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姗姗拉不开他们,于是跑去叫人了,没想到来的那些男生全是帮对方的,连我也架上了。我们打了很久,最后狼狈
不堪地从S中出来。我记不清大家是怎么回家的了,但有一点记得,上来的五个男生我、全被我们撂倒了。
之后赵姗姗再没来见我们,只是传来了一封信,“Dear John*s Letter”(绝交信)。再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胡
非常天天拉我去啤酒馆。我忽然想起一句话来,原来失恋就是一个男人伤心,一个男人伤胃。
黑色的云在空中停留了三周,三周之后是期中考试。
我于是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卑鄙狡猾阴险奸诈下流无耻不择手段,正当我仰天长叹世风不古的时候,我后面
一个叫刘城的小混混居然拍拍我肩头说兄弟不用怕,有我罩着你呢。这话说的和胡非常当初说的一样,而且他真的在
之后的几场考试中有丢答案给我,这让我有些感动,不过当然我没有抄,事实证明我是多么的明智啊,三天之后下成
绩刘城是班上倒数第一。
有时候一个人想做件好事都难。
清凉的矿泉水沿着喉咙一直向下,再向下,再向下,突然一停,又由下而上流出来,咳,咳咳,啊对不起,我呛了一
下。
我觉得这个世界真虚伪,虚伪到外面一元钱一瓶的矿泉水在学校小卖部里要一块五。不过我还是买了。妈的,什么天
气嘛!我看着窗外的阳光,暴烈如火焰一般扑向已经枯萎的樱花树,闷热让人坐立不安。
然而接下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一个瞬间,狂风大作,跟着乌云翻卷,雨就冒出来了。
教室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凝重,光线暗下来,黑乎乎的。灯棍在闪亮了七八分钟之后也忽然灭了,一定是这所破旧不
堪学校的某一根破旧不堪的电线断了。总之现在,在恢复开灯之前,很黑。
英语老师还在讲课,可是这是徒劳的,我感觉我的目光在旋转,穿过N个人的空隙,从肩头和发梢之间挤过,最后迟疑
了一下,落在一个女生身上。
这是我今天第三次看她了,那个安静的女生是,
李筝。
雨其实是一种好东西,它可以让我想起很多事,譬如说下雨天小青蛙找妈妈,雨水大了可能湿到裤脚,泥泞的土路或
者飘落的樱花。然而当所有这一切念头穿梭而过之后,我想起一件事,今天没带伞。
我在雨中骑车,它们亲吻我的脸。
我有种想在雨中唱歌的冲动,然而终究没有唱出来,因为只有两种人会干这种事,A歌星,B白痴,然而我都不是。
眼镜上白茫茫的一片,模糊的景象从我身边穿过,我找不到词汇来形容它们,凄迷,或者唯美。
第二天发烧,在家里躺了一天
。
刘城跟我们成为好朋友是以后的事了,那小子智商高的让人咋舌连续三年的倒数第一就是佐证,无人能出其右,只不
过那时侯他不说,兄弟我罩着你了。
日子在不紧不慢地过着。
风,停了又吹,带走了夏季里最后的温度。好高好高的天空上,两只鸡嘎嘎叫着跑过去……啊不,写错了,是一排大
雁鸣叫着飞过去,鸣叫着飞过去。
我们从那里经过,
洒满阳光的地方,
数不清的樱花树,
风一吹就轻轻做响,
一阵风可以吹遍全世界,
像在梦中一样迷茫,
香味在空气中迷失,
天空总是晴朗,
没有边际的野草,
在风里一直招摇,
那里的夕阳真美,
让所有人都沉醉,
飞往天边的方向,
美丽蝴蝶的翅膀,
如夏花一样绚烂,
在风里开放。
我们就这样从那里经过,
那是最美的天堂。
然后就这样每天上学,放学,学习,睡觉,在不经意间,时间擦过了窗口。我觉得有点空虚,特别是胡非常不在身边
的时候。自己变的有些忧郁了,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我说不清楚。
初一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像是在流浪,我们穿过一段旅程,终于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而当我渐渐喜欢上学中的时候,却从来不知道,这里,
就是我一生中的天堂。
非常可道之那些花儿5 篮球与秋游事件
每天早上8:15的时候,有只鸟飞过我的窗口。在空中,漂亮地转一个弯,再如滑翔机般斜斜的掠过,落在对面的屋顶
上。白色的羽毛,黑色的喙,我看得见它的眼,却读不懂那种深蓝,有点孤单。也许它寂寞了吧,我想。这么大的天
空下却没人和它做伴。它在等什么?我不知道。
每天早上8:17的时候,那只鸟飞走。
它是我的朋友,我这样想。它每天早上来问候我,它扬起翅膀,咕咕地叫两声。它知道我在看它,它向我招招手。
过来吧,我对它说。
它飞走了。
篮球。
这件事始于胡非常的一次奇遇。
那天我们一起去旧书刊卖行找点东西看,想给无聊的生活擦出点色彩,然后胡非常就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那本书,《
篮球门》。胡非常的脑神经在这时蹦出了火花,于是把它买了下来。
但重要的不是这本书,而是在这本书的书页上有人用钢笔又写了一本书,《我的篮球技巧》。作者没有留名字,只有
一个绰号,“后卫”。
胡非常马上去找了个球,每天在家里狂练带球、运球的基本步法。然而我却不感兴趣,甚至也没有好奇的念头,这是
在许多年之后的我所不能理解的,因为那时,篮球已经成为我的生命。
问题的严重化是在胡泉严厉禁止儿子在家练球后发生的,走投无路的胡非常于是把练球的基地转移到了我家,并且发
扬持之以恒坚持不懈的精神每天下学后必定练习一小时,中午加练30分钟。于是我每天休息必定伴着胡非常惨不忍睹
的球技和球落地的咚咚声入睡,声音有时有节奏,大约是这样的,咚咔咔,咚咔咔,咚咔咔……
篮球这种东西从此进入了我的生命。
老爸说我晚上说梦话了,其中有一句是这样的:咚咔咔,咚咔咔……
风,停了又吹,带走了夏季里最后的温度,好高好高的天空上,两只鸡嘎嘎地叫着跑过去……
“只要还有梦想,街头就是天堂。”
这是后卫留给胡非常的。
当胡非常运球已经相当不出了之后,我们开始到街头去打球。当然我是不上的,只是站在场边看胡非常在场上冲进杀
出,挥汗如雨。他开始时打得很烂,在所有打球的人中是最差的。不过过了一段时间,胡非常的球技就有了很大提高
,后卫交给他的招式都很精妙,一般人想不到的,所以当胡非常能够将球运成一阵风裹在身边的时候,街头上已经很
少有能能拦住他了。
这样的时候,
我就在场边,一直注视着胡非常。
我觉得很奇怪,我想起一些事。
胡非常小时候的样子闪过我的脑海。
胡非常!我对他喊。
“砰!”一声响,胡非常连人带球给人盖出来了。
风继续吹。
秋天还是来了。
成堆的落叶铺在石道上,几乎把路都盖过了。有风吹过的时候,还挂在树上的枯叶就会纷纷扬扬的落下来,黄黄暗暗
的,从身边擦过。
学中的秋天如此平庸,平庸到跟我已经度过的那14个秋天一般无二。
大家于是准备去秋游。
其实最先是由胡非常和宋小远提出来的,这可以理解,我甚至觉得在这样的季节里胡非常能够安安稳稳的坐在教室里
上课,那才是不对劲的事呢。
去的人除我之外,他们又把王青也硬拉上了,还有平日里相处不错的三四个同学,刘城,杨薇,还有李筝。
地点是太楚山。
原本决定是在周六早上七点半钟在胡非常家里集合的,然后在一起骑车走大约六七公里的路去那儿,结果人到齐的时
候就已经八点半了。宋小远和李筝最后来的,宋小远穿了一件运动衫,淡黄的颜色,背了一个很夸张的大包,嘟着嘴
走进来。后面是李筝,她穿的是一件红色休闲服,斜背了她的皮挎包,手腕上还带了两串手链,停在门口了。
我想不出该说什么,只是出神的看着她。
我们没骑车子。宋小远把背包甩到一边,对胡非常说,因为老爸不让我出来,所以就偷偷溜出来的,刚好李筝也是,
于是我们就一起跑来了。
胡非常瞪着眼看着宋小远,却不出声。
怎么?不要带我们啊?宋小远说。
不,不是,胡非常赶紧解释,带,当然带。
这还差不多。
然而胡非常又补了一句,就当多捎几袋面粉嘛,虽然有点……哎呦!话没说完就挨了一脚。我是说我带你了,就您老
人家这么点体重,没问题!呵呵,迟早得压死我,啊呀!又挨了一脚。
你再说,宋小远看着他。
不说了,不说了。那么,该走了吧。可道,可道?咦?你在干嘛?
胡非常拿手在我面前一晃,喂,你白日梦啊?靠,不是吧?站着也能睡着?
我回过神来,看到胡非常一脸坏笑的样子,忙说,没,没什么了,我们走吧。
李筝,宋小远对李筝说,你在干嘛,快找个人带你吧。
噢,李筝点点头。叫周可道带吧,胡非常说,我都作出这么多牺牲了,做兄弟的还能闲着吗?我这边200多斤,他至少
也得100来斤吧?啊呦!又被擂了一拳。
我抬头看李筝,她也在看我,我有点不知所措,吞吞吐吐地说,那,好吧,我带你吧。
李筝笑一下,点点头。
去太楚山的路好长。
胡非常开始不停抱怨宋小远体重超标,应该减肥。平日吃那么多东西真是浪费,最好是精简食谱,三餐就吃窝头对咸
菜。末了胡非常总结,赶快行动吧,再晚就来不及了。于是一顿痛扁。之后宋小远高兴起来,给我们一支接一支地唱
流行歌曲,从《最美》到《世界末日》。胡非常还在挖苦她,宋小远忽然跳下车,叫我们等等她,然后领着包去了,
过了好半天才回来。再上车之后,胡非常蹬了两下,忽然说咦,不对吧,怎么忽然重了许多。宋小远,你包里是什么
?
哼哼,宋小远说,石头。
李筝没有说话,默默地坐在后面。
我慢慢骑了车子跟大伙前行,忽然有种感觉,最好这段路再远一些,大家就这样一直骑下去好了,但我是爱带着李筝
的。
到太楚山时是十点了,走了一个多小时。
我们找到锁车子的地方放下车子,然后走出来,刘城去买了票,于是大家背好东西,开始爬山。
宋小远和两个女生在前面又说又笑,胡非常和刘城紧跟在后面,每人背着两三个包。尤其是胡非常,因为宋小远甩给
他那包太夸张了,从镜子,梳子到褂子,帽子,面包,火腿应有尽有,还好宋小远把在路上找的石子扔了,否则胡非
常得死于非命。命苦了,胡非常一面走一面对刘城说,为什么是我们被压迫?
认命吧,刘城说,不就俩包吗?我还觉得挺广揉(光荣)呢。
完了,完了,胡非常拍拍刘城脑门说,居然连点反抗意识都没有,麻木!
你不麻木,刘城说,你不麻木给我把宋小远的包扔了,不敢吧?
什么?胡非常说,我不敢扔?说这把宋小远的包扬起来,做势要扔,忽然又收回来,说我等会儿在扔。
呸,还是不敢。
我这是为了我人身安全着想,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我……
得了,我耳背,听不到,别废话了。
大家继续上行。山上景色还好了,有红色的小花开得遍野都是,鸟雀成群的飞过山林,溪水沿着山径旁喧嚣着流过去
,五彩的鹅卵石铺在溪边,更远处有连绵的群山,虽然是中午了,也还是隐隐约约的。
我们爬到山顶挑了一处平地暂驻,准备先吃过午饭再说。
胡非常找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下,忽然大叫一声,宋小远!
宋小远吓了一跳,什么?
胡非常嚷道,我不管你这破包里有什么东西,累死我了,我先吃了。说着打开宋小远的包,伸手进去一探,抓出一根
香肠。宋小远还没反应呢,胡非常已经熟练的咬开包装吃起来。
喂,你什么意思,我的香肠啊!宋小远跑过来时,香肠只剩外皮了。
胡非常没说话,又抓到一个面包,宋小远伸手来捡,一边说你敢,这是我的午饭哎!你,你……结果是一样的,胡非
常把面包袋扔过来。
之后他又去抖那个包。宋小远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想把包夺过来,但胡非常似乎发了很
,宋小远也无可奈何,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食物一个接一个地吃掉。
喂,胡非常,不要啊-------
你,你敢!
这个留给我嘛!你,你,死胡非常!
大家看着宋小远可怜兮兮的样子笑得一团糟。终于胡非常搞定最后一包麦烧。把空包扔给宋小远。
宋小远没接,嘟着嘴转身坐了。刘城悄悄捅捅胡非常说老大这次算了,我看你搞大了。
我搞大了?胡非常转身问我,我有罪吗,可道?
嗯,我郑重的告诉他,你有罪。
罪大恶极,刘城补充说,快道歉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那,那好吧,胡非常说,然后一顿,跟肺结核似的,最后终于停下了,然后说宋小远。
宋小远没理他,看样子生气了。
宋小球?胡非常又叫了她绰号,还是没反应。
过去吧,刘城在胡非常后面一脚,把他送过去。胡非常走到宋小远前面,宋小远马上扭过身子,又侧向另一边。
喂,宋小球,你看了。胡非常从旁边拿过自己的包打开一下子抖在宋小远身边,哗啦一声,面包、火腿、饮料-------
各种食品一下子掉出来。我逗你玩了宋小球,别生气了嘛, 喂,胡非常一脸坏笑地说。
于是几秒钟之后,宋小院超大分贝的声音和胡非常的惨叫声一齐传过来:死胡非常,你晒我!
之后大家开始吃饭。
胡非常就坐在那儿目瞪口呆的看着宋小远跟饿鬼似的扫荡他的午饭,一面结结巴巴地说别,别急,喂,你慢点吃,别
撑着。
宋小远停一下,回过头来看看胡非常,阴森地说,你别做梦我会给你剩下,撑死我也吃光它,哼!
胡非常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慢点吃啊!
宋小远没时间理他,低下头又吃起来,隔半天甩过一句话来,死不了。
我找了块石头坐下,拿出东西来吃。其实也没带多少,是老妈亲手给我做的一叠油饼,一盒点心,倒是水带了不少,
三瓶饮料,老妈就怕我出来找不到水喝。我一面吃一面看其他人,大家也都在吃饭,王青和杨薇靠在一起,刘城在远
处,胡非常和宋小远还在闹着,李筝独自坐在草地上。
风轻轻的吹过来,又吹过去,沙沙的落叶飘下,从我眼前飞过,去了那边。
最后宋小远一拍巴掌跳起来,大叫一声爽啊,然后跑去找李筝了,把呆立着的胡非常扔那儿,看着一地狼藉。
我走过去,问胡非常怎么了。
撑着了,胡非常说。
不是,我说,我问你怎么了。
下着了,胡非常说,那可是两个人的饭啊,完了,完了,这次她一定撑着了。说完抬头看看那边又蹦又跳的宋小远,
又对我说,你看,神志都不清醒了。然后他用一种愧疚的目光抬头看这天,手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说主啊,你饶恕我
啊,我是无意的。
我说妈的你小子找抽啊,你才神志不清了呢。
大家吃完饭后又聚过来,开始活动。
胡非常首先站起来,按照惯例他应该先统述一下国际形势,在强调一下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我们应该……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