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相看两不厌——北小安
北小安  发于:2011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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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一上午,白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了,剩下是拍夜晚的焰火照。

陆航赶紧过去帮林洋提东西,两人回到海边旅馆。关上门,陆航把留着没喝的可乐递过去,“你站了那么长时间一定喝了吧。”

林洋瞥了一眼说:“这谁给你的啊,还留到现在,自己喝吧。”

“额,不是,我是给你留的。”

林洋没搭理他,自顾自的换衣服,陆航蹭过去,“你不高兴?”

“一边呆着去。”

“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什么刚才好好的?什么时候的刚才?你看见我刚才很高兴了吗?”

“我……”

“你刚才不是跟人家小妞眉来眼去来着吗,长几双眼睛还能看见我?”

陆航被挤兑的哑口无言,林洋脾气古怪,经常说变脸就变脸,他都慢慢习惯了,可是还没见过他这样阴阳怪气的态度。

林洋一推他,“闪开,我去洗澡。”

陆航在屋里左思右想终于开了点窍,于是跑去敲浴室的门。林洋没好气的说:“干什么。”

“林洋,我知道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过了一会儿浴室门开了,林洋围着浴巾站在门里,“你哪儿错了?”

“我、我、我不该背着你跟她要签名,要不我把我的给你吧。”

林洋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变了一圈,之后“咣”的一声关上浴室门,连吊灯都被震的颤了三颤,陆航摸摸鼻子一脸抑郁,回去继续反省。

等林洋出来,陆航忙站起来给他递毛巾擦头发,林洋坐到沙发上,陆航狗腿的给他捏肩膀捶后背。林洋叹了口气说:“你怎么这么笨呢?”

陆航点头称是:“是是,我是笨蛋,你骂我吧,别生气了好吗?”

“不是说了别跟那些人打交道吗,娱乐圈的事儿乱着呢,我躲都来不及你还上赶着!”

“我没上赶着,是她主动来找我的,我就跟她要了个签名……要不我把签名给她退回去?”

林洋被气乐了,“你还不如给她一巴掌。”

“呃……”

“算了,以后不准再跟女人傻乐了听见没。”

“嗯,好……我没傻乐。”

“嘴都裂到耳根子了还没乐,再狡辩我抽你!”

陆航识相的闭了嘴,安静的给林洋捏肩膀。林公子刚刚沐浴完,看上去香喷喷软绵绵的,脸上白里透红,要多有人有多诱人,陆航低下头用鼻子蹭蹭他的脸颊,林洋推他,“去洗澡,脏死了。”

陆航不太愿意撒手,但还是去了。

衣服刚脱完,林洋“呼啦”一开浴室门,溜了进来。

陆航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林洋把浴袍脱了往旁边一扔,“我给你擦背啊……”

一般遇上这种台词,就准没纯洁的事儿了。

小小的浴室里雾气弥漫,陆航靠着浴缸坐下,林洋跨坐到他身上,微皱着眉小声呻吟着,陆航听的那个热血沸腾啊,忍不住往上一顶,林洋吃痛的叫了一声,“别动,我自己来。”说着慢慢往下坐,直到把陆航的家伙完全包含进去才开始轻轻摆动腰身。浴室灯光暧昧,墙壁还有回音,林洋自己听了都脸红,把脸埋在陆航肩窝处。两人像两只被情/欲渲染的小兽,纠缠的难舍难分。

到了晚上,大家把工作都做完,就凑到一起放剩下的焰火。夜晚海边的天空被映衬的五彩缤纷。陆航拉着林洋偷跑到礁石后面,才献宝似的拿出一个焰火,得意的炫耀:“我刚刚听道具师说这个最漂亮,就给你拿来了,一会儿我们放吧。”

林洋脸上划过三条黑线,以手扶额道:“你偷人家的东西?!”

“不是偷的,我拿走的时候他们都没说什么。”

那是没看见吧,没想到家贼难防吧!

陆航看林洋一脸抽搐的表情,也心虚了,“那我送回去好了。”

“算了,现在送回去反而更难说清。”

“那怎么办……”

林洋奸笑一下,“我们等他们走了再放”

“……”

那个晚上,林洋跟陆航手拉手靠在一起看焰火,任海风再怎么吹也能忍了。

林洋心想,真他妈浪漫,老子跟谁也没这样过。扭头看看旁边这小子,既单纯又温柔,其实真的挺不错。

13

晚上,凌夕在店里看到了池墨。这位大哥孤家寡人的坐在角落里,披着一身的冷清孤傲,但凌夕还是看得出,他很寂寞。原因谁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无非就是工作或感情上受挫了,不过这也正常,像他那样的人性格冷眼光高,还没到跟前呢就被其气势吓退好几米,正所谓,那个什么,高处不胜寒。

想到这里,凌夕对自己肃然起敬,没想到初中学的那点东西还能记住。今晚月圆星好美景良辰,凌夕这个文盲感慨文艺了好半天,终于拿着一瓶酒两个杯子走过去。

“嘿,又一个人啊?”凌夕坐到池墨对面,“今天这酒我请了。上次见面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凌夕,这家店的老板。”

池墨目光淡定的打量了凌夕一会儿,开口道:“这位先生我们见过面吗?”

凌夕被呛了一下,“我们前几天才在街口见过!那什么,我不是还把你车撞了?”

池墨终于露出了然状,“原来是你,抱歉,灯光太暗没认出来。”

“没关系没关系,下次我让他们把灯安亮点。”

“那你是来找我商量赔偿金的事情?”

凌夕举着杯子磨牙,这人说话真欠扁。索性把杯子往桌上一撂,“行!赔多少,你说,我这就给你取钱去!要不要再算上利息?”

看着凌夕咬牙切齿的模样,池墨“哼”的一声笑了,幽暗的灯光下,这位冰山大哥忽然露出如此诡异的笑容差点把凌老板吓桌子底下去。

“你你你你笑什么。”

池墨优雅的举起酒杯说:“算了,我跟你开玩笑的,那天我心情不太好。”

凌夕默然了,他实在无法把这个当做幽默,连企鹅都嫌冷。

“干嘛那么看着我?”

“……那个,要不我帮你修得了。”

“不用,我送去维修站就行。”

“那不还得花钱?你把车开来,我给你修。”

“你会修车?”

“会啊,以前我在维修站干过一阵子,一般破损情况都能处理。”

“那样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反正也是我的责任嘛。”

“你的车不是也坏了么。”

“哎呀,那辆破车,那不是我的,我一个朋友的,也差不多该报废了,没事儿。”

池墨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好,明天周末,我把车给你开过去。”

“行,我把我家地址给你。”说完凌夕拿了张便条把地址写好,交给池墨。

这时,旁边舞池走过来一个男的,穿的花里胡哨,一头长发,还画着烟熏,灯光一照跟贞子似的。

男版贞子把手搭在凌夕肩上说:“凌老板,好久不见啊,最近在忙什么?”

凌夕笑笑:“最近是挺忙的,忙着搬家。”

“是吗,乔迁之喜啊,不请我们去看看?”

池墨看到凌夕嘴角抽了两下,然后哈哈大笑:“行啊,等我安顿好了就请你们。”

男版贞子又把脸转向池墨,“这位先生面生的很啊,是凌老板的朋友?”

凌夕赶紧介绍:“这位是池墨,不常来店里。”

男版贞子伸出手,“你好,我是Lee。”

池墨看了看他的手,不吭一声的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然后在凌夕和男版贞子惊讶的目光中离去。

男版贞子自尊心大受挫折,生气的边拍桌子边说:“靠,鸟人,装什么呀。”

凌夕赶紧打圆场,说池墨是真的有急事什么的,这人才哼了一声转身回舞池了。

凌夕心里也有点别扭。

身份不同,接触的人也不同,凌夕自然没有像池墨那样的朋友,他交的一般都是些整天在一起吃饭喝酒胡闹的朋友,少数是生意人,多数是社会败类,真正交心没有几个。

冷不丁冒出个优雅冷清的精英,凌夕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结交了,本来看他形单影只的挺可怜,想安慰安慰他,没想到人家根本没瞧得起他们这些杂碎。

那你有本事别来这儿啊,每次都跟王子塞儿的往这儿一坐,拿自己当纪念碑给人瞻仰呢?

奶奶的,凌夕决定在心里深深的讨厌他!但转念想起明天还得给人家修车,又蔫了,自己真是没事找事!

第二天上午,凌夕正睡的昏天暗地,就被一阵门铃声吵醒。他挣扎了半天才从床上爬起来,飘到门口把对讲机拿起来。“喂?谁啊?”

外面的声音低沉并冷漠,“我,池墨。”

凌夕靠着墙壁揉眼睛,“池墨?你来干什么?”

“……我把车开来了。”

“什么车?”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你昨天不说要给我修车么?”

“呃?……哦,想起来了,对对,我是说了。可是……你怎么来这么早?”

“不早了,已经10点了。”

“靠!才10点……好吧,你先进来吧,我给你开门。”

不一会儿,池墨从楼下上来了,大周末的,人家总经理依然西装皮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凌夕穿着印有太阳花的四角裤,一只脚塔拉着拖鞋另一只光脚,从地上捡起件衣服就往身上套,含糊不清的说:“你先坐会儿啊,我去洗个澡。”

池墨站在地中间环视屋子,最后言简意赅的总结出一个字,乱。

地上堆着各种杂志报纸,中间夹着若干光碟,衣服裤子分别散在地板上沙发上,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便条,字迹凌乱难以辨认。茶几上东西更多,遥控器笔记本烟盒烟灰缸打火机零钱罐指甲刀镊子钳子锤子安全套……池墨冷冷的看了一眼那盒开了封的安全套,然后结束参观。

走到沙发处,池墨拎起一条蓝色内裤,权衡了一下,把它放到沙发的另一边,然后在腾出一点地方的沙发坐下。

凌夕囫囵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一下。他是个标准的夜猫子,上午起床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酷刑,昨天睡觉时把答应池墨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直接导致了今天早上的乌龙。

穿好衣服来到客厅,看到池墨正拿着手机在办公。凌夕不禁唏嘘,瞧瞧人家多会利用时间,要不怎么是总经理呢,反观自己,有点时间都用来玩和睡觉了。

“我这就下去给你修,你坐这儿等着?”

“我跟你一起下去。”

两人一起下了楼,凌夕打开车库,把池墨那辆被毁了容的宝马开进去,车库最里面还放着一辆崭新的吉普。

把车用千斤顶架到一定高度,凌夕瞄着那车分析了一下受损情况,最后下结论:“这个不太好修,这里还有这里都得好好弄弄,车灯换个新的,要不这几天先放我这,修完了我给你开回去。”

池墨打量着车库随口答道:“行。”

凌夕穿上工作服拿着工具就开修了。池墨被车库架子上的一盆小花吸引了目光,在一堆凌乱的破铜烂铁中,这盆小花显得尤为不真实,绿绿的叶子黄色或红色的花瓣,花盆上还刻着字,正当池墨凑近仔细观察时,凌夕忽然喊了一嗓子:“哟,外面下雨了。”

池墨转过头,发现真的下雨了,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凌夕放下面罩,抖抖袖子说:“上楼避会儿雨吧。”

池墨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14

两人回到楼上,池墨又在刚才的沙发上坐下了,凌夕望望窗外越下越大的雨有点郁闷,入春以来头一场雨啊,就这么被他们给遇上了,真背。

“你……吃点什么不?”

“不,谢谢。”

“那……喝点什么?”

“不,谢谢。”

凌夕默然了,自己去厨房翻出点面包牛奶什么的吃下去,然后把水池里搁了好几天没洗的碗筷洗了,再用烘干机烘干,又去厕所把马桶刷了,毛巾都叠好放到洗手台上,东摸摸西擦擦搞了半天,估计把一辈子的勤快劲儿都用上了,最后看看实在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了,才不得不返回客厅。

池墨依然看手机,见他进来了嘴角稍微弯了下,算是打招呼。

凌夕摸摸鼻子,第一次感到在自己家里也会如此别扭。他坐到一个蘑菇型的沙发上,刚坐下屁股就被硌疼了,伸手一摸,居然是张CD,灵机一动。

“哎,咱看碟得了?”

池墨表情不变,“随便,你想看就看,不用在意我。”

凌夕颓了,就是在意你才提议的,跟你坐一起气氛跟南极考察团似的,要是有谁能不说话在你旁边坐上一个小时我就服他。

时间滴滴答答的度过,就在凌夕坐沙发上快要睡着的时候,池墨开口了:“雨停了。”

凌夕一个机灵差点从沙发上翻下来,抬头看见池墨正目光不辍的盯着他,才反映过来。 “啊?雨停啦?那,你是不是得回去了?我送你走吧。”凌夕这个开心啊,简直跟蹲了几十年大牢忽然听见皇帝大赦天下一样。

到了楼下先来一个深呼吸,雨后的天空像被洗过一样湛蓝,空气清新,凌夕心情这个好啊,差点就要唱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了。

一路上池墨还是没什么话,凌夕也不再没话找话了,他觉得,也许只有火星人才能跟池墨沟通。

刚拐过一个岔路口,凌夕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来随口喂了一声,就听手机那边一个女声嚎啕大哭,凌夕耳膜差点被震破。

那女的一边哭一边叫哥,跟马上要断气儿了似的。凌夕听出来了,是他干妹妹黄暖,这丫头跟他认识能有5、6年了,不是亲妹胜似亲妹,原来在大公司给人当客服的,现在辞了工作跟男朋友开网吧,已经有好一阵子没联系凌夕了。

“小暖,这是怎么了?先别哭啊。”

那边大喊:“哥,李子被人打了,你快来啊!”

“什么?你们在哪儿呢?!”

“网、网吧!”

凌夕撂下电话,一个急转弯就奔网吧去了。池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的一头雾水,只见凌夕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一脸肃杀之气,撸胳膊挽袖子把油门踩到最大,车轮子都要开飞了。

“我妹妹出事了,我得赶紧过去,不好意思,你也先跟着吧。”

池墨太阳穴跳了两下,他看到凌夕已经闯了3个红灯,要再不到目的地,交警大队就该出动了。

还好,那个网吧离的不太远,十分钟的路程让凌夕四分钟就飚到了。到了地方,凌夕身手敏捷的窜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喊一句“你先在车上呆着!”

池墨被刚才的极品飞车搞的有点想吐,但他看到凌夕冲进了网吧,也不由自主也跟了进去。

网吧里已经乱作一团,好几台液晶显示屏被砸坏了,他一路跟到后门,发现地上躺着个头破血流的男人,还有个女的正抱着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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