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唇欲动——远野春日
远野春日  发于:2011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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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森澤建的計師,主宰著公司未來的命。而掌握生意成功否,且出在務雅之面前的,竟然是大代的戀人-肇!面對身

為社兒子又是新建計師的肇,雅之為其強勢的做法及傲慢的度所逼,在對肇法割捨的情愛,和自身尊嚴之,一心正

惴惴不安.....!?
1
雅之现在非常紧张。
敲门声响起,客厅的门打开了。
就要来了。坐在旁边的上司频频向他使眼色,雅之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他挺直了背,和吉田课长一起从沙发上站

起来。
现在马上要展开的这场会谈,很可能左右着公司的未来,这非常地重要。
真希望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果。
听说对方公司的负责人是一个年纪虽轻,但是却不好相处的男人。雅之今天是第一次与他见面,不过听说他好像是

最近才刚展露头角的建筑设计师,曾经到欧洲留过学。总而言之,大家都说他是一个狂妄自大且傲慢无礼的人,再

加上他又是这家森泽建筑企划公司社长的儿子。
对外,他的顶头上司是一个年龄比较大的主任级设计师,但是真正的决定权却都在他手上,只要他摇摇头,交涉就

等于决裂了。所以若是雅之他们公司想要和他合作的话,简单一句话,就是要能够说服他。
在今天能够进到这间办公室以前,雅之曾经一次又一次地拜访森泽建筑企划公司,却总是在柜台前就被赶出去了。

在尝到一次次的挫败之后,雅之终于取得了这次的碰面机会。行前事业部部长也下达了严峻的命令--就当这是汪洋

中唯一救命的小船,务必要紧咬不放。
[谢谢您今天在百忙之中拨空接见我们,非常感谢您。]
吉田课长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雅之也在看到对方的长相之前,就随着课长弯下腰致意。
在桌子对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苏格兰呢料西装的男子。修长而美好的手指,顺着长裤的折线垂放着。
[我是泽渡。]
男人用冷漠的语气报了自己的名字。
雅之觉得这个名字似曾听过,不由得把头抬了起来。
他的眼睛刚好跟站在斜前方的男人对上了。
[啊......?]
不会吧!可是对方一看到雅之,也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你......]
两人都被这个状况给惊得倒吸了一口气,彼此之间凝视着对方。
[你是加纳雅之啊......?]
他似乎重新调整好心情似地叫了雅之的名字。
错不了。
他确实就是泽渡肇。
细长而锐利的眼睛、健康的肤色、看起来非常傲慢的嘴唇......全都是以前的肇。
这令人难以置信的偶然,让雅之悸动得胸口发疼。怀念、空虚和痛苦一口气涌了上来。他是雅之最想见,同时又最

害怕见到的男人。
一旁的课长被这意料之外的发展给惊得一愣一愣的。
[荻?]
雅之听到课长讶异的声音,这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我现在姓荻。]
肇仍然定定地凝视着雅之的脸,好像他的脸上开了个洞一样。承受他那漆黑又仿佛闪着精光的眼睛所投射过来的强

烈视线,雅之实在没办法保持平静。
他知道对方可能会往坏的方向去揣测自己改姓的原因,但是上司就在旁边,雅之并无意在这个时候向他说明,是因

为父母离婚,而自己跟着母姓的关系。
雅之是在好几年前被肇抛弃的。
那种痛苦的感觉突然在一瞬间又回想起来,让雅之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他凭着一股莫名奇妙的固执想着,现在根本

没有必要对肇提起个人的私事。
[请让我们公司承接贵公司的业务。]
雅之这句话似乎提醒了肇他现在所处的立场。
双方开始交换名片。
形式上的寒喧结束,大家回到沙发上,可是雅之的心脏一直剧烈地狂跳着,迟迟无法平静下来.
坐在对面的肇全身散发出权力的气息,给人极为强烈的印象。那黑得发亮的头发,以非常自然的角度梳向一侧,修

长的身材被剪裁合宜的西装给包裹住,健美的体态,让人不由得要动起肝火来。那轮廓深邃的脸庞充满了自信,散

发出一种非常了解自我实力和价值的人特有的从容感。而那对散发出敏锐光芒的眼睛,仍然像以前一样傲慢地俯视

着前方,让雅之再再感到不悦和受到威迫。
雅之工作的是一家销售建筑装璜材料的公司,主要经销来自欧洲等世界各地的石材、磁砖或新建材等,专门供应给

餐厅或专卖店之类等流行感度很高,以及要求高度美感和独特感的一般使用者需要。
但是这几年来由于建筑成普遍削减,这种单价高的商品销售正隐入苦境。再加上被对方强行压低价钱的事情接二连

三发生的关系,公司目前的业绩老实说实在令人忧心。
就在这时候,他们公司接到了老字号的森泽建筑企划公司,这次负责一桩大型公共工程设计的情报。
森泽建筑企划公司原本是一家擅长做传统日式建筑的设计公司,但是自从五年前起,他们也开始涉猎欧洲式风格的

建筑了。尤其是最近,该公司在这个领域的活跃程度相当受到瞩目。
这次预定建造的大楼,有着挑高到三楼的巨大中庭,还有八根大型圆柱。
如果能够成功地让森泽建筑采用他们自威尼斯进口的材料做为圆柱的材质,就等于作成了一笔将近二千万的交易。
站在雅之的立场,他当然希望能够说服负责的设计师首肯。
在雅之百般地要求之下,好不容易才和主任设计师取得连系,然后按照对方的要求,邮寄了材料纹路比较特殊的标

准样本。所谓的标准样本就是三十平方大的本子。
对方看过之后有些兴趣,便打电话到雅之的公司,要求派一个能够详细说明商品特质的营业员过来。对方还一再叮

呢,万一惹得社长不高兴,交易就别想谈了,因此雅之和课长都非常紧张。
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一次机会,谁料得到那个难以伺候的贵公子设计师,竟然就是泽渡肇。
雅之有一种才刚上场比赛就被计时退场的感觉,但是他仍然想办法佯装平静,对开始就送过来的样本进行说明。
肇深深地坐在单人沙发里,将一只手肘搁在椅子扶手上,用手背支着下巴,默不作声。他只用近乎执拗的视线盯着

雅之的脸看,但是却不特别发出声应和,也不提门。他的态度甚至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站在旁观者的

角度来看,他看起来似乎极度地不悦。
或许是因为我负责这个案子的关系吧。
雅之心里有了这样的念头,就更无法直视肇,在说明的过程中,他经常低下头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
这笔生意大概泡汤了吧?感觉好像被人捉弄了一样,但是这个玩笑也太恶劣了。他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说过肇是豪门

的公子哥,但是在学生时代,这种事情并不是那么地重要。肇也从来不曾提过自己家里的事。他想,肇大概只瞄过

雅之的名片一眼,上面前印着姓荻,所以也不会想到他就是大学时代的加纳雅之。
雅之绝望的心情越来越强烈。
同时他这才知道,在经过不知多少哭泣与伤心的夜晚之后,原以为心痛已经差不多要痊愈,结果只是在自欺欺人,

他突然感觉到一股窒息的痛苦。
他们俩虽然都是男人,却在大学时代交往过,但是这段关系也只持续了八个月左右。肇在七年前,没有对当时正在

交往的雅之交代任何一句话,就突然到意大利留学去了。
在知道这件事时,雅之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当中,苦恼着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夜不成眠,痛苦得几首连饭

也吃不下。在东想西想之余,最后的结论是肇对他感到厌烦,将自己抛弃了。
他告诉自己必须死了这条心,但是实在太痛苦,泪水止也止不住,就这样茫然地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终于觉悟到

,自己对肇的感情比自己想像中深刻,而肇却突然就此消失了。
事情发展至此,他甚至不明白肇是用何种心情跟自己交往的。或许打一开始他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连一句[我们

分手吧!]的话都没有就被抛弃之后,他才发现到,他们连一句[我们交往吧]的话都没说过。
对雅之感到厌烦的肇,一定也不想再和雅之碰面了吧?所以他才会默不作声地消失了。
面对无言的设计师,雅之脑中尽是不好的臆测。不管如何努力地想消弭各种念头,可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面对

客户原本应该让他感到斗智高昂,如今却只让他觉得烦闷。尽管如此,不知是幸或不幸,他的嘴巴依然不停地动着

,雅之几乎是机械性地做着业务说明。
[......所以粉饰灰泥的威尼斯式微妙色彩,和材料所特有的透明感,可以表现出深度,营造出高雅的质感......]
[荻先生。]
肇突然打断雅之的话。
雅之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着肇。心想,他一定要说,够了,你们回去吧,一颗心更是加速狂跳起来。
肇用锐利的视线看着雅之。
两人视线对望,雅之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了。可是他并没有把视线移开,仍然定定地看着肇。课长或许也察觉到

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了吧?他也摒住气息,不说一句话。
[最右边的材料纹路感觉不错。]
肇慢慢地说道,雅之的紧张感立刻消失了,肇似乎没有把公私混为一谈。
而且他也确实认真地在听雅之做说明,这让雅之感到安心。
[不过......]
肇定定地看着雅之,还有下文似地继续说道。
[色调稍微暗了一点,不符我的需要,可以做修正吗?]
[可以。]
雅之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您希望用什么样的色调?]
肇说他想看看色调明亮一点的样本。
[这种施工手法呢?]
[用金箔贴出小图案再涂上色彩。然后磨光,让它透出亮度来。]
嗯。也不知道肇这样表示同不同意,他只是暧昧地哼了一声。他松开搁在扶手上的手肘,整个人也从椅背上挺起来

,身体微微往前倾,定定地看着雅之的脸。
就好像在鉴赏一样东西似的。
雅之突然想起学生时代肇第一次跟他讲的话。
[你还真是漂亮啊。]
肇突然这样说,搞得雅之愣在当场。后来他也曾经说过[我喜欢你的脸]之类的话。
想起这些与现场不符的事情,让雅之的脸颊不禁热了起来。可是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再陷进去了。
凝视雅之的脸好一阵之后,肇突然失去了兴致似地,把手伸向放在桌上的样本。
[这种灰泥材料我也知道。十八世纪时曾在威尼斯流行过一阵,近年来因为卡鲁洛......史卡鲁帕使用于波波拉列

银行的建筑上,而再度受到瞩目,对不对?]
[是的。]
果然是留学意大利的精英,肇对这方面的情报倒是知之甚祥。
[目前意大利有许多地方都可以见到这种装璜。]
[是。]
怎么样?雅之充满期待地等着肇的回答。
肇将样本放回桌上说道。
[那么等你把新样本带来时,也顺便让我知道你们的价钱。]
由于肇的态度太过干脆,让雅之和课长瞬间都愣住了,一时之间无法理解肇在讲什么。
看到他们两人的反应如此迟钝,肇不禁感到有点焦躁。
[如果色调可以修正的话,你们的产品会更符合我所想要的感觉。]
[谢谢您。那么我会尽快带着新样本再来打扰。]
雅之虽然感到半信半疑,但是还是先行礼致谢。事情的进行实在太顺利了,简直就像做梦一样。老实说,他没想过

会这么容易就得到首肯。课长的脸上充满了喜悦。他可能是率直地将事情解读成自己公司的商品受到肯定吧?
雅之对自己的商品确实也相当有自信。就算肇看中意,他也不会感到奇怪。
只是雅之心里之所以还会残留着一丝丝不安,是因为他无法将与肇之间的破裂关系从脑海中驱走。
肇不是不想再跟雅之有任何牵连了吗?或者到现在还被几年前的事情牵绊住的只有雅之一人,而肇在一开始打照面

时的惊愕消退之后,就纯粹就事论事了呢?雅之搞不懂肇的想法。
做生意时正向思考固然好,不过雅之不免担心肇可能会要求下次由别的营业员来谈吧?这么做可以使双方心里都不

会有疙瘩。再说,就算以前的种种已经结束了,但是雅之不认为肇会欢迎他今后一直在自己的公司里进进出出的。
雅之实在没办法这么乐观。
以雅之的立场,从某方面来说,他其实也希望能够换个业务员来。目前他还没做好心理调适的工作。如果再多给他

一点时间,或许他就可以纯粹将肇当成客户而已,但是现在的他还做不到。雅之不认为自己是那么坚强的人。
可是,肇的态度却突然有了180度的大转变,他一边笑一边对着课长提出与雅之的想法完全相反的要求。
[其实我跟阿荻是大学时的同学,但我中途就跑到国外去留学,所以并没有跟他一起毕业。啊,这是题外话,其实

队了贵公司之外,还有其他几家进口材质的公司也想跟我接洽,所以我想这也算是缘份吧?]
[啊,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巧呢。]
[我希望以后也由阿荻负责我们公司的业务。]
[当然是由阿荻负责了。]
课长显得非常高兴。
在谈完生意回公司的路上。
[啊,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阿荻,一切就拜托你了。没想到对方负责人竟然是你的旧识。]
课长好像卡带似地不断重覆这些话,雅之难掩困惑地回了一声[是]。
以前雅之就一直搞不懂肇的想法,今天更是如此。可能是分手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吧。
他真的忘了以前的事,纯粹基于同窗情谊而已吗?从某方面来说,这也是一件挺残酷的事。肇一定不了解雅之的心

情吧?
雅之还是打从心底喜欢着肇。尽管一再自嘲:笨蛋!被耍了还不知道!但是在今天之前,自己还是没办法完全死心

。之前并没有刻意去想起这件事,但是刚刚和肇面对面之后,他再度了解到这个事实。
光是回想到过去,雅之就产生一股泫然欲泣的感觉。即使紧咬嘴唇想忍过去,可是脸孔还是不由自主的扭曲了。雅

之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的情绪,只能在不被身旁的上司发现的情况下低垂着头。
自从和肇无疾而终之后,雅之没有再谈过幸福的恋爱了。
如果肇还是自由之身的话,搞不好雅之对他还是会有不该存在的期待。
对肇好不容易已经变淡的感觉,如果现在又回过头来缠绕的话,那实在太痛苦了。只要待在他身边,自己的感情就

会自行
泛滥,看不到现实,结果只会让自己伤得更重。一想到这里,雅之就产生一种无无言喻的恐惧感。
他恨,明明都已经放弃过一次了,肇为什么还是能够轻易地挑弄雅之的感情?
可是事实上,他恨的是没有得到教训,还对肇念念不忘的自己。明明知道这样反而使自己更加痛苦,可是就是没办

法修正自己的心情。我真是太没用了。
我不想再二度受伤,所以不能对肇存有任何期待,雅之严峻地对自己说道。
[泽渡老师,我帮您送咖啡来了。]
女助理将冒着热气的杯子放在肇的桌子上。
肇面无表情地随便敷衍了一声。他只是斜眼确认了一下,并没有把手伸向杯子。他的视线再度回到手边的小纸片上


肇定定地看着印着荻雅之几个字的名片,心境非常复杂。加纳雅之改了姓,以荻这个陌生的姓再度出现在肇的眼前

,任谁都会觉得这真是一大讽刺。他没办法问雅之为何改了姓,只能迳自猜想着他是不是已经结婚了?心里感到极

度的焦躁,但其实两人重逢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带给他极大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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