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个轮回了,为何,为何他仍然唱不够。” “……藏人……”
青瓷色的水点飘落下来,我似乎看到藏人的眼泪,或许只是打在他颊上的雨水而已。
一直在告诉自己,不应也不能纵容自己,可我还是伸出了手,却只来得及拂过他退开的苍袖。
飞扬而起的狭长眸子,似笑非笑,一如往日。
5
我老了,偶尔拈镜自看,朱颜换了再换,可他仍是青年的模样,浅苍面白里子的和服,古雅而秀颀。
“我快死了。”云清风淡的几个字,没有一点波澜。
惊得心上大乱,织部茶具一个失足,粉碎成末,扬起了千万滴青玉色的眼泪。
“我来是向你告别的。”淡漠一笑,扬了扬手中的白玉瓶,“陪我喝最后一杯酒吧。”
三日后,如他所说,我见到了他的尸体。
在昔日那个神宫里,我为他的儿子举行了神主大典,素青的和服,清淡的眉目,和他有七分神似,可终究不再是他。
苍青辽阔,何处找得到和我相视一笑的人?
那一夜,下了一树一树的梨花雨,我醉得含糊了,躺在树下,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末几,响起一声细微的呜咽,硬生生吞进了咽喉,像是一头重伤野兽的哀鸣。
“……藏人……”
6
十年后,天皇推古沧江在京都病逝。
天地间的梨花又凋零了一朵,恍然惊觉,我已是错过了一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