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 第一部 Ⅳ+番外——洗尘的细雨
洗尘的细雨  发于:2011年0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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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喧哗?好像听到了清荷的声音……

“不可以进去!”警卫的声音不小,柳下溪到门口意外地发现是清荷他们:“不要紧,是我叫他们来的。”

“柳大哥。”清荷很高兴,外面真冷啊,没带伞,头发都湿了。

“没回学校?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后面一句是对黄随云说的。

清荷把自己的理论重复给柳下溪听,柳下溪赞许地点头:“是我大意了。已经出事了。”

黄随云的脸色“哗啦”又青又白整个人瘫了下来落在地上,姚风在他身边撑不住他。

“目前情况不明,老范去医院了解情况了。你隐瞒了什么?”

黄随云紧紧地抓住姚风的手臂:“我,我我我好恨啊!”突然由低沉的声音拔高拔高高高震得人耳朵发木。

“小玉昨天确实有拿刀做菜,她喜欢医生……真不明白啊,她为什么会喜欢上那样的家伙。文静的她第一次主动要做

菜,想必是在家练习过了吧。明明菜也切不好,偏偏要硬撑着抢小青的份内事。我看,医生根本没有领她的情。昨天

,医生跟姓华的出门到外面吃饭。小玉是白费心机了。看着她失望地皱着小脸默默地把做了一半的菜收拾好丢掉,让

看的人都替她难受。陈旰真的不是东西……我对小玉说:‘跟他告白吧。对方接受了是好事,她也就找到好男人了。

对方拒绝了也就痛快的死心,去寻找另一份情感。’

如果不是我跟她说这些混话,事情一定不是这样了。我是算着时间回来拿东西的。不想看到让眼睛长针眼的事。第一

次回来路上遇到小姜,第二次回来门还是关着的。我注意到窗户打开了,就决定爬窗进来拿书包走人。然后我闻到了

血腥味,拉开窗帘布就看到陈旰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当时,我吓坏了。马上准备逃跑。就在我害怕地抖动窗帘布的

时候,有东西落地的声音,我看到了发夹。小玉头上的发夹,接着又注意到尸体上的菜刀。完了完了。我那时认为是

小玉告白不被接受后杀了陈旰。我不敢进去,在外面徘徊了一阵,想报警的。可是一想着小玉这一生完了又不忍心,

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看到小青朝诊所走来。想着多一个人胆子大些。等时间差不多后我走到诊所,不意外地

见到了小青在呕吐。两人相互壮胆重新进来,我乘小青不注意捡走了小玉的发夹。有人为伴吧,小青胆子也大多了。

没多久除了小玉与小姜其他的人也来了。我们看到了现场看到了那血溅的图案很眼熟也看到尸体上的凶器。明白了我

们被人陷害了,大家商量着决定能不开口就不要开口。我自告奋勇地说去通知小玉这件事。小玉没有见我,她宿舍的

人说,她睡了感冒了人不舒服。那时,我觉得不对,凭她没能力杀死陈旰。都是我的错,早点跟警察说,就能避免她

出事。”

看着室友揪着头发的懊恼悔恨……邹清荷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就不坦率点?这么关注人家女孩子分明是他动了心啊,

如果……哎,现在说什么也是迟了。

“说实话就这么难么?”清荷以恨铁不成钢的口气指责他。

“谁知道谁知道,忍不住就把视线对住了她。原先还看她不顺眼的,长得又不漂亮还从不正眼看我。根本就没有看好

男人的眼力。可是我昨天一心一意地想保护她,就算她可能是杀人凶手也认了。我真的很傻是不是?”

姚风捶着他的背,半晌说不出话来。

“发夹在那里?”

“我藏在右拐那边砖土堆里了。”

柳下溪让看守现场的一名警员陪他一起去找了。

“他会不会有事?”姚风比清荷先问出口。

“……现在还没有结论。”柳下溪轻叹。案件发生后某些知情人总喜欢撒谎隐瞒非得等事情恶化或者事实摆在面前才

肯说真话。“进这屋子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柳下溪坐了下来。这大厅只有几把椅子与一张大桌。

“冷清。”

“没人气,单调。”

柳下溪敲着桌子:“陈旰的收入不差,大约有五千元以上的月收入。有趣的是,他不进银行没开过户头。每个月固定

寄八百元钱回老家。这房子他是一次性付款的,这笔钱有点来历不明。非常有趣的是,这屋子里的现金不超过一千。

你们认为他的钱从那里来又消失到那里去了?”

“另外有窝。”姚风反应一向很快。

“他在工作的地方确实有宿舍,不过是与人同屋的,他没有住过。他不习惯。警察有调查过他以前的同学,大家对他

没印象。读大学的时候他没有住校,独来独往。不出众不出色。很奇怪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引起人注目?”柳下

溪在自言自语。

黄随云来,把发夹给了柳下溪,手却没有缩回去,就这么直直地伸着。垂着头的他显得分外乖巧。柳下溪打趣地看着

他:“你希望我锁你啊?”

发夹挂上几根女子的长发,还有白色窗帘的布纱……发夹很普通。黄色的琥珀为夹面,还很新。柳下溪进了血案现场

的房间。仔细察看窗帘,果然找到被挑断的布纱。

“发夹被窗帘挂落的。”姚风很有把握道。

邹清荷接着他的话道:“假设小玉打算跟陈医生告白,她走的时候悄悄地把窗户的拴拉上。没多久她转回来,也许她

在外面吃了饭,也许没吃。她从外面小心地打开了没有内拴的窗户,从外面爬进来。可能是即将要进行的告白让她很

紧张,连发夹掉了没有注意到。进了屋的她,这么多的空间,她躲在某处等医生回来。比如说,二楼某间从窗户可以

清楚看到外面的书房。她也许想知道医生对她的评价,她翻到了他们这次研究调查的材料……。后来她,看到了医生

回来,可能不是一个人。她也许迟疑了没有马上出去,不方便在外人面前解释她出现的理由吧。她还是出去了,突然

多了这么一个人凶手肯定是惊讶的……凶手迫她成了从犯,也许想解决她吧,可能正巧这时候,黄随云出现了。”

“那时候凶手还在?”黄随云诧异地抬起头。

“可能。”清荷也没把握,他这只是推理。

医生之死-09

天色暗了下来。

看着这几个紧跟在自己后面的少年,柳下溪有些头痛啊。老范打电话找他求救,薛睛玉的家人在闹,从电话里就听得

到:“还我健康的女儿来……”的哭喊声。

小雨夹雪有增大的趋势,缩在屋檐下看着外面的天空等警方派车过来。

“啊,果然是你,柳下溪。”两个轮子的警车停在他们面前了。

“尹落英?”

“嘿嘿。本来被革职的我又重新被招回了。这事还多谢你呢我的工作才有转机。我现在是金花街那边的民警,负责那

一区的值安,离家很近。分局的人忙不过来,把我借调过来暂时跑腿几天。我是过来接你的。这几天我协助你(负责

跑腿的)。”

尹落英把雨衣递给柳下溪。地面太湿,车胎往前滑行。

这三人没办法跟他了。柳下溪把清荷拉到一边,从钱包里拿出钱来:“打车回去吧。”看得出这几只小鬼都不象有钱

在身的样子。

知道小玉并没有生命危险后,黄随云松了一口气:“小玉……”

话还没说完柳下溪理解地拍他的肩:“她需要时间从噩梦里苏醒。”

“凶杀案啊。”尹落英好奇往屋子里张望。他以前也是负责凶杀案的精英啊……哎,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协助柳下

溪也算是参与案件侦破。“听说死者是一位精神病科的医生,专门跟疯子打交道。说到疯子啊,昨天我值勤的时间我

们那一区发现一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那疯子的力气好大,把我的手都抓伤了。”那手腕上果然有抓痕没上药

已经肿了。

“疯子?”

“西边那座神秀峰知道么,那里面有家北京第三综合精神病院,听说有几个疯子逃了出来。为了帮医院捉他们,这几

条街的民警们都有参与搜查行动,也号召居民们紧闭门窗。听说这几个疯子有攻击人的倾向。”

“有没有到这条街来?”

“这我就不清楚了。”

“是昨天几点的事?”

“我接到通知的时候正在吃中饭。一直忙到吃晚饭的时候。跟这案子有关系?想去疯人院的话还是白天去的好。”

“哦?”

“怪怪的。”尹落英夸张地打冷噤。

“呵呵。”柳下溪皮笑肉不笑。

“真要去?”

“先去医院吧。”柳下溪可以想得到老范被口水淹没的可怜样,自己也算跟他同一战线,挨骂的事就让他来背也太卑

鄙了。

柳下溪还是姗姗来迟了。

病人的家人显然被劝退了,静悄悄地恢复了医院原有安静。

一身狼狈的范明青顶着脸上明显的指印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在叹气。

“……”柳下溪别过脸不忍心看(不是同情,是忍不住要笑)。

范明青叹着气坐在长木椅上:“哎。车祸的原因是我们失误。开车的张浩昨晚一直没睡,今天又来来回回载了几次人

。精神不济,一边开车打起盹来,虽然是三个轮子的警用摩托。直接撞到路边的电杆上,车子翻了。路面湿,薛睛玉

摔下车后挣扎起身,没站稳又摔着了这次很不巧地碰到了头,现在醒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一直不肯开口说话。

“昨晚是谁到她学校找她录口供的?”

“就是张浩。张浩在隔壁房间,他的腿挂伤了。”

张浩在打呼,睡得正香。

范明青一掌拍在他头上,张浩一惊,受袭要跳起来却扯动了腿的伤处。睁眼见是自己的组长很哀怨叫道:“组长,就

让我睡一会儿嘛。”

“清醒了。”

柳下溪看了看挂在床尾的病历:小腿骨折加多处擦伤。

“你昨晚是几点见到薛睛玉的?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的衣物、鞋上有没有血迹?她的表情怎样?”

“接近七点吧。她的神色很糟糕,跟重病的人一样脸色死灰死灰。血迹?应该没有。至少,她跟我离开的时候身上是

干净的。老实说女生宿舍我可也不敢久呆,管理女生宿舍的阿姨瞪着牛眼睛,生怕我会在女生宿舍胡来似的。我那敢

久呆啊,一进去找到她后马上就把她带出来了。我们凶案组应该调一个女警过来帮忙。”

“她的头发是长发还是短发?是散发还是结了辫子?”

“长发很长,快到腰了。头发是散的有点乱。”

“好好睡一觉吧,快点把伤养好。”柳下溪打了一个手势与范明青离开了这病房。

“怎么样?”范明青迫不及待地问。

“……”柳下溪摇头,想说什么又住了口

范明青以为自己没听到,追问:“什么?”

“我们去见见这位才女吧。”

“被医生们下了禁见令,她精神不稳定,我们现在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得人心。”范明青苦笑。“她的家人要去

市局投诉我们。”

从门上的玻璃小窗望去,只能见到埋在被子里的人形在抖动。

是在哭泣吧。

柳下溪拍拍范明青的肩:“还挺得住么?”

回了他一拳:“再来几个通宵都没问题。”

“去北京第三综合精神病院。还有人手没有?去查一查薛睛玉什么时候回宿舍的,做了些什么,有没有洗澡换衣物。

“你怀疑她?怎么可能!”六名少男少女中看她的模样是最不可能会杀人的。

“还是要去疯人院啊。”与柳下溪共事一晚的尹落英算是了解他做事的个性,就没指望着今晚能回家睡觉。

去山里有点远。这么冷的天,尹落英能开着范明青四个轮子的警车是高兴的。晚上上山这可以挡风雨的警车要舒服多

了。

“我们这是?”范明青摸不着头脑。

“昨天下午这家精神病人有几位病人逃跑了。医院请求民警们协助搜寻病人,让居民关闭门窗避免受到失去控制的病

人袭击。可能就是造成案发时那一带没有巡警巡逻的主因。我在猜想陈医生的死与这病人逃脱有没有关系。你们居然

不知道这件事!”

范明青苦笑,凶案组到底与居民区的民警巡警不同啊,负的责任不同管辖的方向不同,虽然同是警察,凶案组忙多了

。没有八卦人士在中间传言,消息不流通也是正常的。接到报案电话赶到现场……一直忙碌到现在还没喘口气呢。

“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他放弃动脑了。

宿舍的安乐气氛又回来了,大家避而不谈黄随云的事。

吃完晚饭见清荷还稳稳坐在床边,等着拿他被子盖的姚风踢了他一脚:“你不回家?”

“表哥今晚肯定不会回家,他工作起来很拼命的。我住这儿。”

姚风眼珠一转把自己硬梆梆的被子挪到他床上:“我跟你挤一个窝儿。”

“姚老六仗着年纪小到处揩油。”陈佳俊鼻子有点塞,好像白天出门感冒了。

“我的亲人只有一个爷爷了,供我读书已经很难很难了。没有父母替我张罗,哪比得你们一群离不开父母的奶娃子。

“谁是奶娃子?嗯。”丁随显过来搔他痒痒肉。

姚风大呼饶命往清荷背后躲。

闹了一阵,冲淡了不少不愉快的情绪。

少年们到底是憋不住好奇心。

锁上门关了灯也不知谁先开了口:“到底谁是残忍的凶手?”

“又不会在额头上写着:‘凶手’两个字。”

姚风在被窝里推了推清荷:“老四,你觉得呢?”

小小的单人床真的好挤。冷就不会冷了连翻身也不敢,清荷后悔着没有回家睡。不过,他还是高兴的,至少这个人没

有把他隔离,知道他的秘密后还愿意亲近他。“大城市连犯罪的手段也高超。”他感慨。乡下的案子比这个单纯呢。

“活动空间大,人口复杂,人心也复杂。”丁随显老气横秋道。

“抓到凶手后,我一定要打他两拳出气。”黄随云恨得咬牙切齿。“不知道小玉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要是平常,没有口德的室友们早拿他开涮了。

现在大家齐齐住口,对他一万个同情。

“把发生的事当成人生历练吧。”陈佳俊说了一句有深度的话。

医生之死-10

转进了山后车颠簸起来,柳下溪放弃了写写画画。

夜是静寂的,路灯的间隔很远。

车孤单地行走着。

雪下得大起来。

目的地到了。

陈旧高大的铁门布满了电网。建筑屋的高塔上的探照灯类似航海的灯塔,清楚地扫射着3米上下那些尖顶的钢筋……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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