这一愣神之间,那个挺拔的黑色身影,已然远去。
在原地怔怔的站了好一会儿,风魄才怀着复杂的心情跟了上去。
寂静的院落里,只余下不知疲倦的冬风和散落满地的雪白落花。
天下宫
已经休息了近四个月的天残缺,终于把伤势养得七七八八了。此刻,他正和蓝沨等其他天下宫的重要人物一起,

站在天下宫的议事厅里。
抬起头,看着坐在高位的天亦煊,天残缺的心里,不由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感觉一点也不真实......如果,真的不真实就好了。闭了闭眼,天残缺默默的想着。
"天兄弟。"在天亦煊宣布了以后,身为右护法的云昊钺微笑着像天残缺打招呼。尽管和外堂堂主是同胞兄弟,但

他们个性和外貌却相差甚远。
外堂堂主云昊崆,不论何时,都冷着一张脸,不怒自危。而右护法云昊钺,却脾气温吞,举止文雅,如同一个书

生一般。
"天兄弟年级轻轻就当上了护法,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朝着天残缺拱了拱手,云昊钺慢吞吞的说。
"云护法客气了。"礼貌的点了点头,虽然云昊钺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危险性,但天残缺却不敢放松心中的戒备--在

天下宫中能爬到如此高位,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闻言,云昊钺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呦,这就是我们的小弟弟?"年过四十,看起来却和二十多岁的姑娘差不多的内堂堂主花想容半捂着唇,妖娆的

笑了起来。
狭长的丹凤眼,细细的柳叶眉,高挺的鼻子,饱满的红唇以及白皙的皮肤,花想容的气质,混杂了少女的清纯和

女人的抚媚。若单论外貌,花想容绝对比不上云素月,但她却是那种男人看一眼,就会像征服的女人。
显然,作为内堂堂主的花想容也很明白自己与生俱来的本钱。只见她一身紫黑色的长裙,露出一截皓腕和紫黑色

的衣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加上她顾盼间流转的眼波,似笑非笑的神情,略带沙哑的魅惑嗓音,一切的一切,

都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
"花堂主。"天残缺行了一礼,不热络,亦不疏理。
听到天残缺这么叫,花想容的面上立刻流露出了一丝幽怨,"小弟弟,什么堂主堂主的,这么生疏作什么!乖,叫

一声姐姐来听听。"说到这里,她的语气里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一丝娇嗔。
"花堂主客气了。"微微一笑,天残缺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两人见越来越近的距离。
"你......"花想容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一个讥嘲的声音打断了。
"够了吧,收起你那狐媚样,人家根本看不上眼。"棋使东方既白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东方既白,你想和我打一场?"回过头,花想容收起了脸上的媚态,咬牙切齿的问。
"来就来,怕你不成!"冷哼了一声,东方既白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主,只见他手一抖,已经扣住了兵器。
"不用理他们,他们一天不吵就不舒服。"就在天残缺略带惊讶的看着已经在大厅上动起手来的东方既白和花想容

,一个低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转过头,天残缺看见了似乎总是满脸疲惫,眉头紧锁的画使宇文静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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