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情海——投木桃的芝芝
投木桃的芝芝  发于:2011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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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叫什么名字?吃过早饭没有,饿不饿?”

丹樨才回答了自己的名字,就已经被徐母亲切地拉进了门,把他按坐在饭桌前,早点米粥源源不断地摆上了桌。他的

眼里一下子就盈满了眼泪,他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原本他们也是幸福的一家人,但是多蛮逼得他背井离乡,孟倾

魂更是无情地杀死了他最亲的人。

他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徐奕的家人,却有种回到自己的家里的感觉。

丹樨被母亲拉进门,徐奕替被冷落在外面的父亲卸下背篓。

“爹,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徐枋失了一下神,手指便被蟹钳夹住,他呼痛甩掉,结果把背篓打翻,刚从海边捉回来的幼蟹爬了满地

。徐奕与父亲在庭院中忙着把海蟹捉回去,情形一片混乱,徐母在里间笑骂了一句。眼前的场面温馨幸福,丹樨低落

的心情也一扫而空。

在海边生活的人都信奉海神,徐枋从海上营商归来,用完早饭便接过徐母递来的一篮香烛到海神庙上香拜谢神恩。丹

樨的眼里流露的都是好奇,他一直生活在夜叉国,还没有见识过庙会的盛况。

徐奕低声问他,“想不想一起去看看?”

“不用了。”

丹樨连忙摇头,昨日尧盛语遇刺,他们彻夜没有回行馆,徐奕在外面找寻了他一个晚上,此刻脸上掩饰不住的都是倦

意,他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是我想去,你陪我可好?”

徐奕拉了他的手大步追上徐枋。热力在手心之间传递,不论什么时候,这个男子都是最知晓他的心意,宁可自己不歇

息也要带他出门。丹樨反握住他的手,幸福的心情像是要御风而飞。

正值庙会之期,海神庙里里外外都是人。

丹樨被香烛的白烟熏得咳嗽流泪,站在放生池边张望。徐奕说要给他惊喜,然后便走开了。肩头被拍了一下,他回过

身,猛然映入眼中的是徐奕放大了的俊朗面容。

徐奕摊开手心,淡黄色的小花从他的掌心洒落,馥郁的香气沁入心脾。

“小夜,桂花的别名又叫做木樨,跟你的名字一样。”

原来徐奕是替他摘花去了,丹樨以衣袖把带着异香的花朵盛住,他的脸微微扬起,在纷坠而下的花雨中,眼神越来越

明亮,唇边噙着的笑容美得像是天上的流云一样。

如果不是置身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徐奕一定会控制不住吻上他红润的唇瓣。

让他如此心醉美好的少年,这个世间独一无二。

人越来越多,徐枋在庙里上香还没有出来。徐奕让丹樨在放生池边等候,自己进庙里去找父亲。他原本不觉得父亲有

异常,但是从他听到丹樨的名字,失神打翻了背篓的时候开始,他心里那丝不安便隐隐升起。

穿过仪门和礼亭,他每向前走一步,心里的不安便增加一分。

大殿前的庭院种植了一株枝叶浓密的榕树,上面挂满了许愿的宝牒。徐奕看到父亲站在树下,把系着橙子的宝牒抛上

了树干,然后转身走回了大殿。

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脸上的神情似是沉思,也似是负疚。

徐奕越过人群向他走去,身边不断有人把宝牒抛上树干,他偶然抬起头,红色的布幔迎风猎猎,一行工整的字迹映入

他的眼中。完全没有防备之下,他像是被惊雷劈中,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凝固了。

“子丹樨女红夜吉安。”

没有落款,但是徐奕不需要再看第二遍,已经辨认出是父亲徐枋的字迹,更何况他刚才亲眼看到他站在这个位置,把

宝牒抛上了树干!或许父亲还不知道,他当年抛弃的亲生儿子,已经被带回了交州,而女儿永远长埋大海。他只是听

到丹樨说出熟悉的名字,勾起了往事的回忆,所以借来海神庙拜谢神恩,顺便替他们祈福。

徐奕脑袋一片空白地站在原地,周围有无数的人声像是潮水一样涌来,但他都听不进去,他的眉间心上只剩下丹樨让

他绝望到心碎的身影。

一直惧怕的事情终于变成了现实。

丹樨曾经说过,他的父亲乘坐的船被风吹到卧眉山,流落海岛所以才会与他的母亲结合,然后在他三岁那年离开。丹

樨今年十六岁,推算起来,他出生的时候,正是父亲徐枋多年前离家不归的那段日子。

那夜他见到丹樨的母亲,她攥着他的手,口中一直叫他檀郎。

连他自己的母亲也说,他的长相,跟父亲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世事不会有如此多的巧合,是他身陷情关不愿意

去深究。七夕夜忘情的相爱,清早在椰林中的交合,他曾经有多迷恋,就有多少悔恨像是利刃一样剐上心头。丹樨,

那个他舍不掉、放不开,爱彻入骨的少年,真的是亲生的弟弟!

徐奕整颗心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样,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为了一个人,心痛到几乎要死去的地步。他无惧孟倾魂的凶悍

、尧盛语的权势,但是不管他要丹樨的心意如何坚决,他都没有办法挣破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悔恨、自责,他陷在

悲痛的情绪中无法抽身。

他昏昏然地转过身,沿着两侧的廊庑离开大殿。

他没有办法立即回去见丹樨,那个少年纯良得像是白纸一样,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能够控制得住自己,不在船上

与他发生关系,他们之间就不会陷进这种万劫不复的境地。

温热的眼泪从眼角渗出,徐奕背靠着后院枝叶浓密的大树,用单手捂着脸,指尖间泄泻出绝望的悲鸣。

丹樨在放生池边翘首张望,徐奕进庙里快有半个时辰,一直没有出来。

他渐渐的焦灼不安起来。

海神庙的香火极盛,香烛燃起的白烟四处飘散,一道炙烈如火的目光,越过缭绕的烟雾,落到了他的身上。他全身都

惊觉起来,抬起头去追寻,却只捕捉到一抹身穿黑衣的魁伟身影……

019-踏月上青楼

满眼的人潮,全部都是不认识的面孔,丹樨离开放生池急步往大殿里奔去。只有那个有着“狼鬼”之称的孟倾魂,才

会有这样让他怵然心惊的目光,他用残忍冷血的手段杀死了他最亲的人。他和徐奕离开夜叉国的时候抢走了他的船,

船上有大批的财物,他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他一定是为着报仇而来。

丹樨跌跌撞撞地在人群中穿行,一颗心越跳越快,发丝已经被额角渗出的汗水濡湿。

被人无意中绊了一下,他整个人摔跌在石阶之下。

柔滑的掌心被地上粗糙的沙石磨破,他咝地发出一声痛呼,想要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人伸手过来扶他。

“你没事吧?”

映入眼中的是一截黑色的衣袍下摆,丹樨脸色发白,尖叫着拍掉对方的手。他的反应太激烈,对方把手缩了回去,似

乎是十分困惑。丹樨抬起了头,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容。

棱角分明的五官,双目炯炯有神,年纪大概是二十左右,一身黑衣打扮,双手的护腕绣着异常精致的福鼠图案。

刚才隔着烟雾,他没能看清楚那个黑衣人的五官,或许他是把眼前的这个男子当成孟倾魂了。丹樨松了一口气,那个

男子见他平静下来,再次伸出手把他搀扶站了起来。

被沙石擦出来的伤口被对方无意中按住,丹樨痛得皱起了眉。那个男子发现后,立即松开他的手道歉,“对不起,我

没发现你的手受伤了。”

丹樨向他报以感激的一笑。

这个世间还是有很多好人,他对这个男子一下子就萌生了好感。

楚羿有点失神地看着丹樨,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干净清澈的笑容,像是海水一样不带杂质,他只是碰巧才出手相助,

但是没有想到被他扶起来的,居然是一位绝色的美少年,浅浅一笑,已经是美艳至极。

他看着丹樨道谢之后走入大殿之中,然后回过头迎上的便是朱佑域翻起的冷眼,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寸步不离的贴身

侍卫。

楚羿的耳根一下子就红了。

朱佑域越过他离开,声音带着寒厉说:“你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少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丹樨在大殿里没有找到徐奕以及徐枋,他不知道是因为人太多的缘故,他进殿的时候与他们错开了。他踏遍了海神庙

的每一个角落,越是焦急却越找不到人。他奔出海神庙,外面人声鼎沸,到处烟雾缭绕,哪里有他信赖与熟悉的那张

面容?

找不到人,他只好独自走回徐家。

在海上的时候,可以凭借水流、风向以及星光辨认方向,但是在陆地之上,丹樨的这些本能都发挥不出来。街巷纵横

,屋舍林立,他茫然地走着走着,猛然抬起头,便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

花街柳巷丝竹之声不断传出,暧昧的光影里脂粉与醇酒的香气混杂。虽然比不上京城的繁华,但是在交州这样的边陲

之地,“踏月楼”的门面已经是相当拿得出手。

冉闵不惜肉痛大费钱财请尧盛语上青楼,讨好的意味非常明显。

尧盛语是天子亲派的剿灭海匪的督领,但是踏足交州的第一天就遇刺,然后昨日在饭馆又遭到暗杀。接连两桩意外都

发生在他的眼皮底下,保护不力的罪名无可推卸,若不能趁尧盛语在交州的期间与他打好关系,只怕他回京之后一纸

奏折上呈,就是他的官纱不保之日。

冉闵殷勤地向尧盛语劝酒,“小王爷,请。”

尧盛语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疏冷之意言溢于表。

冉闵在心里叫苦连天,他还没有碰到过比尧盛语更难讨好的钦差,冷心酷面,仿佛什么都无法打动他。他又不是天生

的找罪受,如果可以他宁可在自己的总兵府啃馒头,也不会跟这位小王爷相对举杯。

瞪了在座的两名青楼女子一眼,他以眼神示意她们招呼尧盛语,他可是自掏腰包宴请这位永平王府的小王爷,总不能

连献媚这种事也自己做了吧?

聒噪的青楼女子,浓浊的脂粉香气,尧盛语被缠得心烦气躁。

冉闵的心思不难猜度,抵步交州之后两度遇刺,他在心里非常清楚杀手都是兄长尧盛男派来的,但冉闵只会认为是自

己保护不力。巡察交州他只带来五艘官船三百水兵,要捉到海匪的头领孟倾魂还需要身为总兵的冉闵配合,所以他出

于笼络的目的,才会接受邀请与他同上青楼。

其中一名女子把手搭了过来,在他的两腿之间挑逗抚摸,他的眼神沉暗了下去,冷声道:“走开,离我越远越好,你

身上的香味让我想吐。”

被他冷厉的声音吓了一跳,那名青楼女子只好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冉闵见尧盛语发怒,以眼色示意那两个青楼女子

退了下去。

琴弦铮然而响,楼下有人以古筝弹奏起前人张若虚的名曲《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清丽自然的琴声中带着淡淡的忧伤,一扫方才的浓脂艳粉,尧盛语手捧着酒杯,面色沉凝地认真聆听。

昨夜与丹樨在岩洞中过夜,澄澈空明的月色照着身边的少年乖巧安静的睡颜。他忍不住伸手去撩开覆到他脸上的乌黑

发丝,久久地注视着那张绝美的容颜。一股难言的心绪升起,心中的阴霾似乎消融了许多,却又像更加紊乱。他不愿

意去多想,所以徐奕向他要人的时候,他轻易就答应了放手。

此际在玲珑透彻的诗境中,那股心绪再次浮现,他的神思也因此而飘远。

冉闵不时打量着尧盛语,清冷如玉的面容,优雅俊朗的气度,这位永平王府的小王爷的心思,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更难

以猜度。

雅间的纱帘被拉开,从二楼看下去,楼下正中的地方是一座高台,琴师就坐在那个地方弹奏。在一阵哗然声中,虬髯

大汉肩上扛着一个少年进入群客的眼中,他肩上的少年身材纤巧单薄,柔韧的身体像是无骨一样依附在他的身上,一

头乌黑水泽的发丝,随着走动的时候扬散,不着衣物的身体用薄毯裹紧,外露出来的肌肤,在灯光下透着宛如美玉的

光泽。

少年被大汉放在高台之上,他蜷缩着身体,含着水泪的大眼睛流露着脆弱的迷离,没有焦距地扫过在场的嫖客。原本

喧嚣的声音都平息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有人试探着伸手去抚摸他的身体,面泛潮红的少年便发出急促的喘息。

如此迷茫而又绝美的姿容,惹得在场的嫖客色心大动,争抢着上前去碰触他的身体。拉扯中他身上的薄毯滑了下去,

柔韧媚惑的身体曲线裸 露了出来,嫖客更疯狂地挤拥上前,少年白皙柔滑的肌肤被抓出了一道道的红痕。

坊间狎玩男色之风盛行,“踏月楼”以竞价美貌少年的初夜为嚎头,冉闵见识过几回,但像今日如此失控的场面,还

是第一次见到。

“我出五十两要他。”

“五十两有什么了不起,大爷出一百两,谁敢跟我抢他?!”

楼下的喧嚣之声重新响起,把乐曲的声音也遮盖了下去,尧盛语皱起了眉往下探看,冉闵立即就看到他变了脸色,霍

地掷杯而起,扔下一句话就往楼下冲了过去。

“冉闵,你做的好事!”

020-媚影透轩窗

冉闵被尧盛语突然而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等到他奔到高台之上,把狎玩少年的嫖客推开,他才猛然醒悟为何那个少年

的面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当日在码头之上,舍身跳入水中把尧盛语救起的人就是他!

尧盛语的心思其实不难猜度,与如此清丽绝色的美少年相比,满身俗艳的青楼女子还如何入得了他的眼?

冉闵简直是欲哭无泪,原本想与尧盛语打好关系,事情却越弄越糟糕。尧盛语初见那个少年便不肯向徐奕放人,眼下

又是一脸想杀人的样子冲了出去,可见非常看重,而他竟然把他带到青楼观赏他被凌 辱!

尧盛语把少年护在怀中,嫖客不满地吵嚷起来,眼看着双方就要动起手来。

冉闵当即把鸨母叫到了跟前,把怨气都迁怒到她的身上,“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身家清白的少年也拿出来卖,

还不快去把楼下的那伙龟孙子赶走?!是不是要我明日就派人把你这间青楼封掉,看你们还如何赚这昧着良心的钱银

?”

“总兵大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鸨母吓得虚汗直流,今夜要被竞价的少年出了意外不能上场,正好丹樨迷了路,误打误撞的闯进来。如此绝色的姿容

,鸨母一下子就起了贪念,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竟然惹怒了总兵冉闵。

她连忙转身下楼,把楼下的嫖客全部驱散。

尧盛语用薄毯把丹樨裸 露出来的身体裹住,但他的双臂却像藤蔓一样缠住他的脖颈,口鼻间呼出的气息急促灼热,

不必查问也知道是被青楼的人下了媚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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