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他的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等他更接近一些才行。
紧接着,米亚感觉到对方的体重覆盖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的嘴唇也移到了自己的脖颈上。就是现在!
米亚撞开了罗西德的身体,飞身而起,压到了罗西德的身上。将隐藏在自己身体下面,用床单所撕成的布带勒在了对
方的脖子上。
“!”
但是,他刚要双手用力,对方的手臂也因此而再也动不了半分,简直是怪物一样的臂力。
转眼之间,两人的立场就发生了逆转。米亚又被罗西德压到了身下,两手也被按在自己的脸孔边动弹不得。
米亚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力气要小于普通男子,但眼前这个男人无疑是一特例。
“混蛋!放开我!”
“你不适合用美男计哦。那么一脸咬牙切齿般的表情,别人要是看不出不对劲那才是奇怪了呢。”
既然手臂无法乍由动弹,米亚就试图于自己的膝盖去撞罗西德的腹部。但是,这一举动也在罗西德的体重的压迫下完
全没有奏效。更丢脸的是,他的双手居然被自己所准备的布带所捆绑了起来。
“我完全可以以这个理由而进攻黄金树哦。不管怎么说,我可是在初夜的床上,险些被新娘暗杀的新郎埃”米亚一瞬
间停止了在男人身下的抵抗,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面孔,眼看着他的嘴角浮起了残酷的冷笑。黑色和青色的瞳孔,在灯
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那是捕捉到猎物的猛禽的目光。
“卑鄙!”
“卑鄙的究竟是谁!?你总不会说暗杀也是骑士应有的行为吧?”
米亚咬信嘴唇。罗西德说的没错,如果不可能的话,他也宁可和这个男人在蓝天下用宝剑拼出一个胜负。但是,现实
的状况偏偏令他无法实现这一点。
“不要老咬嘴唇。这么美丽的嘴唇受伤可就没意思了。”
罗西德的拇指触摸着樱色的红唇,将自己的面孔贴了上去,但很快地,他就低低呻吟了一声,抬起了面孔。他用手所
擦拭的嘴边已经染上了红色。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就不用顾忌方法了,要驯服烈马的话,有时确实需要一点严厉的调教。
罗西德的双手抓住了米亚衬衫的衣襟,刷的一声朝左右撕开。衬衫的纽扣掉落在了地上,雪白的胸口裸露了出来。
“居然要对无法抵抗的人施加暴行,你身为骑士难道不觉得可耻吗!?”
“你是我的妻子,要怎么处置妻子者是丈夫的权力。”
“我根本就没有打算做的你的妻子!”
“你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立场吧。我倒是无所谓,看你能倔强到什么时候也是种乐趣。”
感觉到男人的手掌在自己身上的蠕动,米亚因为厌恶感而打起了冷战。男人的嘴唇从脖颈沿着肩膀而一直向下。如果
是在平时的话,他一定早在遭受这种侮辱之前就已经咬舌自尽,但是,现在他却无法这么做。
“一定要活着回来,沃尔夫,一定。”
回响在耳边的是以作为自己的亲生父亲的立场而发也的黄金树之王的声音。所以自己绝对不能自寻死路。
米亚紧紧闭住了双眼,将面孔埋入了枕头中。随着这一动作,从他的眼角滚下了一串泪水。
罗西德的动作突然停止了。感觉到这一变化的米亚讶异地睁开了双眼,发现眼前的男人正凝视着自己。
罗西德解开了米亚手上的布带后下了床,米亚对他的举动大惑不解,不时之间目瞪口呆。
“玩笑开过头了。你今天刚到这里,一定还很累吧。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好了。”
说完之后,罗西德就离开了房间。
一个人被留在床上的米亚脑中一片空白,茫然不所措,直到看见自己的衬衫后,才猛地清醒了一样急急忙忙地合拢了
衬衫。
不知是不是因为突然之间松了一口气的关系,他的双眼一热,一颗颗的泪珠顺着雪白的面颊滚落了下来。
“好傻,怎么和个女人一样!”
即使如此,他还是不能自止地环抱膝盖哭泣了起来。实在太不甘心了。
“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罗西德回到自己的卧室后,他的侍从,沿是少年的海因斯·兰贝鲁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虽然一直被人称为大陆第一的花花公子,但罗西德对于自己的近身侍从从来不会安排女性担任。通常就任这个职位的
都是一些还是见习骑士的少年。
不过自从迎娶了男性的新娘以后,连这一点如今也在背后引起了无数的传言。比如说他表面上性好女色,但其实是…
…等等。
虽然每晚都会找女性上床,但是从来不会把女性留在身边。这其实多少是出于对女性的不信任感。
他自己的母亲,至今还和他的亲生弟弟流亡于黑羊国。
“这里是我的房间,难道我不能回自己的房间了吗?”
“哪里,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嘴角有血,究竟是出什么事情了?”
“被蜂蜜色羽毛的小鸟咬到了。”
“啊?”
就在这时,门猛地被人打开了,平时是城长,在战场上则是参谋长的汉斯·爱德华·贝鲁根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陛下!”
“什么事情?这么吵闹。”
“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您。不过,我听说您已经离开了新娘的卧室。”
“对,我差点被他杀掉。”
“您、您说什么!?暗杀!?那么我马上去逮捕新娘,将他送进大牢。然后我们必须向黄金树严重抗议,如果他们不
知悔改,就要发出宣战布告了。”
“不用了,我又没受伤。我也不打算采取什么行动。”
罗西德一边回答,一边命令海因斯替他拿白兰地和杯子过来。
“这样的话岂不是太纵容他们了。”
“我说没事就是没事。反正我也没有受伤,当然也就没必要惩罚他,而且,我也不认为他是那种接受了惩罚就会老实
听话的人。那可是一匹不得了的烈马,不过这一来我也就更有兴趣了。”
带着一脸从心底乐出来的表情,罗西德把酒杯端到了嘴边。贝鲁根不由自主一脸困惑地叹息出声来。
“光是您娶了个男的新娘回来这件事情,简直就已经是昏了头了。”
“拼命劝我娶个老婆的人不就是你吗?而且是一天到晚在我耳边罗嗦。”
“我劝你娶的是王族的公主,绝对不是什么男人,更不是被人称为‘疾风沃尔夫’的骑士。”
“女人的话我已经厌烦了。更加不需要什么没有自己意志的洋娃娃般的女人。”
“就算您想改变一下口味,也不用特意把他迎娶为正妃吧。如果想要漂亮少年的话,就算是您身边的海因斯不也一样
吗?”
听到贝鲁根指名到了他的头上,海因斯不由自主双颊染上了红晕。看他的样子倒也不是很情愿,或者该说,只要他们
的美男子君主说一名话,他应该会是很乐意献身才对。
“我只要米亚就好,不需要除了他以外的人。”
“陛下。”
“已经很晚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好了。你们退下吧。”
虽然贝鲁根似乎还很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退下了。海因斯也在门前行了个礼后,离开了房间。
当只剩下罗西德一个人后,他坐到扶椅上,将双脚交叉到了一起。把白兰地举到了鼻子附近,享受着那扑鼻而来的芳
香。
然后,浮现在他脑海中的,是那时米亚的鲜明身影。
在黑沉沉的森林中,仿佛只有那里散发出了阳光,而且是强烈的夏日太阳的光芒。蜂蜜色的头发,沙色的眼瞳,洁白
的面颊,樱色的嘴唇,乍看之下,几乎让人错认为是少女。
但是,他那全身上下所发出的锐气否定了这一点。身为武为的高贵尊严,让他即使手已经带血,也不肯放下手中的利
剑。
如果不是因为那份锐气,他一定马上就马他强行抓回自己的国家了吧?然后把他关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触到他。
但是,这样作的话,就不可能得到那颗仿佛夏日的太阳一般耀眼而又率直的心灵。所以,他才会采取了后边的步骤。
也难怪他会生气。就边罗西德自己,也觉得自己当时真的是疯了一样。
因为即使在回国之后,他的身影也始终无法离开自己的脑海,所以他才会以和米亚见面为条件,参加了那个傻兮兮的
选新娘的宴会。他原本认为,在众多的美女中,米亚的形象一定会有所褪色,到时他就只随便挑个王族的公主做新娘
就好了。反正他从来也不觉得结婚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但是,即使在被华丽的宝石和礼服精心包装下的美女中间,也只有他一个人依旧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在罗西德的眼中
,那套纯折的典礼服甚至看起来象新娘的礼服一样。纯洁无垢的雪白。
他仿佛中了魔法一般,笔直地走到了他的跟前。
罗西德想着想着突然笑了起来。如果贝鲁根之类的人此时在他的身边的话,一定会吃惊得嘴都合不起来吧,因为从来
没有想得到他的主人也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他的脸颊一旦生气就会染成玫瑰色。因为他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心动,所以就格外让想去惹他生气,不过挑衅
的结果可真是让人出了一身冷汗呢。我能够活到现在也算是不容易了。实在不能小看那只小鸟。刚才也是这样……”
虽然硬要征服他的话,也不是做不到。但是,罗西德即始终无法下手。更没有想到的是,米亚居然流出了泪水。
“你也终于碰到了无可奈何的对象了,罗西德。”
罗西德自言自语地苦笑了出来。不错,他的心,已经被这个名叫米亚的存在所压走了。
早上睁开眼后,女官司把一束花递到了他的面前。
大概是刚刚摘下的吧?纯白的玫瑰上还闪烁着露珠,花瓣上还还着一点微微的绿色,芳香的气息扑鼻而来。
因为玫瑰和美丽而表情和悦了许多的米亚,因为女官司的一名“这是陛下送给您的。”马上又板起了面孔。
“送什么花!我又不是女人。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陛下还要我转告您,昨天是他不好。”
这名话当然让米亚更回的火大。
“这是道声歉就能算完的事情吗!?而且居然想要这种东西来打动我,他以为我是女人吗!?”
“可是,以前从来没听说过陛下曾经送过什么东西给别人呢。这足以说明您的地位很特别了。”
“这种花我不需要,给你好了。”
“那怎么可以,这可是陛下送的埃。”
“我什么也不想要,更不用说是那个男人送来的东西了。”
米亚从床上眺望着窗外,默默怀念着从朝南的窗户中不可能看得见的故乡。他的心,已经飞回了黄金树。
第六章
北国物有的淡的日照,柔和地显出了眼前丽人的轮廓。
蜂蜜色的头发,看起来似乎有种甜甜的、入口即化的感觉。长长的睫毛又浓又密,灰色的眼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出
了水色的光芒。雪白的面颊,樱色的嘴唇。
因为上半身只包裹在一件薄薄的白色丝织衬衫下,所以日光的照射让身体的线条都浮现了出来。那是一具虽然苗条,
却丝毫没有软弱的感觉,充满了生命力的柔肢体。
乍看之下,仿佛少女一般的少年。
不过仔细说起来,他的年龄应该早已经过了成人的阶段了吧。但是因为苗条的身躯上不管何时都洋溢着成人所少见的
清爽感,所以更多的人还是把他看成了少年。
“你烦不烦啊?干什么老这么死盯着我看!?”
这里是鹰之国王都,位于西塔角上层的王妃的房间。最初只是调转头去,装成无视对方存在样子的米亚,最终还是忍
受不住对方灼人的目光而开了口。
毫无畏惧的眼神,笔直地注视着眼前左右颜色不同的眼眸。这是一尘不染的纯洁的天使的眼神。被他外表甜美所吸引
而试图下手,但最终还是败倒在这双无垢的眼神下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吧?
因为对自己的邪念心生愧疚,而最终没敢碰触这具雪白身躯的人的人数之多,眼前的天使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注意到吧
?
因为他甚至对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的感情都完全没发觉。
但是,他至少还知道对方投向自己的目光包含着什么样的欲望,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提高声音去责怪对方。
“烦死我啦!每天、每天都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我的脸,你不觉得无聊吗!?”
“觉得自己的妻子可爱也不对了吗?”
“谁是你的妻子啊!”
“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还不都是你害的!混蛋!”
米亚抓起垫在身后的抱枕,朝着罗西德扔了过去。抱枕撞到罗西德的肩头后,又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
前来倒茶的女佣正好目睹了这一光景,手抱茶壶的她几乎当场冻结在地面上。罗西德虽然还没到被称为暴君的程度,
但也是一位对人非常严厉(尤其是对侍女)的国王。就算面前是他的心上人吧,但被叫作混蛋,并且被抱枕砸了以后
还一声不吭,未免也有点太那个了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每天都是这个样子。
从这个小巧可爱,让人很怀疑他在战场上真的能握得住剑吗的骑士嘴中所吐出来的词,来来回回都全是些:别过来!
不许碰我!滚到那边去!混蛋!畜生!你不是人!等等等等。
尽管如此,只要上午的政务一结束,罗西德每天都还是会赶到这里来喝茶。
关于两人种闹剧般的茶会的传言逐渐在王都中散播了看来。这是某天海因斯和贝鲁根的对话。
“这样下去的话,国王的威严也会受到损害,陛下到底在想什么呢。”
“那个……贝鲁根大人。”
“什么事?”
“这个,是不是就该算是俗话所说的,骑到了丈夫的脖子上呢?”
虽然贝鲁根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但他那仿佛吃到了虫子般的苦涩表情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每天就知道跑到我这里来喝茶,可是结果却碰都不碰我。
早上的玫瑰还是每天都会送到,而且一定是白玫瑰。而且从第二天起开始搭配着东西出现。
宝石、服装、糖果,第次看到这些仿佛送给女人般的礼物都让米亚一肚子火。但是有一天送来的礼物却和平时大不一
样。
那是一只装在黄金鸟笼中的小鸟。
这次米亚到底没有再让女官司随便把它丢到什么地方,而是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小鸟那可爱的声音,让米亚的心也
随着温暖了起来。但是几天以后,米亚打开笼子,把小鸟放走了。
那天也和平日一样来这里喝茶的罗西德,注意到空荡荡的笼子后问道:“小鸟哪里去了?”
“我放它走了。因为我想不管是多么豪华的金笼,它也一定更喜欢在天空中自由飞翔吧?”
因为小鸟令他联想到自己的处境,所以米亚有几分悲伤。
“是啊,比起呆在狭窄的笼子里的时候,也许这样对小鸟来说才更加幸福吧。”
这句话令米亚不由认真地注视着罗西德的面孔。“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帅到让你都看呆了?”但这一句话马上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