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人受过三——红尘紫陌
红尘紫陌  发于:2011年0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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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指何文厚。子卿都没看清他如何掏枪,突如其来的剧变吓得子卿蹿到何文厚面前,伸开双臂挡了何在身后气愤质

问说:"伙计你这是做什么,何先生他没带枪,你惩什么威风。"
"子卿,闪开!枪弹无眼。"何先生强推开子卿,坦然的向前一步,潇逸的背了手顶住杨汉辰的枪口说:"何某贸然而来

,杨少帅的担心也是对的。"
张继组插了句:"小杨你怕什么?这船上只我们四人,再无旁人。"
"我的地盘,我怕什么?"汉辰抿嘴傲然说。
何文厚也点头:"明瀚兄这枪一响,怕岸上的兵过来,我们谁也跑不掉。他不该担心的。"
杨汉辰心想,这个何文厚还真有几分胆量,既然知道此地戒备森严,还敢单枪匹马、不带人马就闯来我龙城的地界,

也太小觑我了。
可转念一想,何文厚未带一兵一枪深入虎穴般的来见他,他若再持枪相向,怕传出去反被人笑话了,就得意的笑笑把

枪掖了起来。
子卿走近前,拉了汉辰的手,几乎是将他推到何先生面前。子卿紧拉了汉辰的手,抬起来递过去给何先生。何文厚诚

挚的伸出手紧紧握住汉辰那略显迟疑的手,久久的拉了不松开,汉辰也没再别扭。听何文厚慨叹说:"早听人传,龙城

杨少帅幼承父志,年轻了得。是青年才俊中难得的英雄,今日有幸相见,一睹真容,还要拜子卿的周旋了。"
汉辰不动声色,也不应答,只是嘴角略挂丝吟吟的淡笑,但神情中已经没了适才在小船上同子卿独处时谈笑风生的活

泼。
"匆然来龙城,未同杨少帅提前支语一声,失礼呀。"
汉辰也局面上的应了说:"何先生光临龙城,倒是汉辰招呼不周,没能尽地主之谊。"
"子卿和继组,你们先去船后转转,我同明瀚兄有话说。",听了何先生的吩咐,胡子卿微蹙眉头,显现出一些不安。
"不妨事,你去吧。"何文厚吩咐。
杨汉辰知道子卿犹豫什么,笑了声把枪掏出来,对了子卿说了句"接了!"就将枪扔給他说:"既然你这‘以身相许'的

主子没带枪,汉辰若怀了枪,反显得小气。"
"明瀚兄果然是条血气的汉子!"何文厚赞叹说。
张继组向不远处的小舟招呼一下,轻舟漂来,载了子卿和继组离开。
两船远远的保持距离,张继组眼珠不错的盯了画舫,担心的问子卿:"小杨他,他不会?"
"在他的地盘上,他要想对何先生下手,就是不用枪也奈何他不得。"子卿怆然说,"看来今天非要分个你死我活来。"
张继组叹了说:"想不出小杨这么拗,你就是强拉了他规了中央,他这脾气秉性加之同嫡系那边结的梁子,怕将来也少

受不了苦。"
"我倒不担心,小杨多聪明一个人,他自有破解的方法,小廖气势汹汹的不也碰了一鼻子灰土,臊个没脸回去。"子卿

说,"况且何先生真很是喜欢汉辰,上次小廖大败后,何先生反是越来越记挂汉辰,赞他是个将才,跟我提起他若干次

了。"
"何先生那人,就象这男人追女人一般,追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我看他是想了方法降服小杨,喜欢这种挑战吧?单刀

赴会,这风险多大,真有个闪失,我这人头就落地了。"张继组忿忿说。
过了有一个多时辰,还不见动静,张继组低声的问:"谈什么呢,这么久?这回老何又开出什么优厚条件来收买我们汉

辰?
"什么都没有。"子卿说:"钱都用来安抚广州那边,和对付马、时两头狼狗了,哪里还有钱粮給小杨。不仅这样,何先

生还志在必得的要汉辰现在归附中央。"
张继组被唬得嘴都闭不上,问:"一块儿骨头都不赏,就让小杨跟了他走?他是没被小杨打怕,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

了。"
"当谁都象你!"子卿讥责的骂了说:"国难当头,沧海横流,外权虎视眈眈的,何先生说,汉辰该是个明事理的人。"
碧水渺渺,波光耀霞,斜阳余晖,映浪成花。
何文厚同汉辰坐在船头,清风扶波迎面吹来。
就听何文厚坦诚说:"我党所信奉的先总理之主义及遗训,是利国利民的大计,是统一中国、一改百年来中国饱受列强

蹂躏的唯一途径。统一是大势所趋,如果有哪方势力真是实心实意的有更高的方法来统一全国,目的是为数亿计苍生

着想,保国土不再分裂,那何某和西京政府绝对不争求名分而力保追从。但抚往观今,先总理留下的道义和政府,是

唯一能实现民族希望的。只有民族统一,才能抵御外强;才能振兴教育;才能发展经济;以至强国。"
何文厚仰望天空斜晖散霞,极目苍山大河,叹息说:"听说明瀚兄也是自幼饱读诗书,想必对清末这百年耻辱的历史耳

熟能详。列强如何入侵中国,就是国家内乱不停,国民轻重不分,没能同仇敌忾的一致对外。明瀚兄也是热血男儿,

总不会眼见国家仍颠沛流离吧?"
汉辰轻蔑的笑挂在嘴角,说:"何总理的意思是,汉辰归顺总理,就是利国利民了?只总理才是忧国忧民、救民众及中

国于水火的圣人?"
何文厚抬眼看了汉辰笑笑,胸有成竹的说:"明瀚兄你错会了何某的意思了,你须把何某同中央政府分开来谈。文厚作

为国民政府总理,不过是受诸多革命同仁重托,代为监督执行党国纲领。若杨少帅因为对何某个人的品行有所微词及

至怀疑了先总理所推崇的主义信仰,那实属文厚玷污了先总理的遗志。至于文厚本人,果真能得杨少帅易帜西京,促

进全国统一局面,文厚可以向西京政府辞职令换贤者来带领政府继续总理遗愿,建设富强中国。"
何文厚说得激动,汉辰先时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神,听到后来反有些垂睑沉吟。
何文厚又说:"国民政府是民意选举产生总理,完全是民主。何某腆颜此位,并不是我何文厚有多伟大,而是此时此刻

,民众或许认为何某是最适当在此刻接管此任的人选,来稳定乱世战局。若是杨少帅回归西京政府,也可以入局参选

,任何人只要有此能率领同仁继续走下民主道路,完成国家统一大业,文厚也愿躬身辅佐。"
听他提到如果是因为他何文厚的缘故而不肯归降,他可以辞去职务都要促成龙城易帜时,汉辰心中也一动。心想如果

何文厚此话是发自肺腑,怕反把他杨汉辰推到了悬崖。何文厚辞职换了更贤明的人当政,他杨汉辰再不归降,怕是只

能说明他有意与西京政府为敌,反对统一;或者就是另有图天下的野心。
何文厚见杨汉辰低头不语,说:"何某也不相逼,此行不过是澄清误会,绝无他图。此番肺腑之言,郁积已久,今日幸

有此时机对杨少帅倾吐,还忘明瀚兄三思。蒿目时艰、哀怜众生。如果为了天下黎庶着想,请对此次群阀混战的战局

按兵观火,何某感激之极。何某不想把民脂民膏的军饷用于一己私利的战乱,但如果有人想为了争地盘去扩大战争,

何某定然不惜极端手段。"
汉辰明白何文厚是不希望他此次发兵支援任何一方,这个要求倒是出乎汉辰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何文厚会求他发兵

支援。毕竟胡子卿拥兵三十万可以入关,但比起老谋深算戎马半生的马、时二帅,胡子卿几乎就不是个戎马军中的将

才,而且胡大帅留下的几十万土匪兵,那文弱的胡大少爷也未必能指挥得动。
杨汉辰没有作声,迟疑半晌,才说:"汉辰自幼秉承先父庭训,家国大事,是非利弊,还算能辨清。这个先生但可放心

。"
何文厚点点头说:"何某知道明瀚兄深明大义,那就先行谢过了!"
汉辰笑笑,二人在依了青山碧水小谈了一阵。
见天色渐暮,何文厚起身告辞。张继组保了他又沿了水路离开。
汉辰即未挽留,也未远送,平平常常的目送画舫远去。
回航时,已是皎月馨风,银波滚浪。
胡子卿问汉辰同何先生谈了些什么,汉辰就笑笑大致重复些何文厚的言语,但未多加品评。
倒是子卿说:"何先生的话也对,你就知道我是为什么死保了他。你想,这马、时之流是西京那边执掌重兵的,这种人

为了自己的地盘钱粮都三天两日打得头破血流,如此心胸狭隘之流怎么还能统帅中央,怕他们得了势上了台,非但不

比何先生好,民众也要遭殃。再若闹出个前清末年的让各国洋人乘虚而入,我若还想了按兵不动受了东北三省的一时

太平隔岸观火,那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汉辰瞥眼看子卿,假以颜色的奚落说:"你倒是慷慨激昂,我看你胡子卿也就这点小聪明、小手段来摆弄我。真若出了

关,上了战场,依你的本事,就有多少胜数?"
汉辰的话说得不客气,子卿也不同他计较,嬉笑了涎了脸的说:"我好歹也是龙城杨七爷的弟子,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

。"
"你少来贫嘴,这时候提到七叔,你若真吃了败仗,七叔怕地下都没处藏脸呢。"
"那好呀,既然怕我打不过马、时,那你来帮我呀。我不要你龙城出兵,你就来帮我指挥东北军入关可好?"
子卿一句半真半假的话,汉辰瞪了他一眼,"说你胡大少爷做事没个谱调,你还不服,哪有军权旁落的就这么随意交了

人的。"
"伙计你我还信不过吗?"子卿自信说。
缓缓,子卿又迟疑说:"有个事情,说了你别骂我。"
见子卿明眸下真挚的目光,汉辰说:"难道还有比今天的鸿门宴值得我骂你的?"
子卿笑笑:"前番的救灾,那钱粮还有专家~"
汉辰眉峰微调,凝视了子卿,沉了脸,接话说:"你不会告诉我说,是何~"
子卿愧疚的点点头:"是他不让告诉你,说是你刚同中央才交锋有过过节,若知道是他的援助,怕你多想,定然不肯受

。就让我以个人名义给龙城救援。你想,我哪里一时间就能凑出那许多钱粮物资,更何况医药补给,还有那水利外国

专家和修堤坝的物资,那么快的速度。还不都是西京那边临时会议召集了各个部门的力量共同达成。"
见汉辰沉吟不语,面色凝重,子卿惭愧说:"我不是有意骗你,只是民众何罪?遭此磨难,一方有难,同为炎黄子孙,

同为国人,当然要援助。总不能因为你同西京开仗,就眼见百姓流离受难吧?"
 
降汉不降曹

汉辰携了子卿回到府里,管家禀报说,有人送来了两盆菊花,并没留姓名,只是留了封信札,说一看就知。
花抬上来,是两盆清雅别致的绿菊。汉辰看了也是一番惊喜,他知道这是个绿水菊是个名贵难寻的品种,清姿雅致,

淡散出俗。是菊花中的上品,而且不是本地的品种。他本对花草没什么研究,多是因为七叔在世时,骨子里那点儒家

的清高雅致,偏爱秋景,尤其喜欢枫叶菊花这些应景的风物。汉辰也沿袭了养菊花的爱好,与其说是爱花,不如说是

对故人的怀念。,
"好雅静的花,正配了明瀚你人淡如菊。"子卿一句感叹,汉辰暗自寻思,想是日近重阳,子卿知道他喜欢菊花,特地

辛苦弄来博他欢欣,想是他又故弄玄虚的玩耍什么,就笑看他一眼拆开别致的书简。
泛黄的仿古洒金笺上,方隶体的题了两句诗"孤标傲世携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汉辰暗想,这子卿什么时候也学了

舞文弄墨的泛酸了,也没个落款题跋,没个名字。
子卿凑近前看了问:"这句诗倒没听过,不是这送花人自己题的?倒真是个名流雅士?"
汉辰听子卿这么说,也怔怔神,心想如果不是子卿送来的,又会是谁费这么细的心思。
汉辰又问管家,这明明没个名字,无名的礼物,怎么能随便收。
管家解释说,也曾问了,送花的人说,他家老爷今天还同大爷和胡先生去泛舟赏景过,是朋友故交。
汉辰眉头微锁,心想张继组这等俗人定没这个心,难不成是~。
子卿忙抢过信笺辨认,连连说"是了是了,我说何先生怎么前些时候研究菊花。怕是爱屋及乌了。那他还不如给你写句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呢。他这份心看来都在你身上了。"
汉辰淡笑一下,本想讥讽几句,见子卿一副欣喜的样子蹲身品玩着菊花,闻着暗香。也就不忍在泼他凉水,只心里暗

叹,恐你何文厚被马、封造反都弄得焦头烂额了,还有心思来赏玩菊花送我?如此费尽心机的来拉拢我,不觉得作做

了些?也可惜了这份用心良苦。
子卿要告辞走了,临走还不甘心的拉了汉辰的手说:"伙计你再好好想想,若这时候再不下这个台阶,怕日后中原大战

平息了,你再去投,就是他不同你计较,你也不愿担那份‘大势所趋'的讥讽吧?你看现在的局势,为了打这场内战,

马、封他们炸桥的炸桥,毁路的毁路,东西是他们糟蹋造孽的,待日后重修却又要从百姓身上挤轧捐税。好好的国家

被连年的战乱闹得民不聊生,这是为什么?都是为了野心勃勃的人的那些私心。起码何先生没有这私心,他是个真为

民众着想的。伙计你若还是有份良知,就不要看了这场战乱再沿袭下去,通电易帜吧。中原统一了,国靖民安了,你

若想有图霸的雄心,你自管去同何长官竞选。我是到时候就一叶扁舟,抱得美人归了。"
子卿离开后,汉辰每天关心报纸上关于战局的报导。
果不出汉辰所料,子卿出兵不利。偌大个战局,确实也难怪子卿指挥起来力不从心。
汉辰答应了子卿出手援救时,也是下了一番狠心。
安排好龙城的一切防务,汉辰隐瞒了他离开龙城的目的,只对手下说,他是去庙里为先人还愿,要七七四十九天的期

限不能出关。手下人知道杨少帅不信神佛,反是先老帅迷信得很。但听他说得坚决,也想杨少帅或真是得了先人的什

么点拨要去烧香还愿。
汉辰私自去河南战场去见胡子卿的事,对家人都未提起,瞒天过海的带了十几个亲信的卫兵来到河南子卿的指挥部。

焦头烂额的子卿见了汉辰的到来,简直是遇到了大救星般,把汉辰紧紧拥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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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势已去,暴怒的马宝福敲了桌子对部将说:"不会呀,不该呀,这胡小顺子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败在谁手里我都甘

心,败在胡小顺子手里我窝心呀!"
老谋深算的时风举沉吟片刻说:"我越想这事越蹊跷,不该呀!这幕后定是另有高人做怪。"
"你是说他请了高人?那是老何亲自来指挥了?倒是听说老何来坐镇了,但也不对呀,老何才来没几天,这战局的逆转

可不是这几天的事了。"
"这还有谁呀?手段这么麻利。"
"老何住扎哪里了?"
"已经派人去探了,说是在塘家集。"
"怎么在那个地方,这个主意肯定是胡小顺子出的吧。黄口小儿,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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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汉辰励马登上大坝,望着被马、时大军炸断的铁桥,心里悲痛不已。
虽然炸桥是阻挡了中央军追击的速度,需要绕路,但是此等的浪费却真令人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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