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架下的狐狸——常在心
常在心  发于:2011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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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拆开,是一盒录像带。

我塞进DVD里,一会儿出现了郑海彬的样子。

他的脸好白好白,头发长了遮住了漂亮的额头,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却硬撑着笑脸,他在里面对我说,

“江叔叔,最近过得好吗?有想我吗?我很想你……有时候想到这里都会痛……”他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笑道,

“三个月的时间真的好短哦,人家说孕育一个新的生命都要一年的时间,我们的爱情不就像劫后重生一样吗?它在悄悄

的发芽,慢慢的生长,我每天都在浇水和施肥,它出现了害虫和杂草我会立刻除掉,所以它以后都会是美美的样子……

江叔叔会觉得我在找借口吗?啊……怎么办呢……”他苦恼的对着摄像头,努力摆出帅气的样子。

“给江叔叔找的保镖让江叔叔生气了吧?因为怕江叔叔趁我不在的时候去找别的男生,这样我会生气的!江叔叔……真

的很想你,像肚子饿的人想吃肉那样想!

呵,这是什么烂比喻!总是就是很想江叔叔!江叔叔再等等我,只要再花一点时间就好,答应我,江叔叔……”

最后他对着摄像头亲吻了一下。

我反复看了又看,心也跟着痛起来。

最终我放弃回台湾,输了自己。时间也在他的承诺下一点点流逝,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如此有耐心,一等就是一年。

这期间陪伴我的只有他的DV。

他知道我不喜欢,派来的保镖被遣散,我也开始去教堂做义工。因为心总是不那么舒服,所以想接着天主的名义进行洗

礼。

那里有很多小女孩,她们像天使一样,穿着白色的裙子唱赞歌,颂赞耶和华。

我没有忘记,上帝是不祝福同性恋的。

可他,应该相信爱情的。

天气很热的那天,门铃响了。我不记得它有多久没响过。

带着期待和心跳,我打开门。

是李斯特,我几乎忘记了的男孩。

“大叔,你真的很讨厌,我足足找了大叔一年耶!”他不满的抱怨,却在见到我的时候眼睛绽放光芒。

他紧紧抱住我,把我摁在他的胸口。

“大叔,我想死你了!”

“咳,你怎么在这里?”我吃了不小一惊。

“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只要我想一定能找到!”

李斯特迫不及待的参观我的房子,边说,“大叔,我现在是大学生了,虽然迟了几年读书,但是老师说我跟得上,我很

厉害吧?”

“你在哪里读书?”

“哥伦比亚大学,本来想来荷兰读的,但是李民正不肯,你知道啦给钱的是老大!”

“不是老大,是老子!你和他相认了?”我有点好奇。

“其实郑海彬和李玛丽订婚那天晚上我们就相认了,不过我没有搬回去住,因为我不喜欢他!但是后来想了很久,虽然

心里很不平衡,但未来是自己的,没必要和他过不去!而且……”

“而且什么……”我觉得而且后面才是问题的关键。

“而且大叔你也离开台湾了。我知道你在那之前发生过不好的事情……但是大叔,”他转过身眼睛直直的望着我,带着

执着的坚定。

“我不介意大叔发生过什么事情,也不介意大叔爱过或者现在还爱着谁,我只想守护大叔!大叔你知道吗……你是我长

这么大第一次想要的东西!”

“咳,你不要抱我抱得这么紧,快勒死我了……”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尴尬的咳嗽。

“你自己考虑吧,反正我放暑假了,我要住在你这里!”

“什么?!”我正想说什么来着。

他却自行把行李塞进我的衣橱,整个瘫倒在我床上,一副帝王春睡的样子。

未几又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看我的表情,真是被他气死!

我踢他一脚,“你就当过来度假吧。”

或许,是我寂寞了,需要人陪。

30

事情很简单,从李斯特住进来开始,我们已经同居半个多月。但那仅仅是字眼上的同居,我们并没有做什么。

李斯特没有勉强我,顶多在我熟睡的时候偷偷吻我。

我知道,可我不忍心拒绝。

我并非沾沾自喜凭自己的岁数还能泡到美少年,只是每天晚上看着空荡荡的床面,心里也跟着空荡荡的。

我多想郑海彬现在就能在我身边。

其实我要求不多,我只想他能一直陪着我,天荒地老而已。

李斯特是个好孩子,他会做家务,家里也渐渐有了人气。他和隔壁屋子的老约翰相处的非常好,他们经常去钓鱼,他时

常带我去,他说只要我静静在岸边坐着看他闹就好。

他成绩也非常好,他使用现在最先进的网络视频教学,这样他有更多的时间陪我。

时间一天天的过,我也开始习惯没有郑海彬的日子。

他偶尔还会打越洋电话给我,我淡淡的回应,也没有再强迫他过来。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有时候李斯特会在厨房那里大吼,靠!有蟑螂!

紧接着是一阵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电话那头窒了窒,带着些难以置信却不得不接受的语气,“江叔叔最近好吗?”

“好。”怎么不好,难道失去你我就活不下去了吗!

“江叔叔……你想我吗?”

郑海彬,已经一年了,你知道吗?

我和李斯特也同居了差不多大半年,我现在每天都对着镜子告诉自己要开心。我经常和李斯特开车去相近的城市旅游,

也常常去做义工,做得最多的事情是考虑要不要和李斯特一起。

可能,或者会有那么一天,当李斯特的影子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我就会渐渐忘记你。

………………

尽管,我并不想忘记你。

可人,毕竟败给岁月。

我老了,最近经常裹着毛毯在沙发上小憩,一睡就是半天。

窗户外面下雪,转眼又绿叶。

我知道,又过了一年。

但是郑海彬给我的诺言,也许永远不会兑现。

我渐渐的不那么抗拒李斯特的靠近,我会让他拥抱我睡一整晚,然后第二天醒过来看着他的睡脸发呆。

会重叠,某些幻影。

快圣诞了,国外的节日特别有气氛。李斯特忙着给圣诞树装扮,我在洗碗,我们很开心的聊天,从国内到国外,从南到

北。

对面马路小约翰在玩皮球,屁颠屁颠的样子让我想起郑海彬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又怎么知道他长大了竟会是如此害人

的妖孽。

李斯特靠过来在我耳后亲热的吐气,我洗碗的手颤了颤,差点摔破碟子。

耳垂被咬了,继而是慢慢的舔弄,清晰的感知舌头伸进了耳蜗,濡濡水声挑逗薄弱的理智。

我抓紧了流理台的边缘,紧闭了眼睛。

在嘴唇即将贴近的刹那我睁开眼睛时,马路对面居然出现一双神伤的眼眸,我一愣,听见刹车尖锐的声音。

出事了!

我和李斯特急忙冲出去。

老约翰抱着小约翰激动的泪流满面。

我问,“怎么了?”

“天啊君,你一定想象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有一个亚洲人救了小约翰,他像一道闪电一样冲过马路……感谢上

帝!”

原来小约翰在马路上玩皮球差点被车撞到。

“君,那位先生认识你吗?我看他在你门口站了好久!”

“啊?他长什么样子?”

“高高瘦瘦的,不过我老花了看不清楚他的脸!”

“漂亮的东方娃娃,我长大了要娶他……”小约翰口齿不清的说话,惹得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刚才紧张的气氛消失,我也忘记了老约翰口中的那个亚洲人。

只是,刚才那双眼睛一直在我脑里挥之不去,我无法肯定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晚上的时候李斯特在上网。我完全不懂这些先进的东西,现在的人都不喜欢写字了,喜欢打字。我看着李斯特光着脚屈

着腿在藤椅上劈里啪啦敲出一串文字,然后多条新闻弹了出来。

中文的。

我就这么看了一眼,好像说的是台湾黑帮火拼,宣告一个时代的终结和一个新的时代的来临。

我突然发现,家里的电视从来没有新闻台,我也从不去留意。

因为这些小小的细节,我几乎真的忘记了他,郑海彬。

李斯特关了电脑,脸色看起来不那么好。

我立刻问,“怎么了?”

他摇摇头,模棱两可的说“看来我专修政治是对的。”

“咦?你不是读游戏开发的吗?”

“不,因为一些原因,我早就抛下了,因为我要去追寻我生命里更加重要的东西!”

我不懂,对他说,“好,只要你喜欢就去做。”

我转过身,觉得有点冷,要去给壁炉添点柴。

熊熊的火焰炙烤着木柴吱吱响,忽然身后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

“没办法了大叔,如果他是黑色的话,那么我只能做白色保护你。”

“什么?”

这时门铃响了,估计是老约翰一家来过圣诞节。

“我去开门。”李斯特背影宽阔而深沉,我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小约翰一个劲跑过来把鼻涕蹭在我裤脚上,短短肥肥的手指指着门外,“东方娃娃……漂亮的娃娃……”

我像着魔一样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落寞的身影站在雪中,片片雪花飘落他的衣襟,有种梦幻般的不真实。

他成熟了。成熟是一种感觉,气质更加凛然不可侵犯,瘦削的下巴一样妩媚但强势,洗脱了圆滑变得尖锐的棱角分明,

站在雪中直勾勾看过来,顿时遍地白雪消失,剩下烈火燃烧。

我没想过在这种情景下再见他。

我以为一定是很激动,甚至不能言语。

但我只是走过去,对他说,“要进来一起过圣诞节吗?”

我的衣袖还挽起来,走出外面挺冷的。

李斯特跟上来在我身上披了一件衣服。

看起来我们气氛融洽,他却像突兀的存在,温和海绵中参加的沙子,有些狼狈的不协调。

郑海彬笑,淡淡的,令人心疼的。

他说,“我可以吗江叔叔?”

31

我看着他沉寂的脸笑道,“怎么不可以,你是小约翰的救命恩人,我们欢迎你都来不及。”

“真的没关系吗?”他还是不确定的回答,脚步却已经迈开朝我过来。

“我和大叔都很欢迎你!”李斯特牵住我的手对郑海彬说,

“欢迎你来我们的家。”

郑海彬错愕的望着我,嘴唇抿得紧紧,脸色有点发白。

我说,“快进来吧,外面真冷。”

因为郑海彬突然的加入,老约翰一家都非常开心。小约翰更是缠着郑海彬不放,嘴里含含糊糊的说,要娶漂亮的东方娃

娃。

郑海彬一听,连忙放下手中的宝宝,腼腆的看着我,似乎在说,江叔叔你不要生气。

怎么会呢,我已经被你锻炼出了一颗坚强的心脏啊。

以前你和李玛丽一起的时候都不怕我吃醋,现在怕什么呢?

平安夜,我们一起倒数,很快又过一年了。

我等你,都两年了。还有什么值得我害怕和失去的。

老约翰的蛋糕做的非常好,他烤了一个蛋糕,我吃得津津有味。两年来,我不知吃了多少甜食,尽可能的冲淡心中的苦

涩。

可那苦,就像生了根,我想连根拔起却发现自己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你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此刻太温馨,感激世上一切存在的美好,我感恩的落泪了。绝对不是因为今晚的苦涩太逼人,绝对不是!

“大叔,这里粘到奶油了。”李斯特比那只手更快,用手拭去我脸上的奶油再放进自己的嘴巴里,一切无言的挑逗。

老约翰也乐了,对郑海彬说“他们总是这么恩爱。”

我看见他的手指深深陷入皮肤里,紧握的拳头发白。

我突然觉得心脏难以承受的痛,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我要去休息了。”

郑海彬拉住我的手,“江叔叔是因为我的出现所以难受吗?对不起……江叔叔。”

“那么,今晚打搅大家了。”

他朝在座点点头,朝门外走去。

外面雪有点大,美好的光景,他从雪中走来,再归雪里去。

他从不知道,他是如何轻轻的,残忍的破坏我的生活。

在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以后。

我来不及想已经冲出去,对他说,“下雪了,带伞吧。”

他点点头,“我住在附近的酒店。”

“是吗,节日愉快。”

我关上门,挡住前来的风雪和凶烈暗涌的波动。

隔天我接到电话,在清晨。

昨晚李斯特简直不让我睡了,反反复复问我同一句,大叔你会和他走吗?

我说能走去哪里,这里是我家。

电话响的时候李斯特还在睡,他也很累,我知道。

电话里,郑海彬的声音楚楚可怜,“江叔叔,我胃疼。”

“怎么回事?”我忽想起他的脸,俊美得已,却小得像巴掌那么大。

“嗯,昨晚没吃东西。”

“我拿点粥上去。”

合上电话,李斯特还睡得香,我踌躇了近乎半天才拖着脚步去了那间酒店。

郑海彬躺在床上,深蓝色的被单裹住他的腰身,依然精悍的要人命。他像猫一样慵懒半眯着眼睛。

他拍着床沿,叫我坐下来。

我比较担心他的胃,对他说,“起床吧,我把粥带来了。”

我把粥放桌子上,刚想走,却被一道我看不见的力量猛然拽住,跌下床铺。

他的行动力居然快成这样!

郑海彬压住我,撑在我上方,睡过一晚的床单暖气袭人,让人晕眩的他的气息铺天盖地湮没我。

“我很饿。”

“那吃粥!”

他靠近,我无法躲避迎着他的目光。

“我想吃你,江叔叔。”

“说什么黄段子呢!”我拨开他,再被他牢牢压下。

“我饿两年了,江叔叔。”

我真想说活该!话都到嘴边了,却被他的伸进来的舌头压了回去。

唇舌交缠,我脑袋像被人敲破的栗子,露出里面黄澄澄鲜嫩的核心。他的舌头像蜜糖,舔过的地方暖成一片。

“嗯……”我情不自禁呻吟出声。

郑海彬撩起我的衣服,沿着肌理一路向上,在乳尖上停留,左右拨弄着像弹奏一曲激烈的乐曲。

我身一软,立刻受不住了,所有被努力镇压的情欲像活火山喷发一样袭来。

我紧抓住被单,却摸到一块干涸的白迹。

“昨晚实在太想江叔叔了,才忍不住跑到江叔叔家里看看,没想到一看更忍不住了,就自己泄了一次……”

他婉转的说着,脸颊绯红。

“现在,还可以吗?”我问。

他惊喜的看着我,眼中滔天的情欲。

我刚才形容错了,他不是小猫,而是野豹。他不断啃咬我身上的肌肤,留下一个个深红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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