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rch——引纸鸢
引纸鸢  发于:2011年08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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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大大的。”我一笑就没了好不好?

“嘴唇红红的。”我有女装僻画口红了好不好?

“个子小小的。”我小时候被书包迫害压得不长了好不好?

“漂漂亮亮的,像个女孩子。”我……

他低头,脸绕道我面前,说:“好可爱的,陶瓷娃娃。”手指还连带着我的手不安分的捏了捏我的脸。

……你别说了,还不好?

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费力挣脱出来,气冲冲的向门外逃去。没跑多远,就又一次被逮住了。我怒了,立刻转身瞪着

他:“你、干、什、么?”

他无视我的反抗,比划出一个扛麻袋的姿势:“我想要怎么把你弄回去。”

我走过去,手撑在他的肩上,脸对着脸,奸笑道:“好说,抱我回去。”然后往地上一坐,闭上眼睛,“浑身疼死了

,不想动弹。”

他突然刷地站起来。

我抬头看他。

他又刷地蹲下身,勾住我的膝盖,拦住我的肩,轻轻松松的抱了起来。

我的头舒舒服服得靠在欧罗频迦的肩膀上,一边咯咯的笑,一边在嘴上唱道:“嘚驾~嘚驾~嘚驾~嘚驾~”,手在半空

中一甩一甩。

欧罗频迦脚步顿了顿:“你在干什么?”

我扬了扬下巴:“老爷我催坐骑走快一点。”

然后欧罗频迦回了一句话,我的手立刻甩不下去了。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被他一路抱着回到了屋子里。更有甚者,

整个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欧罗频迦的那句话——

“你在撒娇。”

格老子!你把老子当娘们! 

第7章 

日子如流水,平平淡淡的过。不变的工作,反反复复。

某一日,我假装非常非常不经意的翻看信筒。然后十分十分不意外的给欧罗频迦看到。

欧罗频迦什么也没问。只是他看着我时,眼神里流露出的失望让我自责了一千次一万次。

我追上去问他为什么不问我原因,他只是淡淡地回答,你不告诉我,自然有你的理由。然后他摆了个很随意的姿势,

笑容亦随意。他说,等你想告诉我了,我会听。

一时间,我感动得无以复加。

上一次去邮局,我给Church投了一份履历表。已经一个星期了,Church没有一点回复。

我一边擦地,一边哼唧。

一位妇人很礼貌的打断了我,问我调味品在哪里,我连忙用法语指路,她微笑着道谢。

我的法语也不错了罢?

我提着桶经过收银台,又看到了那妇人。向她一笑,结果她的眼立刻睁得很大,颇为兴奋的拍了拍欧罗频迦的胳膊,

指着我哇啦哇啦地说了什么。欧罗频迦顺着妇人的目光,看到了我,笑容一点点爬上他的脸庞。我被他笑得一头雾水

。待那妇人走后,我连忙跑上去问:

“她说了什么啊?”

“你自己查字典去。”欧罗频迦不给个正色就把我打发了。

我狐疑的查了字典,终于明白那混蛋为什么笑得那么贼还不敢回答我了。

那句话的意思是——

你女朋友真得非常可爱。

我靠……

俗话说,苦难是幸福的朋友。

在被那法国妇人一番“褒奖”后,我如愿以偿的收到了Church的回复。

我兴奋的跑去给欧罗频迦看,他淡淡的瞥了一眼,说:“明天我带你去面试。”那一脸的不屑像极了我的老爸。

Church是近年来才兴起设计公司,出道时间不长,却在国际范围内打响了自己的牌子。可以说,Church是设计师们的

梦。

只是对我来说,它也是一个噩梦。

允萱曾说,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效果也是一样,过程就不重要了。

它是谁的也不重要了吗?

即使我再不愿意接受,它也已经从我身边溜走,带着我青涩而宏伟的计划,带着我愿意实现的梦,灰飞烟灭。

面试的前一个晚上。欧罗频迦显得比我还要紧张,拉着我去商场买了一件正式的衣服。啰啰嗦嗦挑了大半个晚上。我

提出去吃烤鱿鱼,他坚决的把我的小梦想扼杀。原因是,吃鱿鱼很可能会拉肚子。愣是拉着我亲自掏腰包吃了顿意大

利面。回到家,他又很粗鲁的把我丢到浴室里,指挥着我洗澡。

“上冲冲下洗洗,左搓搓右搓搓~”我大声地唱着洗澡歌,跑调跑到外层空间。

成功的激怒了欧罗频迦:“尹若熙!你赶紧给我洗干净了然后滚去睡觉!”

还好不是脱干净洗干净直接猪上板菜,切切切切!

面试的那一天,打扮好,我们就出门了。

搭上一辆巴士。

欧罗频迦指着窗外道:“记住,以后做这辆车就直达Church。”

我抬头看着他。

他感受到我的视线,咳了几声才问道:“什么事?”

“你很像我爸。”

“为什么?”

“你们都很像我的保姆。”

“……”

面试很轻而易举的结束了。还记得带着金丝边眼镜的面试人握着我的手说:“两天后再来,会根据个人的长处分配工

作。”

我走出Church大楼,被欧罗频迦接走,脑袋还白蒙蒙一片。

Church是我最喜爱的哥特式建筑,5座楼宇如五角星般排列,各位于一角。五座楼的顶部在中间的空地上空相接,又直

立起尖尖的顶端。

五座楼都向内凹陷着,如五根擎天柱,上面缠绕着绿枝与鲜花。凸显中部空地格外宽广。空地的地面由砖红色与奶黄

色错落的石板铺成。密密麻麻的设计图平铺于上。

据说,只要你有灵感,就可以走到那空地上用画笔在石板上刻下自己的设计。无数著名的设计师都是在上面留了画才

被Church吸收,进而一步步走上设计舞台的顶端。

“我觉得Church的颜色太单调了。”欧罗频迦说道。

我这才清醒一点,许久才说:“Church注重想象,所以表面是神圣的教堂,而它的颜色却是地狱的纯黑。”我半张开

眼睛,深深的呼吸,“我画出教堂,是因为我在想象地狱的样子。”

欧罗频迦诧异的看着我。

我苦笑。

这一切我都太熟悉了……

欧罗频迦握住我的手:“面试成功了,想要什么奖励?”

我错愕的提高了音调:“奖励?”

“对啊!”欧罗频迦捏了捏我的脸。

我连忙挣脱出来,一脚踹上欧罗频迦的腿,暴怒道:“去死啊!”

……成功吸引了全街人的眼球。

我正窘得不知所措,欧罗频迦一把抓住我蹿了。

一路狂奔到一个电话亭。刹车。欧罗频迦打电话,我甩手腕。不等手腕上的红晕退去,欧罗频迦又像拎货似的带着我

狂奔。

他带我来到了一条街,石狮子,雕刻精美的屋瓦,典雅的颜色搭配,浓郁的中国风味。

“唐人街。”

“嗯。”

“我们去吃饭。”

欧罗频迦似乎很兴奋,但我已经无心再听下去。

因为一抹色彩,夺去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金灿灿的宝石中,突兀的显露出一颗漆黑的沙粒,你定然会觉得无比的厌烦,大骂扫兴扫兴。但这颗不同。

我不由自主的跟上去。心跳渐渐加速,猛烈地冲撞着胸腔。

匆忙的躲闪着迎面逆行的路人,还是和一些行人撞倒了一起。漫不经心的道歉后,一抬头,哪里还寻得到。

心跳从高速公路跌到了羊肠小路,我差一点喘不过气。

“怎么了?”欧罗频迦追了过来。

“我看到一个黑色头发的……”

“想家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到了,盯着欧罗频迦看了老半天,吱吱唔唔才挤出一句话:“你别总把我看得这么弱。”

他很习惯性的揉了揉我的头发,很认真的说:“小……弱……受……”

我默。

默。

默。

小弱受……是什么?

好久没有吃中餐了。我两只手不停的抓抓抓,很熟练的拿筷子夹菜,挑衅的看着欧罗频迦,张大嘴吃下去。欧罗频迦

变成了一只鸭子,死了还嘴硬的,问都不问我,黑着脸把弄筷子,简直把筷子当成两根棍。

最后实在看不下去,我好心的替他夹菜。

好像以前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只见他碗中的东西,从四川盆地变成喜马拉雅山,一堆。

不知从什么时候,欧罗频迦开始给我灌酒,黄色的酒上面是白色泡沫,白色溢出酒杯一次又一次,然后我一仰头喝了

一杯又一杯,喝到最后欧罗频迦握着他那酒杯看着我发愣。眼睛睁得好大。

我被他拖出餐厅。

“你信不信,这是我第一次喝酒。”我话一出口,立刻感到胃里翻江倒海。连忙用手捂住嘴,拼命忍耐。

我的却意识很清醒。

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吐出。

眼眶热热的。用手抹了一把,竟是一手的泪。

深夜。街灯立在路两旁,昏黄点点。偶尔传来火车的笛鸣摇荡在空无一人的街道。

心里好空。

我使劲摇摇头。一抬眼,看到一片黑色。

可还是跌跌撞撞自径走过去,像是有一个想要到达的地方,而这个地方,自己却不知道在哪儿。

走到街另一边,一家店面前,停放了一辆装满了箱子的卡车。

绕到车尾,我搬起一个箱子。有点重,压迫着身上的着力点,直逼得我往后退几步。

欧罗频迦突然大喊大叫起来。

我双脚一别勉强站稳,谁知又一晃,立刻往前扑去。肚子撞在车尾的铁片上,痛感令我打了个激灵,整个身子都扑在

箱子上。隐隐感到喘不过气。仰头大喘。还没喘够,紧接着就被人提着衣领拽了起来,手臂一转,就反手制住了我。

这架势……好像在警匪片里看到过?

欧罗频迦又在嗷嗷大叫。我继续喘我的气。

下巴被把住,头跟着拧到了一边。我一阵眩晕。

耳边有人说着听不懂的法语。不过用膝盖想都想得出来那位在说啥。

他顿了好一会,好像才发觉我听不懂他的话,改用英语说:“你是贼?”

声音不大,但十分具有穿透力——我的肺要被气炸了!男人爆发是很危险的,我的视线立刻清晰,只见一个下巴的放

大版。看得我愣啊愣。

竟然说老子我是贼! 

第8章 

“你的东西好好放在那里,你凭什么说我是贼!”

“你刚才偷东西的一举一动都被我看见了!”

“你给老子我放手!”

使出浑身解数,还是像被人捏在手中的布偶,动弹不得。干脆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此做法要显得十分真诚,而且

要伴随10万伏特的电波。

抬起头,第一眼,我就后悔了。满脑子只剩下那一双漆黑的眼睛。

自己完完全全暴露在10万伏特的电波下。

黑色的睫毛覆盖住了眼睛,弯成一个月牙形,却仿佛有微光散发出,令人挪不开视线。

我近乎贪婪的凝视着。

媚眼如丝。

我不自觉的用手捂住嘴。

只注意到那黑眸中闪过一丝疑问。

夜风轻划过沉寂的空间,车笛声缠绕着,相伴相随。

有些凉意,我打了个哆嗦,顿时清醒。使劲拍了拍脸。

真是煞风景!

呸!什么煞不煞的!

拍了拍胸脯,我站的笔直,双手抱拳,尽量让自己显得正气凛然。“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贼。”

对方没有任何动作,好像一直盯着我。

“我看您黑发黑眼黄皮肤,还以为是遇到了同胞。”

那目光变得犀利。

“没想到,”我有意扬起下巴,“遇到了一个忘记了自己根基的白眼狼。”

对方的嘴巴微微张了张,我连忙把他想说的话堵住:“大人不记小人过,兄弟,来日方长,我就先走了。”然后我赠

送一个特狗腿的笑脸,不管他脸变了几种颜色,撒丫子窜了。

这速度,不是凌波微步,而是冲天飞鸡。

安全到家,少不了被欧罗频迦的老爸一顿政治教育。老爸训完了,儿子训,但批斗对象就只剩下我一个。看到欧罗频

迦吹胡子瞪眼义正严词其实一点也不可怕的假包公样,我禁不住打哈哈。

洗澡,刷牙,除去一身的酒气。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嘿嘿嘿嘿。然后拿手揉自己的头发,大叹咱的头发就是比欧

罗频迦那黄毛要好看,黑的瓦亮瓦亮。然后又想起同样黑的眼睛。再然后莫名其妙的一怔。

自己……为什么要捂住嘴?而且我能活动,是他把我放开了吧?

他不是说我是贼?

黑发黑眼的人一定很好找,改天去问问好了……啊呸!问什么问!

拿毛巾胡乱一抹,甩甩头发,有水珠落在镜面上。灯光将水珠照耀的晶莹,有些耀眼,却令人想一再凝视。

媚眼如丝。

我赏自己一个锅贴,三下五除二把镜子上的水抹掉,飞身跳到床上。

睡觉睡觉。

却是一夜无眠。

醒来一看,眼圈都黑到发青了。

欧罗频迦幸灾乐祸的指着我哈哈大笑。我啧了一口,大骂昨天晚上碰到的那个人是鬼,半夜来找我,赶都赶不走。

欧罗频迦愣了,眉立刻锁了起来,阴森森的看了我好一会儿,转身走掉。 

第9章 

醉酒的滋味不好受,醒酒后的滋味就别提了。

有人说喝酒是为了在意识模糊中吐出心里的不快,在我看来,这次除了吐掉了我胃中的那点东西外,根本就是更郁闷

了。脑袋里塞了一堆黄豆,吸足了水不断膨胀,压的我脑仁疼。

坐在Church的会客室里,我还是觉得云里雾里的。跟我同坐的一共有10个人,找了一圈,全都是染了毛的。

心里有点不快。

金丝边眼镜又出现了,他出了一个考题——画教堂。

我们不是学建筑的哎。我叹。刚想动笔,金丝边眼镜就走来拍了拍我的肩。

他说英文的语气我多少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出在哪儿听到过。

但我再也不想听到了。

在说完他那句话的同时,我攥紧的拳头几乎要照着他的眼睛打过去,最终还是忍了。谦卑的欠身,说了句谢谢,在剩

下9个人惊异的目光中离开房间。

跟欧罗频迦商量好了,他来接我。现在,比碰头时间早了整整2个小时。

有许多人拿着文公报背着画板匆匆忙忙进入Church的大门。

我哉游哉逛出去,背着阳光,一个人慢慢走着。所有的人都与我陌路,方向相反。

脚步声在地面上踢踢踏踏连成节拍。

走进一家美工店,我四周看了看,全是法文,我有些头痛。硬着头皮走进去,沿着货柜一排一排的找。

我从中国带来了美术工具。没想到现在全都用不到了。

我修的是素描设计,

Church给我的工作是上色。说好听点就是粉刷将。别人定好哪里哪里涂什么颜色,我就只管着刷刷刷。不是我的专业

竟然还安排给我这个工作,Church真抬举我啊。

我笑笑。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脚步顿了一下,险些撞到货柜,刚才走神走的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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