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尧盛男一定要杀你,就让他把我也一起杀了。”
“丹樨!”尧盛语皱起了眉头。
丹樨含着眼泪摇头,“别让我再失望一次,别扔下我孤单的一个人。”
尧盛语抱紧丹樨,“如果重头再一次,我希望在刚碰见你的时候就珍惜你,没有只存利用之心。我曾经得到的一切,
都是建立在永平王府的血缘之上,现在我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保护你也做不到。这一切原本就与你无关,是我把你牵
扯进来,听我的话,从这个漩涡之中抽身离开,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你跟我说,你陷进来了放不了手,难道我不是一样?”丹樨的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他到了现在才明白自己的心
意,原来他也已经放不开这个初见时就性情冰冷的男子。“如果不是永平王府小王爷的身份,你的性情一定不会是这
样清冷,权势并没有让你快乐起来,你不要就这样放弃,我们重头再开始好不好?”
尧盛语看着他,神情仿佛是不能相信。
“我以为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我,是我一直不肯放手。”
丹樨靠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说:“你硬要闯进我的心里,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果你在我心里完全无关紧要,
我怎会在海边的岩洞里跟你做那种事?”
“丹樨,我送你离开并且保证,等你平安之后我会想尽所有的办法摆脱眼前困境去找你,你一定要答应我离开!”
丹樨用含着水气的大眼睛看向尧盛语,缓缓地摇头。
他不能走,他一走,尧盛语就放弃了。一切的变故来得太突然,他根本没有筹码能够在尧盛男的手上保存自己。
“真是痴心情长,不用为难,你们两个我全部都不会放走!”
尧盛男一身怒气地跨步进来,追踪了半夜还是被孟倾魂逃脱,他已经等不及天亮,满腔的怒火全部要发泄在丹樨和尧
盛语的身上!
032-用真心交换
尧盛语防备地把丹樨护到了身后。
“你连自身都不保,还妄想保护他?”
尧盛男伸手揪住丹樨的衣领,用力地把他拉到身前,尧盛语以身体挡住,尧盛男重重地挥出一拳把他扫开,鄙夷地道
:“凭你这副烂身手也想拦住我?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父亲从幼时开始就不让你跟我一起习武,他要的就是今日
更容易地除掉你!”
尧盛语的眼中都是悲愤之色,过去的二十四年原来一直被人算计,种种的心绪像是大海的怒潮一样咆哮,他觉得自己
的胸腔快要被撕裂成两边。肩膀被尧盛男带进来的侍卫箝制住,他眼睁睁地看着尧盛男凑近丹樨的耳边,阴恻恻地说
: “果然是不可多得的美色,难怪连永平王府出名的冰山也为你动情,你说我当着他的面前让人上了你,会是怎样精
彩的好戏?”
“你不能让人碰他!”
“凭什么?”
尧盛语的目光冷淡地在昔日的兄长脸上扫过,把他眼中的得意忘形之色都收入眼中,他在袍袖里攥紧了拳头。
“我曾经花了很长的时间训练他,他的水性非常好,即使从孟倾魂的手中得到宝藏图,你也必须要有人帮你把千斤门
从里面打开,否则根本无法进藏宝洞,他是最好的人选,不会有人比他更适合。”
“你如果敢骗我,我立即叫你死得很难看。”
尧盛男提着丹樨的手臂,一路把他拉扯到后院的水池边,然后像是提小鸡一样把他提起,用力地掼进水里。“我要看
看你到底游得有多快!”
秋后的池水冰凉,丹樨冷得牙关发抖,但他还是用了最快的速度游动。
尧盛语一定是在拖延时间,只要他们忍耐下去,说不定德祥就会想到办法来救走他们。
“你现在应该相信我的话。”尧盛语把全身湿漉漉的丹樨扯进怀里,展开双臂把他环在怀里,“水太冷,他不能游动
太久,否则伤了身到时候谁都帮不了你。”
“你这副情圣的模样真叫我恶心!”
丹樨在水里灵活得就像是游鱼一样,的确不可能再找到比他游动的速度更快的人。尧盛男命令手下把尧盛语和丹樨关
回刑房去,他现在燃眉之急的是要把藏宝图得到手,孟倾魂被救与朱佑域出现的时间太巧合,他开始怀疑那个海匪的
头领是不是落到了逍遥王爷的手上。
尧盛男离开之后,尧盛语替丹樨把湿透了的衣服换下,用干布把头发擦干。
他轻轻地叹息,“丹樨,我没有把握下一次还有刚才的好运气,尧盛男心狠手辣一向说得出做得到,只要找到机会,
你马上离开不要再管我。”
“我说过我不会走。”
丹樨执起尧盛语的手,与他掌心相贴,十指紧扣。“你知道在我们夜叉国,这样是代表什么意思?”
尧盛语看着丹樨摇头,他已经猜到了,但他不要丹樨说出来。
丹樨不等他伸手过来阻止,已经扬起了脸看着他,“生生死死,不离不弃。”
尧盛语在海边的时候,牵着他的手说想跟他一起走到天涯的尽头。那时候他没有答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但是突然
而来的困境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决定,从来没有一刻,他会如此确定自己的心意。
不管过去和以后,他既然选择了留下,就要永远和这个人在一起。
“不走,我不要你走。”尧盛语用力的勒紧了他,动容地落泪,一直以来他的孤独和冷漠,似乎只是为了等待丹樨的
到来,与他遇见然后相爱。如果失去了一切,甚至是生命,但是能够换取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真心,他愿意作这样的
交换。“丹樨,我不会再要你走。如果不能同生我们就同死,化作大海上的泡沫,随着波浪浮沉,一起看日升月落,
永远不会再分开。”
丹樨把脸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急促有节奏的心跳声。
他忽然之间不再害怕孤独,因为即使不能活下去,但他都有尧盛语一直相伴。
大船在海上漂浮,楚羿替孟倾魂换药,重新把伤口包扎回去的时候,朱佑域一身轻松地踏进船舱。
“看气息,我们的海匪大当家伤势复原得不错?”
楚羿翻了个白眼,对他这种毫无营养的话决定不予理睬。
孟倾魂欠了欠身,“王爷。”
朱佑域伸手按住他,“不必行礼。”
楚羿又翻了个白眼,人前一副谦谦王爷的架势,背地里却是人模狗样,他在船舱里呆不下去,清理掉染着血迹的纱布
,转过身离开。朱佑域在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在袍袖下面攥住他的手,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语道:“你越来越不
放我在眼里,是不是要我在床上好好地再整治你一番?”
“王爷,你拦住属下的去路了。”
楚羿只是随意地一拂衣袖,便有一股大力泻出,把朱佑哉保养得极好的手弹开。如果他不愿意,朱佑域连他的衣角都
沾不到。朱佑域把他当床奴,还要他把性情也收敛得服服帖帖,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好事?
“去吧去吧。”
朱佑域转过身看着孟倾魂,已经恢复了楚羿口中的“人模狗样”。孟倾魂视而不见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汹涌,“已经过
了两三天,尧盛男现在有什么动静?”
“他开始的时候像是疯狗一样在交州搜寻你的踪迹,但是现在却按兵不动,或许他已经猜到了我们不在陆地上。他不
是能沉得住气的人,我想他有可能是在等援兵。”
孟倾魂皱起了眉头,“我娘几乎是在我爹被冤斩之时去世,她从来没有提过有流落在外面的孩子。关于尧盛语的身世
,王爷认为尧盛男的话有几分可信?”
“不一定是同母所生,你父亲官至参将,男人在外面有些风流债是难免。孟宏昔日是尧远的手下,尧远有可能收容下
他的孩子,并且作为工具利用。朝中的人都知道尧远极宠爱府中的一个女子,身份来历不明,但是美艳非常,她就是
尧盛语的母亲。只可惜这个女子在上月尧盛语离开永平王府,前来交州督战的时候就得了急病去世。”
“王爷有没有见过那个女子?”
“曾经见过,弱不禁风我见犹怜,永平王唤她的芳名叫染蓝。”
孟倾魂的手按在桌面上,手背上青筋暴现,“我母亲的名字里也带‘蓝’字,这个女子很有可能就是我多年前失踪的
小姨!”他模糊地记得幼时曾无意听到过父母争执,似乎就是为了这位从未露面的小姨,种种迹象看来,尧盛男很有
可能说的是实话。
“王爷,请代我传信给尧盛男,三日后我要用藏宝图跟他交换尧盛语,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少年。”
“你的伤势还未复原,我认为你应该再等几天。”
孟倾魂摇头,“再等下去援兵一到,要救人就越加困难,不管尧盛语是不是我的兄弟,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你要做的我会在暗中全力帮你,但是你要记得跟我的约定。事情了结之后,这批宝藏要全部收归国库,留给我的小
侄儿元思安邦定国,而你也要率手下归抚朝廷,誓死效忠,永远不能再踏足海上重操抢掠的旧业。”
朱佑域看着他,“你能不能够做到?”
孟倾魂与他击掌为誓,“只要王爷替我父亲翻案,还他清白,孟某决不食言!”
密信当天就送抵尧盛男的手中,孟倾魂与他约定在碧穹海之上作交换。昔日被冉闵派人用炸药毁了个寸草不留的伶仃
岛,成为双方碰面的场所。尧盛男满怀信心地把密信揉成碎末,孟倾魂果然自动上钩。不出三日,尧远派出的援军就
会抵步,到时候兵围伶仃岛,孟倾魂以及他的手下,一个都逃脱不掉!
033-伶仃岛风云
大船在海面上行驶,海风猎猎,时有海浪拍打着船舷。
丹樨和尧盛语被困在底层的船舱,他趴身在气窗之上张望浪涛汹涌的大海。数月之前他和徐奕在海上归来,眼下情形
已经完全不一样。尧盛语弯膝坐在他的身边,眸光中带着怜爱,伸手过来把他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纤巧单薄的身体,透着少年人的柔韧修长,丹樨抱起来的手感好得难以形容,尧盛语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我只有你了,不管怎样你都不能扔下我一个。”
丹樨在尧盛语的怀中蹭动,淡淡的温暖的气息,丝毫不显得张扬。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他对这个男子的眷恋与日
俱增。尧盛语眸光明亮地看着他,“小傻瓜,只有我怕你离开我,又怎会扔下你不要?”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当然。”
丹樨仰起了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带着动人的情意。尧盛语以指尖挑起他乌黑柔软的发丝,唇边也噙上了淡淡的笑意
。伶仃岛一行他们或许可以逃出生天,或许长埋碧海,但不管怎样,他们相互许诺永远不会分开。
“如果我们能够逃得掉,以后我教你游泳。”
尧盛语的眼里有一丝窘迫,“我是不是很差劲?”
“你可以教我写字。”丹樨想起在海上的时候,徐奕曾经也教过他认字,只是登陆交州之后,接连发生的变故,他把
读书都荒废了。人的一生之中总会有遗憾,他摇摇头决定从这一刻开始把不愉快的旧事全部忘掉。
尧盛语收紧环在他腰间的手,“唱支歌给我听好不好?就唱你在行馆的假石山上唱的那支。”
软糯的嗓音响起,丹樨低声地唱了起来。
尧盛语的眼里蒙上了雾气,他把脸仰起来,极力地想止住眼泪往下掉,“可惜我娘死了,不然她一定会非常非常的喜
欢你。”
“我娘也死了。”
丹樨环抱住尧盛语的腰,他们在世间都已经没有亲人,真的只剩下对方了。
船行的速度渐渐的放缓了下来,尧盛语握紧丹樨的手心,“是伶仃岛到了吗?”
“应该不是。”
丹樨重新趴到气窗之上往外张望,按照海域的行程,伶仃岛应该还在前方。他们所乘坐的大船漂浮在海面之上,渐渐
的有另一艘船驶近。他与尧盛语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弓身到了舱门的位置,透过窄缝往外面张看。
尧盛男一直在等待尧远所派的援兵到来,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相约了在海上碰面。桥板架起,对方船上的中年军官登
上了尧盛男的船,两个人站在船头之上交议。隔着一段距离,丹樨听不清楚他们对话的内容,但是逡巡的目光,无意
间便落到了对方船上,一名脸带刀疤的男子身上。
尧盛语感到丹樨的手心在微微地颤栗,连忙压低声音问:“丹樨,怎么了?”
“那个人是徐大哥,他是徐大哥!”
不管面容如何的易装,但是结实优美的身形,丹樨曾经与徐奕有过最亲密的关系,又怎会认不出他的身影?徐奕脸上
的刀疤几可乱真,他拉着缆绳垂立在甲板之上,尽量的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丹樨攥紧了尧盛语的手心,一颗心咚咚地紧张跳动。
尧盛语微微地蹙起了眉心。尧盛男抵步交州之后,德祥一直没有出现,他唯一寄望的就是他能够及时想法来救。眼下
能够知晓尧远的行动,并且帮助徐奕乔装混进援军之中,除了德祥还有谁能够做到?
时穷节乃现,他已经不再是永平王府的小王爷,但是德祥依然冒险来救。只凭尧盛男一家之言,尚未能证实他与孟倾
魂是不是兄弟,但是孟倾魂却愿意拿出藏宝图来交换他和丹樨的性命。
他们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大家要救他们出生天的苦心。
尧盛语握紧丹樨的手心说:“丹樨,你的风动石还在不在?”
丹樨从怀中把莲花状的风动石取了出来,尧盛语按住他的手腕,目光带着往日的坚定,仿佛是在交州的码头之上,他
初抵步时的冷静与沉着。
“尧盛男反复无常,他不会轻易就放过我们。等到他与孟倾魂交换藏宝图的时候,只要一有机会我们就跳船离开,假
若发生变故,你就用风动石把他的船吹走。”
丹樨用力地点头,“我们一定能够逃得掉的!”
尧盛男与援军汇合,碰面之后对方便开始改变航向。伶仃岛矗立在大海的中央,无依无凭,假若尧盛男率领其它的船
只靠近,孟倾魂立即就会醒觉,假若他们放弃交换离开,尧盛男不可能阻止得了。
大船乘风破浪地向着伶仃岛驶近,隔着远远的距离,尧盛男便下令停船不再前进。早已经停泊在岸边的中船驶了过来
。海风劲吹,孟倾魂把衣袍的下摆以腰带扎起,踏着船舷昂首站在船头之上。
他的身后如影随影,站立着的正是阮凤棠。
丹樨和尧盛语被押到了船头之上,被炸药摧毁不留寸草的伶仃岛倒映在海面之上,茫茫碧海,漂浮着尧盛语的大船以
及孟倾魂的中船,而徐奕乔装混进去的援军船,悄悄地从背面驶近了伶仃岛。
孟倾魂从怀里取出藏宝图,当着尧盛男的面前一撕为半,然后装进竹筒之中,用绳索甩到了尧盛男的船上。
孟倾魂的父亲孟宏当年一直收编在永平王尧远的手下,前朝的海盗在碧穹海的海域兴建藏宝洞,留下了大批的珍宝,
他历经千辛万苦才取得了藏宝图。尧远反心外露,孟宏不愿意为虎作胀,于是准备暗中开采,结果被尧远发现他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