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手握剑刃,鲜血从指缝中漏出,剑柄却点在艳儿身上。
“我不杀女人,林箫,我们走!”
林箫没有多话,拉起梅沉烟慢慢退,然后奔走。
5、美人出现
奔了几步,林箫道:“先处理伤口吧?”
梅沉烟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又走了几里,林箫急了:“先处理伤口要紧。”
梅沉烟倒没有再坚持,他随便软坐在岩石之上。
林箫赶紧掏金创药,怀中琐碎却比较多,一时不耐,统统掏了出来,堆了一地:“我帮你擦。”
梅沉烟却又摇摇头:“我自己可以。”
林箫大叫道:“老兄,你伤在背上,能看得见?男子汉,讲究倒挺多。”
梅沉烟沉默了片刻,轻轻俯卧在了林箫的膝上。
这个轻微的动作,却让林箫心猿意马起来,定了定神,他轻轻揭下梅沉烟的衣服,才发现他背后的伤口甚深,又跑了
这么久,出血更是多。莫名其妙地,心揪了一下,轻轻把金创药倒在伤口上,又撕下衣服,把他的伤裹好。
“妈妈呀,真是累!”林箫叹道。
梅沉烟抬起身不免一笑:“有劳了,不过,地上这些是什么?”
林箫一看,脸上顿时不自然起来:“这些……也没什么,就是一些蒙汗药、钉子、毒药还有……”看看梅沉烟的脸,
再说不下去。
“那个是什么?”梅沉烟指的却是一个锦囊,在一堆东西中极为耀眼。
“哦,那个是我和一只猪打赌赢来的,他输了就把这个锦囊摘给我,还说值千金,其实毫无用处,又不能买饭吃。”
林箫撒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
梅沉烟眉一皱:“你说的可是金算子朱翊知?”
林箫忙附和:“对对对,原来你知道他啊。”
“你既然没用,就还给人家吧。”
林箫一噘嘴:“那个胖子,谁要还他。沉烟啊,这个锦囊在我这也是浪费,不如送你。”
“我不需要!”
林箫却硬是塞进他的怀里:“客气什么,我们一起相濡以沫。”
“乱说。”却再没有力气跟他闹,也随他去了,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勉力看了一下日头,却是刚刚正午:“只怕
还有第三批杀手。”
林箫这才想起刚刚的问题来:“沉烟,为什么不问话。”
梅沉烟摇头:“练习过天魔香舞的人言语上极度有魅惑力,只怕我们还没问出什么就自己中招了。不知道背后是什么
人,居然请得动这两批高手。”
林箫看他眉头紧锁,笑了笑:“别想了,我听到水声了,我去给你弄点水来。”
梅沉烟点点头:“谢谢你。”
林箫突然捏住喉咙,爹声爹起:“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奴家愿意以身相许。”
梅沉烟脸诡异地抽了一下,最后忍不住爽朗大笑起来,林箫亦笑着,跑了。
林箫循着那水声速速寻去,往林子里走,走了片刻,眼前的景色开朗了许多,山水慢慢地流下来,汇聚成一个挺大的
潭水,清凉舒适。他刚拿水袋装满了溪水,就看到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非常美丽的男人。
无怪乎林箫用美丽二字,那个男人身穿宝蓝色锦缎,支着手静静地睡卧在溪石上,乌黑的头发披散着随着身躯流泻出
畅快的线条,五官精致至极。林箫不由地多看了几眼,那男人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星眸,流光溢彩,妖娆胜过沉烟
三分。只是,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块石子激射而来,林箫的额上红了一片,他省过来,暴跳:“你打人!”
男人优雅地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襟,又把头发拢到身后,才慢悠悠说道:“这里没有人,只有呆头鹅。”
林箫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沉烟还在等他回去,他瞪了男人一眼,转身就离开了。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还
是个哑巴鹅!”
他忍!
林箫抓着水袋,看到梅沉烟端端正正坐在石头上,脊背挺直,寒花剑牢牢抓在手中。正午的阳光照得他的脸有些苍白
,只是依然遮盖不住的容颜。
沉烟看到他后,展颜一笑,一瞬间,林箫的心像被五百只猫的爪子也挠了一下。
他连忙疾走几步,将水袋递给他,看着沉烟的喉结滑动,心中突然动了一下,如果以后的人生中有这样一个人,可以
好好照顾他,抱着他,好像不错呢。
他蹭啊蹭,刚蹭到梅沉烟身旁就听他说道:“林箫,你还是走吧,不要跟我待一起。”
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为什么?”
梅沉烟叹了一口气:“这些杀手明显是针对我的。”他的后话没说,林箫却明白是他的意思,他不由得感动了,从他
入江湖到现在还从来没有一个人为他的安危着想过,激动之下,他抱住了沉烟道:“不走,就不走,要死一起死。”
梅沉烟笑了笑:“什么话。”话音刚落,眼睛已经盯着泉水的方向。林箫跳了起来,往梅沉烟身前一站,一个微小的
动作,是他保护人的方式。
马车的轱辘声,悠悠地往这边驶来,视野中出现一辆华丽的马车时,林箫松了口气,他高兴道:“沉烟,是普通马车
,我们请人搭载一程,这样对你的伤有好处。”
梅沉烟急忙拉住他的手:“等下,不要去。”
“这辆马车不会是杀手派来的,如果是,那我们反正都要面对的!”他眨眨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怕连累人家。”他淡淡地笑。
“什么冲你们来啊连累的?”马车里有人朗笑了一声,探出头来目光却是冰冷的:“青天白日的,两位,这是山贼呢
还是地匪?”话这么说着,没见他神色里有一分怕的意思,声音清泠泠的,一句话咬着字说得抑扬顿挫。
林箫哼了一声,刚想骂回去,却被梅沉烟一扯,他向来是君子,听他这话里讥问,只沉声道:“我们不是山贼亦非强
盗,只是路人,兄弟请了。”
马车里的人眼珠一转,扇子一合,慢条斯理道:“既然当了你一句兄弟,那我奉送一个建议,两位,惹不起的事就少
惹。”
林箫哼了一声,嘀咕着:“废话。”
梅沉烟诧异地望了望林箫一眼,一路行来,林箫虽然说一副无赖样子,但是这么明显的情绪针对,倒是少有,还有这
个男人话中有话,似乎知道什么,他笑道:“请问兄台,可否明示?”
男人懒懒地闭了眼:“无可奉告。”
梅沉烟并不生气,他拱了拱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说。”似乎懒得多说一个字,林箫心中真是百般恼怒,依他以往的性子,甩都不会甩他,尽管这个男人好看的一塌
糊涂,却疏离得很。
“我拜托你能送他到最近的一个市镇。”
话音刚落,林箫马上跳了起来:“我不同意,要走一起走。”他别扭了一下,还是不情愿道:“刚刚在溪边是我的错
,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好撑船。”
男人瞥了他一眼,看他恨得咬牙却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样子很开心,这一路应该不寂寞了吧,至于那个任务……他欠扁
的笑:“人不跟呆头鹅计较。”看得林箫又青筋乱跳的样子,加了一句话,成功地让林箫又忍了下去:“上车吧,看
在伤员的份上。”
6、三个女人
林箫跳进那宽阔的车厢时,贼眼就先扫荡了一圈,这个欠扁的人很有钱,地上铺的,垫子坐的,车厢里的装饰,还有
三个暗格,应该会有许多隐秘的东西。一辆马车就值上千两银子,那个烂人身上穿的和腰间系的那串璎珞,怕也值五
六百两,他嘿嘿一笑,暗中已有了打算。
梅沉烟规规矩矩地抱拳:“在下梅沉烟,这位是在下的朋友林箫。”
男人懒懒地斜卧着,望着小窗外的天,半晌才吐了两个字:“舒闲。”
梅沉烟没有介意,拉了林箫在另一侧坐下并不再言语,闭目养神。
过不久舒闲拉开了一个暗格,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醉酥坊的酥饼香味林箫一闻就知道,他无辜地盯着舒闲,舒闲举
起酥饼慢慢地一口一口咬,享受至极的样子。
过了一刻钟,车厢中突然一声“咕”的巨响,车厢里两个男人的四只眼睛都聚到了林箫身上。
林箫老脸皮厚,自在地掏出一个馒头却递给了沉烟:“你受伤了,从清早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吃吧。”
梅沉烟轻声道:“还真是有点饿了,谢谢。”接过馒头咬了一口,却瞄到林箫的并不动手,奇道:“你不吃?”
林箫嘿嘿一笑:“我不饿。”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在撒谎。
梅沉烟放下了馒头,静静道:“林箫,是不是没有吃的?”
林箫笑眯眯地:“有,你先吃,受伤了本来就没有力气。”
梅沉烟放下了馒头,平静道:“林箫,你在陷我于不义,我感激你,但是我不能吃。”
倘若是别人,林箫一定会戳着人家的脑袋说,林箫大爷对你好,你居然不领情,快给我吃下去,但是对面是沉烟,他
只能默默看着他。
就在林箫胡思乱想的时候,舒闲忽然出声:“离前面市镇还要走多久?”
外面驾车的僮子脆生生道:“还有五里地。”
舒闲的手指轻轻地扣了扣窗棂,看看车厢里两个人的面前摆的馒头,慢条斯理继续吃自己的糕点,只是,突然觉得那
个馒头这么碍眼!!!
马车又行了约一个时辰,舒闲喊:“停车。”
马车倏然而停,没让人感觉到震动,舒闲淡淡一笑,只扫了眼车厢里两人,梅沉烟心中一动,笑道:“前面的人是找
在下的,我去去就来。”
风微动,梅沉烟已穿帘而出。
舒闲看着林箫,林箫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他略略惊奇地打量了一下林箫:“你不怕他出事?”
刚刚一瞬,舒闲最先感觉到杀气,梅沉烟次之,而林箫直到沉烟说了才明白,三人高低一眼看出,舒闲此人若比沉烟
的武功更高,那要防范的反而是背后一刀了。林箫是无赖,却并不笨,一瞬间就把这点考虑到了。
他瞄了那边一眼,沉烟应对得很轻松,压下心里的一丝担忧:“几个蟊贼而已,沉烟能对付。”
舒闲忽然冒出一句:“林箫,你会吹箫么?”
“不会!”
“那为什么叫林箫?”舒闲满是玩味。
“你爹给你起的名字有理由吗?”林箫瞪了他一眼。
“林箫,”舒闲慢慢道,“鹅是很可爱的家禽,你学它的样子给我看看。”
林箫怒了:“滚,大爷没心情伺候你。”
舒闲一笑,勾魂动魄:“真的不肯?”
林箫防备地看了他一眼:“大爷我又不是傻瓜。”
林箫没料到,他实实在在做了一回傻瓜。沉烟回来了,身上没再挂彩,但是原来那道伤口却裂开了,又有更多的血涌
出来,林箫一下子沉了脸,他本来金疮药带的就不多,刚刚一股脑儿都用上了,再没有多余的。
林箫扫了眼舒闲,后者只含笑看着,没有一点帮忙的意思,他几乎咬着牙道:“舒大侠,我同意了,敢问有没有金创
药?”
沉烟奇道:“你同意什么了?”
“没什么,舒大侠要我带他去逛逛,我同意了。”
舒闲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一天就够了。”
林箫恨得重重咬字:“好。”
舒闲没有答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林箫,看得后者毛骨悚然后,抛出一只药瓶。
冯家镇,离北州仅仅十五公里远,快马一天可到,民风甚是淳朴。
下了马车,梅沉烟把林箫拉去一处,低声道:“林箫,第三批杀手不是同一个人派来的,”他顿了一下,扫了不远处
的舒闲一眼:“第一批杀手武功刁钻古怪,配合默契,训练有素;第二批杀手邪异;第三批杀手看架势,却像是兵士
出身。”
林箫一惊:“你的意思?”
他迟疑了一下,笑了笑:“没什么,小心舒闲,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林箫看了沉烟一眼笑了:“你别担心,我很快会去北州找你,到时候要请我吃北州的酥油香饼。”
沉烟笑:“好。”
林箫一直看着沉烟走远,才抬腿朝舒闲挪去。
舒闲满满地讽刺:“话别完了,话多得真是比银河的水还长。”
林箫立刻顶了回去:“你的嘴真是比臭抹布还臭。”
舒闲伸个懒腰,一步跨进了客栈,对掌柜道:“老规矩。”瞥了林箫一眼又道,“把他的房间安排在我旁边。”
那掌柜怪异地看了林箫一眼,眼光中饱含同情。
林箫一皱眉:“舒闲,我可不是真带你去逛街的!”
舒闲轻瞥一眼:“如果你愿意,现在大街上就可以扮鹅了。”
林箫跟着那掌柜,将脚踩得震天响,一路上高调走过去,惹得一片怒目才开心,但是前面的舒闲听而不见。客栈的后
院,与前面的店简直的两重天,院中静静地几株槐树,倘若杀了人,只怕前面都不知道,林箫心一紧,摇摇头,把这
个念头给甩出去。
嘱咐掌柜拿一些吃食过来,林箫就舒服地躺到了床上,这几天一直在林中穿行,累得一把老骨头快散架,躺在床上就
是舒服。
迷糊间,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他使劲地嗅了嗅,突然一跃而起,朝窗户奔去,窗一打开,一把刀直劈而至。好一
个林箫,身子生生往后退了一步,避过刀锋。还没落定,顶上却有了异响,林箫一个后滚翻跃,翻在半空却生生不能
动弹,啪一下,他掉在地上。
他趴在地上屁股翘天,看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三双金莲,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这人真难看,真不知道要我们把
他捉出去干嘛。”
一个女子沉稳道:“此人机灵得紧,连醉梦都被他嗅出来了,我们不要大意。”
林箫感觉自己的屁股被踢了一脚,他嚎叫起来:“三位姑奶奶,我又丑又笨,习惯又差,拉屎不擦屁股,吃饭不洗手
,我又没惹你们,你们还是不要理我好了。”
“呸!跟这小贼废话这么多干嘛,真是连带肮脏了我们,直接打晕带走。”一个火爆的声音响起。
到底有人心地好些,林箫没被打晕,可是都一样,他晕去的时候还在想,什么人找大爷麻烦。
7、春宫
林箫醒来的时候,眼前是黑的,那三个女人还给他戴上了眼罩。他听到了水流哗啦啦的声音,动了动腿,似乎踢到了
另外一个人,接着他的眼罩被拿掉了,舒闲坐在他的眼前,媚眼乱抛电力乱飞:“醒了?”
林箫环顾一下,眼前是一个大湖,前面隐隐绰绰地一个岛,他在一条小船上,转头一看,身后只有一个黄衣女子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