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去细想刚才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语病,胸口疼得要命.
他马上拿出了"萃芸间"特制的疗伤药服了下去.宫迎远现在很虚弱,需要一些补气的药.所幸他也带了,便准备喂宫迎远吃下去.
他的手一摸宫迎远才发现,宫迎远的身体冷得要命,看来是寒气使用过度,反噬了."真是不要命了."含径庭越想越恼火.他用力的掏出了补气的药物,掰开宫迎远的嘴巴要喂.可是宫迎远冷得要命,牙关紧闭,怎么也掰不开.含径庭无计可施,焦急得不得了.他看着宫迎远,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突然就心念一动,把药丸含入嘴中,将自己的嘴贴上了宫迎远的嘴.
宫迎远的嘴很冰,但很柔软,很香甜.一接触到宫迎远的嘴,含径庭马上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陶醉在醉人的香甜里面.宫迎远的唇渐渐的被他温暖了过来,牙关也松开了.含径庭觉得自己要醉死在宫迎远的唇上了,随着他双唇的软化,他便一点一点的往下陷.直到一直含在他嘴里的药丸在宫迎远的牙关打开后突然滑进了宫迎远的嘴里时,他才清醒了过来.含径庭抬起身体,看到宫迎远的面色嫣红,但依旧不省人事.他的衣领也被自己阐开了.实在是好诱人!含径庭一个把持不住,险些又压了上去.
含径庭喜欢美色,只要是美丽的东西都会让他喜爱.毫无疑问,宫迎远很美,很对他的胃口.但更重要的是,宫迎远的身上有一种什么东西,叫他初见面是就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之前他还以为是极其的讨厌,不过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在他还没有搞清楚那感觉是什么的时候,他只能肯定自己是爱上他的美色了.
含径庭的"萃芸间"内多是些绝色的人,但还没几个比得上宫迎远的.里面大部分都是他的宠物,有男有女.他不是什么有操节的人,看到美色就只有将其纳入怀中的冲动而已.既然宫迎远和他打的赌算是宫迎远输了,那么宫迎远也就算是他的人了吧.想着宫迎远已经是属于自己的了,含径庭就没有由来的一阵狂喜.他附身横抱起宫迎远,又在他的唇上吻了吻,真是会醉死进去啊!他想着,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3
含径庭自认不是什么君子.依他往常的个性,美色当前,他一定会先扑上去在说的.可是,面对宫迎远的现在,他即使口水都快流到地上去了,却还是不敢造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在宫迎远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宫迎远昏睡快两天了.两天前,他带宫迎远来到这座不知名的山中.找到了一间猎户上山狩猎的时候使用的木屋.打扫了一番后,他便暂时住了下来.宫迎远睡觉的时候很安静,他只是在旁边看着,就因为宫迎远的睡脸冲动得不得了了.
但是,千难万难的,他硬是忍了下来.
不过,宫迎远的唇可逃不了.含径庭还是将宫迎远的唇当成了暂时的安慰.尽管会越吻越冲动.
真是的,宫迎远要是再不醒,自己一定会破功的啊!
含径庭真是痛苦万状.
只好天天去到溪边冲冷水.
至于金笸箩,他那天美人到手,就压根忘了拿.那东西害得他家破人亡,本来对他就没什么价值,干脆就挂在那里好了.谁喜欢谁拿好了.不知道薛伍广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仇是报完了,生活的目标少了一个,不知道以后干什么才好.先回"萃芸间"好了.好想念他的那些美人们.
含径庭冲过了冷水澡,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轻松的走向木屋.
含径庭才进屋,就对上了宫迎远清亮的眸子.
他醒啦!
含径庭的心中一阵狂喜.刚才还念着的"萃芸间"的美人们,此刻早就到九霄云外去了.但是高兴归高兴,表面上可不想表现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宫迎远看出他的内心.
"你醒啦."真是没创意的开场白.含径庭暗骂自己.
宫迎远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的比武不是输了吗?为什么还没死啊?
含径庭故意崩着脸说道:"醒了就好."这是真心话.
宫迎远睡了整整两天,有些头晕脑涨.但是,他还是坚持着爬下了床:"凭你处置了."
含径庭暗道:"你早就该凭我处置了."
"但是请你归还'金笸箩'."宫迎远继续说道.
真是一个非常扫兴的青天霹雳.含径庭很不满宫迎远一醒来就想着救薛伍广.什么都好说.但事关到他的家仇就绝对没的商量.他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作为一个比武输掉的人,连带也输掉了赌约.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吗?!"含径庭的语气突然凶狠了起来,宫迎远一时有点适应不了.但是他坚持说下去:"我输了,任你处置.但还是请先生放过薛大爷一家.怨怨相报何时了."
去他的怨怨相报!含径庭实在不喜欢别人对他说教这些事情.他烦躁的打断了宫迎远的话:"闭嘴!你的赌是输了,最好有身为我的人的自觉!不要说这些让我生气的话!"
含径庭的好心情全部消失了,此刻只想早些离开这里.
宫迎远虽然不知道含径庭的心情为什么这么差,但也没笨到在这时候去挑衅含径庭的耐性,便适时的闭嘴了.
含径庭看着宫迎远的样子,心又软了.他烦恼极了,只是愤怒的甩了甩衣袖.说道:"跟我走!"说着便率先走出了木屋.还是先回"萃芸间"好一点.
于是,两人便空着手上路了.
含径庭决定从水路回"萃芸间",便租了一艘船,由宜昌出发,顺这长江而下.
可是才上了船,宫迎远就晕船晕得不得了.
沿途的江山美景也完全没有欣赏的兴致.一直俯在船边吐.
这让含径庭很惊讶.
"喂,你不是在江南长大的么.怎么还不如我这个北方人."含径庭很担心,但关心的话就是无法准确的表达出来.
好在宫迎远也是不善辞令的人.只是此刻他眼冒金星,怕是连站也站不稳.五脏六腑向是转了一圈似的,根本容不下任何东西,使劲的往外冒酸水.四肢也不像是自己的了,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我就是受不了坐船."说着,又俯在船沿开始呕吐.
含径庭很着急,但是又无计可施,只得轻轻的拍宫迎远的背,希望他能好受些."喂!船夫,小心着掌舵!"他将满腔怒气转移向船夫发泄.也怪这艘船太小了.以后一定不再坐船了!自己又不是医生,不知道怎么缓解晕船的症状.含径庭第一次憎恨起自己对在医术方面的浅陋.
"不要责怪船夫.他已经掌得很好了,只是我------呕!"连话也说不完整了.
宫迎远的脸色发白.含径庭很心疼.只好再喂了他一点水.宫迎远已经呕得没有东西可呕了,大概连胃酸也给吐光了.含径庭只好用手指轻轻拂过宫迎远的睡穴,叫他好好睡一会儿.宫迎远就这么软倒在含径庭身上.此刻的他好苍白,好无力.脆弱得让人心疼.含径庭心中泛着奇怪的柔情,顾不得那船夫在侧,径自在宫迎远汗湿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月色正浓.水荡漾,船荡漾,人荡漾,心,也在荡漾.怎样的柔情呢?
船夫躲在桅杆后偷笑:我就知道,那个晕船的是个小姐.少爷怎么有生得那么标志的,嘻嘻,看来还和那个坏脾气的少爷是一对呢.真是天作之合呢!
是吗?大概是吧.
因为心疼宫迎远受的痛苦,含径庭还是决定到了下一个码头就上岸.告别了船夫暧昧的微笑,含径庭搀扶着宫迎远走向驿站.即使脚踏上了坚实的土地,晕玄的状况也没有好转.宫迎远的膝盖没有力气,站不住.到最后,含径庭不顾宫迎远的抗议(大男人被别人抱着走路成和体统)坚持抱着他走到了驿站.几里的路走得让宫迎远觉得比在船上待了一天都难受.周围众人好奇的眼光不说,在含径庭的怀抱中,那么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不自在,脸红,更不敢看含径庭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含径庭乐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后了.有如此现成的豆腐让他大吃特吃,真是快哉.
之后,到了驿站,宫迎远坚持不肯坐马车(要维持武人的尊严),这样小小的坚持让含径庭觉得很可爱.所以,他们干脆买下了两匹马,一人一骑向张家界前进.
可惜,宫迎远的坚持往往是出于维护尊严,不是从自身状况出发的.他根本没考虑到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纵使是马也骑不了.上了马背就又有了在船上晕玄感.没有办法.最后又变成两人共乘一骑的情况.有人乐得大吃豆腐,有人不得不依靠别人才能行动.
宫迎远为了避免尴尬,干脆睡过去,一上路就睡.话是不用多说,但是在睡梦中却让含径庭轻薄去了不少.
好不容易到了武汉,已经是四天后的黄昏时分了.两人牵了马进入武汉时,整个城镇正笼罩在夕阳中,让人觉得很温暖.
"去客栈歇一晚吧."含径庭提议道.虽然一路上两人没什么说话,但又是抱着又是共骑的,不熟都很难.
宫迎远温顺的点了点头.两人牵着马走向看起来很繁华的"朱家客栈".
店小二老远的就看见了他们,热情的招呼道:"哟!两位,住店呐!来来来,我们这'朱家客栈'啊,可是武汉最最有名的大客栈了.这来往的客商,进京的学子都爱在这里下榻.环境好价格低,是绝佳的住宿地点啊."小二念念叨叨的将两人迎进客栈.吩咐马倌将他们的马拴好了后,立刻将他们请到靠窗的一张桌子旁坐下了.此时宫迎远的晕船症状已经好了很多,但是含径庭就是鸡婆的担心,始终小心翼翼的扶持着.
"客人要点什么呢?"
"特色的小菜上几道.另外准备两间上房."
"哎呀,这小菜是要多少有多少,只是.您瞧,最近来往的客商多了,客房也只剩一间了,二位......"小二抱歉的回答道.
"一间也成,反正不差这一点."而且最好啦.含径庭心底甭提多高兴了,本来他还在发愁怎么才能和宫迎远再凑一间呢.这一路上过来都是借宿在农家.农家的地方小,他们也总是睡一张床.含径庭晚上老是抱着宫迎远睡,已经睡得习惯得不得了了.
宫迎远脸上没什么表情,实际上心中是有矛盾的.他和含径庭同床而眠,是两个男人睡,本来没什么的,但是含径庭老是喜欢搂着他睡就有点奇怪了.他从小到大一直是一个人睡,头一次和人同榻而眠就被人这么搂抱着,心中有说不出的怪异感,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于是,有一天,他就提出要自己睡地上的好,理由是含径庭早上和他共骑一直是很辛苦的照顾他,晚上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却被含径庭断然拒绝,还找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理由来搪塞他.像是什么病患不能睡地板;地上不干净;没有多余棉被什么的.最后干脆很落寞的问他是不是嫌自己晚上睡相不好.事实上原因就在他的睡相上,但是宫迎远哪里敢说,只得和含径庭再凑成一张床.现在明明到了客栈,却还是凑成了一间房,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二很快就将酒菜端了上来.都是些武汉的特色小吃.宫迎远看的兴致多于下筷,含径庭因为饿了半天,埋头苦吃.宫迎远见他吃得凶,连忙倒了些茶水给他,又夹了不少菜进他的碗里.两人相处甜蜜.至少在外人的眼里是这样的.
"喂,小二.我说,那两位相公是什么关系啊?"掌柜三八的问道.
"掌柜的,这你就猜不出了.依我看呐,那位白衣服的公子八成是女扮男装.那个没什么吃相的公子八成是她情人.要不,哪里来的公子能生得那么秀气啊."
"恩,对.小二啊,你看人的眼光越来越准了呢,来来来,这是那一桌的点心,你端上去好了.顺便打听打听那小娘子的来历."
"哦,老板,你坏哦.怎么,想打野食么?小心老板娘今天晚上让你跪搓板."
"臭小子,我哪里有这个胆!是隔壁三号桌的金少爷要我打听的,你去问问就是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是是是!"小二见老板动怒了,连忙赔笑着退了下去.
小二利索的穿过人群,走近了宫迎远他们.
"二位,您们要的点心来啦!"说着,将制作精细的点心往桌上一搁.
"恩,放着吧."含径庭满嘴东西,含含糊糊的说道.
小二赔笑道:"两位这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啊?"
宫迎远还真不知道含径庭要带自己要到哪里去,便有礼貌的回答道:"我们从宜昌来的...."
"小二,你忙你的去好了,这种事你不用打听."宫迎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含径庭打断了.哼,该死的,一进这客栈他就发现其他几桌几个衣着花俏的公子哥在对他的宫迎远流口水了,这个小二就是来替他们打听的吧.真是的!他现在可吃不下去了,只向将那些一直瞅着宫迎远流口水的狗东西揪过来乱揍一顿.
宫迎远哪里知道含径庭的心思.他根本没有发现有人在看他,看到含径庭突然这么不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正在这时,邻桌的几个江湖武人打扮的男子突然争吵了起来.
"妈的!你个狗日的巨鲸帮,想占现成的便宜么!这'水漾晶魄'可不是你们随便放几个屁就可以到手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一个黑衣服蓝腰带的大胡子男说道.
"你个狗娘养的海沙帮!这'水漾晶魄'是我们出生入死得来的,你们使的那么下三滥的伎俩从我们这里夺了去,今天你们不还回来是休想离开的!"一个蓝衣黑腰带的瘦皮猴男说道.
"笑话!这海上的东西从来就是见者有份的!现在东西在我们手上,你待怎样!"胡子男身高力大嗓门也大,叫嚣时的声音跟打雷似的.
"好,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还是在功夫上见真章好了!"皮猴男率先抽出一把尖刀,向那个胡子男扑了过去.顿时场面失控,巨鲸帮和海沙帮的人全都扑了上去,扭打成一团.砸桌子的,摔碗筷的,踢凳子的,乱成一锅粥.
见到这种状况,掌柜的和小二连忙冲了上去,拉这个,扯那个,劝这个,说那个.更添精彩.
含径庭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但是还没有过这么有趣的场面.那几个人之前吵架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很凶悍,一旦打起来,却是半点武功都不会,一个个像市井无赖似的,又是扯头发又是咬手臂,看得含径庭都快笑得趴到地上去了.
宫迎远虽然觉得这种场面很难看,但是看到一向阴晴不定的含径庭能笑得那么开心,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打得两败俱伤后,两方人马照例的要爬起来放放狠话:"我们海沙帮的赵帮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才怪!我们的莫大帮主才会好好的收拾你们的!"
"哼!今天三更,在东边的树林,叫你们帮主准备好棺材再去!"
"你们才是呢!做好灵堂吧!"
接着,曲终,人散.只留下一片的狼籍和苦笑着的掌柜小二.
那两帮人马打完就走,根本没有一个人想着要赔偿.
"呐,小二,给你银两,饭菜钱,还有刚才那几位造成的损失."含径庭突然拿出了一锭十两的银子丢给小二.
小二和掌柜互相看了一眼,显然不了解这位怎么为不相干的事情掏钱.不过,管他呢,有人出钱就好了.
4
含径庭心情大好,便很自然的牵起宫迎远的手,对那小二说道:"快带我们去房间."
"好,好!"财神爷开口,哪有不从的道理啊!小二狗腿的走在最前,满脸笑容.要是他有尾巴一定会摇给他们看的.
"嘻嘻,哈哈!"含径庭到了房间,还是忍不住的在那里笑.
"哎呀哎呀,再笑下去真是肚皮都要被笑破了呢."含径庭是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宫迎远好奇的问道.
"你没看见他们打架时的样子么,那个瘦皮猴竟然去咬那个胡子男的腿耶!哎呀呀,牙都快咬崩了!"含径庭说着,还绘声绘色的表演着那只皮猴的丑态."嘻嘻."越想就越高兴的含径庭突然扑向宫迎远,将他牢牢的抱住,顺势向后一倒,两个人都躺到了床上.
含径庭今天特别兴奋,倒在床上搂着宫迎远,手还很不安分的乱摸.宫迎远这几天被他动手动脚惯了,本来是很有意见的,但又想到含径庭同样身为男人,对这样的接触都没抱怨什么,自己应该也不能这么小气.不过他又何尝知道自己作为被动者本来就和含径庭这个主动者的性质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