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朋友,有什么事吗?"虽然觉得拓拔青岭的态度有点奇怪,但天残缺却只把那种奇怪的态度归结于自己奇异
的外貌。
"我想问......"吸了一口气,拓拔青岭稳了稳自己激动的情绪。早在天残缺开口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眼前的人
并不是那个他爱如骨髓的云若梦--他的若梦,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孩子。而眼前的天残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
女孩......只是,为什么会这么像?一样的白发,一样的红瞳,甚至近乎相同的五官......怀着复杂的心情,拓
拔青岭近乎贪婪地在天残缺脸上寻找着云若梦的影子。
"我想问,我们可不可以自己选择跟谁?"强迫自己移开眼,拓拔青岭早已没有了刚开始的漫不经心。
"原则上不可以......"没有想到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拓拔青岭,沉吟着,天残缺说,"不过这次是我负责,我会尽
量安排的。"尽管天残缺没有做什么保证,但只是这一句话,就让在场的四个人对天残缺的好感顿时上升了一个台
阶--没有人怀疑,天残缺的话是敷衍。
"那么,我想跟着你。"在天残缺刚说完,拓拔青岭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我不缺人手。"看着急切的拓拔青岭,天残缺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在刚才,他看到的拓拔青岭完全不
是这个样子的。
"请左护法成全!"但拓拔青岭却全然不顾天残缺的拒绝。一抱拳,他沉声说。
怪了......那家伙......看了判若两人的拓拔青岭一眼,楚熠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这事先放着,你到底要跟谁,还是等你见过了天下宫的其他堂主、护法再说。"在经过了短暂的惊讶后,天残缺
摆了摆手,带着四个人去天下宫的大厅。
"残缺弟弟,这么迟才来啊!姐姐我还以为弟弟要把所有的都独吞了呢!"刚刚走进大厅,天残缺就听见了花想容
的娇笑声。
"花堂主。"淡淡的朝花想容打了个招呼,天残缺直接无视那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残缺弟弟'。
"我要那个人。"外堂堂主云昊空保持着他一贯雷厉风行的作风,也不打招呼,直接指名要楚熠。
上下打量了云昊空一眼,楚熠爽朗一笑,说:"想要我跟你可以,只要你帮我解决快活林,以及......"拍了拍腰
间的兵器,他说,"和我打一场!"
"有何不可?"楚熠的挑衅,并没有让云昊空动怒,反而让云昊空对楚熠有了一丝好感和赞赏--自从他当上外堂堂
主后,敢这么在他面前说话的人,已经不多了。
"云堂主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掩嘴娇笑着,花想容眼波流转之间,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异样,"那姐姐就要那个小
个子了。"笑吟吟的,花想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柳长笑说。
"花堂主,做人不能太贪心。"撇了撇嘴,一旁的棋使东方既白懒懒的说。
"东方既白......"看着斜靠在柱子上,摆明了和她过不去的东方既白,花想容就恨的牙痒痒,"你这个棋使不带在
宫主身边,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我看一下江湖上的后起之秀都不行?"嗤笑了一声,东方既白说。
"你!......"
"我怎么?我......"东方既白要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匆匆走进来的下人打断了。
"棋使大人,画使大人在找您。"微微弯下腰,来人恭敬的说。
"静伊找我?他有说什么事吗?"疑了一声,东方既白问。
"画使大人没有告诉小人。"来人摇头说。
"我知道了,你去告诉他,我马上就过去。不,等等,我和你一起过去好了。"想了想,东方既白又改了口,和那
人一起离开了。
看到东方既白离开,花想容的心情才平静下来。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她又带上娇媚的微笑,说:
"怎么样,小个子,跟着姐姐如何?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不、要!阿、姨!"柳长笑一字一顿,无比清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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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长笑要开口的时候,傅云归就知道要糟。果不其然,在他还来不及阻止之下,柳长笑一开口,就把人给严重
得罪了。
天......我不想和那个白痴亡命天涯!就算亡命天涯,也该和一个美丽的姑娘吧?那个白痴......在心底呻吟一
声,傅云归无力的想着。
"你......"在听到‘阿姨'那两个字的时候,花想容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紧接着,她的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杀气。
"小弟弟......有些话,是不该也不能说的哦。"花想容的语气依旧很柔和,笑容也很妩媚,但周身的杀气,却也
丝毫不减的针对柳长笑释放了出来。
身为天下宫内堂堂主,花想容又岂是浪得虚名?仅仅只是杀气,花想容就让柳长笑动弹不得。
看着这种情况,傅云归尽管心底着急,却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此时开口,不仅没有用
处,还可能火上浇油。故此,他只能焦急的看着天残缺,希望他能开口。
"花堂主,何必和小辈一般见识?"瞥了傅云归一眼,天残缺微微移动,挡在了柳长笑身前。顿时,在天残缺身后
的柳长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看着为柳长笑挡下了所有杀气,却依然神色自若的天残缺,花想容眼神一冷。
哼......怪不得宫主看上他。这份胆识和能力,在年轻一辈里也算无人能出其左右了。
"......既然残缺弟弟都这么说了,姐姐怎么好不给面子呢?"眼波流转,花想容娇笑出声,"不过弟弟可要看好自
己的人哦......免得到时候怪姐姐不给面子!"在说道‘不给面子'的时候,花想容脸色蓦然一沉,杀气毫无保留
的放出。当即,大厅里的温度就降了下来,原本清新的空气似乎也变得胶着。
花想容这么一做,大厅里的人高下立见。云昊钺、云昊空,乃至天残缺都若无其事。而楚熠、柳长笑、傅云归额
上,却微微的冒出了汗珠。
"多谢花堂主。"虽然对花想容突然把人硬按到他头上有些不解,但天残缺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现,只是一如既往的
平静。
"残缺弟弟,什么时候来姐姐那里坐坐吧!姐姐我可是很喜欢你哦。"花想容伸出手,想抚摸天残缺的脸颊。
"花堂主客气了,只有有时间,残缺一定会到花堂主那里坐坐。"不动声色的避开了花想容的手,天残缺说。
"呵呵,姐姐等着你。"虽然天残缺避开了花想容伸出的手,但花想容却毫不在意的掩嘴轻笑,走出了大厅。
"这几个人不错,左护法。"云昊钺在经过天残缺身边时,轻轻一笑。像是客套,又像是真心的说。
"右护法客气了,你不挑一个?"在说这话的时候,天残缺心里不由滑过一丝怪异的感觉。
怎么......像是在贩卖人口?苦笑一下,他想到,难不成,在这里呆久了,我也快被同化了?
"不了,"扫了那三人一眼,云昊钺微微一笑,"我不缺人手......况且,底下还有很多人等着挑。"
"对了,"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说,"左护法等下只要告诉他们天下宫里该注意的地方,其他的,交给底下的人
就行了。"
"多谢右护法的提醒。"对于云昊钺一如既往的体贴,天残缺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云昊钺接下来的那句话,却让
天残缺微微一愣。
"那么,左护法下午没事的话,不妨到我那里坐坐?下面的人送来了一点小玩意......或许,左护法会有一些兴趣
。"云昊钺的眼神在拓拔青岭和天残缺之间流连着,最后定格在天残缺的脸上。看着天残缺,他的眼神似乎有了一
些不同的变化,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多谢右护法,我会准时到的。"看着云昊钺,天残缺迟疑了一下,说。
"那我就恭候左护法了。"微笑着,云昊钺离开了大厅。
......云昊钺,到底......看着云昊钺的背影,天残缺心里奇怪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静伊?找我有什么事?"远远的看见了站在铁树下的宇文静伊,东方既白问。
"没事......只是找你聊聊。"看着东方既白,宇文静伊微微一笑,却依旧显得落落寡欢。
"怎么,还在烦恼要站在哪边?"拍了拍好友的肩,东方既白问。
"我的路,一开始就决定了......"摇了摇头,眺望着远方,宇文静伊淡淡的说。
路?......他,还有选择路的......权利......么?不经意间,一抹浓浓的苦涩滑过心腔。
"你要保那小子?"听到宇文静伊这么说,东方既白的脸色微微一沉,"天暮云那小子有哪点好了?让你对他那么死
心塌地?"
"......他像我。更重要的事,他把我当老师。"和父亲......在心底,宇文静伊轻轻的补了一句。
"......就为了这个?"有些困挠的拍了拍额头,东方既白叹了一口气,"你啊......什么时候才可以少一点书生的
意气?你也应该知道,天暮云那小子,完全没有半点当宫主的能力和愿望吧!"说道最后,东方既白严肃了起来,
"如果他自己本身不想当宫主,那旁人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静伊......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天暮云,还是为了......夫人!?"在说道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东方既白压低
了声音。
在东方既白说出云素月的时候,宇文静伊的身子微微一僵。
默默的看着眼前的铁树,宇文静伊握紧了拳,却什么也没说。
"你......"看着等于默认了的宇文静伊,东方既白气结,"你怎么,怎么这么糊涂!?不管夫人到底受不受宠,她
到底还是夫人啊!是宫主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过来的,你......"说道最后,东方既白的脸色都有点变了。
"......"面对东方既白的指责,宇文静伊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沉默着,像是默认,又像是沉默的反抗。
在原地烦躁的走了几步,东方既白突然拉住了宇文静伊的衣襟,狠狠的说:"你小子给我听着,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你不要自己把自己毁了!"
"不可能。"在东方既白的话音落下后,宇文静伊说话了,很平静的说出了很平淡的一句话。
不可能!
第五十二章 兄弟相见
"你......"看着宇文静伊,东方既白愤怒的表情渐渐变得惊讶,"你......爱她?"
......爱吗?或许吧,不过......
"我不能没有她。"宇文静伊平静的说。她和他,在很早就已经联系在了一起。不止是脆弱的感情,还有一些更为
牢固,更为坚韧的牵绊......
"你......"看着宇文静伊的眼神,东方既白渐渐有了一些了悟。"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宫主他知道
吗?"说道天亦煊,东方既白的神情严肃了起来。而在严肃之中,还有着深深的恐惧。
"不清楚,不过......"接下去的话,宇文静伊没有继续说。但东方既白却已经明白了。
天亦煊是什么人?若说他不知道......就是杀了他东方既白,他也不信!苦笑了一下,东方既白暗自想到。尽管
没说,但静伊......也和他是一个想法吧?看着宇文静伊,他暗叹了一声。
色是刮骨钢刀呵!
"不管宫主......夫人......她和你......你们......"为自己的支吾而感到烦躁的东方既白狠狠的抓了抓头,半
响才说,"你们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吧。"沉默了一下,宇文静伊淡淡的说。
"静伊,作为兄弟,我最后问你一次,"看着宇文静伊,东方既白正色说,"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为了那个女人?
"
那个女人--云素月,东方既白对她没有好感。
"......素月不过是一个害怕失去的可怜女人罢了。"空有绝世的美貌,却没有一个真心怜爱她的人......不,或
许有的,只是被她自己......
"‘七哥,原谅我!原谅我!'‘爹、娘!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七哥!爹、娘!......'"有多少次午夜梦回
,她是在这样痛苦的叫喊着的?
七哥么?想到了云素月嘴里的‘七哥',宇文静伊的眼神微微一黯。
"她只是想要自己握着点什么。"没有丝毫安全感,不能相信任何人......她已经这么过来二十多年了。就算,有
再大的罪,也可以消弭了吧?望着蔚蓝的天空,宇文静伊暗自想到。
右护法屋
"没想到那个小子居然来了......"独自坐在屋子里,云昊钺卸下了脸上的笑容,微微皱着眉,说。
"他还嫌害得云家不够?"喃喃着,云昊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和杀机,"衻,你不会怪我吧?我劝过了,但那是
若梦自己的选择......是她自己选择相信他,跟他走的!衻!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孩子的......"用手支
着额头,云昊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脆弱。
"只是,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呢?衻......"轻轻呼唤着云衻的名字,云昊钺抚着桌上的画,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迷
恋。
"你永远也想不到,天残缺......天亦煊的孩子,他居然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甚至比若梦还要像你!简直就像是和
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用指尖轻轻的抚摸着画纸,云昊钺说,"是你在显灵吗?云素月,那个恶毒的女人狠狠
的背叛了你,所以,你要让她一辈子活在痛苦中?"
"天残缺他......一点都不像天亦煊,不狡诈,不狠毒,不冷酷。"微微笑了笑,他说,"倒是很像你,温和,稳重
,善良......只是,比你少了点霸气,多了点敏感呢!"偏了偏头,他笑到,"对于我的态度,他一定感觉到很奇
怪吧?呵呵......可惜,他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我只是在看他......在看你啊!衻......为什么,我连你的最
后一面,都见不到!?为什么,连让我把这份心意埋在心底,安静的在一旁守护你都不行!?为什么,到了最后
等待我的居然会是心爱的人的一堆肉块!?"低低的怒吼着,云昊钺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冰寒冷酷。
"天亦煊,天亦煊......呵呵,哼!"云昊钺的手在瞬间握紧了杯子,"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痛彻心
肺!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俯下身,温柔的用唇抚过画上的人,云昊钺喃喃着说:"你放心,那一天很快了,很快了......"
"那么,现在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了?"来到了天下宫安排的房间,傅云归双手环胸,一字一顿的对柳长笑说。
"啊?我......"支吾着,柳长笑眼珠乱转,想找一个话题来转移傅云归的注意力。
"给我认真回答!少、主!"咬着牙,傅云归狠狠的说,"你是快活林的少主!"
"我知道......"叹了一口气,柳长笑说,"我只是......对那个左护法很有好感。"犹豫了一下,柳长笑用手指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