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唇欲动——远野春日
远野春日  发于:2011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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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几年了啊?肇不禁为两人分手的时间之久叹了一口气。
雅之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想起刚刚还坐在眼前的雅之,肇发觉自己的嘴巴不自觉地松开来了。想忘记却又忘不掉,存在记忆中的那张脸,竟

然和眼前的脸孔几乎一模一样,这让肇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仿佛他们分开的这段时间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白皙的肌肤配上茶色的眼珠,纤细而尖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雅之是一个浑身散发出纤弱又虚幻气息的男人。可

是内在个性却非常踏实,绝对不是一个懦弱之人。一看到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就会知道。
老实说,肇一直想再见他一面。想见他、想再像以前一样把他据为己有。
几年前是他主动远离雅之的,现在还说这种话未免太过任性,但是他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充满这种幻想。
就在这时竟然让他的梦想成真,唯一让肇感到困扰的是,他还没做好重逢的心里准备,就在措手不及的状态下跟雅

之见面了。也因为如此,原本在心里计划着见面之后要这样那样的,结果没有一件付诸实行,因为光是凝视雅之就

费尽了他所有的心力。
雅之似乎也感到相当震惊。
肇没有漏掉任何细节,雅之因为太过惊讶而显得有点狠狠,白皙的脸颊微微地泛着经晕,手指头和嘴唇也微微颤抖

着。
啊,这家伙一定还没有把我忘掉。
肇怀着一种近似厚颜的自信,揣度着雅之的心情。只要看雅之的眼睛就知道,他现在对肇还是存有某些关心。雅之

原本就是一个率直没办法隐藏心事的人,所以内心的情感变化让人一看就知,对肇而言,雅之是一个特别容易了解

的人,一方面也是因为肇本身想了解雅之,早就仔细地观察过的缘故。
如果雅之现在还不属于任何人的话,肇这次已经下定决心,打从他考虑重逢的那时候起,他就这样决定了。数年前

他之所以弃雅之而去,最大的原因是当时肇对与男人之间的关系感到苦恼,心情无法稳定。而现在他不想再重蹈覆

辙了。
一旦做了决定之后,肇终于放下心来,将有点冷的咖啡送到嘴过啜了一口,然后吐了一口气。他将旋转椅转身过去

,隔着面前的玻璃窗看着一整群的高楼大厦。
现在的自己跟以前对未来感到不安和焦躁的学生时代不一样了。肇很笃定地这样想着。出国留学回来之后,也以新

锐设计师的身份累积了许多经验,这让肇对自己产生了无比的信心。
无论如何,肇都要拥有雅之,得到他之后就绝对不再放手了。肇知道自己太任性,但那却是他心里深处的渴望。
值得庆幸的是,雅之竟然主动跑进肇的怀里。
想要接近他,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肇的脑海里开始盘算着今后该如何和雅之维持连系。
雅之和肇第一次交谈是在大学二年级的署假之前。
雅之为了躲避强烈的阳光,沿着树荫走在校园里,突然间底下有只手伸过来抓住他的手臂。躺在长板凳上的男人把

手伸向正经过他身后的雅之。
雅之大吃一惊,差点就叫了出来。
[你长得真漂亮啊。]
从板凳上坐起来的男人抓着雅之的手臂,唐突地说道。雅之不知如何回话,只是默默地凝视着眼前这张冰冷而端整

的脸孔。
他知道泽渡肇跟他念同一组的学生。因为他是一个很抢眼的人,校园里关于他的流言也不少,而且他的成绩也相当

优秀。
[你的手臂竟然这么纤细,肤色也很白。]
[对不起,能不能请你放手?]
雅之满脸困惑,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肇却好像完全没听到一样。
[很合我的胃口。]
雅之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先确认自己的打扮是不是哪里让对方产生误会了?袖子卷到手肘的白衬衫,配上非常普通的牛仔裤,胸部当然也

是扁平的,而且腰部也没有线条。再怎么离谱,今天之前他都不曾被误认为是女生。
[你是材料工学科的加纳吧?加纳雅之,我是读建筑设计科的泽渡肇。]
也就是说,他很清楚雅之是个男人。
[你没有错把我当成女人吧?]
雅之踌躇着说道,肇一听露出浅浅的笑容,回答道:那当然。
[你待会儿要去哪?]
[去打工。]
[什么工作?]
[到冬村教授家里整理书库的书,还有制作书单。]
[把那个工作辞掉吧!]
[为什么?]
[我会另外找人顶那个工作。我们去兜个风。]
雅之虽然抗拒着,但是肇的态度却很强势。
他当场用行动电话打给一个可能相熟的女孩子,请她代为打工,然后就真的带雅之去兜风了。
在不知不觉中,所有的事情都被肇的强硬态度给摆平了。
肇的车是2人座的小型国产跑车,雅之看到加驾驶座一侧的门缝里躺着一条口红。雅之认为那必定是肇的爱人留下

的东西,便若无其事地问肇,肇不承认也不不论地回答着。
[就是因为现在没有跟任何人交往,所以才会找你的啊!]
肇的语气就好像对雅之竟然会问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感到愕然一样。
雅之实在无法理解肇所说的话代表什么意思,在漫无目的地被载去兜风的五个小时之中,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大家大概都知道肇是某个有钱人的家的儿子。他强势而傲慢任性的行为,还有以月为单位换女朋友的速度,都是相

当有名的。
可是雅之认为一定没有人知道肇也可以跟男人交往。
[我上个星期六在"K"看到你。]
肇一句[我请客]就又强行将雅之带到日式料理店去,这时他终于直接了当的将来意说明。
雅之感到非常狼狈,始终低垂着头。
"K"是同性恋经常聚集的漂亮酒店。雅之刚上大学时在堂兄弟的介绍下有时候也会独自前往。这间酒吧当然也欢迎

异性恋者惠顾。
店内的灯光很昏暗,具有心灵治疗效果的音乐,让人觉得自己就像漂游在深海当中的鱼一样。
雅之只是单纯的喜欢那样的气氛。
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那些穿着打扮像热带鱼看起来像在特种场所工作的男人们有实际上的接触。
雅之苦恼着要不要对肇解释清楚,可是肇似乎对雅之在那边做什么并不特别关心。
[你很抢眼,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里面灯光很暗,但看到你时我吓了一跳,心想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不

过大白天里看到你也一样漂亮,所以大概只是我以前没注意到吧?]
[所以今天才约我?]
[我觉得有时候找男人也挺新鲜的。]
而且--肇定定地看着雅之的眼睛,用骄揉造作的声音喃喃说道。
[刚刚我再次对你一见钟情了。]
雅之对肇讲话之随便感到愕然,决定只把话听一半。
肇将车开到雅之所住的公寓底下,他一把拉住正要下车的雅之,突然就吻了上来。
[啊......!]
由于原先根本没有料到,雅之惊讶过度之余忘了要抵抗。
对晚熟的雅之而言,这还是他的初吻。平常他总是不得女孩子的青睐,因此根本没有过这种机会。
肇倒是个接吻高手。
倾刻之间,他就用舌头撬开了雅之的嘴唇,入侵那里面往敏感的部分舔去。
[唔......不要...]
[雅之,这感觉不错吧?]
一次又一次深情的亲吻让肇慢慢地攻陷了雅之。
[我想要多了解你。突然那样子抓住你的手,我自已也吓了一跳。只有你才能让我有那种感觉。]
雅之的脑袋都快要麻痹了,他动都没办法动,不过刚刚在肇的劝诱下喝的那几杯酒应该也是原因之一吧?肇不想让

雅之回去,他在雅之耳边喃喃说着,我想多跟你在一起,就算是一下子也好。
[今天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快乐。你真的很可爱。而且越是近距离看你越觉得你漂亮......。我还不想放你

走。]
肇非常热切地不断说服着雅之。
[让我上去你家吧?]
如果他还有一点理性的话,雅之一定会加以拒绝的。再怎么说,跟一个今天才初次交谈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发

展?这样做实在太没有节操了。
[我马上就回去。]
骗人!雅之的脑袋一角响起了警铃,然而落在眼睛,额头和鼻头上的可爱亲吻,感觉实在太舒服了。
[如果只是一下下倒可以。]
雅之竟然答应了。
**** Hidden to Credits Lower Than 100 ****
然后肇用毛巾帮雅之擦去身上的水珠,甚至用吹头机帮他把头发吹干,雅之觉得自己像个没有生命的洋娃娃一样。
肇用他修长的手指将雅之干爽的头发拢上来,轻抚着他的头。
[好漂亮的头发。]
肇好像很满足似的。
[只是这样摸着就觉得好舒服。]
头发被肇温柔的手指爱抚着,让雅之整个人也快失神了,他之所以觉得脖子发热体漫升高,应该不只是吹风机的热

风所导致。肇可能也发现到雅之的异样,便把嘴唇轻轻地压上来。那温柔的触感让雅之吐了一口带着情色味道的气


被肇这样一挑弄,被拥抱时所感受到的"自己是不是被玩弄了?他一开始的目的是不是就只要我的身体?"的不信任

感便越发地薄弱了。
雅之的心情很自然地开始放松,就这样被带到床上去,而肇再所当然地睡在旁边,在被亲吻几次还有多方的挑逗之

后,雅之开始产生激情,他甚至开始往好的方向去帮肇找理由--或许他是一个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好感的笨拙男

人?
[我先把话说在前头,我对以前交往过的对象从不曾如此积极而勤劳,你是唯一的一个哦。]
[...嗯。]
雅之无从确认这是不是事实。他半信半疑地给了一个模糊的回答,肇一听有点不悦似地皱起眉头,将雅之抱得更紧

了。
[你不相信我,对不对?]
[因为我还不是很了解你。]
[既然如此,以后就多我解我就好了。]
肇实在霸气得可以。虽然霸气,但是却不会让人有厌恶感。
本来他可以说是半强迫的面对这样的局面,然而如今雅之的内心却慢慢地开始接受肇了。被强硬的对等之后又被加

以温柔的抚慰,那种温柔感往往都会有加倍的感觉。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吧?
原本雅之就喜欢块头比自己大,有着包容和领导的性格、尤其是脑袋聪明的男人。但他一直遇不到这样的人。就这

一方面来看,如果能够忍受他爱玩的部分和太过强人所难的特质的话,肇是相当接近雅之喜欢的类型的男人虽然和

理想的对象发生肉体关系,但是却必须放弃追求温柔的对待,下这样的决定是需要勇气的。或许雅之在自己也没有

发现到的情况下,一直就有着寂寞的心情。
之后雅之和肇的关系也始终是这样的模式,雅之老是处于被摆布的情况。
肇总是会出其不意地出现约雅之出去吃饭玩乐,然后留宿过夜。之后突然又会整整一周或十天音讯全无,而在校园

里擦身而过时,他甚至不和雅之对看。
而当雅之开始苦恼肇或许只是要他的身体,现在已经对他感到厌烦的时候,肇却又几乎每天都跑来看他。
雅之不知道肇是把他当成什么关系的对象,经常处于心情起伏不定的状态。
不过肇曾经有一次不经意地说出一句话。
[每天见你会让我感到害怕。]
雅之不懂这句话真正的涵义,可是只要他一问,肇就好像被打败了似地咋着舌,语焉不祥地敷衍过去。就因为这样

,虽然雅之有时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肇对于他好像不只外表那样只追求享乐的部分而已,可是他也无法从肇那里得

到肯定的回答。
突然在某一天,肇就不见了。
雅之问了肇的几个朋友才知道,原来他到意大利去留学了。当他知道这个消息后,已经是肇搭上飞机离去的一个星

期之后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们不是感情很好的吗?]
众从不解地问道,其实雅之才想找肇问个清楚。
事实上在肇出发的前一天他们还碰过面。
然而肇却连一句话都没说,甚至也没透露什么。那一天,他们也是一整天耗在床上,直到傍晚才外出用餐。然后就

一如往常,肇让雅之在公寓门口下车。
他最后一句话是--[走罗。]
在这种情况下,有谁会想到肇在隔天就要离开日本了。
每次只要一想到原来这八个月来只不过是一场游戏,雅之就不知如何排解自己的情绪。
虽然嘴巴上没办法直接承认,但是雅之确实是喜欢着肇。
真的喜欢。
没有肇的每一天,雅之就像熄灭的火种般寂寞。
如果有心想知道肇的联络方法,应该是可以打听到的。但是雅之不确定肇的心情,所以始终无法消除心中的疑虑。
只要一想到万一被断然拒绝的话,雅之就觉得他宁愿在暧昧不明的状态下抱持着一丝丝希望。可是,现在他后悔了


就因为没有被对方明确地拒绝,所以痛苦才会拖那么久。
雅之大学毕业的同时,父母离了婚,他跟着母亲一起搬到外县市去。由于父母很早以前就开始谈离婚的事,因此雅

之也选择总公司在母亲娘家那边的为上班地点。
他对东京不是没有依恋。如果肇在毕业之前回来,而且对雅之还有一点依恋的话,那么雅之或许会选择其他的路走


可是结果雅之逃了。
母亲原本反对雅之跟着她回娘家,但是雅之觉得待在到处都有他跟肇的回忆的地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他觉得再

等也没有用,结果是很早就知道的。
他恨肇的任性。肇主动追求雅之,让雅之爱上他,最后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消失了。
为了忘掉这一段情,雅之专心投入工作。因为他不知道除了工作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忘记痛苦。
因为雅之的全心投入,在进公司三年后,他就被拔调到东京去。公司表示本来就有意思把总公司搬走,所以希望找

个有能力的人前去坐镇指挥。
雅之在母亲的鼓励下,咬咬下定了决心。
没想到两年后,竟然会和之前极力想遗忘的肇又重新联系上,这真是有够讽刺的。
重逢之后三天,肇打了电话来。
肇完全不提工作上的事,他只是淡淡地以庆祝多年之后的重逢为由,邀雅之一起去喝杯酒。
雅之不相信肇会如此地没神经。难道他这次打算以普通朋友的关系跟他交往吗?或许肇本来就打算将过去的事情付

诸流水,所以才能如此地没有芥蒂,但是雅之做不到。他没办法如此简单地将过去分割开来。如果肇明知雅之的心

还在他身上的话,那么这样的作法实在太残酷也太野蛮了。
肇自顾自地决定七点钟来接雅之。
他甚至连问都不问雅之是否方便。
就邀约方式来看,雅之知道这是属于私人的约会,但是雅之却一再告诉自己,他们是为了工作才碰面的。如果不这

么做的话,他会有不必要的期待。
他不认为以自己现在的心情,可以用普通朋友的身份去谈以前的事情。
本来雅之是要加班的,可是当他跟课长报告说和森泽建筑企划的泽渡设计师有约时,课长二话不说,就要他以与对

方的约会为优先考量。总而言之,公司现在正面临生死存亡关头。如果惹得肇不高兴而改变心意的话,好不容易才

有所进展的生意,很可能就此胎死腹中,雅之也得把这件事铭记在心。
肇以前就是个守时的人,雅之在约定的七点前五分钟在公司前面等着,一辆轿车就立刻出现了。
[上来吧!]
肇抬头看到雅之,微微斜着眼睛粗鲁地催促着。雅之还来不及系上安全带,车子就往前急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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