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握无限

刹那便永恒

这是一个人类在面对渺小但却同样无限世界的态度，也是人类在面对比自己更宏大世界的态度。

说到底，我不过是一粒沙，却有自己的天堂，有自己期望的永恒。

尹江宏微笑了起来。

他想起慈爱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想起了他们决然的离开，想起了和姐姐共度的艰难岁月，想起了遇见伏嘉的命运的

邂逅，想起了自己的自私给姐姐和伏嘉的伤害，想起了变成恶鬼后姐姐那狰狞的脸，想起了开朗的曹忆龙，想起了一

直追着他将痛苦掩埋的卡诺伊维塞。一切就象电影一样在他的心底划过，留下悲伤喜悦痛苦酸涩的痕迹。

原来我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原来命运已经给了我这么多，可是我却傻乎乎地以为只有我一个遭受苦难，以为我是世界

最不幸的人！我过去都干了什么！

我应该留下我可以留下的，放弃我无法留下的。我会伤害其他人，也会被其他人伤害，可这又有什么关系？我要追求

我的幸福，别人的幸福要靠别人去争取，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个渺小的凡人，我只能看见我自己的未来，我只能对

自己的未来负责。

我明白了，我也下定了决心。

门卡嚓一声被打开，伏嘉下班了，他拿着好几包东西，朝尹江宏扬了扬：“你最爱的麻辣兔头，我还买了排骨和藕，

我们可以炖汤喝。”

“我也来吧。”尹江宏跳下床，伸手接过纸包。

“好啊。”伏嘉顺从地将食物递给尹江宏，看着他带笑的脸，知道他做了决定。

晚饭摆上桌，是伏嘉一贯的风格，也是尹江宏最喜欢的风格，红色泼辣的兔头因为在保温桶里保存的缘故，还冒着热

气，与鲜红对比的是白色排骨藕汤的温文婉约，小菜有两碟，翠绿地仿佛要滴下水。

伏嘉是故意的吗？这两样主菜仿佛不只是菜的意义。

“吃吧，趁热吃，冷了就不好了。“伏嘉微笑着夹起一块鲜嫩的藕块放到尹江宏碗里。

尹江宏没有动筷子，盯着兔头，他开口，“嘉，我想回学校。”

伏嘉的筷子顿住了，藕块掉在桌子上，他急忙抽纸将它从桌子上清走，并从厨房里拿出抹帕将污渍擦干净，带油的东

西似乎很难打扫，以至于伏嘉擦了很久才擦干净。

尹江宏保持着沉默。

伏嘉放下抹帕，“我今天发了薪水，想去买点新的衣服，明天你可以陪我去吗？买完衣服，晚上我就送你回去。”

尹江宏沉默地点了点头。

伏嘉看着他，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终于还是又夹了一块藕到尹江宏碗里，“早点吃了睡觉吧。”

***********

曹忆龙给卡诺伊维塞做了三天的饭。本来病人可以在医院吃饭堂的，但是卡诺伊维塞说什么自己是无业游民没钱订饭

堂的饭，又说什么饭堂的饭就跟猪食一样，又说曹忆龙不能食言而肥，说到后来几乎声泪俱下，就差没跳楼表明自己

真的比窦蛾还窦蛾了。

曹忆龙以前对他的这些把戏根本就是鸟都不鸟的，现在却明显免疫力大幅度下降，导致被叫卡诺伊维塞的恶性病菌感

染，基本上有求必应。别说作饭，连换洗衣服都是一手包办。让卡诺伊维塞乐得嘴都歪了，叫他立刻去死他恐怕也是

觉得今生无悔。

为了能让卡诺伊维塞早日恢复，曹忆龙还专门请教了营养医生，每天吃什么，怎么吃，光按照医生的吩咐做一顿色香

味俱佳，还能大补身体的饭就很让曹忆龙伤脑筋了，更何况还是一天三顿。

每天早上，曹忆龙要把早餐做好，将中午的炖菜上锅，让爹的帮忙照看，自己开车将饭从郊区的别墅送到市中心的医

院，卡诺伊维塞拖拖拉拉吃上一个小时才能吃完，曹忆龙又急忙将他的换洗衣服拿回去，将衣服洗好，炖菜这时也到

火候了，再简单做几个可口的小菜，又急急忙忙用汽车送去。这一顿卡诺伊维塞要磨蹭到晚上，曹忆龙陪在他身边，

时不时还要忍受他的偷袭。晚饭则是曹强送来，也就是中午剩下的菜色，他的主要目的却是来看看自己恩人和儿子的

情事进行地如何了。

这三天来，曹忆龙起床后想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吃什么，睡觉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明天吃什么，曹强在旁边看着他忙

里忙外，没说什么，心里可是那个乐啊。

儿子，你完了，卡诺伊维塞这小子居然绝处逢生，应该说是老天厚待他，还是他小子懂得利用机会？

总之三天后卡诺伊维塞勉强出院，虽然伤口还未完全长好，那脸上欠揍的笑容，确实说明他被曹忆龙伺候地很好，非

常好，好过头了。

曹忆龙立刻迫不及待要他带自己去找老师。

025

儿子，你完了，卡诺伊维塞这小子居然绝处逢生，应该说是老天厚待他，还是他小子懂得利用机会？

总之三天后卡诺伊维塞勉强出院，虽然伤口还未完全长好，那脸上欠揍的笑容，确实说明他被曹忆龙伺候地很好，非

常好，好过头了。

曹忆龙立刻迫不及待要他带自己去找老师。

卡诺伊维塞装神弄鬼地拿光线找了找，让曹忆龙跟着他走。

结果七弯八转，竟然来到最繁华的商业区。

“你TM是不是找打？”曹忆龙眉毛拧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腕，准备用暴力把眼前这死人脸变得名副其实。

卡诺伊维塞未雨绸缪地摆好挨打的悲痛姿势，“我们肯定会遇到他，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遇到他，所以你就先跟我

逛逛街吧，我没衣服穿了，要买几件。”

曹忆龙咬了咬牙，试图平息怒气，但还是没忍住，朝卡诺伊维塞头上一阵暴砍，看见他头上冒出来的数个肿包，才舒

服地吐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进了男装屋。

但是他又被骗了，卡诺伊维塞显然是为了揩他的油才说什么买衣服的，因为每次他看上的衣服，结果最后穿到身上的

却是自己，而且那厮声称要检查检查衣服质量，结果一双手却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惹得曹忆龙又是一顿暴打，那厮

却象是舒服透顶，立刻刷卡买下。

我说你有钱叫什么穷，干吗还叫我给你作饭，你知不知道这件上衣上万啊白痴，爹的都很难得一次买这么多，都十件

了，你把钱当水啊？不要你给我啊，你知不知道我每月生活费才几百块啊！

曹忆龙感觉自己青筋直冒，手痒得又是想对卡诺伊维塞一顿暴打。

“别生气，就当我给你这三天忙碌的礼物吧，来，看看这件衬衫合适不合适？” 卡诺伊维塞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旁边

，手里还拿着挑好的一件衬衣，递给曹忆龙，那满脸堆笑的样子让他实在无法拒绝，只能跟被催眠似地走向试衣间。

还在穿衬衫的时候，卡诺伊维塞又递来了长裤、皮带、鞋子、袜子，曹忆龙已经懒得反抗了，干脆将他们全部穿在了

身上。

“让我看看。恩……衬衣很合适，裤子长短也合适，鞋子也很配。”其实这男装店有女店员，可卡诺伊维塞非要自己

为曹忆龙调整衣服。

曹忆龙瞥到那几个女店员已经开始朝着这边唧唧喳喳起来。

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和这死人是一对同性情侣？

想到这里，曹忆龙的脸已经有些红了，他赶忙低头，“喂，死人，不要给我弄了，你看那些店员都在猜测了！”

“猜测什么？”研究完那鳄鱼皮的鞋子后，卡诺伊维塞站起来，将曹忆龙遮住眼睛的黑发顺了顺，拉他到镜子前面，

“看看，你真的是个小帅哥啊小龙！”

曹忆龙一向是知道自己很帅的，但他显然不知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的道理。所以在看见镜子里的年轻人的时候，连他

自己也吃了一惊。

他以前都穿些T恤牛仔裤之类，穿上这样略微正式的男装，竟有说不出的潇洒，更胜于原来那个阳光男孩。

但是这还不是让他吃惊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他发现自己竟和站在他旁边的男人是那么相配。

卡诺伊维塞也是一身半正式的男装，却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他一手揽着自己，微笑着站在自己身旁，赫然就是一个恋

爱中的男人，而自己，就是那受他宠爱的小情人。

这样和卡诺伊维塞站在一起的自己，甚至不逊于和死老爸站在一起的爹的。

“你看，他们是对情侣吗？”

“真希望是呀，看起来好配呀！小受阳光开朗，小攻高大霸道，还是外国人！哇！相机相机！今天真是赚到了！”

女店员的话飘进曹忆龙的耳朵，曹忆龙脸已经红到耳根，只想拔腿逃出去。

“喜欢吗？喜欢我就买了。” 卡诺伊维塞眼也不眨地看着身旁最爱的人儿。

“反正是你的钱，我无所谓。”曹忆龙恨恨地回答，挣开他的手，飞也似地逃出了商店。

有了这样的经验，最后一家男装店，曹忆龙终于是坚决拒绝进去了，让卡诺伊维塞自己抱着那一大包衣服滚进店里，

他很没形象地蹲在门口，点了只烟。

他看见了另一对情侣的背影，两个人都是男人，同性情侣。其实他们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走路也是一前一后隔得有

点远，这做作的疏离反而证明了他们的关系。

那个矮的，可能和老师一样高吧，不过老师比他要瘦些，如果老师能多吃点东西，会更好看的。什么时候才可以看见

老师呢？卡诺伊维塞这个混蛋到底是不是在带自己找老师？

那个高的转过头了，对着矮的笑了笑，真英俊的男人……TNN的！那不是伏嘉吗？那个矮的，绝对是老师！

TM的，姓伏的，你终于被我逮到了。

曹忆龙甚至还来不及灭掉嘴里的烟，冲上去就给了伏嘉一拳，正中他的鼻子，两股鲜血立刻从后者的鼻孔里流了出来

。

伏嘉遭受突然袭击，趔趄了几步，擦了擦自己的鼻子，看清了来人，他狰狞地笑了笑，吐出一颗牙齿，毫不客气对着

曹忆龙肚子就是一脚，又快又准又狠，一看就是大家风范。

曹忆龙被迫将烟吐了出来，附带一口血。

两人对峙了一秒，再次一言不发对殴了起来。

尹江宏看得心惊肉跳，大声阻止，两个正打在兴头上的男人充耳不闻，尹江宏准备冲进暴风圈阻止两人的互残，卡诺

伊维塞拉住了他。

“让他们去，死不了的。”看得出来，曹忆龙擅长攻击，而伏嘉善防守，两人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虽然下手都挺重

，血也飙得多了点，不过没使什么损招，破坏力也只限于皮肉，缺不了胳膊也少不了腿的。

卡诺伊维塞拉着尹江宏坐在一堆衣服上，还悠闲地给自己和尹江宏买了冰棒吃起来，并不时评论。

伏嘉挨了曹忆龙一脚，却没有退后。

“看看这脚，多带劲，表明伏嘉长期练过梅花庄，下盘稳得没法说。”

伏嘉快速击出一拳，曹忆龙手一挥，让其从自己的左脸错了过去。

“小龙也不错，他很灵活，有拳击的底子，伏嘉不容易打到他的。”

过了漫长的十分钟，曹忆龙和伏嘉终于彼此都体力不支，轰然倒地。

“各自收拾自己的人去吧。”冰棒也吃完了，卡诺伊维塞拍了拍屁股，从上向下俯视尹江宏，“你弄明白你想要的东

西了吗？”

026

过了漫长的十分钟，曹忆龙和伏嘉终于彼此都体力不支，轰然倒地。

“各自收拾自己的人去吧。”冰棒也吃完了，卡诺伊维塞拍了拍屁股，从上向下俯视尹江宏，“你弄明白你想要的东

西了吗？”

尹江宏抬头望着他，点了点头。

卡诺伊维塞笑了笑，“恭喜你。不过我的决定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不管你选择谁，小龙只能是我的，你记住了。”

尹江宏点了点头，过去叫了个出租车，将伏嘉扶上去。

卡诺伊维塞也将曹忆龙抱起，回了别墅。

“打够了？手不痒了？”将曹忆龙放到大床上，卡诺伊维塞开始找药箱，将棉签粘上红药水，开始擦曹忆龙的伤处。

一塌糊涂，从脸到脚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曹忆龙痛得龇牙咧嘴，“你轻点！好痛！不要擦了，让它自己恢复好不好。

”

“不好，不擦会感染。”

“痛痛痛！”曹忆龙抓住床单，“TM的痛死我了，那姓伏的简直是想要我的命，下手比我狠多了，不过我也没吃亏，

肚子上几下够他拉一星期的了。”

“小龙，尹江宏已经做了决定。”

“什么决定？”曹忆龙没回过神来。

“他今后到底要跟谁在一起生活，他到底要爱谁，伏嘉还是你，还是他姐姐。”

“老师不是选择了我吗？他还有什么决定的必要？” 趁机逃避擦药，曹忆龙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得了吧，你那是半强迫，算不上什么决定。”

“什么半强迫！闭上你的臭嘴！”曹忆龙低下头，心里有些慌。

“你也要做个决定。”

“我又做什么决定？

“不管他决定爱谁，你是否还要坚持爱他。你的坚持与否，也将决定我们四个人的命运，悲剧或是喜剧。”

“没有那么夸张吧。”曹忆龙一脸不相信，至于这么严重吗？

曹忆龙置身事外的口气让卡诺伊维塞脸上闪过愤怒的表情，随后他猛然明白了。

曹忆龙根本不懂这些，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决定和尹江龙的决定对自己和伏嘉有多重要。或者说曹忆龙根本就不懂得爱

情，不管是尹江宏还是自己，他其实谁也不爱，他唯一关心的人只有他自己。

这么久以来，自己原来追逐的是这么一个人，自己满腔深情，原来不过都流到大海里去了，却流不进眼前这个看似多

情实则无情人的心底。

绝望突然袭击了卡诺伊维塞，他猛地将曹忆龙推倒在床上。

“你干什么啊！”曹忆龙抬头，看见逼近自己的脸。

卡诺伊维塞低下头，攫住他的唇。

曹忆龙没有反抗，还微微张开了嘴，方便他的进攻。

这是卡诺伊维塞和曹忆龙的第三个吻，却跟前两个截然不同，接触的唇舌之间带出了更激烈的火花，烧得曹忆龙没法

呼吸，没法思考。

卡诺伊维塞将手伸进被子里。

曹忆龙因为擦药，其实已经被卡诺伊维塞脱得差不多了，满是伤口的身体被他大手一触碰，让曹忆龙缩了缩，“痛。

”

卡诺伊维塞收回了手，犹豫了一下，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狰狞，突然将被子全部掀开，曹忆龙惊叫一声，发

现自己已经毫无遮拦地躺在卡诺伊维塞身体下面。

又是一个甜蜜的吻，曹忆龙羞涩起来，转过头，想掩饰自己的表情。

卡诺伊维塞不让他逃避，扳过他的脸，用双手和吻交错着在他身体点燃一处又一处火焰，伤口的疼反而加强了这火焰

的热度，曹忆龙只能一声又一声地呻吟，颤抖着身体。

卡诺伊维塞抬起他的双腿，低头看着他隐秘的甜蜜之所，曹忆龙眼睛朦胧，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羞

人，他想合拢双腿，可是双腿间是卡诺伊维塞壮硕的身体，他努力了几下，在卡诺伊维塞抓住他的火热时终于放弃了

。

卡诺伊维塞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小东西，形状完美，可是颜色已经不是淡淡的肉色了。他心里有些恨，手上的力量不

禁大了些，曹忆龙痛叫了起来，卡诺伊维塞急忙安慰地将它含进嘴里，曹忆龙不能忍受这样的爱抚，挣扎起来，卡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