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岁月 下——非言非默
非言非默  发于:2011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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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风格迥异的建筑群,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照射下,隔着波涛汹涌的江面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

虽然在这个城市待了整整八年,他以前从来没有兴起过这样的闲情逸致来这里看看,就像这个城市的繁华和美丽,以

前的秦晓峰也只是冷眼旁观,从来没有真正融入过其中。但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夜,他却有了来这里看看的兴趣,不知

道是哪根神经搭错,还是最近迷恋上了自虐的感觉。

江边的风真大啊。秦晓峰趴在防护堤宽大的封闭式栏杆上,对着江面,发出这种毫无意义的感慨。

“你说,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会不会死人?”

正在发呆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在他身边响起,把他吓了一大跳。

转头望去,说话的是名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右后方3步远的距离,也和他一样看着江面发呆中。看那模样打扮

,显然是生意场上常见的高级白领,只是神情有些说不出来的憔悴。

“就算没有淹死,也会冻死。淹死很痛苦,冻死很难看。”秦晓峰故意把结果说得很严重,想把她吓住,免得她不管

不顾真的跳下去。

这么冷的天,往水里面跳,不是在开玩笑吧。秦晓峰光是想象,就是一阵哆嗦。

但是这个女人真的跳下去了,他该怎么办呢?如果不跟着跳下去救人,考验的是他的良心,如果跳下去,考验的是他

的心脏。拜托,就算他看起来不像会见义勇为的人,也不要这样近距离的考验他。

“我以为是你想跳下去,还想过来开导你呢。”听了他的话,女子笑了起来,很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这话一出,秦晓峰也同样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原来她不是要来跳河的。

“我只是在这里看风景。”秦晓峰解释他在这里的原因,话刚说完就发觉到有问题,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也难怪女

子会误会,大冷天加三更半夜的,趴在江边看风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吧?

“是不是碰上了很多麻烦事?”女子没有笑话他,显然很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是啊,很多麻烦事。”秦晓峰抓了抓头发,微微叹息。虽然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却很想说说心里话,“因为我的

原因,害公司损失惨重,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也许正是因为彼此是陌生人,才能毫无忌惮地说出心里话,反正转过身去,基本上不会有再碰面的机会。

“我也是工作上的麻烦,公司被一个很讨厌的家伙收购了。想到从此以后要在讨厌的老板手下干活,真恨不得把辞职

信摔他脸上。”女子也开始学秦晓峰的样子,胳膊撑在栏杆上,托着下巴,面向江面,“可惜要养家糊口,潇洒不起

来,不得不忍受,想想就郁闷。”

把辞职信摔老板脸上?秦晓峰想象了一下这样的情景,笑了出来。如果是他的话,就把那份合约撕成碎片,扔到陈的

脸上。想想是很爽,不过想到这样爽过以后可能会吃的苦头,秦晓峰就笑不出来了。

陈的确很温柔,那是因为面对秦晓峰的时候他根本用不到强势的姿态。除了刚开始让自己陷入目前这个窘况的那件事

,秦晓峰还没有在别的事情上面明目张胆和他唱过反调,自然不需要对他采取强硬的动作。

不过秦晓峰很清楚。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一定可以见识到陈骨子里的强硬。

野兽不露出爪子只是因为他的猎物太柔弱,舔几下就乖乖屈服了,自然不需要露出爪子把猎物弄得血肉模糊。这不能

说明野兽没有爪子。只要有必要,自然会有爪子出场的时候。

“这种事情只能想想罢了,真的干了,下场可能会很凄惨的。”秦晓峰劝解她。没有必要为了一时之气,把自己送到

野兽的爪子下面,被它撕成碎片。

“我知道的。”女子无力地回答。就是因为很清醒,才更觉得无奈。

就在这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时候,陈的寓所正被低气压笼罩。

“没接到人是什么意思?”陈拎着电话,正在质问话筒那一头的人。

“打他电话一直没人接,后来发现电话留在办公室没有带走。办公室里面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门卫看到他是一个人

离开的。”阿昌详细地回答他家少爷的询问,手心里出了一把汗。刚刚丢过一次,怎么又不见了。上一次的事情有心

理准备,知道不会有什么大碍,所以可以很笃定,但是这次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怎能不心急

“在附近到处找找,我马上就过来。”阿昌听到话筒里面传来少爷强制镇定的声音。

少爷嘴里说不在意,心里明明是舍不得的,上次那个额头上的伤口都心痛了好几天。既然如此,又何苦要去做那些事

第三十一章

秦晓峰到底是跑哪里去了?去公司的路上,陈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以他目前的精神状况,不敢或者不愿面对他,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的可能性的确很大。只是,他准备要去什么地方冷

静一下,是去酒吧借酒消愁,是去朋友家暂住一晚,还是直接回老家去了?当然还有最最坏的情况,秦晓峰落入了他

的对手手里,或者被人绑票要向他勒索钱财。

陈把秦晓峰消失不见的所有可能性都在心里罗列了一番,然后开始一个个剔除。

据秦晓峰自己说他有酒精过敏的症状,去酒吧借酒消愁这一条可以直接排除,不作考虑。

那么是去朋友家了?陈开始回忆秦晓峰在本市所有的朋友,以及他在半夜三更可能会去打扰的人。秦晓峰在这里的老

朋友不多。一旦发生金钱往来,朋友通常都会没得做,偏偏秦晓峰在来公司之前总是不停地在向朋友借钱,所以现在

还敢和他做朋友的实在是屈指可数。倒是目前公司里面有几个和他很谈得来的。圈定了可能的名单,陈拿起电话开始

一个个询问。

半夜三更,老板打电话询问员工的去向,陈的语气再云淡风轻理所当然听者还是觉得很诡异,但是到了这个地步陈也

顾不得这么多了。

对秦晓峰的朋友,公司的同事Mary,Linda等人,陈的理由都是有紧急公事要他处理,所以急着到处找他,也不管别人

信不信这个借口。

当然这样的理由到了齐明这里是行不通的,幸好他是少数几个对这些事知根知底的,陈也就不再掩饰,直接问他知不

知道秦晓峰的下落。

“他可能只是想出去轻松一下,你不用太紧张。”齐明听了前因后果后在那一头安慰他。每个人都有想抛下琐事一个

人静一静的时候,更何况秦晓峰这段日子过得真的很糟糕,难免会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发泄一下情绪,陈现在的反应

未免太夸张。现在知道担心了,当时怎么就下得了手。齐明一边安慰一边腹诽。

“他真的不在你这里?”听出他的语气很笃定,陈不由得怀疑是不是秦晓峰就在齐明的身边。

“真的不在,老板您一定要相信我,他是老板您的人,我怎么敢私藏?”齐明急忙解释,就差没有赌咒发誓,陈才算

勉强放过了他。

没有和朋友在一起,难道真的回老家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了那几个熟悉的数字。电话是秦晓峰的父亲接的。

陈和他通过多次电话,彼此都听得出对方的声音。

“是不是晓峰出了什么事?”在“喂”了一声后,听出是陈的声音,秦父马上问道。半夜三更,可不是闲话家常的时

候,这种时间打电话来,准没有好事。

“当然不是。”陈连忙矢口否认,仓促间,随手抓了个借口,“其实是这样的,公司年底安排了一次旅游,可以携带

家属,我打电话来是想问问伯父伯母有没有兴趣参加?”

秦父虽然很奇怪对方怎么这么晚了打电话来问这个,还是很婉转地表示了谢意。儿子的这个老板对儿子很是看重,也

颇多照顾,经常打电话来问候,秦父当然感觉得到,甚至连秦晓明也对他有诸多赞誉之词。

秦父虽然感觉很怪异,但是对方的语调沉稳干练,没有一点惊慌的味道,让他慢慢放下了心。

连家里也没有回去?难道真的是落入了最不好的境地?挂了电话后,陈捏着手机皱起了眉头,思忖着哪个家伙最有可

能在太岁头上动土。

做生意自然是不择手段,不过除了文宣以外,很少有人会用这么疯狂的方法。毕竟陈家几代经营下来,错综复杂的关

系网不是摆着看的,想要对他下手,也要先掂掂自己的分量。虽然这样想,但是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秦晓峰落到文宣手里他的确不担心。文宣和他的恩怨属于陈年旧怨,给对方找麻烦制造障碍是他们这些年来生存的意

义,用来打发无聊的最好游戏。所以他们多年来乐此不彼,致力于让对方不好过。但是说到底,这样的恩怨毕竟不是

什么血海深仇,不会也不需要将对方致于死地。这种情况下,落到文宣手里,秦晓峰可能会吃点皮肉之苦,但生命安

全是绝对没问题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如果秦晓峰是落入了亡命之徒的手里呢?陈越想越心惊,眉间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再一次催促司机开快一点。

阿昌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家少爷板着脸,正在向门卫查问当时的情况。

“秦先生当时脸色没有什么不对劲,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才离开的。我看外面没有公司的车子,还问过他要不要帮他

叫车,他说不用,就自己走了出去。”门卫拼命回忆当时的细枝末节,希望能给老板一点有价值的东西参考。虽然不

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老板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他一点也不想成为炮灰。

“公司周围都查看过了,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听到阿昌的报告,陈的脸色更黑了。

“要不报警?或者少爷去向卫老爷子打个招呼?”阿昌建议。

在情况未明的时候,任何的轻举妄动都应该尽量避免。陈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派更多的人出去,去附近问问看,有没有人看到过什么。我到附近去转转。”

“是,少爷。”

半个小时以后,陈接到了阿昌的电话。

“少爷,有人看到秦向江边走过去了。”

江边?

见鬼!

秦晓峰他是想干嘛?陈低声咒骂了一句,让司机赶紧掉头,往江边的方向开去。

秦晓峰,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奇怪的念头,也不要去做什么奇怪的事,否则……陈不知道自己想把秦晓峰怎么样,只是

感觉得到,自己的呼吸是越来越沉重。

从司机将车掉头到见到秦晓峰的身影只用了短短十分钟,陈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足够丰富,在这短短十分钟里面

,他的脑袋里面窜过了无数个千奇百怪的念头,每一个,都让他的额头微微沁汗。直到远远瞧见秦晓峰的身影时,他

才稍稍松了口气。

急促的刹车声在不远处响起,秦晓峰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落入了身后人的掌握。

“这么冷的天,你不回家,在这里干什么?”耳边传来的训斥声中是毫不掩饰的怒意。

手腕被握得发痛,秦晓峰略微挣扎了一下,试图摆脱钳制他的铁掌。没料到这样小小的反抗遭到了更残暴的镇压,手

腕上承受的压力在瞬间又重了几分。

“我只是在这里看风景。”秦晓峰乖乖不敢再动弹以免身后的人更加生气,说出了一个令人吐血的答案。

寒冬腊月,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在岸边结伴看风景,好有兴致,好有情调。陈被这个答案彻底噎住,一时愣是一个

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狠狠扫了某个孤男的后脑勺一眼。可惜孤男的后脑勺上没有长眼睛,陈的表情再凶恶也不过是在

浪费体力,只能恨恨的“哼”了一声,决定回去再慢慢和他算今天的帐。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眼前的寡女才是正事。

等到他把视线转到寡女身上,才发现眼前的女子竟然是个熟人。

这个城市真的好小,这样也能见到熟人,也不知道这俩个人是怎么混到一起的。

此时,女子脸上的表情说明她的吃惊绝对不亚于他。

陈这才想起他刚才情急之下做了什么。他往后退了一小步,松开近乎是在拥抱秦晓峰的姿势,改为握住他的手掌。本

该是件尴尬的事情,他做得如此理所应当,仿佛旁人的惊愕只是他们自己的大惊小怪少见多怪。

“好巧呢,苏小姐。”他很快语气镇定地点头打招呼,脸上也马上换了一副客气的神情,刚才那阴冷如这天气的语气

迅速消散在寒风里面。

苏敏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个男人,更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认识她。

这个男人在S市虽然还不至于有名到家喻户晓这么夸张的地步,但知名度也绝对不会太低。他是报章杂志财经版、八卦

版的常客,是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人物,特别是在众多白领女的眼里,他的行情始终居高不下。黄金单身汉,钻

石王老五,名门公子世家风范,自然是众多麻雀们心目中最好的金龟婿的人选。虽然多年来有关他的性向的流言始终

不断,也丝毫无损于他的魅力。毕竟,断袖之癖,男风之好是时下名利场中最流行的消遣,没有人会把它当真。

现在竟然能够亲眼目睹这个足够上明天头条的画面,苏敏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那么吃惊,当然不仅仅是因为眼前那个

亲溺的拥抱动作,更多的是因为男人用了“回家”这个词。

“住的地方”和“家”是两个不容混淆的概念。“住的地方”是肉体休息的地方,而“家”则是灵魂修葺的场所。“

心之归处”才可以称作“家”。

这两个人已经到了可以拥有一个共同的“家”的地步,显然在一起的时间不会短了,这种足够引起全城轰动的八卦,

竟然在城中的八卦圈里没有一点风吹草动。苏敏的吃惊实在不能用言语表达,好奇心也随之膨胀。不要怪她八卦,八

卦是女人的天性,犹如鱼儿离不开水,女人离开了八卦,很快就会衰弱下去。

苏敏再一次仔细端详秦晓峰的脸庞。这张脸虽然没有俊美到让人过目不忘,但也决不会平凡到让人一点印象也留不下

。她很确定,没有在任何报章杂志上看到过这张脸,记忆中有关这个男人的流言蜚语始终不断,却从来没有和秦晓峰

这个名字牵扯到一起。

越是在意,越是要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越是在意,越是在人前表现的不在乎。就像越是喜欢越要欺负一样,都是

足够变态的爱好。苏敏脑中转着上述念头,脸上的表情自然是千变万化、变幻莫测、诡异非常。

陈此时不由得暗恨这里的光线为什么会这么足,他的视力为什么会这么好,看着女子精彩的表情变化,他客气的面容

渐渐僵硬。

这是一个娱乐的时代,身为公众人物,他们有表演的义务,所以对于各种无关痛痒的绯闻他始终抱着付诸一笑的态度

,当然那些他不喜欢的新闻自然也不会有面世的可能,有关秦晓峰的一切就属于这个范畴。

陈氏有专门的公关部处理类似的事件,各类媒体经过陈氏公关部多年的调教也早就学会知情识趣,知道他的底线在哪

里,绝不会在版面上出现超过他容忍标准的话题。

偏偏现在,眼前这个女人的目光中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好奇,就差没在脸上写上“八卦”这两个字了。饶是陈的修养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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