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劫————天下一剑
天下一剑  发于:2009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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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开!”赵南威大喝,抢身撞开云悠扬。
此时刀锋横掠而来,赵南威闪避已经来不及,只能勉强侧身,肩头一痛,鲜血立迸。
云悠扬踉跄了几步,忽然眼见赵南威中刀负伤,如坠冰窟,不及细想,顺手抓起碧玉箫,长声怒啸,一式梅花五出,玉箫幻出斗大的光圈,同时点向那四名黑衣人的咽喉。
这一招凝聚了云悠扬平生功力,四名黑衣人连躲避的念头都未及有,便已纷纷中招,一人倒摔回崖下,另三人跌落亭中。
云悠扬劈手抓过一名黑衣人,喝道:“是谁派你来行刺的?”
他眸中闪着残酷的冷光,犹如噬血的野兽,吓得那黑衣人抖作一团,说不出话来。
云悠扬双眉倒竖,掐住那人脖子,运力一扭一扳,只听“?”的一声响,那人顿时折颈气绝。
认识云悠扬这么久,赵南威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真正动怒,那敏捷的身法,狠绝的手段,凌厉的杀气,似捕猎时的金钱豹,优美而危险,全身充满了勃发的野性之美,不禁心驰神迷。
云悠扬猛回头盯住另两个人,一步步逼近。
那两人早已骇晕了,忙不迭叫道:“是宋家人指使我们来的……”
赵南威大怒,飞起一脚将两人踢得直滚,“我要杀光宋家!”
云悠扬心念电转,“你们要是申家派来的,我就保你们不死。”
那两人都是武林杀手,十分聪明,立刻醒悟,“对对,我们是申家派来行刺的。”
这诬攀申家一招,十分狠毒,申家辩白不清,吃了官司,生意定会一落千丈,云悠扬便可乘机收购渔场。
此时海崖下守卫的亲兵听到动静,纷纷冲上,他们原本应该贴身保护,赵南威却嫌他们碍眼,远远的打发开,故此来迟了。
看到赵南威血透衣衫,云悠扬胸口突然堵得难受,急急撕下外衣裹住他的伤口,吼道:“快回府,速请郎中。”
众人保护着两人,立刻返回镇海将军府,请来郎中诊治。
幸而赵南威只是皮肉划了个口子,敷了药便无大碍。云悠扬却坚持让他卧床休息,亲自坐在床边守着。
赵南威心情极好,眉眼掩不住欢喜,拉着云悠扬笑道:“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很紧张我?”
云悠扬冷冷道:“我当然紧张,你要是出了事,我在你身上押的本钱不就白费了?”
赵南威气得发昏,“你说几句好听的话会死啊?非要气我?”赌气就去拆伤口的白纱。
云悠扬一把擒住他的手,“有得听就不错了,换别人,我都懒得说。”
想起他从前那冷若冰山的模样,赵南威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我现在受了伤,又痛又晕,你安慰我两句不成吗?”
云悠扬忍不住笑开了,“堂堂镇海将军,倒似市井无赖。”
那笑容如春风初起,吹开冰原,刚毅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柔和,风采飘洒,优雅迷人。
赵南威目瞪口呆,心怦怦乱跳,一声比一声响,几欲蹦出喉咙,脱口道:“你笑得真美……”
云悠扬脸一沉,一指点在他的昏睡穴上,轻轻将他放平躺好。想起他舍身相救,唇角又浮起了笑意。
一连三天,云悠扬都足不出户地守着,也不再故意斗气,虽然还是淡淡的,可是体贴关怀,溢于言表。
赵南威开心之极,只恨没早点受伤,让他来照顾。
晚上休息之时,云悠扬忽然道:“明天我就回去了。”
一句话说得赵南威直发愣,“这么快?再多留几天吧。”
“我从来没有浪费三天不做生意的,这已经是例外了。”
“可我病还没好……”赵南威又祭出法宝。
云悠扬哼了一声,“瞧你精神十足,像病人吗?”
赵南威凝视着他,目光渐渐热烈起来,“你全好了吧?”搂住那劲瘦的身子,手照例探入私处,捉住那柔软,抚摸了几下,并无异样。
前些日子探病之时,赵南威天天都会这样检查,云悠扬见惯不怪,“托你的福,我总算还是个男人。”
“悠扬,我再也不想做交易了,只想你情我愿,欢爱缠绵……”赵南威喃喃着,嘴唇贴近了云悠扬,“我喜欢你……”
赵南威慢慢吻住了他,舌尖挑开那温润的唇,尽情吮吸着甜蜜,热烈如火。
听到“我喜欢你”几个字,云悠扬平静冷淡的眸子里泛起了丝丝涟漪,被吮咬的舌渐渐自动缠了回去,婉转相交。
“悠扬……悠扬……”赵南威低唤着他的名字,解开了他的衣物,结实光滑的躯体呈现在眼中,优美柔韧,充满了诱惑。
他们都是狠绝无情的人,也是寂寞的人,或许正因如此,才相互吸引吧?
“我要你为我疯狂……”赵南威挺身深入。急促的碰撞使云悠扬无法自制,充满磁性的声音低颤着,悦耳动听。
“混蛋,你……你放开……”云悠扬残存的理智提醒着自己不能屈服,努力转头忍耐。哪知赵南威每一次都攻击着他的花心,下体挺昂如铁。
掌握了对方的弱点,赵南威满心欢喜,便肆意逞威。他久历风月,颇有技巧,忽快忽慢,忽浅忽深,云悠扬抵挡不住,完全被他操控,整治得要死要活,呻吟不绝。
自相识以来,两人之间的欢爱第一次和谐愉快,彼此都体验到最兴奋的高潮。赵南威似初识情味的少年,兴发如狂,缠着云悠扬索要无度,一夜风雨无眠。

      


      

      


      

      


天明时分,云悠扬固执地拒绝了赵南威派车相送,独自走回家。一到云府,习惯性地吩咐人送来热水和火盆。
每次就算在赵府清洗过,回来他也必定重新洗浴,烧掉衣物,这仿佛已成为他忘却回忆的一种仪式。
浸在热水中,腰部酸软,下身肿痛,无不提醒着他昨夜颠狂的事实。虽然从前身边也有过俊男美女,甚至还娶了小妾,可从未尝过那种极度的高潮与兴奋,销魂蚀骨,灵魂飞上了九霄……
他和赵南威之间似乎超过了交易的界线,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愫……
赵南威豺狼之性,会以真心待人吗?现在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因为没有征服他所产生的迷恋,一旦得到了他的心,只怕会立刻弃若敝屣。
他是云家的支柱,没有时间与精力拿感情去冒险。
云悠扬沉思着,一点点洗净身体,穿上亵衣,拿起赵南威的衣物习惯地丢向火盆,看着火焰腾起,忽然迅疾伸手抢回了一条腰带。
抢完了才回过神,不禁怔住了。
房门轻轻敲响了,云若无捧着新衣走入,看看发呆的兄长,叹了口气,“我从小崇拜的大哥高傲优雅,睿智狠绝,独行特立,是云家的龙凤,我一直引以为傲。所以,我不希望大哥为人所牵制,困入牢笼。”
云悠扬惕然心惊,遍体冷汗,自己向来蔑视感情,现在却要作茧自缚不成?
两人静立良久,彼此凝视,从未像今天这样心意相通,温暖和煦。
云悠扬微微点头,“我明白,你放心。”
云若无知道他是一诺千金的人,欢喜无限,“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青鸾有了身孕。”
“青鸾有了我的孩子?老天保佑,云家有后啦。”云悠扬喜不自胜,“她一定要给我生个儿子。”
“不是儿子也无妨,哥还年轻,继续生,最好生上七、八个,替云家开枝散叶。”
云悠扬笑骂:“死小子,你也要生几个,不准再跟那臭海盗厮混。”
云若无吐了吐舌头,“大哥抽空多陪陪青鸾,别再让她受冷落。”
云悠扬不答,望着手里的腰带,微一迟疑,轻轻扔入了火盆。

      


     

      


申家因行刺镇海将军一事全部入狱,陷入困境。云悠扬与申家多方商谈,出三十万两买下东海渔场。
至此,云家已独霸东海。
赵南威突然来到云府,进门就直奔后院。
这一个月来几乎没见到云悠扬,每次邀约都以忙碌推托。他知道云悠扬正在收购申家的渔场,勉强忍耐,可是直到恒云行成立,云悠扬也全无消息,只派人送来了一张恒云行成立的喜报。
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就是不能忍受这种冷淡,故此满怀不快,直接来找云悠扬问个清楚。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卧房,一探头便愣住了。
一名风姿?娜的美貌女子正在替云悠扬更衣,眸光流转,尽是爱慕。云悠扬搂着她的肩,低声说笑,手轻抚着她的小腹,亲腻之极。
赵南威脑中轰的一响,眼前一片昏黑,难怪云悠扬久不露面,原来躲在家中与小妾厮混。
无名妒火直冲上九霄,烧得赵南威眼都红了,云悠扬从来没对自己流露过这种幸福甜蜜的温柔,却给了那个女人!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云家势力已成,云悠扬没有再交易的必要了,所以立刻变了脸,弃他如敝屣。
枉费自己一片真心,整天在寂寞中痴痴守候,可对方却依红偎翠,享尽?福,说不定背后还在讥笑自己的愚蠢。
赵南威完全失去了理智,猛扑上前,怒吼:“我杀了她。”一掌便击向青鸾。
云悠扬大骇,一横身挡在青鸾面前,翻腕一引一带,赵南威不及收力,身不由己跌向木柱,肩头正好撞中,痛彻心肺。这是当初为救云悠扬受的伤,可现在他竟为了小妾打了自己!
旧伤再痛也抵不上心痛,赵南威不禁面容扭曲,眼中充满了怨毒。
云悠扬怒道:“你干什么?疯了不成?”扶住脸色煞白的青鸾,确信她无事才松了口气。
赵南威咬牙切齿,“我是疯了,疯了似的爱你,听你利用,你用不着我就一脚蹬开……”急怒攻心,胸口憋住了气,竟说不出话来。
云悠扬脸色铁青,“你我一开始就说好只是交易,从无其他。”
赵南威气得语无伦次,脱口道:“我……我真心待你好,你、你不也在我怀里高潮兴奋,呻吟不止,分明对我有意……”
青鸾惊呼一声,马上掩住了口。
云悠扬最爱面子,哪受得了这话?羞怒交集,也不想话之轻重,狠狠反击,“你所谓的真心,不过是要我动了感情,昏了头脑,自带家财,倒贴上门,听你摆布。你我均是豺狼本性,就不必假扮善人了。”
犹如一桶冷水浇得赵南威心头冰寒,绝望之极,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欺骗,心头燃起无尽的愤怒,立意先杀了青鸾,猛然一掌便劈了过去。
“快走!”云悠扬护在青鸾身前,挡下这必杀一招。
赵南威越加狂怒,掌掌如刀般狠劈,云悠扬连忙将青鸾推出门,一个疏神,后背已被击中,哇的一大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下。

      

赵南威惊呆了,突然清醒过来,慌忙将云悠扬抱起,放在床上,找了治伤药喂他吃下。
看着他苍白的面容,赵南威悔恨交加,心痛欲死,为何他总是不停地伤害云悠扬?为何两人总要互相折磨,遍体鳞伤?
忽然脱光了衣物,用自己火热的躯体覆住那冰冷的身子,盖上锦被,喃喃道:“我认输了,悠扬,不管你怎样待我,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一想到云悠扬从此与自己一刀两断,赵南威便无法忍受,可是云悠扬心目中只有一个云家,如今势力已成,恐怕再也不会理睬自己。即使死皮赖脸缠上去,以云悠扬之强硬个性,说走便绝不回头。何况自己对他伤害多过恩爱,云悠扬又怎会留恋?
心念疾转,云悠扬是为了云家才跟自己交易,只要云家出事,他肯定还会再找自己。或许,只有云家垮了,云悠扬才会真正解脱,才有可能与自己长相厮守。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传来云若无愤怒之极的声音:“赵南威,给我出来,不准碰我大哥,开门!”
赵南威充耳不闻,将怀中人抱得更紧,悠扬,我已经无可救药地迷恋你,哪怕会粉身碎骨,我也绝不放弃。

      


     

      


赵南威一夜不出,云若无虽生气,可也不能张扬,费了好大的力气弄开门时,却发现两人裸裎相拥,更是恨之入骨。
拖开赵南威一看,云悠扬已发起高烧,呼吸微弱,云若无骇得魂飞魄散,忙请来郎中诊治。
谁知这次云悠扬高烧不退,药石无效,急得云若无寝食俱废,日夜守候。
幸而云忠记起云悠扬的旧药方,照方熬了喝,方才渐渐好转,只是病得厉害,一时恢复不了,不得不放下生意,静心养病。期间赵南威多次前来探望,都被云若无拒之门外。
那天和赵南威之间发生何事,云悠扬只字不提,云若无问不出,越发深恨赵南威,挺身代替兄长照管生意,忙得昏天黑地。
云悠扬虽在病中,可洞察力仍然十分敏锐,很快就从云若无疲惫的面容中发现了问题,“生意上遇到麻烦了?”
云若无一惊,“没有,就是事多了点。”
云悠扬淡淡一笑,“我在生意场上见过多少人,你那点心事还能瞒我?说吧。”
云若无迟疑片刻,架不住云悠扬的逼视,终于还是和盘托出。
近来云家连遭厄运,先是盐场官检出问题被查封,两个刺客又翻供,为申家叫冤,官府重新审查此案。
早该发下的出海公凭一直扣留,云家船队到港不能下货。
冬季渔场没有出产,生意资金周转不灵,合伙人见势不妙,纷纷要求撤资,云家陷入困顿之中。
云悠扬顿时变色,稍加思索便已明白前因后果,不觉攥紧了拳。赵南威,你够狠,竟然以断绝生路的方法逼我求你!
云若无低声道:“大哥,你是不是当真诬攀申家?”
云悠扬冷冷道:“是又怎样?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今天才知道吗?”
“我们不能堂堂正正做生意吗?”云若无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云悠扬嗤笑一声,“那云家可能在十年内发展成东海第一家吗?我不害人,人要害我,不如我先发制人。你以为申家是什么好东西?当初还不是仗势逼走渔户,花了三万两夺了渔场。”
云若无无言以对,可是心里仍然不能接受,沉默半晌,“大哥的病还没好,这些事就别问了,我来处理吧。”
云悠扬冷笑不答,等云若无一走,立刻起身穿衣,没等穿好便出了一身虚汗,眩晕欲倒,看来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必须在自己没有倒下之前解决赵南威的事。
云悠扬无力骑马,只好乘轿前往。
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守门的士兵一看是他,问都没问便放他进去了,看来赵南威早知自己会来,守候已久了。
云悠扬直接进了书房,站在书桌前,低头默坐的人听到声音,抬起头,目光骤然相遇,云悠扬不禁一呆,对方脸色憔悴,满面胡渣,看似老了二十岁。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你瘦多了……”赵南威喃喃着,慢慢走近,伸手便想抚摸他的脸。
云悠扬劈手抓住赵南威的手腕,冷然道:“姓赵的,你处处逼迫云家,是不是想整倒云家才罢休?”
赵南威痴迷地看着云悠扬,即使在病中,他也有一种清劲之美,如孤竹凌空,卓然不群。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好相处,像情人一样相爱?”赵南威低头在云悠扬手背上一吻,“我喜欢你啊……”
云悠扬触了电一样疾甩开手,“别作戏了,赵南威,你要是喜欢我,会暗中针对云家吗?你不过要我屈服在你面前。好,你说吧,怎样交易你才能满意?”
赵南威通红的眸子里闪着疯狂的光芒,“我再也不会跟你交易,悠扬,我要你真心爱我,永远留在我身边。”
云悠扬深深吸了口冷气,“你不想放过云家?”
“对,我恨云家,为什么你眼里、心里只有云家,却从来没有我?”赵南威愤怒地嘶吼,“为了云家,你跟我交易,云家成势,你就弃我不顾,你太残忍了。”
“我残忍?别忘了,当初是你逼我代弟还债,是你同意交易!你太过自私贪心,竟想身心两得,天下哪有这种便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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