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强看着他匆匆忙忙的身影，笑了笑。
哥们，也许事情没有那么复杂，真的。
029
曹忆龙想起了听到卡离开时自己难受的感觉，想起了看见卡为自己受伤心都几乎要撕裂的感觉，想起了今天早上自己
甜蜜的幻想。难道，我真的，我对卡？
可是老师怎么办？我威胁老师，让老师跟嘉分手，那老师不是很可怜吗？那我不是背叛了老师吗？
就在这个时候曹忆龙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后他立刻从草地上弹起来，对郭强道了声歉，急忙跑走了。
郭强看着他匆匆忙忙的身影，笑了笑。
哥们，也许事情没有那么复杂，真的。
※※※
曹忆龙跑到大江边的树林里，别人已经在那里等他。
尹江宏、伏嘉还有卡诺伊维塞。
尹江宏看见他来了，笑了笑，对三人道，“我们开始吧。”
告诉你们我的决定，将过去的和现在的，一并了结。
“姐姐！姐姐！”尹江宏朝大江里吼道。
尹江丽飞了出来。看见伏嘉和尹江宏，她的头发瞬间就飞舞起来，直向四个人扑来。
卡诺伊维塞将靠近他的尹江宏扑倒，曹忆龙保护着伏嘉。
“这怎么回事？”曹忆龙完全搞不明白，怎么来就开打，惹她干什么？老师到底还要干什么！
“我们现在要将阿丽完全摧毁。真正的她被她的恨控制了，只有摧毁这躯壳，阿丽才能升天转世。还有，”伏嘉的眼
神黯淡了下来，“宏宏要告诉姐姐他的决定。”
老师也要做决定了吗？
曹忆龙焦虑了起来。如果老师选择我该怎么办？我该接受吗？那卡又怎么办？他一定会伤心的。卡，卡！要是早知道
今天，我也许不会胁迫老师，造成这样的后果。
战斗的任务还是落到卡诺伊维塞身上，而曹忆龙负责保护手无寸铁的两人。
好在卡诺伊维塞的力量经过上一次的战斗又增长了，略占上风。可是他的光线每攻击成功一个地方，很快那个地方就
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难道尹江丽是不死之身？
曹忆龙看着卡诺伊维塞战斗，心都揪紧了，他转过头问伏嘉：“她就没有弱点吗？比如说容易被攻击的地方，或者死
穴什么的？”
伏嘉想了想，“应该是真正的阿丽隐藏的地方吧，心口那个地方，我和真正的阿丽都被藏在那个地方。”
“卡，攻击上次那个心口的位置，真正的尹江丽在那里。”
卡诺伊维塞将光线集中在那里，遭到巨大的抵抗，后者的力量经过多次的战斗，也是不断增强。
怎么办？曹忆龙着急，如果我也有力量帮助卡就好了。可是自己身上能帮助卡的只有那红色的光芒，如果那光芒能给
卡就好了。
曹忆龙皱了皱眉头，突然放弃了保护伏嘉和尹江宏，奔到卡诺伊维塞背后，抱住了他。
“小龙，你跑过来干什么？”
“我把我的光芒给你，你看你能不能用？”
卡诺伊维塞试了试，果然，因为和自己抱在一起，曹忆龙的红光真的和自己的金色光线混合在一起，力量也增强了不
知多少倍。
这光芒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
“我们赢定了！” 卡诺伊维塞将光线朝女鬼攻过去，女鬼在如此巨大的力量下根本无法反抗，立刻被光线粉碎，只留
下半个头颅。
从粉碎的身体中缓缓升起一股白烟，白烟变换着颜色，终于形成一个女人的样子，那赫然就是尹江丽的样子。
“姐姐”尹江宏叫着扑了过来，伏嘉也是激动莫名地奔过来，卡诺伊维塞松了一口气，只有曹忆龙看见那剩下的半个
脑袋将头发朝尹江宏刺去。
太远了，离了有十米远，而头发飞得是如此之快。
曹忆龙还是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他一动，卡诺伊维塞立刻也注意到了。
曹忆龙是来不及的，头发速度如此之快，而曹忆龙毕竟是个人类，只有自己可以在头发到达之前挡下女鬼的攻击。
那是自己的情敌，也是曹忆龙爱过的人，但是我还是要救他。
卡诺伊维塞将曹忆龙推到后面，飞过去，正好挡在尹江宏前面。光线在他身后形成盾牌，阻挡着头发的进攻，他知道
自己将会和这个情敌安全地躲过这次攻击。
但是卡诺伊维塞料错了，他不知道一个女人最后死去时的怨恨有多么强烈。积聚了所有愤怒的头发穿过了光的盾牌，
穿过了他的身体，将他的身体粉碎，只留下几块残破的碎片和大量的鲜血。
曹忆龙被卡诺伊维塞推来跌到地上，转过头，正看见整个过程，看见鲜血喷洒在他的眼前。
声音消失了，空气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自己的心跳和眼前的肉块值得自己注意。
这是在做梦，这一定是在做梦！卡怎么会死，昨天他还将我爱得死去活来，今天早上他还抱着我微笑，他怎么会死，
怎么会死！
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眼睛里涌了出来，自己的手为什么是红色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曹忆龙跪在地上爬过那短短的距离，无意识地将卡诺伊维塞剩下的部分收拢在一起，他张大了嘴，似乎要哭，却发不
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无意识地流下。
他甚至希望自己也能死了，这痛苦的感觉，要撕裂他的心，将他粉碎。
卡爱他，卡是这么久来真正爱他的人，也是这么久以来他真正在意的人，不是同情，也不是为了摆脱过去的阴影，只
是简简单单地相互吸引而已的人。
可是他就这么死了，就这么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还有很多话没有对他说，还有很多事没为他做。
我还可悲地期盼他能让我象爹的一样幸福。
我还可笑地幻想和他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可他就这么死了。
在一切还没有开始之前死了。
死了，什么也没有了。
曹忆龙颤抖着，终于惨叫起来，声音凄厉直达云霄，那红色的光在他身体周围翻滚着，无声地咆哮着，仿佛沸腾的热
水，然后突然从他体内爆裂出来，在他头顶汇聚成一个红色的火球。火球不断变化着，凝聚着，最后变成了一样东西
，慢慢落进他的手中。
一把血红的刀，闪烁着非世间色彩的刀。
大地在颤抖着，天空中滚滚乌云汇集，闪电直直劈进江面，大江似乎也在回应着闪电，翻滚起来，形成巨大的浊浪。
妖刀在手，曹忆龙慢慢站起来，转过身，伏嘉和尹江宏看见他眼中的血色。
他举起手，直直朝前挥舞，空气被劈裂，红色的光芒粉碎了女鬼剩下的头颅，在地下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曹忆龙拿着那把刀无意识地疯狂砍着周围一切他能砍掉的东西。
他全身布满卡诺伊维塞的鲜血，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靠近大江的小树林，本就是一处朝外突出的悬崖，妖刀威力如此巨大，眼看整个悬崖就要被粉碎，三个人都将掉入
滚滚大江中。
030
曹忆龙拿着那把刀无意识地疯狂砍着周围一切他能砍掉的东西。
他全身布满卡诺伊维塞的鲜血，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靠近大江的小树林，本就是一处朝外突出的悬崖，妖刀威力如此巨大，眼看整个悬崖就要被粉碎，三个人都将掉入
滚滚大江中。
曹强及时赶来，在直升飞机上用一颗麻醉弹阻止了他。
听说尹江宏今天要做个了解，他怎么也放不下心来，偷偷跟了过来，果然发生了惨剧。不过还算好，一切还没有到无
法挽回的地步。
麻醉药立刻起了作用，曹忆龙瘫倒在地上，妖刀从他手中滑落，曹强将刀拿走，抱起儿子，回头，“你们要解决什么
就赶快吧，岩石被毁坏得差不多了，很快就会粉碎掉进江里。我们先回去了。”
直升飞机迅速轰鸣着飞走了，伏嘉和尹江宏直到它消失才回过神来。
尹江丽已经飘到了两人面前，伸出手，想要抚摩他们，两人没有退后，反而迎上前去，尹江宏甚至伸出手握住烟雾的
手。
“姐姐，我不说对不起，因为那根本不能表达我对你的愧疚。我要说的是，希望你能早日成佛，来世再得到幸福。我
要把我的决定告诉你，告诉你晚了四年，让你丢掉生命的决定告诉你。”
烟雾点了点头，摸着尹江宏的脸。感觉到那温柔的触感，尹江洪潸然泪下，“姐姐，我爱嘉，也爱你，但是如果只能
选择其一的话，我选择嘉。”
伏嘉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答案，惊异地睁大了眼睛，在看见尹江宏坚定的眼神后，明白了一切。
原来那天你坚决的离开是为了完完全全重新开始。
伏嘉了然地笑了，从后面揽住了尹江宏。
“我曾经以为感情可以勉强，以为我只要逃避，只要不做出决定，一切痛苦和烦恼就可以避免
。
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错了。没有什么痛苦我可以逃避，我永远也无法逃避它们。我应该做的是勇敢面对痛苦，面对伤
害，决绝地做出我应该做的决定。如果我早一点说出我的决定，你也许还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有了新的幸福的生活。
但是我的懦弱害你丢掉了性命，丢掉了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亲人的生命。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姐姐。”
尹江宏擦了擦泪水，“姐姐，现在的我唯一可做的就是让你安心，让自己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和嘉幸福地生活下去，
把你应该享受的份也一起。”
尹江宏回头，微笑，握住伏嘉的手，转头，看向白色烟雾，“姐姐，这就是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吗？”
烟雾点了点头，收回了手。
乌云散去了，太阳出来了，照耀着大江边的悬崖上，照耀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烟雾在阳光下慢慢透明，消失了，伏嘉
温柔地擦去尹江宏流下的泪水。
他们手拉着手离开，小树林在他们背后连同悬崖一同掉入大江，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结束了，也重新开始了。
※※※
曹忆龙被爹的抱回家。
三天三夜，张开着眼睛，他什么也不吃，分毫也不移动，就那样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任泪水一遍又一遍打湿自己
的床单。
从来不知道心痛的滋味，尝到了，才知道是如此苦涩。
“死小孩，我叫卡诺伊维塞。”
“不这样，你能记得我吗？能记得还有一只猫爱你吗？”
“我要你爱我，比你喜欢尹江宏还要爱我。”
“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怎么你就象要哭了一样？不要哭，乖，我最爱的宝贝，不要哭。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还要我留在你身边。”
“让我帮你，我才有安全感。”
“看看，你真的是个小帅哥啊小龙！”
“小龙……”
“小龙……”
“宝贝……”
“宝贝……”
卡浑厚的声音，卡温柔的表情，卡深情的眼神，原来一直一直都在自己身边，自己却选择了忽略，选择了根本就不属
于自己的尹老师。
我是个笨蛋，是个彻底的傻瓜。
什么没资格得到幸福，原来幸福早就在我手中，我却因为我的愧疚而不敢面对，让幸福就这样白白流走。
我应该好好对他，回应他的温柔，回应他浓浓的爱意。
可是现在我终于想通了，你却死了。
被我害死了。
你问我你死了，我会伤心吗？
我告诉你，臭猫，现在我会当面告诉你我的答案！
曹忆龙从床上爬起来，三天的滴水未进让他一阵昏眩，他朝桌子上的水果盘挪去，终于抓住了水果刀。
对不起，眉篱，对不起东阳，本来我想要用一辈子补偿对你们的伤害，可是现在我更深地伤害了一个人，我害他丢掉
了生命，我要先赔给他我的命，下辈子，再来还欠你们的债。
※※※
031大结局
对不起，眉篱，对不起东阳，本来我想要用一辈子补偿对你们的伤害，可是现在我更深地伤害了一个人，我害他丢掉
了生命，我要先赔给他我的命，下辈子，再来还欠你们的债。
※※※
“你最好赶快滚进去，我儿子长这么大还没这么伤心过。”
“可是我还没有恢复好，还得长几天才能完全恢复。”
曹强吊起眼睛，看着卡诺伊维塞脸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不愧是神仙，在自己秘密实验室的特殊培养皿里，几块肉体碎
片也能这么快就长成一个完全的个体，而且还能不丢失意识，搞不好其实所谓的神仙不过是外星人罢了。
不过他知道卡诺伊维塞什么没长好的理由完全是借口，他不过想听到自己可怜被骗的儿子大吐爱语罢了。
“有种你就让我儿子当面说爱你啊，在这里偷听算什么好汉！”曹强抬起脚，一脚将卡诺伊维塞踢进了曹强的房间。
门板巨大的破碎声音让曹忆龙转过头。
卡诺伊维塞结结实实摔了一个狗啃屎，抬起头来还来不及尴尬就立刻惊呆了，他看见曹忆龙正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锋
利水果刀按在自己的手动脉上，眼睛中是聚满的泪水。
“你想要自杀？！” 卡诺伊维塞跳起来，夺走水果刀，朝曹忆龙恶狠狠地吼起来，“你怎么能这样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随随便便就要去死！要是我来晚了，来晚了……”卡诺伊维塞想到后果，几乎是颤抖起来。
曹忆龙却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话，他只呆呆睁大了眼睛，望向对自己大吼大叫的家伙，往自己大腿狠狠掐了几下，
确定是在现实里后，他跳了起来，扑进卡诺伊维塞的怀里。
“你是卡，你是卡对不对？你没死？”
“我死过了，又复活了。”
曹忆龙已经不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紧紧抱住卡诺伊维塞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你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我再也不要离开你！”
“为什么？宝贝，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要离开我？”抬起泪水莹莹的小脸，卡诺伊维塞几乎是摒住了呼吸等待着。
看着那眨也不眨盯着自己的炽热眼神，曹忆龙有些羞涩，但还是吸了口起，大声说，“因为我爱你，卡诺伊维塞，我
不要你从我眼皮底下死去，以后由我来保护你，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还要和你，和你……”
“和我什么？”
“和你天长地久，永远在一起！”
心脏一窒，卡诺伊维塞闭上眼睛，忍住快要流出的液体。
这是他等待了两千年才等到的话语，是他想要珍藏到永远的话语。
他睁开金色的眼眸，望着怀里红透了脸的小人，笑了，将他紧紧拥住。
父神啊，我终于得到了，我终于得到了他的爱。
我竟有一天也能如此幸福。
※※※
“这就是你的家乡？怎么白茫茫一片？”被卡诺伊维塞抱在怀里，停止在一万米的高空，曹忆龙问。
“是的，里面就是，这白茫茫的是结界，我以前一靠近就会被弹开。但现在我们应该可以进去。”
“真的？”曹忆龙搂住卡诺伊维塞的脖子，往他怀里缩了缩，虽然已经有所预见地穿了些衣服，可是一万米的高度对
自己来说还是太冷了。
“冷吗？”察觉了爱人的动作，卡诺伊维塞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提脚往结界里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