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往事 卷一 年少轻狂——虹色鸢尾
虹色鸢尾  发于:2011年09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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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环境,渐渐耳濡目染,就不觉得太难以接受了。不过,这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和"痘痘长在别人脸上没关系,

但长在自己身上就不一定能欣然接受"是一个道理。
等我想通这个问题,对面已空空如也,古彦去了卫生间。我一个人坐着,显着局促不安。正想再要一杯冰水时,一阵

极富磁性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小野猫,我能坐在对面么?"
我浑身抖了一下,鹅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人什么脾气,有话好好说,干嘛靠这么近!!
"不行!!"我进入高度戒备状态。
男人无视我的怒视,径自拉过一张椅子坐到我的身边。
"以前没见过你,第一次来?"他的口气就像在问"你是个处男吗",令我恼火。我决定忽视他的存在,反正古彦很快就

来了。我朝Waiter要了杯冰水。男人见我不鸟他,索性殷勤地帮我递过冰水。
"你别老拿我看!小爷我有伴了,你哪凉快哪边呆着去吧!!"我几乎是用吼的。可惜这人刀枪不入,依旧支着下颌看

着我。
男人长得很邪魅,眼睛狭长上翘,炽热的眼神让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觉得自己就像被狐狸盯上的猎物,无所遁行


我将自己的视线艰难地从男人身上移到舞池彼端,欣喜地看到没入人群的古彦。我想大声告诉他,让他带我离开这里

,却发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难道我发烧了?我虚脱地摸了额头,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却没想到还没完全撑起来,

自己就不争气地向后靠了,一时间天旋地转,只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满是古龙水香气的怀抱就失去了意识。
完蛋了!我用最后一丝意识自我厌恶道。
没想到小说中经常出现的"下药"情节居然会让我碰到,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要我这么一个还没

品尝过爱情的滋味的花样少年失身于一个变态的话,我宁愿死!呸呸呸,乌鸦嘴!没有过不去的坎,留得青山在,不

怕没柴烧。对,生活是很美好的,千万不要想不开......
哗--
脸上一阵突兀的冰凉打断了我的一番自我催眠,纵使有万般不愿我还是醒了。该死的,第一眼就看到狐狸男那双色欲

熏心的眼。我观察四周,可悲地发现:这是个包间,而且只有我和一个变态。
"冰水好喝么?"
"你......你想干什么?"
狐狸男发出一阵淫荡的笑,仿佛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接着他俯身要着我的耳垂说了两个让我想当场休克的字。
"干你。"
我抖。我又不是婊子。我可是我爹妈手心的宝,未来祖国的栋梁,岂能让他这种变态染指。想到这里,我挣扎着想从

沙发上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皮带困住了。哭死。我这副样子要想逃离他的淫爪怕是不可能了,除非有人能来

救我。
"救命啊~杀人啦!!"
接着我不意外地听到了电视里常出现的话语--你叫吧,就算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理你的!哈哈~~
我瞪他,软硬监施。眼神从凶神恶刹到撒娇哀求,口气从"你赶动我一根毫毛,我祖宗十八代都不会放过你"到"我们商

量一下,我出钱请你嫖其他心甘情愿的人,好不好"。然而看着越来越接近的身影,我知道自己谈判失败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的毛手开始在我脸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暧昧,"有没有人告诉过你

,你的眼睛很漂亮,很清澈。清澈得让人有种破坏的欲望。"他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眼睑,"你老是这么看我,看得

我......我怕一时把持不住,把你当快餐给吃了,那实在很浪费。"我吓得闭起了眼睛。他取下我的眼镜将它粗鲁地远

远抛去。
我在心里哀号,没了眼镜的我即使逃出了淫爪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5555~~~~
"小野猫,我要开始吃咯!保证很舒服,让你来了一次想两次。"他说着就要亲我。我吓得调动了全身所有的神经来反

抗。第一招就朝他那张狐狸脸吐了口唾沫。谁知这个变态不但不闪,反而露出陶醉的样子。他用手抹下黏液,接着竟

舔了起来,好像在吃什么好东西。
真是秀才遇变态,常理想不清。
他的唇贴过来了,带着蓝姆酒的味道。
我心里火烧火燎的,在贞操危机面前,我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无力。在变态展开第二轮攻势时,我决定欲擒故纵,舍小

自尊护大贞操。在心里挣扎了半天,我终于张开了嘴。当他将那条湿漉漉的舌头伸到我口腔里一阵翻搅时,我把握机

会地朝他舌头咬去。不料却被他大掌一握,扼住了脸颊,我的嘴根本就合不上了。在一番鱼死网破的挣扎后,我的下

巴脱臼了。感觉唾液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出,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白痴,比小儿麻痹还可悲。恍惚中,我仿

佛看到了次日的新闻头条:本市知名高校有一男学生在同性恋酒吧里惨遭凌辱致死。旁边还附了一副照片:照片上我

裸露着布满痕迹的身体,大张着嘴,一副死不瞑目的惨样。
不可以啊,我的一世英明!神啊,救救我吧!!
我决定从无神论者改成信教徒。因为当我祈祷时,有人敲响了门。一定程度上制止了变态解我裤带的手。
"谁?!不是说过不要打扰的吗?"他有些不爽地喝道。
门外传来彬彬有礼的声音:"包间服务,提供免费酒水。"
听到这儿,变态把领带塞到我嘴里,才去开门。他的动作太粗鲁,使我原本就脱臼的下巴牵动了头部的疼痛,痛死了

,眼泪哗哗地淌了下来。恍惚里我听到器皿破碎和打架的声音,我知道,自己得救了。与此同时,我终于晕了过去。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是被刺鼻的消毒水味弄醒的,醒后便用模糊的视线观察了一宿,才确定自己已经脱离噩梦,安静地躺在医院窄小的

病床上了,床畔有人,依轮廓看来应该是古彦。微微的鼾声说明他还没有醒过来。
回想起来,每当我身陷困境,几乎都是他救我于水火的。如果我是女孩的话,早就"以身相许"了。可惜,我不是。
我轻轻地给他盖上了一件外衣,却弄醒了他。他顶着熊猫眼,开心地说:"流云,你醒了!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我想说"随便"却发觉下巴依旧隐隐作痛。一时间昨晚那些令我恶心的记忆都涌了上来。
"我,我被变态亲了,要不是你及时赶到的话......"我攥紧了衣角,眼泪哒哒地落到白得刺眼的被褥上,晕开一片。

这种场景让我忍不住变得像失去贞操的女生自怨自艾起来。
古彦是那种见不得眼泪的人,瞧我哭成这样,索性抱住了我。我突然很想笑,这么狗血的情节竟然也被我给遇到了。

那我是不是该顺水推舟地说"我厌恶得快要死掉了,如果你真心对我好,能帮我消消毒么",可惜这个拥抱已经让我失

去了任何言语,任凭思维飞速运转,却吐不出一个字。
良久,他才冒出一句:"男子汉大丈夫能曲能伸,这点小事何必耿耿于怀。小的时候我的嘴巴被蜜蜂扎了一下,肿得比

馒头还大,你看,现在还不是好了嘛。"
我倒,他这是在安慰我吗?罢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他这木头脑袋会说出什么百花齐放万紫千红来。
见我的脸色有所缓和,他乐呵呵地给我剥起香蕉来。
"对了,我已经跟你们那个社会调查组的头说了,让你退出小组,她答应了。以后离那群疯女人远点!"最后一句用的

是祈使句。
我咋舌:"一个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不如将我关起来好了,来个现代版金屋藏娇。"
"哈哈,得了,就你还‘娇'?你知道我是怎么连拖带拽地将你弄来医院的吗?那简直比冲锋陷阵还困难。"他说着将香

蕉递了过来。
我脸一红,别过头不服气地说:"香蕉这种减肥食品留给你自己吃好了,我要增肥,下次找个机会压死你!"
"见你又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来,快吃!"他的声音里没了刚才的戏噱,多了让我无法承受的温柔。于是在他的

糖衣炮弹的攻击下,我啃起了他亲手剥的香蕉。那是我迄今为止吃到的最好吃的香蕉。
"再给我剥一个。"
"喳。"
窗外阴雨绵绵,窗内却温暖无限。我记得营养学老师说过,香蕉是能给人快乐感的水果。所以,以前不太喜欢吃香蕉

的我,今天吃了一个又一个。因为我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现在真的很快乐,很快乐。这种快乐无关过去也无关

未来,只属于这一刻。
"彦,我也给你剥一个吧?"我微笑着,不着痕迹地将他的姓略去,亲昵地说。
彦,看着吃着香蕉的你,我想,我的快乐你一定也感受到了吧!
暧昧
现在的世界之于我,就两个字--朦胧。
我的眼镜在昨夜英勇就义了,现在我正坐在配镜室外等着接受配镜检查。
"知道吗?你不戴眼睛的样子很可爱。配副隐形的,说不定还会给你带来桃花运呢!"古彦建议道。
"是么?那就配隐形的好了。"我不要什么桃花运,只要你喜欢就成。
于是,当医生帮我检查眼睛,问起我"是否有眼睛过敏史"时,我选择隐瞒。等我在医生指导下带上那副隐形眼镜,再

次看到清晰的世界时,我觉得自己获得了新生,而这次新生是古彦给我的。
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我才回到宿舍,之前好不容易培养的好心情就全泡汤了。
八成是那个立志要当狗仔队的八卦女将我不堪的遭遇告诉舍友的,要不然他们那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也不会在我开锁

进宿舍时一脸"恭喜你还活着"的破表情。
接着,他们提出一打啤酒,说是为我压压惊。见他们还算有心,我就勉为其难地喝了几杯。仅仅是几杯,不是几瓶。
我酒量极差,酒后更是什么事皆有可能。小的时候,喝健力宝都醉过。为此,海量的老爸经常边摇头边开玩笑说"你到

底是不是我儿子?"说实在的,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别怪老爸以酒量认儿子了。其实,酒量差不丢人,令人担心的是

,一旦我醉着睡过去了,当天晚上就有梦游的可能。小学时我体质很差,夜宵吃酒酿元宵,大半夜就抱着被子在家里

梦游。从那之后,母亲每晚都要将门反锁,为的就是防止我梦游中离家出走。可是,现在我胃口好,身体棒,应该不

会再梦游才对。这么想着,我又贪了几杯。
突然一阵急促的军号响起,这是古彦的专署铃声。我清了清嗓,接起电话。
"喂,彦,有事么?"
"流云,我今天搬到校广播站的值班室了,东西太多,你要是有空的话过来帮我收拾一下好吗?"
"成。"
"行政楼503室,我等你!"
"好,我马上就来。"
秋天的夜晚带着微微的凉意,微醺的我被风一吹又精神抖擞的了。
教学楼与行政楼相连,呈环形,中间是露天花园,其间有一个太极形状的池塘。因此这幢楼又名"八卦楼"。今天是周

末再加上有些晚的缘故,楼道里除了我脚步声和回声再无其他。教学楼与行政楼的过渡区在几盏脚灯幽蓝的的光线中

显得越发阴森,我心里毛毛的,该死的想象力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全调动了起来。
我记得在这层楼,去年有个女生在12月31日那天从窗口跃身而下,当场死亡。对于她的死因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为情

死,有人说是得了不治之症,还有人说是因为四级没考好,据说她死时,旁边还放着一本四级单词速记。
就在这时,前方飘来一阵黑影。我的心立马就提到了嗓眼上。我最近真的很衰,若是现在还让我真正见到本尊,不知

我还有没有命活到见古彦啊。
"鬼......鬼姐姐,我和你无怨无仇,我们就当谁也没看见谁,求你放我......"我战战兢兢地说。
突然感到有东西搭在我的肩上,我吓得一溜烟跑了。
"流云,你一惊一乍的干吗?"
这声音,貌似是......我转头,果然。
"喂,我说古彦,你没事不好好呆在503,干吗要出来吓人啊?"刚才真是失态。
"有我那么帅的鬼么?"他玩笑道。
还真是自恋啊。我作呕吐状,他冲上来对我一阵比画。顿时,诡异而恐怖的气氛一扫而空。我们的笑在走廊里回荡,

久久不散。
在走廊里闹了将近一刻钟,我们才到了古彦的"新家"。
这是间约20坪的屋子,录音广播器材占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便是私人空间。有床、有书桌、有饮水机、有电脑,还有

一个漂亮的水族箱,可惜没有鱼。
我羡慕道:"公家的果然比我们穷学生的宿舍要好,你是怎么捞到这个好处的。"
他瞪了我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别人这样说也就算了,连你都这么认为,我可要生气了!"他为我倒了杯茶,解释

道,"以前是前广播站站长住这里,今年他毕业了,副站长是女生不方便搬来,所以就由我接手了。"
"这么说,你很有可能成为新的站长咯!"
"这个顺其自然。我只要能每天对着广播,有这个锻炼机会就知足了。"
"这样看来,你岂不是会很忙?"
"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不是为了名利,我只求对得起自己,该是自己的我会尽力争取,不是我的我也不会强求。我爱播

音,如果有朝一日,让我在学生会和它之间选择的话,我宁可舍弃学生会的职务,一心来搞播音。"他轻松地笑着,脸

上有淡泊名利的超然。
"你真的这么喜欢当播音主持?"我觉得在这方面我可以对他有所帮助,"我爸从事媒体运作,在这里的电视台、广播局

、报社都有熟人。如果你想去实习的话,我能帮你去说说。"
他听着有些不可思议的笑了,宠溺地摸着我的头说:"没想到我家流云这么神通广大,那实习的事就拜托了。"
"哪的话。我说过,我一定力所能及地支持你要做的事!"我笑着摆摆手,"对了,你不是叫我来帮忙吗?要怎么收?"

我说着挽起了袖口,有大干社会主义的势头。
他从床底拖出一个大纸箱,里面装满了书。
《鬼谷子》、《战国策》、《军事枪械图谱》、《孙子兵法》......
"我说彦,你看这些书不会是时刻准备奔赴前线吧?在这和平年代你是惟恐天下不乱啊!"
"你以为这些东西就只能用在战场上?社会即战场,这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是么?我觉得没必要这么紧张兮兮。事事顺其自然比较好。"我说着将箱子的书拿出来递给古彦,他宝贝似地将它们

擦了又擦才放在了书架上。由于观念的反差,他主动转移了话题,"对了,刚才在走廊上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害怕?

"
"也没什么啦,只是想到了去年年底跳楼的那个女生,就......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胆子本来就小,平时连鬼

片都不敢看。谁叫这走廊阴森得像拍鬼片似的。"我吃力地为自己辩解着。毕竟让别人知道,一个大小伙子竟是个走夜

路都心慌的胆小鬼,那可真是很没面子。看他笑得前仰后合的,我心里就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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