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一阵白一阵地任潇哲抱着。

“小狐狸，小狐狸。”眼看着老人进屋掩上门关上窗，潇哲不断轻呼我的名，他短暂而急促的呼吸拍在我的脖子上，

像羽毛轻飘飘地沾点水，在脖子上一拂，那痒直钻入心里。我扭着脖子躲闪，急着推开搂在腰间的不安分的手。

“潇哲，我……”潇哲的手滑入我衣襟，脖子上被轻轻一啃，我顿时咬住牙收了声。

“刚刚，那是……”我想解释，但是潇哲明显已经听不进去。忽然我整个人一轻，竟被潇哲打横抱起来！

“潇哲！潇哲！放我下来！”大事不好，我心惊胆战起来，潇哲这个样子我还从没有见过。

潇哲快步回到他的房间，将我放在床上，我还没反应过来，衣带已被解开。

“潇哲！冷静一点！”我手脚齐用，推开他，不料被他得了空，捉住双腕，置于头顶，顺势挤入我两腿之间。

潇哲埋首吮吸我的锁骨，当我完全弄清楚形势的走向的时候，我的衣服已经在潇哲面前大大敞开。

“不，潇哲，”我颤抖，“我怕……”

“小狐狸，放松就好……”潇哲抬起头，一双情意迷蒙的双眼让我心中一紧。

“不要……”

“乖，小狐狸……”潇哲俯身下来，用唇封住我的嘴，将我的讨饶堵在喉咙里。

我的心里剧烈的挣扎着，我仿佛看见有未知的世界藏在一扇门后跃跃欲出，但我却十分害怕打开这扇门。可是看到潇

哲受伤的表情我又会难过。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腿下一凉，大惊之下，我心一横。变成狐狸。

潇哲显然被这样的变化打击，呆在当场，停下了所有动作。

“小狐狸……我都忘了，你还有这招。”潇哲苦恼，“为什么不愿意？”

“……我们……还没到这种地步吧……”我小声嘀咕，却也一字不落地落入潇哲耳中。潇哲一瞬间如被雷击，眼中有

十分受伤的颜色闪过。潇哲皱着眉，眉毛拧成麻花，嘴唇嗫嚅，但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有一炷香这么长，潇

哲平静下来，放开我，转身背对我。

我的心一阵紧缩的钝痛，后悔如潮水没过我的头顶。我翻身起来，变回人形。

“不是，潇哲，我，我只是……”我慌忙解释，我不要看见潇哲这样难过。

“不，是我操之过急了。”潇哲看着我，淡淡一笑，摸摸我的头。我急忙去握他的手，却被潇哲闪过，只抓得一把空

气。潇哲摇摇头，起身走出去。

“潇哲！”我叫他，他仍是没有回头亦没有停留。我失去他了吗？脑中唯有这个声音不断回响，如同漩涡将人不停扯

入寒冷的深渊。恍然之间我发现，潇哲漠然离去的背影才最令我恐惧。心痛随之而来。

直到晚上，潇哲也没有回来。一整天我在院子里都没有发现潇哲的身影，只有一个老头总是从窗缝里打量我。附近也

都找过，依然没有结果。晚上我躺在潇哲的床上紧紧拽着被子。他的被子长久未用，散发着淡淡的陈旧的味道，与潇

哲充满阳刚的味道截然不同。我指责自己的胆怯。这晚，我做了梦，梦里竟然是潇哲小时候的光景。我从不知道潇哲

孩提时的模样，但我十分笃定，在梦里那个静静注视着我的人一定是潇哲。

早晨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原来又很没出息地在掉眼泪，我在床上等了一会儿，终于相信不会有潇哲背着阳光推开房

门，温柔地替我吻掉睫毛上的泪珠，两行小泪终于以更加汹涌的姿势奔流而出。

我哭够了，走到院子里寻他。果然和前一天一样，没有他的身影。

“狐狸精！你害我徒儿！”

“他在哪里？”

“你也有资格知道我徒儿的去处？”

“……”

“我徒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剥你的皮，打散你的精元，让你这狐狸精永世不得超生！”

“……”我在井边坐下，想象着难道潇哲真的跑出去，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

“……”

“……”如果真的这样，我要怎么办？我要到哪里去找他啊！我愈发地后悔自己的轻率。越想越急。

“狐狸……你不跟我吵？”竟是那老头子试探的声音。

“……”

“狐狸，你今天真没趣……”说完那老头子竟拔脚就要离开。

啥？

“臭老头子！你找抽是不？我正心烦，你吵什么吵！你究竟是不是在担心你徒弟啊哈！”

那老头子回过头，立马来了精神。

“看你也不像很聪明的样子，老夫实在不懂，我那笨徒弟究竟看中你哪点？”

“是是是！你那笨徒弟就是看中我笨！可以了吧！我就是笨，有人这么喜欢我我还要伤他的心！”

“的确该死！不过我那笨徒儿天生心软，你若好生表现，兴许他会原谅你。”

“……表现好一点？”

“小哲昨日找我诉苦，言语之间甚是痛苦。为师闻之不忍啊。”

“……要怎么好一点？”莫不是要我主动献身？现在我肯献，他还肯要？

“你这泼皮狐狸，对人半点礼貌也无，直呼我徒儿姓名，二人即使再好也被这姓名生生划出许多沟壑。”

“……”不叫他潇哲，要叫什么。

我认真思索着……

“当然，要主动，要主动，主动才显诚意。要主动。”

“老头子，你怪笑什么？”抬眼就见到那皱巴巴的脸笑得挤眉弄眼，令人心生一股寒意。

“呵呵呵呵，老夫腰疼了，回屋躺着。”看着阴阳怪气的家伙消失，我坐在井边继续思考。

直到晚上，潇哲依然不见踪影。

是夜我躺在床上，忽闻得外面有动静，我欣喜地坐起来，侧耳倾听，那响动又消失不见。我难过地躺下，心想着潇哲

若再不出现，明日就算翻过殷山，我也会去找他。

闭上眼，却怎样都睡不着。心神不宁之际，暗夜的空气中似乎出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我急忙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

出，静静确定这气息。

心中渐渐被快乐充满，我再不敢延迟，生怕再迟一步，这气息便又会消失不见。

我奔至门前，一把拉开房门。

空气中有不知名的花香浮动，万籁俱静当中，唯有蟋蟀的振翅鸣叫，渗透进晚风撼树的颤动。我怔怔望向眼前一片夜

晚，心中千言万语瞬息蛰伏。我看着眼前静静矗立的一个身影，缓缓走过去，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你回来了。”临到嘴边，只得此四字而已。一时间，时光流转，场景暗换，那日是我被潇哲拥着，听他说着这话。

今日角色对调方才醒悟，原来一直以来我所怀抱的感情未必来得比潇哲平淡。

“嗯。”

潇哲伸手环住我。接下来再没有言语。我紧紧贴上潇哲胸膛，不让哪怕是一丝夜晚的凉意偷跑了进来。我埋头，拼命

闻着潇哲的味道，我宁愿整个胸腔都充满潇哲的气息，我愿意为了他哪怕无法呼吸。

潇哲宠溺地看着我，我拉他进屋，推倒在榻上。我跪坐在他身上，七手八脚地解他的腰带。第一次上阵才知道，解他

人的腰带原来这么困难。好不容易成功，我探手敞开潇哲衣襟，刚刚抚上潇哲炙热的胸膛，却被潇哲握住手腕。

“小狐狸，你手抖得很厉害。”潇哲淡笑。我一呆，潇哲顺势把我拉下来，靠在他身上。

“别勉强。”闻言我心下一沉。“你……不要？”我惶恐。

潇哲抬手抚摸我的头。“但是你明明很怕是不是？”我一呆，被道破心事，更觉难为情。“我只是不希望我们的第一

次要让你像献祭一般。不用急，我不想勉强你，一切顺应天时吧。”潇哲亲吻我的额头。我开心地点头，心里全是潇

哲给的温暖。

第二天我醒来时又不见潇哲，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咆哮。

“什么！你怎么会干出这种事！老夫英明一世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笨徒弟！天煞老夫啊！为师以后再也不想管你了！

”

“谢师父成全！”

“啊！小哲！你这是什么意思？”潇哲从那老人房中走出的时候，门后还传来老人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哲！你是

不是又不要师父了啊！……”

潇哲满脸笑容，出门见到我，赶快迎上。“小狐狸，吃过早饭么？”

我摇头。潇哲皱眉，把我一人留在房里，一会功夫，端出粉红色一碗粥。

“……”我看着那粥的颜色，心里打鼓。“这可是我亲手熬的粥。”潇哲看我面露难色轻笑道。

“这粥放了殷山特有的石阑花，别样清甜，你尝尝。”潇哲将我递到我眼前，我低头狠嗅一口，果然一股清香。

潇哲舀起一勺送到嘴边，我开心咽下，冲他甜甜一笑。一来二去，一碗粥很快告罄。

“小狐狸，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九章

“哇！”我叫起来。眼前的这个湖是纯净的蓝。像一块宝石。这个湖颇像歧山的华章，只不过华章的水是五色的。

“这个湖是殷山的灵气源泉，叫碧落天。”潇哲含笑道。

我高兴地跳下去，站在水里，水没过胸，却没有压迫感，相反却是一派祥和的感觉。我在水里运气，果然感觉有一股

透着清凉的气缓缓在我体内流转。我嘿嘿笑起来，开始尽情地玩水。忽然间，有很多白色的小花自水面上飘来，转头

一看，原来是潇哲手捻一朵花，掐指念诀，幻化出这许多小花。我也兴起，以水为媒，将水上的小花化作美人，又向

潇哲投转去。那潇哲竟也不含糊，坐在岸边和不会说话的美人含情脉脉暗送秋波起来。我生气，一弹指，借我之手而

生的美人还作流水，撒了潇哲一身。尚未觉得解气，便又想起潇哲发烧的事情，赶快上岸，用掌劲替他去水驱寒。

可恶那潇哲还要出言激我：“好好地怎么又嘟起嘴。什么又惹你不高兴？”

我擂他一拳。这个家伙最喜欢明知故问。

“呀呀呀，你一身这么湿，我怎么抱你？”这么直白，我的心脏忽然漏跳一拍。

“刚才那些个还就是水呢……”我小声嘀咕，红着脸转一个圈，身上再无一滴水，还换件衣服。

“小狐狸，过来。”潇哲伸手拉过我，把我抱在怀里。

“伸出手来。”我依言。“左边！”潇哲不满。我再改过。

潇哲拉住我的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环。我心下一凛，下意识地想躲，无奈抽不离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潇哲将那玉

环套在我手上。瞬时，一股气融入我的气脉，转眼又消失不见觉察不得，我心惊，暗叹这真是不得了的东西。

“小狐狸，这可是我家祖传的宝贝。你要好好珍惜。”潇哲一本正经。

“……你家究竟是干什么吃的……什么都是你家传的宝贝……”我笑得苦涩。“这又是用来做什么？”

“这个，”潇哲轻笑，“不封你妖力，不过你若远离我超过千尺，立时全身气血逆流而亡。不过，想要打破它，后果

更加凄惨。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赶快摇头，以示忠诚。上次冲破定息环受的苦还历历在目。

“但是……万一是你走丢了，或者我被绑架怎么办，那不是死的很冤？”

“嗯，这个嘛……”潇哲皱眉思考，继而又笑得开心，“所以你要拼命跟着我，看着我，留在我身边。”我翻白眼。

这个潇哲，简直是在拿我的命开玩笑。

“你怎么家传的宝贝都带在身上？不怕一日遭了贼，将你全副家当都偷了去？”

“是遭过贼，不过那贼没能得逞。”说完还要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我脸一红，心里为那次失手惭愧不已。

“这件宝贝最是可贵，所以我一直交给师傅代为保管，那日去找他取，结果被你一搅和，今晨我才拿到。”

“哪日？可是我被抓偷听，不，是被误会偷听那日？”

“嗯。结果师父定要我去岭镇为他买酒后才肯交给我。那岭镇十分遥远，害我足足走了两日。”

嗯？两日。我狐疑地看着潇哲。“你说你两日消失不见是去替你师父买酒？”

“正是。”我长吁一口气，心里暗恨那老头子危言耸听。

“怎么？”潇哲问道。

“你师父说你貌似十分伤心，害我以为……”

“以为我不要你？”我一窘，又擂他一拳。“伤心是不假。我现在还是很难过……”

啊，你都说了不逼我了！

我转个身，背靠着潇哲的胸膛，看湖面上蝶飞翩翩。

“潇哲！”啊，忽然想起好像那老头子教过我什么事……

“嗯？”

完了，我真的要，改？要改？潇哲见我态度忸怩，忙说：“只要你对我好一分，我就会十分快乐。”

我心内震了一震，缓缓开口。“阿……阿……阿……”

“嗯？什么？”潇哲以为没有听清，把头又凑近一分。

我抿着唇，咬着牙，以防止心肝儿蹦出来。

“你刚说什么？”潇哲问道，那气息在我心里更点一把火。

潇哲十分不解，我这边却快自爆。终于把心一横，我仰起头，对着他大叫道：“阿哲！”

我已经羞得无地自容，偏那可恶的潇哲却不给任何反应，只直直地望着我。我又羞又恼，只怕此刻已经变成红狐狸。

我挣扎，想摆脱恼人的潇哲，刚起身，潇哲一把拉住我，让我跌回去，我抵着潇哲的胸口，咬着唇低着头，紧闭着眼

睛。

潇哲还是半天都没有反应，我又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只一眼，便陷入了潇哲深深眼波之中。潇哲抓住机会，对我一

阵狼吻。

“小狐狸，怎么忽然改了称呼？”我还在喘气，心下暗忖难道要说是你师父叫我要增进感情？

“是不是我师父对你说了什么？”我一下被呛住，咳嗽两声。

“哎，”潇哲一边轻拍我的背，一边说，“师父他老人家说什么，你其实不用理会……”

“啊，为什么？他不是像你父亲一样？”说完自觉到此话不妥，不觉又脸红起来。

潇哲一阵苦笑。

“说起来，今早他为什么骂你？”我终于想起来我本来想问的事情。

“你真的想知道？”潇哲看着我，眼睛里面很是促狭。忽略他的眼光，我镇重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