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翌笑著揉了揉他的头发：“谁说的？”

“你不就有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苏葳看著他说道。

这是他们同居快半月以来，第一次的争执。

搬出来的事情，宿舍的哥们儿都知道，大家除了有些不舍，还开玩笑地埋怨他们只顾安逸舒适，不知道与同学们同甘

共苦。

他们两人的关系没有公开过。不是怕被人知道，而是怕麻烦。因此周围的人也只是认为他们青梅竹马，友情地久天长

。

不过搬出来以后，倒不太有人约相里翌上个自习逛个花园的了。住在林加那里，虽然离学校也近，但是每天来回跑也

挺紧张的，在学校逗留的时间也就不太多了。

同居的生活，比想象中麻烦很多。房租虽然不急，但是每个月的水电天然气宽带费用都要按时缴，不然就一个字──

断。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的工作也要分配解决。还有购物啊，买些生活用品啊，等等等等。

每每想起这些，再想到之前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的林女王，小苏都不由更钦佩吴鹰一些。不容易啊。

经过了约莫半个月，两个人的生活也渐渐上了轨道了。对这样的生活方式也适应了很多。

一旦安逸，就会想起很多别的事情。所以，争执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展开了。

要说争执嘛，其实也算不上。

相里翌没反驳也没争辨，只是好脾气地笑著说：“你还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呢？”

“不只是之前的事情！”苏葳火气不小，“你这样子让我觉得不被信任！觉得没安全感！”

相里翌静静看著他，过了两三秒，笑著叹了口气：“是我不对。”

苏葳楞住了。没想到他竟然会道歉？！

看到他那副懵懵的表情，相里翌笑著蹭了蹭他的头发：“我相信你，也希望你相信我。至于了解和依赖，是慢慢来的

。你要是没意见，我就开始慢慢依赖你了。”相里翌想著突然坏笑了一下，朝苏葳身上靠过去，“你知道我想在想什

么吗？”

“...我想试用一下新买了安全套。你喜欢哪种味道，嗯？”说著已经在苏葳的脖颈处轻轻舔咬。

苏葳忍不住哼出声：“随...唔...随便！”

心里纳闷儿，他怎么转变的这么快？而且这种态度...怎么有种...嗯...撒娇的意思？！

“那就巧克力气味吧。增进情欲...”相里翌说著已经把苏葳拐进了卧室。

巧克力的香甜气味，混和在两个人的气息中，淡淡地弥漫在卧室里。

相里翌的每一次撞击，都让苏葳忍不住喘息呻吟，却又随著身体的本能主动迎合。

随著做爱次数和密度的增加，两个人身体的契合度也越来越高。虽然最初是对性的快感更为迷恋一些，不过现在可以

这样抱著这具温暖熟悉的身体，肌肤紧紧相贴的感觉，也让苏葳觉得很满足了。

意乱情迷之际，相里翌突然轻声地道：“苏葳...”

苏葳眨眨眼，乌黑的眼珠布满水汽。很配合地搂住他的脖子，双腿在他腰上缠得更紧。口中呢喃著：“相里翌...”

相里翌没等他发完音，就俯下身，堵住了他的嘴，细细吮吻著他的唇。

苏葳也扬著脖子，动情地回应著他的吻。

两个人吻得很投入，持续了很久。以致分开时，苏葳的唇瓣还止不住轻轻地颤抖。

“苏葳...”相里翌贴在他耳侧，轻声说，“我爱你。”

正准备再次叫出他名字的小苏同学眨巴著眼睛，也忘了回应。猛然勾住他的脖子，扑上去对著他的脸一通乱啃。

原来心理的满足，远比身体的满足更充溢。苏葳觉得胸口充盈著的温暖和幸福，在不断地跳动著，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

64

相里翌找了份兼职的工作。其实也挺简单的，就是在网上帮人家翻译一些资料，写一些中文或者英文的申请书，还有

论文，有时甚至还帮忙编一些中小学生的习题集参考书什么的。

他说自己的这份工加上炒股的收入，房租水电费什么的都够了。

苏葳不忿。两人合租就要分摊费用！

他问林加知不知道什么工比较好打，自己想找份兼职做做。

林加说：有啊，薪水不错，工作轻松愉快，还可以借机会认识很多人。

苏葳感叹：这么好啊。这份工是做什么啊？到哪里找啊？用不用带简历什么的？

林加说：带上你的雅思成绩单，到我们学校门口的KFC等我，我带你去。

苏葳千恩万谢，带著成绩单，兴致勃勃地出了门。

到了才知道，所谓轻松有趣能认识不少人的好工作，就是给一帮学龄前的儿童带英语课。

小苏同学垮著脸，翻著那本《剑桥少儿英语》前几课的字母A,B,C,D,E...看了眼林加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除了

这种，嗯，教小孩儿的工作，还有没有别的？”

林加斜眼瞄了他一眼：“别不识好歹啊。这份工作学校里很多人想做的，我是特意留给你的。再说，教小孩子有什么

不好啊？内容简单好应付，多陪他们做做游戏，培养他们的兴趣就行了。而且可以培养耐心和责任心，给人信任感。

你不是正缺这些吗？”

苏葳傻傻地问：“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不想干就算了。”林加白他一眼。

小苏同学立刻点头：“好，我干了。”

其实，林加也确实没骗他。薪水是还不错，够包生活费了。小孩儿起步的英语，教起来也算轻松。是认识了不少人。

班里孩子家长的手机号，他基本上都有了。

只不过，学龄前的孩子要是闹起来，真不是一般的厉害。这边打架，那边哭闹，趟地上的，跳桌上的，满教室乱跑

的...应有尽有啊。有时候苏葳都好奇，自己哪里来的好脾气和耐心？

不过有一件事情，是开始打工之后才知道的。原来林加算是这个儿童补习学校的半个负责人。这里不仅教英语，还教

日语法语的。而林加负责的是大一些孩子的法语课。

知道了这个消息，苏葳傻愣了半晌之后，倒没什么不满的情绪。好像早都习惯了跟在林加身后，让他指使著干这干那

的。现在跟著他打份工，反倒觉得有人罩著挺安心的。

林加请他吃饭，说是庆祝新员工的加入。

吃饭的时候，苏葳瞄著林加的外套看了好几眼。上次见他的时候就是穿著这件深黑色的外套。深秋的时候，穿这样的

外套倒是挺合适的。可是这衣服却稍稍长了宽了那么一点，而且苏葳总觉得看著很眼熟，好像有个人也穿过。

林加感觉到他的眼神总在自己放在旁边的外套上停驻，林加淡淡地问：“怎么，我穿著不好看？”

小苏同学赶忙摇头：“你穿黑色挺好看的，就是衣服大了一点。”

林加笑了笑：“是吴鹰的。那天整理衣柜的时候觉得不错，就拿来穿了。”

苏葳哦了一声。衣服放著不穿，时间久了也会落灰的。

不过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跟自己说说而已。

林加搬家的时候，苏葳和相里翌都跟去帮忙了。

吴鹰的房子在市郊，不过环境挺安静，空气不错，附近还有个公园。

家里倒也干净，家俱都用白布罩著，只是地板上落了一些灰尘。

略略打扫过，就可以住人了。

苏葳记得当时帮著林加整理东西的时候，林加指挥他把自己的衣物跟衣柜里主人原有的衣服挤著一起挂。实在放不下

的，就塞进了随身带来的整理箱里了。

苏葳想说你弄错了。你是准备常住在这儿的，应该把他的衣服先收拾进整理箱，把自己的挂进衣柜才对。不过想了想

，还是没多嘴。

现在看著他把自己裹在那件略有些大的外套中，苏葳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心里有点酸酸的。

轻轻呼出一口气，空气中已经有了淡淡的白气。

深秋啊，五个多月了。

林加缩了缩脖子，拉高了衣领，缓缓朝著自己现在的居所，那个总是黑著灯的窗口走去。

回到家里，林家也懒得开灯，把自己扔进宽大的床上，安静地躺著。以前，他最满意的就是这个床的SIZE，常常在上

面滚动。一个人占三分之二的位置。

现在他只喜欢静静地躺在上面，哪怕只是轻微的翻动，也会让他觉得这床太大了，像是没有边界一样，自己以外的地

方都是冰冷的。

枕头和被褥上，那种烟草的味道已经很淡了，淡得快要闻不到了。

林加起身，从床头的抽屉里取出一根烟，点上了，轻轻地吸了一口，又从嘴里吐了出来，鼻端口腔里都是熟悉的烟草

味道。

等到放在烟灰缸里的烟自己灭掉的时候，他已经蜷在被窝里睡著了。

半夜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林加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喂...你所拨打的用户已睡著，三句内结束对话。谢谢合作...”

一个女声快速地说著：“林加，我是川儿，提醒你别忘了我生日。别说没空，到时候见。你睡吧。”正好三句挂了电

话。

林加顺手把手机扔到旁边，迷迷糊糊地想著最近都没怎么联系那帮朋友。反正在这儿也挺无聊，干脆请个假回去找他

们玩吧。

十一月初，林加去看望吴鹰的时候跟他说自己要回西安玩几天。

吴鹰说好好玩，路上注意安全。

林加说：“等你出来我也带你去，请你吃遍所有小吃。”

吴鹰笑著说：“好。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因为表现良好，减了三个月的刑期。”

林加带著颇为愉快的心情上了火车。

他离开的时候，把补习学校的事务暂时交给苏葳打理。

经过近一个月的磨练，小苏同志在教学和跟孩子们沟通方面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对工作也渐渐积极热情起来。

他想自己也算是从事语言方面的工作了，跟某人差不多也算是同行。

当初相里翌听说他出去打工的事情时，略有些吃惊。然后笑著说，看不出来，你挺喜欢小孩子？

苏葳尴尬地笑笑。

一次苏葳晚上在补习班上完课出来的时候，看到相里翌站在门口等他。

“下雨了，我想你可能没带伞。”相里翌笑著把他拉进伞下。

苏葳哼哼著：“雨又不大。”心里倒是挺乐的。

相里翌说：“我也是回去看了我妈，吃过晚饭顺路过来的。”

苏葳有点失望地“哦”了一声。

“其实只是有点想你，想见到你。”

苏葳握住他的手说：“我饿了，回去你煮面给我吃。”

相里翌笑了笑：“好。”

番外—初个情人节

五岁的相里娜就知道了情人节。是之前看到妈妈看的一个日剧里面提到的。

那时候她根本不知道情人节的由来，只知道在那一天女生好送巧克力给自己喜欢的男生，而男生则是要送花给女生。

孩子的逻辑里，如果给别人东西送得越多就说明越喜欢这个人，对这个人好。

小相里娜放弃了其它自己喜欢的零食，只要有人问她要吃什么她都会说是巧克力。还拿一些零食换了相里翌的几块巧

克力。用了快半年时间，终于攒了慢慢一盒巧克力。当时能买到的样式和味道基本上都有了。

相里娜每天临睡前都会数一数她的巧克力的个数，数完了再小心地藏起来。生怕被别人偷吃掉。

数着数着，数到了2月14日。

那天早上小小的相里娜抱着个大大的纸盒，踉踉跄跄地朝院子里走。

远远看到林加和相里翌正在逗小狗玩，她大声地喊着：“加加哥哥~”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哥哥了。

跑到近处，小丫头气喘吁吁地把盒子举到林加面前：“加加哥哥，我送你的情人节礼物~”

小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跑得热了还是小丫头觉得不好意思了。

相里娜最喜欢林加了。虽然不是自己的哥哥，但是大她两岁的林加一直对她很好。不像相里翌总不原意带着他一起玩

。

在孩子眼中，总是会对年龄相近而又年长一些的孩子产生崇拜的情绪和依赖感。相里娜也是这样。而且在听到两家的

家长半开玩笑地说将来要结为亲家，让林加将来娶自己的时候，相里娜更是坚定了她喜欢加加哥哥，将来要嫁给加加

哥哥的信念。所以，在听说情人节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也要送巧克力给加加哥哥。

林加掂了掂手中的盒子，打开看到满满一盒都是巧克力，有点儿愣住了。

看到相里娜嘟着小嘴笑嘻嘻地看着他，林加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谢谢小娜。哥哥不能拿你的零食，你还是自己留

着吃吧。”

相里娜使劲儿摇头：“不行。这是娜娜要送给哥哥的。”

拗不过她，林加只能倒了谢收下了。心里倒是奇怪，她送我这么多巧克力干吗？难道自己长虫牙了不能吃？

看到相里娜还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林加问：“还有什么事吗？”

“加加哥哥还没送我花呢。”她小声嘟囔。

“花？为什么要送花？”林加不解，四处看看，刚下过一场雪的院子光秃秃的，哪来的花啊？

相里翌在旁边插嘴：“今天是情人节。女的要给男的送巧克力，男的要给女的送花。”

“情人节是什么？”林加问。

“就是情人过得节日呗！跟爱人一起过的。”相里翌撇撇嘴，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林加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发呆。

相里娜拽着他的袖子叫他：“加加哥哥，加加哥哥，娜娜要花~”

林加蹲下身来拉着她的小手说：“小娜乖~现在是冬天，花朵都谢了。等到春天花开了，哥哥再摘给你好吗？”

相里娜想了想，点了点头，甜甜的笑了。

那天傍晚，相里娜去叫哥哥吃晚饭的时候，发现他的房间里有一支红红的花插在瓶子里，很漂亮。

相里娜伸手却被哥哥拉住了。

相里昊说：“小心点儿，有刺。”

相里娜眨眨眼，她记得看电视剧里面提到过，情人节要送的玫瑰，是红色的，还有刺......

“玫瑰...”

相里昊笑了：“小娜真聪明，认识玫瑰花啊。”

相里娜有转头紧紧盯着哥哥桌上那个金色盒子的巧克力。

“小娜想吃吗？”相里昊说着从那个盒子里掏出几颗包着彩纸的巧克力放到妹妹手上，“来，吃吧。没事的，你加加

哥哥送的。”

五岁的相里娜，扔掉巧克力哇哇大哭起来......

第二天，看到相里翌捧着那盒眼熟的巧克力吃得很开心的样子，林加忍不住扑了上去。两个人就势打成一团。

一盒的巧克力，跟天女散花一样洒了满地。

相里娜呆在门口，边哭边喊：“别打架呜呜...二哥别打加加哥哥...呜呜...”

相里昊闻声跑进来的时候，俩小屁孩儿正在地上滚得来劲儿。

赶紧上前伸手抓住两个人胳膊，把他们往两边拉。

可是那俩小子已经打红了眼。一个卡着一个的脖子不松手，另一个则是伸着脚乱踹。

挣动间，不知是谁的拳头重重地砸到了相里昊的胸口声。

没有任何征兆的，相里昊突然倒在了地上，难过地捂着胸口。

打架的两个人也停了下来，惊恐地望着眼前的情景。

相里娜哭喊着：“哥哥！哥哥！呜呜...爸爸妈妈就就哥哥啊...呜呜...”

林加蹲在相里昊旁边，手小心地按上他的手，望着他苍白痛苦的脸，颤着声问：“...昊...昊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