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漫无踪影
漫无踪影  发于:2011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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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佛在自言自语,并没有说明要送给谁。

播音员难得八卦起来,“你没有向她告白吗?”

“...没、没有...”

“那你应该说呀,可不要傻傻的等,你要不要在广播试著表白一次?”播音员怂恿著。

“......”言瑜嘴唇微微动了动,手不知不觉在车窗上写了一个字,静谧的夜色中出现一个人淡淡的轮廓,缓慢的进

入言瑜的视野,模糊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言瑜透过车窗看到那个人,心里猛然一紧,不知是不是朦胧的夜所造成的幻

觉,总觉得那人的脸上有层薄薄的忧郁。

女播音员等了片刻也没有得到回答,便再次好心的劝解,“这位朋友,我们节目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希望你私下里能

表明自己的感情,这样以後才不会遗憾。”

伴随温和的女声响起的是轻柔的背景音乐,歌声渐渐响起,飘荡在狭小的空间内。

那句话有说出口,只是很轻很轻,轻到电话那头听不到,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可是又很重很重,压在他的心口,喘不

过气。

车门被拉开,寒风裹杂著烟草味吹了进来,刺激著言瑜的感觉神经,静静的看著沈默进来的人。宁瑞丢了一大堆东西

到後座,又拿了一盒热可可递给言瑜,言瑜垂下头小声的道了句谢,眼角余光在偷瞄宁瑞的表情。

“我买了点火锅料,今天吃火锅好了。”宁瑞语气平静,彷佛刚刚什麽都没有发生过,“还买了点零食,等下万一又

堵车,可以先吃点东西垫垫胃。”

言瑜再笨也不至於到闻到他身上一股烟味却只当他去买了食物,出去消气是真,买东西只是掩饰。果然还是生气了,

有谁能在自己好心没好报又挨一通无名火之後有好脸色?

可是笑著说谢谢你这种事言瑜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对不起三个字看似简单,在唇边来回转悠几次还是出不来。言瑜抿

著嘴巴,神色变来变去,这一切都落在宁瑞眼里,知晓他大概是在意方才的事,虽然被吼,宁瑞很莫名其妙,也的确

有些恼火,跑出去吹了一阵冷风抽了会儿烟才平静下来,但他的火气不是针对言瑜,而是自己,明明自己喜欢,还要

像个月下老人拉红线,其实就算拉成了,他内心也很黑暗的希望那红线是劣质的,最好早点断。现在看到言瑜幻灯一

样的脸,对自己更是恼火了,虽然不明白言瑜刚才是在激动难过什麽,但是是自己惹出来的。

“是这首歌~”宁瑞故作轻松问,想打散车内的冷空气,“你还记得刚来那会儿,你把这歌翻译错的事麽?”

又被提起那件窘事,言瑜猛力的吸几口热可可不吭声,彷佛那人自己不认识。不过宁瑞愿意主动说话,证明气是过去

了吧?言瑜有些犹疑。

“你装失忆?”宁瑞不依不饶,穷追猛打。

“我现在已经有进步了,老抓以前的小尾巴做什麽?”言瑜气鼓鼓的。

“人呐,是不能轻易忘记过去的,那是忘本。”

言瑜白他一眼,“忘记过去和忘本这是两个概念吧?再说还不知道是谁把过去忘了。”

“你嘀咕什麽?”宁瑞好好奇的靠过去,希望听清楚些。

言瑜把靠近的人推开,没好气的说,“开车!看路!”

宁瑞揉了揉肩,感慨万千,“你现在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两人谈谈说说之间,彷佛把刚才的尴尬不和的气氛给蒸发了,宁瑞调侃著扯开话题,看言瑜笑了便放心。

回到家,吃火锅是轻松了言瑜,宁瑞很厚脸皮的说这顿饭算他的功劳,言瑜心中不屑,就是把买来的东西一骨碌全往

锅里倒,谁不会?还功劳~

吃完饭,言瑜开始看英语,每天晚上他都会默英文加深记忆,通过这几个月的努力,他的英语有很大的进步,就盼哪

天能修成正果,想想如果高中的时候有这股狠劲,应该能把老师感动的老泪纵横。

13

黑暗的客厅没有亮一盏灯,只有从窗外洒进的月光,音箱里飘出轻柔的古典乐,让人彷佛置身於田园间,眼前便是漫

无边际的金色麦田,还有麦香萦绕,宁瑞沈醉在微风荡起的金色波浪中。

黑暗的客厅没有亮一盏灯,只有从窗外洒进的月光,音箱里飘出轻柔的古典乐,让人彷佛置身於田园间,眼前便是漫

无边际的金色麦田,还有麦香萦绕,宁瑞沈醉在微风荡起的金色波浪中。

当最後一个音符停止时,刹那间,风停浪止,仿若天地寂静下来,宁瑞似乎还沈浸在那余音绕梁的滋味中。过了半晌

,宁瑞才睁开眼镜,瞥到言瑜房间里的灯还亮著,卧室门微敞,露出一条细细的亮缝,暖暖的彷佛是黑种中唯一的亮

光。

虽然努力是好事,但是当拼命三郎是没什麽必要。宁瑞起身想去提醒言瑜,但进了卧室却发现言瑜压著书趴在桌子睡

得香甜,宁瑞顿时觉得好笑,他当然不会认为言瑜是看书看著看著就睡了,九成九是古典乐的关系,言瑜只要一听那

音乐一定会呼呼大睡,曾经有次他在车里放舒伯特的小夜曲,等到了目的地旁边就是一个睡得死死的人,对言瑜来说

,古典乐无疑於最好的催眠。

大半张脸都埋在臂弯里,只露出脸颊的一小块,台灯调的是最小的亮度,柔和得有点带橙色的灯光下,肌肤彷佛染了

层蜜,睫毛有时会微微颤动,鬓边的头发刮到耳背,露出小巧的耳朵,好吧,宁瑞承认已经开始心生荡漾,有点恍惚

了,差点做坏事,强制压下心里的欲望,这是一个艰难的斗争。

被言瑜压著的书本旁有一个本子,那是言瑜用来默写的,打红圈的就是写错的单词,对於写错的单词还要用另一个本

子重写五次,勤奋得恐怕连被书本压的死死的高三生都要叹服,红圈比起以前是少了许多。宁瑞眼光扫到一个单词,

愣了愣,眼珠几乎都要跳出来,打了红圈很明显是错误的单词,不过这个单词错的未免太离谱了吧? Teamo,言瑜把

一个英文单词写错,竟然还写成了西班牙文的我爱你,宁瑞哭笑不得,不过这到是很值得珍藏的错误。宁瑞心弦一动

,打量了言瑜一眼,确定他还在好梦,就小心翼翼的把有这个单词的那页撕了下来,还没把偷拿的东西藏好,埋著的

脑袋动了动,宁瑞一惊,蓦地,对上个乌溜溜还带点朦胧的眼睛,宁瑞当场被抓个正著,连忙把纸塞到口袋里,故作

镇定的问,“吵醒你了?”

言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把宁瑞的做贼心虚的似笑非笑当成了嘲笑,下意识的摸摸嘴角,没口水,还好还好,“刚刚

做了个梦,梦到在丛林里走,後来遇到蛇,嘶嘶的吐红信,我就被吓醒了。”

所谓的‘嘶嘶’声刚刚撕本子的声音吧?宁瑞暗想,言瑜应该是半梦半醒间,把那声音当成梦境调料了。

“胆小鬼!”宁瑞取笑他。

“我才不怕!我们那很多蛇,小时候我们都不怕,现在怕什麽?”言瑜争辩,梦的後面他没说,他只是梦到宁瑞被蛇

咬了才被吓醒的,估计告诉宁瑞,要被骂做梦还想折腾他。

“小时候?”宁瑞提取关键词,“那你是现在怕了?小时候那叫无知者无畏。”

“才不是无知无畏!”言瑜叹口气,语气里有阵失望,“现在也没什麽蛇了。”宁瑞玩笑的摸摸他的头说,“乖孩子,

环境保护的事人人有责。”如果说以前他只是单纯的揶揄言瑜,那现在就不仅仅是如此,有点想借著玩笑占便宜的嫌

疑。

言瑜不满的甩开他的手。

宁瑞可惜的收回手,没得便宜占了。

“你以前学过西班牙语吗?”宁瑞尝试著问问。

“没啊,怎麽了?”言瑜疑惑的望著他。

“没什麽。”宁瑞扯开话题,“你也早点休息。”手不自禁的伸到口袋里,那张薄薄的纸片似乎有温度,热量从指尖

一路传递到脸上,宁瑞觉得自己变得怪异了,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夥子,会暗暗为这种似是而非的点滴雀跃。言瑜

没学过,那这只是一个意外,开心之余,失落感也涌上心头,酸甜交杂,很复杂的感觉。

哦!对了~“言瑜拍拍脑袋,刚想到一件事,如果把它忘记,明天一定会被店里的人勒死,面对宁瑞的洗耳恭听又有

点吞吐起来,”嗯,那、那个、店、店里......“言瑜挠挠头,不知道该怎麽开口,真奇怪店里那些人从哪里得出由

他提出来圣诞放假的成功几率高这个结论。

宁瑞心思透彻的很,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又提到店里,外加几天之後的节日,宁瑞嘴角微微上扬,了然的说,”他

们怂恿你来跟我说放假的事吧?“

“你猜到啦?”言瑜吃惊也很佩服。

“万年不变的话题,没成功过也不死心。”宁瑞笑道,最後小声嘀咕,不过他们这次到挺会选人。看了眼正在为这个

要求忐忑不安的人,他故意装成沈思的样子,似乎放这个假跟割他身上的肉一样。言瑜脸上的不安扩大了,眼珠乌黑

乌黑的带点不安又带点期盼,许久没得到回答,言瑜就小小声的问,“可以吗?”

宁瑞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当他反映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看到言瑜面上的欣喜,他也不後悔刚刚答应了,只是还是

想往脑袋里灌点清醒剂,面对言瑜提的要求,他定力太差了。

14

“分手?”男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掏了掏耳朵再次向对方确认生怕听错,甚至睁大眼睛生怕看错。

“嗯。”坐在男生对面的人坚定的点了点头,“我并不想一直拖著你。”

男生猛然起身扑了上来,扯著那人的脸就喊,“你没戴人皮面具吧?你是不是宁瑞?”

宁瑞嘴角抽了抽,拉开男生的手,“如假包换。”

“为什麽?”男生绞了绞手指,硬是逼出点闪闪泪光,“我哪里不好吗?”

宁瑞闻言,偏过头详细打量面前的人,戳了戳他的头,“曲藤,我才怀疑你是戴了面具的陆南翊,一副德行。”

“不要把我和那抽风的家夥相提并论,唉唉,分就分吧,早知道我们不长久。”曲藤挺大方的摆摆手,好像很早以前

就看透自己的未来,他转转眼珠,随即一脸警惕捂著自己的口袋,好似害怕宁瑞这个移动卡会跑了,“但今天的帐单

还是你付呀,你不能让我一个月的工资都浪费在这。”

宁瑞只觉得曲藤还是很孩子气,他们之间是好聚好散,在一起那是缘分,分了也没必要撕破脸皮闹到老死不相往来或

者见面尴尬的地步,不管是陆南翊还是曲藤,这样也不会失去一个朋友,他觉得很幸运。

“是不是因为你家里那条木鱼?”曲藤目光狡黠,嘴角禽笑,彷佛什麽都看透的狐狸。

“你看出来了?”宁瑞吃惊不已,那麽明显?那言瑜会不会也看出来?

曲藤气鼓鼓,“我不是瞎子好不好。”随後无限忧愁又感慨的说,“每次到你家,看你那神情就很明显,只是想你自

己没发现就发现,我犯不著那麽好心也不想装大度。”可是感情果然是强求不来的,当时他就猜宁瑞不会和自己在一

起多久,就算他不说,宁瑞也迟早会发现。

不过曲藤对分分合合的事已经麻木了,尤其是在圈内,能交往几年的一对真是能让人给供起来,赞叹其绝无仅有。虽

然他在遇到宁瑞後知道面前这人也许就是那绝无仅有的可以和他好好安定下来的人,曾经以为捡到个宝,可惜这人的

心思不在自己身上。

“那你们俩也是近水楼台,已经在一起了?”曲藤指的是他们本来就住在一起,现在麽,感情表明的话就不同了,所

以忍不住想关心一下後续,照他看来两情相悦的结果就是这样吧。关心刚分手的男友和新对象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

自己神经粗。但他真的没有预想中那麽难过,反是失落大了点。

宁瑞长长叹口气,摇晃手中的透明的高脚杯中的酒,浅酒红色竟然变得有点刺目,眼神里藏著落寞,“我不想拖他下

水,他能走平常人的路更好。”

曲藤显然很惊讶,怎麽不是那回事麽?

“这可不是你说不下水就不下水的,路也是他自己选。”曲藤忍住笑意,难道这家夥没看出言瑜的心思?难得难得,

他去的时候都能看到言瑜眼里隐的小针,每次都那麽一扎一扎的,他以为宁瑞已经知晓了,只是在犹豫,现在看来他

是没看出来自己在压抑外加苦恼。曲藤摇头好心提议道,“宁瑞,你应该去看看眼睛。”

宁瑞不解的望著他。

“你没看出言...”

曲藤刚想点破却被人突兀地打断,“对呀对呀,宁瑞你应该去看眼科,我推荐军医院哦~那里可是老专家。”陆南翊

不知从哪冒出来,还朝曲藤使了个眼色,宁瑞正在黯然神伤中,并没有看到陆南翊那个不怀好意的眼神,曲藤却是明

白了,识相的闭嘴。

陆南翊慢条斯理的坐下,关心的问,“要不要去?我可以免费陪你去哦,够朋友吧。”

宁瑞白他一眼,“我也很够朋友,给你车费,你坐22路到终点站下车,那里就是你的归处。”

“靠!你良心被狗吃了,竟然让我到精神病院,宁瑞你拐著弯骂人呢,交友不慎交友不慎。”陆南翊抱怨。

曲藤在旁说了句公道话,“陆南翊,说句大实话,认识你才是交友不慎。”

“你和这没良心的一起欺负人?”

宁瑞已经没有什麽心思管他们在说什麽,他更没心情和陆南翊争,一杯一杯把酒当健康饮料来喝似的,脑袋昏昏沈沈

的,酒吧里蓝色的灯光朦胧起来,一下五颜六色的一下又黑白的。只还能隐约听到陆南翊调侃的声音,恋爱真是伤神

啊~~你为什麽不让我告诉他?这好像是曲藤的声音。不告诉什麽?刚刚他好像是想说什麽,但是被陆南翊打断了,

可宁瑞已经没有思考能力。

两个男人扶著个醉醺醺的人站在路边,陆南翊在宁瑞的口袋里摸了摸,掏出车钥匙,“先送你回家,再送这个醉鬼回

去。”

曲藤点头并无异议,宁瑞迷迷糊糊的,只往他身上巴,嘴巴里不停的念著,“好多条鱼在游~”曲藤脸上冒火一样的

红,再让他这麽蹭几下,恐怕不止脸冒火这麽简单。

陆南翊充当英雄角色,把宁瑞一拎扔到後座,“你当下海啊,鱼你的头,他不是你的鱼!”再把曲藤往副驾驶座上一

塞。

曲藤犹疑的不时回望後面,担忧的问,“把他一个人扔後面不好吧?”

“放心,几条鱼死不了,这家夥酒品很好,不会撒酒疯的。”

曲藤看宁瑞确实是在後座乖乖躺著,嘴里念念有词,不见有其他什麽过激的动作也就放下心来,他以前见过有人喝醉

就把车窗一摇往外面钻的,估计是把那当以前院子的狗洞了,至於宁瑞麽也许当自己在潜水。

曲藤瞥了开车的陆南翊一眼,“那个人回来了。”

意料之内,陆南翊的手一紧,眼神骤然冷起来,冷笑道,“回来就回来,难道还要我撒花放炮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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