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毁了我。可是,他居然还能安慰我,说他相信我,愿意和我一切生活……就算到了最后,当我发现一切都是他做
的的时候,他还能微笑着说爱我,说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我,说我是属于他的!”
他无法再克制自己的情绪,怒吼着,目光逐渐失去了焦点。他扑了上去,掐住李子安的脖子,摇晃着,但那一瞬间,
李子安清楚地看到他的眼里只是一片死寂,什么也没有:“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你该去死!你为什么不死!”
还好这一天从身体的劳累到精神上的紧绷,让夏非已经耗去了大半的力气。李子安才能掰开他的手,不顾他愤怒的捶
打,用力把他拥进怀里,按倒在床上:“看清楚,我是李子安,不是那个什么混蛋!看清楚!”
李子安对着他大声的吼着,可夏非却还是挣扎不休:“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狠狠咬了咬牙,李子安重重地甩了一巴掌到夏非的脸上,啪的一声响起后,夏非的脸偏向了一侧,而他也停止了挣扎
。
李子安看着他,皱着眉,胸膛急剧地起伏着,因为看到夏非白皙的脸上迅速浮起的红色手印让他心疼,但是让他恢复
神智显然更为重要。
室内一下子重新陷入了寂静之中,只能听见两人呼吸的声音。但李子安知道,这寂静犹如雷雨来临前的天空,也许不
过一秒,就会被打破。
李子安俯下身,亲吻他的脸颊:“对不起,对不起……”
夏非没有反应,只是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眼泪终于沿着眼角滑下。
李子安在他身边躺下,把他的头按在胸口,感觉他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胸膛,仿佛就那么渗透皮肤,渗入了心里。
伸出手抱住李子安,如同抱住最后一块浮木,夏非的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哭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他压抑已久的情
绪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这样放肆的对着另一个人宣泄而出,而不只是在梦里无声地哭泣。
他哭了很久,直到再也流不出眼泪,还在哽咽着耸动肩膀,无法停止。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长时间,他才平静了下来,头埋在李子安的怀里,听着男人沉稳的心跳声,重新开始述说,虽然声
音嘶哑,但情绪显然已经平稳了不少。
“你知道吗?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还能重新开始,我有多高兴。但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即使
我已经报复了那个毁了我的一切的男人……我还是没办法,还是不能回到原来的我。但是我不甘心,我想要彻底摆脱
他留下的一切影响。所以,我强迫自己重新拿起相机,我开始出入GAY吧,和一个又一个男人交往。我想要证明,即使
他对我做了那么多,我还是可以正常的按照我的意愿过我想过的生活。我可以……”
感觉到他又开始流泪,李子安把他的脸从自己的胸前抬了起来,凑上去吻去他的眼泪:“你做到了。你做到了,而且
做得很好。”
夏非仰起头,闭上眼迎接他的吻,感觉自己从看见那个男人开始就一阵阵寒冷的心开始感到暖和,开始解冻。
也许,他真的可以接受这个男人,进入他的世界,试着重新去相信,重新接受感情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真正地重新开
始。
他听见自己的城墙开始崩塌的声音。
二十、相伴
李子安和夏非在小县城住了几天,不过也不再去爬山涉水的玩,只是在县城里转悠。
每天睡到自然醒,再到外面卖早点的小店里填饱肚子,然后就随性地四处走。几天住下来,他们已经把这小县城的大
街小巷,哪怕是犄角旮旯都摸了个通透。尤其是对于这小县城里哪里的小吃最地道,哪家饭馆的价钱最公道,更是在
和当地人打交道的摸索中知道了个一清二楚,到肚子饿的时候就直奔过去。因为夏非的嘴挑,而且不喜欢吃宾馆里的
东西,说是千篇一律,没感觉。然后到了地方,已经认识了这两个连着天来吃饭的外地人的老板就会热情地迎上来招
呼:“两位,来了啊。要点什么?”
大多数时候只是走走停停,安静地看着,偶尔看到什么老旧的房子,或者角落里寂寞的风景,夏非会停下来拍几张照
片。只是李子安也注意到,就像夏非的电脑里存着的那些照片所表现的,夏非从来也不拍人。热闹的街市,巷子里的
人影从来都不是他拍摄的对象。提出但他并没有问,只是静静陪在夏非的身边,看他游移的目光在某一个时刻专注在
一个角落,打量片刻之后,举着相机认真地拍照。
其实,李子安自己都很奇怪自己居然能够过这样安稳平和的生活,并且很享受。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商场上不择手段,
在情场上放浪不羁的,而且觉得那实在是再适合他不过的日子。只是,现在,当看见夏非有时回头看他时平和的眼神
,就觉得就这样安宁也并没有不好,甚至,好的很。
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夏非刚刚把相机收起来,回头看向身后的男子,笑了笑,走回到他的身边:“想什么呢?”
李子安侧头看向他在午后的阳光中黑润柔和的眼眸,自然地拉过他的手:“想就这样和你过一辈子也很不错。”
夏非有些慌乱地避开他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不说话好像又不好,踌躇了片刻,大步往前走去:“我,我去
那边看看。”
微微笑着,李子安不疾不徐地迈着步子跟在他身后,没打算提醒他走错了方向,他们刚刚才从那边走过来。
夏非的脸颊发烫,心跳得有些急促,同时又有些悬在半空之中,无法着陆的恐慌。
那一晚折腾了大半夜,他才倦的在李子安的怀里睡着。大概是因为心头压抑多年的痛苦一下子倾尽大半,虽然随着眼
泪的流淌,心上也仿佛轻松不少,但也让他透支了太多的心力,第二天直睡到下午近傍晚了才醒来。
醒来时,感觉到眼皮上压着东西,伸手一拂,却是一片柔软湿润的触感。他睁开眼,眼睛有些涩,但是并没有很严重
。手上抓着的是一块湿毛巾,他一时有些愣,想到之前那一次也是李子安在他哭泣之后为他敷眼,又想到昨夜混乱的
情绪,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在这个男人面前情绪失控。
他叹口气,想要看看男人在不在,却正好对上坐在沙发上的李子安抬头看来的目光。
男人的眼底一片平和温存,让他的心头一松,却又一阵温软,无法移开目光。直到李子安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床前
,他才匆忙坐起身。谁知一用力,就觉得腰部一阵酸软,差点没又倒回床上去,但还是没能忍住地扶住腰呻吟了一声
。
“呵……”男人一声轻笑,让他红了脸,而扶上来在他腰上按摩的手,那温热的触感却让他的声音有了丝不易察觉的
颤抖:“没,没事。我,我去洗洗。”
李子安凑过去在他红透的耳根上吻了下,然后说:“要不要我抱你过去?”那声音里的戏谑的笑意,让夏非下意识地
就捞过枕头砸到他的脸上,然后急急掀了被子下床。谁知脚刚着地,就一软,如果不是及时扶住床头柜,估计就直接
滑到地上去了。
身后李子安又是一阵嚣张的笑,又随手抄了个东西扔过去,却听见一声沉重的响声,转回头一看,看见床那边的地上
躺着自己不锈钢的保温瓶。
有点心虚地去看男人,这要真砸中了,估计不死也是重伤,就看见李子安一脸委屈地瞅着他,哀哀地指控:“你要谋
杀亲夫!”
窒了一下,说不出话,回了个中指,就回过头拖着沉重的步子尽可能快地逃进了浴室,身后是男人哈哈大笑的声音。
待关上门,靠在浴室的门上,他也分不清自己脸上的热是羞的还是气的了,只是心跳的厉害。
李子安看着前面原先低着头走的夏非抬起头,然后步子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住脚步,四下打量的样子,有点茫然,
有点疑惑,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愉快了起来。
这几天下来,他发现的夏非其实有着挺严重的路痴的毛病,分不清东南西北也就算了,根本就是不认路,刚走过的地
方,让他一个人再走一遍都会找不到方向。可是这样一个人,还偏偏经常一个人跑到不认识的地方去采风,实在是不
可思议。
第一次发现他不认路的时候,是因为他要买东西,先出了门。等夏非打电话给他,两人约了地方见面。从宾馆步行到
那里其实也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可偏偏他等了半个小时也没等到人,而夏非又没带手机出门。就在他就要忍不住去
找人的时候,夏非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在了巷子口。
他站在店门口看见他出现,却看见他没拐进巷子,反而是径直往前走去,然后不到一分钟又重新出现,站在巷子口不
远的水果摊前不知道问着什么。那时他才意识到一个刚才想了的各种夏非迟到的理由中没有想到的一个——他迷路了
!但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而等夏非终于走到他面前,有些尴尬地和他解释自己走错路的时候,才终于确信了,生平第一次有了被惊吓到的感觉
,这人到底这么些年是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走过来的?他紧紧皱了眉,不敢想象要是夏非要是在哪个偏远的城市,或是
深山老林之类的地方迷了路要怎么办。
不过等夏非解释说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刻意留心些标志性建筑,路线之类的,而和他一起走就放松了,没去看路,只
是跟着他走的时候,那话里无意流露出的信任又让他一下子阴转晴了,开始觉得就算他这毛病其实也还是很不错的。
反正,他决定了,以后夏非出远门,大城市也就罢了,要是什么偏远山区,自己绝对要跟着。下这决定的时候,正在
NK集团里辛勤工作的他的亲密手下得力助手们,齐齐打了个寒颤,却又不明所以,于是马上又埋头工作,浑然不知自
己将来得经常面对老板请假自己顶班的噩梦。
前面夏非回过身,有点郁闷地看着他:“这里,我们走过了吧?”话里还是有那么些不确定的意思。
“是,刚从这边过去的。”李子安没一点没提醒他的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承认。
夏非瞪着他:“那你不早说!”这几天,这个男人算是彻底褪去了原先的伪装,那种恶质的脾性展露无遗,完全就是
以看他出丑为乐!可恶!
阳光从夏非的身后照过来,将夏非笼罩在一片明亮之中,而那瞪着眼红着脸的样子看着生机勃勃,让李子安心底的温
暖喜悦如同潮水满满地涨起,这样的夏非没有那种让他心怜的脆弱,但却更让他喜欢看见。
他定定地注视着他,直到夏非有点无措地游移了视线,又气急败坏地问:“你看什么?”的时候,才上前拥住他。
夏非挣了挣,被他在背上一个带着安抚性质的轻拍给制止住了。男人的拥抱很温暖,其实他很喜欢被他这样拥抱。
四下无人,空寂的巷子里只有阳光,树影,风声。
他放松了身体,静静依靠在男人的怀里,享受这一刻的安宁温暖,想到男人刚才说的话——“就这样和你过一辈子也
很不错”,轻轻勾起了嘴角。
是啊,就这样子,一辈子,多好。
果真如此,他将别无所求。
二十一、回归
这样的日子,真是颇为悠闲舒适。
但是,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即使再怎么舍不得,那闲也注定是只有半日的。即使李总裁很不厚道地在一到地方的那
天就换了自个儿的手机号码,但某天早上,当他的秘书把电话直接拨到前台转到他房间的时候,他还是不能不接的。
“行了,我下午就回去。”李子安的声音和平日无意,只是偏偏不知怎么的,就是能把那么一丝阴森森的味道透过电
话线传到另一头去。
所幸电话那头是训练有素的他的首席秘书成朗,否则换个人估计没这个胆继续交代。
听到自家老板的承诺,成朗沉稳的脸上也没见一丝喜色,只是继续说道:“李总,请记得把手机卡换回来,以便公司
能够随时联系您。”没等李子安说话,又紧接着补充:“那么,今天这几件比较紧急的文件要先请李总批示。我给您
传到邮箱里?”
“不用。你看着办。”听着成朗永远沉稳,纹丝不乱的陈述,李子安挑起眉,很干脆地回道,“我相信你。”
说完,啪地就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心里冷笑,看来自己近来真是大大宽容了,一个明目张胆地旷工,一个还想压
着他加班?
被挂了电话的成朗很冷静地放下电话,回到自己的位子开始工作,只是在这之前先在航空公司的网站上为自己订了张
飞机票,当天晚上十点飞往澳大利亚。
既然被识破,自然要赶快跑路,躲过风头再说。
干脆就把这两年的年假给一起休了吧,等会儿给人事部门那发个信息,反正公司无大事,老板近来心情也不错,自己
也该休息下了。
他边敲打键盘边盘算着,面部表情则是完全的严肃,任谁来都只看见成秘书认真工作,而不会想到他已经考虑到度假
活动的具体安排问题了。
“怎么?公司有事?”夏非也醒了,随意问了句。
李子安重新滑进被子里,搂过他,赤裸的皮肤相贴的感觉容易让人沉迷。他轻轻的沿着夏非的唇线啄吻,吐气似地回
答:“没事。谢泽那小子跑了,成朗要拖我回去。”
夏非把手抵在他胸前,微微喘着气,压下快要被挑起的兴奋感:“那你还不去收拾收拾。啊……”
话没说完,就被李子安硬是靠过来在他的脸颊上咬了一口。
“你属狗的啊?”不满地抱怨着,夏非瞪着李子安,“居然用咬的!”
李子安把他的手握住,拉到身侧,大腿擦入到他的两腿之间磨蹭着:“那你就更是小狗了。”
“谁……说的……”压抑着喘息反驳,可是那反驳的声音才吐出一个字,就明显地弱了下去,李子安的肩膀和胸膛近
在眼前,上面的齿痕还清晰可见,都是他这几日在激情时留下的。
男人轻轻咬了咬他的唇,将轻笑借由贪婪的唇舌送入他的口中。两人下肢交缠,他的身体被轻易地打开,还残留着昨
夜激情余韵的密所轻松地接纳了男人再一次的挺进。
晨间,室内又是一派旖旎风光。
回到N市的第二天,两人就开始各自忙碌了起来。
夏非把新拍的照片寄给高媛看了,准备做一个小城风光的专题,主要是那些还没有成名的,仍然拥有比较朴素原始的
小城生活图景的城市及它们的周边景致。边等着高媛那边的回复,边开始跑图书馆查找资料。
这个城市的市立图书馆的阅览室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玻璃墙,真是再合夏非的意不过了。如果要说这个城市中,哪个地
方让他无论何时,都愿意前来的,那这里绝对排的上号。从以前就是如此,只要是需要查找资料,他就必然会过来这
里,而且一定会选择靠着玻璃墙的座位。阳光会透过窗户洒落进来,把整个人都暖暖地包裹住,周围很安静,只偶尔
传来翻动书页的沙沙的声音。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暇他顾。对于夏非来说,这样的环境,手指间摩挲书
页的触感,鲜明的印在纸上的文字,远比在家里捧着电脑,对于明亮的电脑屏幕来得舒服,而且更容易进行思考。偶